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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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庭钧余光瞥到门口坐着的班主任老潘，压着火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到李静朝着窗台那边睡，他知道李静不怎么待见自己，也把头埋向桌面。
上午回到教室听着班上同学的议论，以及前排王甜甜的好心“科普”，他大概了解了谈景和李泉。
简单来说，是他讨厌的那种人。
他搞不懂谈景为什么会被人勒索？他这种校霸跟那种社会人士一般不就是一伙的吗？
不过现在他也不想搞懂了，只要谈景不再找他的麻烦，他也不想跟这两个人有任何交集。
谈景他们确实也没有找他的麻烦，下午直到晚上放学，两人都不在教室。
早上跟何超约好在校门口见面，出了校门，唐庭钧站在门口等何超。
何超出来后，两人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今天还好吧？”何超问。
“不太顺利。”
何超抬手一挥，一辆出租车停下，两人钻进车内，“师傅，兰亭湾南门。”何超看向唐庭钧，“听说了，你没事招惹他们干嘛？”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唐庭钧看了眼何超，摆摆手，“没事！放心吧！我现在同时干翻他们两个也没问题。”
何超正准备说什么，电话响了，是母亲张女士，唐庭钧朝何超做了一个“嘘”动作，点击接听。
“今天生日怎么过得呀？”电话那头传来张女士的声音。
手机声音开的大，旁边的何超也听到了，睁大眼睛看向唐庭钧。
“过得挺好的，你送的生日礼物......我挺喜欢的。”谎话顺嘴就说出来了，这么多年报喜不报忧已经成了习惯。
话也不多，两人来回说了几句就挂了。
“哎，生日都不告诉我一声。”何超就等着挂电话的一刻。
“没有，不太想过!”
何超是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下车后还是死活硬拉着唐庭钧去家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
何超的仪式感遗传自何阿姨，何阿姨要是知道了他过生日能立马张灯结彩，拉上左邻右舍，给他举办一个生日派对。
这也是热情的何阿姨和他奶奶能熟识的原因。
唐庭钧不想经历这种社死场合，何超也退了一步，就在小区找了一个石桌，拆开了蛋糕，插上蜡烛：“许个愿吧！”
“不许了吧！”
之前过生日奶奶也会让他许愿，还会让他用小卡片记录下来，只是愿望从来没有实现，后来他也就直接跳过这个步骤。
“不行！”
“都没火。”唐庭钧看着蛋糕上光秃秃的蜡烛。
“哎，你现在怎么那么多废……”
“闭嘴。”唐庭钧出声打断，顿了一秒后，“希望不要再看到谈景这个傻逼！”
这个愿望实现的可能性为零，唐庭钧第二天肯定会看见谈景，但是愿望嘛，表达的是一种“愿望”。
谈景经过他桌子的时候，眼神里都透露着得瑟嚣张劲儿，唐庭钧想着是他昨天把头转过去的原因，心里骂了一句“傻逼。”
除了下午第一节班主任老潘的课，基本上看不到谈景和李泉的人影，数学前两人已经乖乖坐在教室了。
数学课的时间比其他课难熬多了，每个字好像都懂，连起来又好像不太懂，唐庭钧看了看手表，居然才过了十分钟。
“低着头干嘛，看黑板！”老潘拳头把黑板砸地砰砰响。
唐庭钧把头抬起来，老潘却没有继续讲，走下讲台，朝着他旁边这条走道，
唐庭钧斜眼看走道那边的基本没听过课两人组，也是抬着头的。
老潘停下，手伸向一个女生：“拿来。”
那女生才回过神，停了笔，手覆盖在纸上，没动。
“不给是吧！那你读给大家听听，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女生依旧没动。
“来来，出来，我说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老潘开吼，准备发动技能，“去跟你家长打电话，让家长来学校！”
女生这回动了，从桌子上把本子递给老潘，老潘没有接。
女生收回手，低下头小声：“他，称霸校园，有钱又颜，不可一世！”
“噗”班上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女生看了眼老潘，老潘还是保持手撑着桌边的姿势，没有要走意思，女生收回眼神：“他，初出茅庐，不谙世事，却一把他拉到身后……”
听到这句，谈景脸上笑容僵住了，腾一下站起来：“老师，我要上厕所！”
“下课干什么去了！”老潘启身，回到讲台，开始发动第二项技能：“下课后到处蹿，上课就要上厕所，你……”
“上课不听讲，在那搞文学创作，写得都是……”
“你们已经高二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有些人……”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今天……”
唐庭钧尴尬得不敢低头，盯着老潘，生怕一低头，老潘下来又让那女生继续练。
十一班老师都不拖堂，放学后唐庭钧照常在校门马路边上等何超。
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车前，朝着校门口张望，在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几分钟后，那人往校门口方向走，唐庭钧看过去，来的人是谈景，那人给谈景打开后车门，谈景进去后，轻轻关上门，然后上了驾驶座。
几秒钟后，车扬长而去。
后面走过来的还有李泉和王甜甜。王甜甜走在前面，李泉跟在后面嘴里念念有词，不太愉快的样子。
他们背对着唐庭钧在路边停下了，中间隔了点距离，又有好几个人站在中间，没有注意到他。
“到底怎么了？”李泉声音不小。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王甜甜正抬手拦车，声音细细的，带着愤怒。
“前天晚上我都看见了！谈景在路边，”王甜甜顿了顿，犹豫着还是说口，“抢钱！”
几辆满载的出租车驶过后，终于一辆车停了下来，王甜甜打开车门就要进去。
“哎呀，不是你看的那样！”李泉扶着车门不让关，“周天，我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前天晚上不就是他遇到谈景的晚上吗？不是被抢劫？是抢劫？坐着迈巴赫的人还需要抢劫吗？
“哎，走啊！”何超走过来了，唐庭钧压根没有发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
～
车内，安安静静，司机抬眸瞟车内后视镜，谈景坐在后座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小景没跟妈妈准备一个礼物吗？”司机开口打破寂静。
见谈景没有回答，又接着说：“你要是跟你妈妈准备个礼物，她会很高兴的！”
谈景心里烦躁，抬头冷眼看向车内后视镜，目光和司机在后视镜内相撞。
司机很自觉地没再开口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他好像也没有办法原谅妈妈，他觉得原谅她就是对爸爸的背叛，对他们曾经快乐幸福的三口之家的背叛。
但是他讨厌自己的妈妈吗？也不是。
“张叔，找一个商场吧！”谈景闭上眼睛。
“好咧！”张叔笑了笑，很快改了导航，到了目的地的地下停车场，谈景让张叔在车里等着，自己上了楼。
商场里人并不多，精致的装潢，放眼望去全是奢侈品门店，张叔绕这么一圈过来，果然是他妈妈经常来的地方。
谈景并不想在这些店里买任何东西，他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他走出去，去了旁边的商场，这个商场里人明显多一些，一楼都是卖彩妆的柜台。
谈景径直走向一个柜台，柜台小姐姐立马迎过来：“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吗？”
柜台上摆满了各种香水，谈景从中找到了记忆中熟悉的那款：“就这个！”
“这个是我们家的经典畅销款，比较适合相对年轻的女性。”销售小姐姐介绍道。
“是吗？”谈景已经很久没有问到这个味道了，小时候妈妈经常喷这瓶香水，淡雅清新，他觉得非常温暖。
小姐姐低下身子从货柜里面拿出一个新的，打开盒子，“给您拿了一个新的，您确认一下。”
谈景点点头，趁着小姐姐包装的空隙，给张叔打了一个电话，让张叔把车开过来，出门没一会张叔就到了。
“买的啥？”谈景刚坐进去，张叔就开心地问道。
“香水。”
“哎，你这孩子，你不知道你弟弟对香水过敏吗？”张叔语气立马没有了那股高兴劲儿。
“知道。”谈景语调平淡，摸了摸香水包装盒，自从他弟弟出生后他妈妈就再也没有用过香水了。
“您不是说，我准备了礼物，妈妈会很高兴吗？”
轿车停到一独栋别墅前，屋内灯火通明，妈妈，李阿姨已经在大门前等着了。
谈景从车窗往外看，还是他小时候住的房子。
张叔从他小的时候就在他家里当司机。
李阿姨也是从他小的时候就在他家当保姆。
一切都没变。
“妈妈。”一个小男孩从大门溜出来，一把抱住女人的大腿。
“下车呀！”张叔催道。
谈景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一切也都变了。
比如，他没了爸爸。
比如，他有了一个后爸。
再比如，他妈妈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