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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次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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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挽棠发现林画不在自己身后时,已经走过了好几条街巷。想到这里是治安最好的太京,她也不着急找人,一个人闲自在地继续逛着,等着盛大的烟火表演开始。
“老伯,给我来两串”路过糖葫芦摊的江挽棠买了两串,一手一串地拿着吃。
从结尾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从城门处疾驰而来。
太京的街道修的平整宽阔,平时可以并行两辆马车,但今晚这样一个热闹的节日,全太京的老百姓都涌上街头,一辆马车行驶骑中已经很艰难,可驾车的人却丝毫没有要减慢速度的意思。
那是辆非常奢华的马车,车顶雕龙刻凤,檐角悬挂着白玉铃铛,金色的丝绸从车顶垂下遮住大半个车身,虽然无法窥探到坐在马车里的人,却又仿佛能看到车里的主人,正舒服地卧在宽大的软榻上。
一看就是目无王法的非富即贵之人出行。
本来呢,江挽棠也不想去招惹这辆马车的主人,可谁让他的马车撞了人,那表演杂耍的人顿时摔倒在地。那人年纪稍大,这一摔恐怕一个半月都不能起身。
那马车的主人居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向前驶去。江挽棠顿时心中燃起怒火,于是在马车驶过她身边时,她抬起手臂,用藏在袖中的雪泣瞄准了马车的车轮,按动机关。
发射!
霎时间,疾驰的马车就因突然脱落的车轮而出现严重倾斜,幸好驾车之人反应敏捷,及时从车上跳下,一手抓住马车,一手拉住将绳,又惊又险地停了下来。
“主子,你没事儿吧?”驾车之人担忧地问着马车里的人。
“没事。”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车轮坏了,属下再去寻一辆新的来。”
“改步行。”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从马车里走出来。
他的嘴唇很薄,看上去像那博情寡义之人;”可他的头发乌黑柔滑,看上去又有些多情的气质;他的眼眸深邃犀利,看上去城府很深;可他的左脸颊上却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这让他显得又有些天真烂漫;一身素雅清淡淡白衣,却披着一件张扬鲜艳的大红披风……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矛盾点,却又完美的融合于一身。
自小就看着墨帆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再美的男色在江挽棠眼里也就如一日三餐吃的大米饭,毫无新鲜感。可这个男人却因其身上的诸多矛盾点,成成功让江挽棠一眼就记住了。
“这次算你走运。”教训完驾车的人,江挽棠小声嘀咕了句就准备离开。
袖中的雪泣是她伟大而自信的发明,轻巧而精致的雪泣如手链一样套在手臂上。雪泣一共有三个环,每个环里存放着不同规格的暗器,刚刚她启动的一环里存放着威力巨大的钢珠,江挽棠就是用那钢珠打掉车轮上的辖,也就是插在轴端孔内的小铁棍。本想掉了车轮的马车会摔个人仰马翻,没想到驾车之人会武功,硬是以一人之力化解了危机。
“主子,这车轮是有人故意破坏的!”
江挽棠没走出不远,就听那驾车人惊呼了句,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吹响。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出现在街上,一个个拎着刀,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跑来,眨眼间就把马车附近都围了起来。
人群骚乱了,大家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都非常恐慌,有人试图闯过黑衣人的包围,却被一刀砍死,当场血溅街头。
见出了人命,剩下的人就更恐惧了,大家不敢再贸然行动,默默退了回来。
“所有人都不许动,等排查完是谁放的暗器,才能离开。”驾车的人发号施令道。在街道两旁腾出两间屋子,包围圈里的人按男女之别,被陆续赶进屋子里接受检查。
江挽棠暗道一声“不妙”,不知这次惹上了什么人,看架势就不好对付。
她悄悄拉下袖子,生怕被人发现手臂上的暗器后,自己会惨死街头。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想把雪泣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不料,一个不注意就碰到了身后的水果摊子,随着果子哗啦啦地倾倒在街上,江挽棠也失去了平衡,倾倒在街上。
真是一头栽在煤堆里——霉到顶了。
一时间,倒地的江挽棠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一道人影朝她飞了过来。
洁白的衣衫像月光下绽放的雪莲般摇曳生姿,身后扬起的红色披风却像一团火一样朝江挽棠逼近。
不好,暴露了!江挽棠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顾不上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就准备一头钻进人群里藏匿起来。
那人的动作还是比她快一步。
“你是谁?”原来坐在马车里的那人抓住她,目光像是能刺穿一切。他在江挽棠的脸上探寻着什么,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江挽棠本能地心跳加速。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她故作镇定地说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要命了!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上就带着雪泣啊,只要他在往上抓一寸就能察觉出来。
那人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更紧地握住她的手臂,急切地又一次逼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江挽棠紧张的盯着这个男人,被他凌厉的眼神震慑得喉咙发紧,但她并没有胆怯,反而挤出两滴眼泪在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地说:“公子为何如此轻薄奴家,奴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今夜之事若传了出去,奴家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有脸活着啊?”
说着她就低头掩面,伤心委屈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这情景都切切私语,对男人指指点点。
在南陵,正经人家的女子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发生如此肢体接触的。
“主子……”驾车的护卫走了过来,像是要劝说什么。
“都滚。”冷硬的两个字让卫护立马明白了主子的心思。他谴散了之前被围起来的所有可疑之人,封锁了四周的街道,只余他的主子和心惊胆战的江挽棠。
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江挽棠以为自己偷袭的秘密被识破,于是不再装假,抬起头,收起自己的演技,变了一张脸。
“你打算抓我到什么时候?”江挽棠没好气地说,我可是北魏国送给你们皇帝建造寿陵的能工巧匠,把我这只手弄坏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江挽棠认定就算这个男人有什么背景,也不敢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要给皇帝建寿陵的人。
江挽棠的变化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狐疑地打量着她。
江挽棠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我是给你们皇帝的贺礼,是贺礼懂吗?”
“就算是贺礼也该有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他执拗地要着答案,目光凛冽。
“你总是问我的名字,那你叫什么?”不知为什么,江挽棠就是不想告诉他,“回答啊!你连自己叫什么都没胆子说吗?”江挽棠逼问着。
他攥紧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近,俯视着惊慌失措的江挽棠,薄唇轻起,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玄弈。”
好你个玄弈!你……”挣扎中的江挽棠突然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问,“ 你就是南陵国的皇帝萧玄弈?”
萧玄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挽棠,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在等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十五岁治理洪水安置难民,十六岁带兵平定边疆战乱,十七岁登基称帝处理朝政,在位三年不但削藩废除归制,更解决了南陵国历史上外戚干政的问题,把皇权真正的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中,是南陵国百姓心中最能干的皇帝,也是大臣心中最冷血无情的玄天大帝。
江挽棠虽然极少离开山庄,但她对这些事情还是略有耳闻。
“就算你是皇帝又怎样?横行霸道、轻薄无礼、草菅人命,这哪一项是个仁善贤明的皇帝会做的?”江挽棠反问道。
她深知这次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必死无疑。但她的性格不允许他此刻低头求饶、摇尾乞怜。于是就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利刺。即便要死,也要死的壮烈。
“你不怕朕?”萧玄弈问,声音冰冷。
“要杀便杀,我绝不求饶”
她叫江挽棠,不是落霓裳……萧玄弈心下暗然,虽然和她对视的第一眼,她就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落霓裳,但看到这张和落霓裳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后,内心是忍不住生起一种希望。
“朕不会杀你,因为你”萧玄弈凝视着江挽棠,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喃喃地说:“你长得太过像她了……”
萧玄弈微凉的指腹落在江挽棠的脸上,她的心顿时“砰砰砰砰”地不由自主加快跳动起来。她的脸也微微泛起红晕,江挽棠只觉得有些发烫。
失控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之后她瞅准时机启动了袖中藏着的雪泣。
一粒钢珠喷射而发,瞬间就打到了萧玄弈的脖颈,他身体一弓,松开江挽棠。
江挽棠拔腿就跑,可腰间一紧,萧玄弈竟然甩出一根长鞭拴住了她。
“皇上——”护卫看到萧玄弈脖颈处的淤青,冲过来一刀砍向江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