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云游漫漫

4、直到气消为止

　　周末，江恒和田细雨约了在咖啡厅，田细雨以为这是江恒出国前的道别，还准备了小礼物。

　　田细雨把小袋子递给了江恒，“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大手打开了袋子，“是领带？”

　　“嗯，每天都要穿西装，应该会需要这些。”田细有些犹豫地又开了口，“江恒，那个……”

　　“怎么了？”

　　“你知道清雅她……”

　　“清雅怎么了？”

　　虽然他们只交往了半年，可田细雨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江恒的，看来他并不知道季清雅爱上了他，“没什么，想问你之前有没有发现清雅的异常，不过你们也不常联系，是我想太多了。”

　　“呵，你和李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收起了小袋子，“细雨，礼物我很喜欢，我会经常用的。”

　　“时间确定了吗？什么时候走？”

　　“还没，最近公司有些变动，还需要再等等。对了，阿姨怎么样了？”

　　“还好，住在医院比较放心一些，每个周天我都会去陪她。”

　　“那……奶奶知道了吗？”

　　田细雨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勇气和她说，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太残忍了。”

　　“细雨，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阿姨吧。”

　　“你那么忙，不用勉强挤时间的。”

　　聊了会儿，两个人便分开了，田细雨下午打算整理好家里的东西，下周找个时间搬到李恬那里一起住，一方面是离公司更近一些，另一方面把房子租出去可以贴补一些姜琦萱的医疗费用。

　　秋天的天气刚刚好，这里离得不远，田细雨准备晒晒阳光走着回家，就当补钙了。

　　“喂？吴阿姨，我现在没在家。嗯嗯，我下周就能整理好了，再找个家政公司打扫一下，您儿子下下周就能入住了。”

　　租房的是邻居吴阿姨的儿子，本来定居美国，因为公司派遣回B市工作一年，想着正好也能就近多陪伴一下父母，吴阿姨的儿子就想在同小区里租个房子，正好姜琦萱病情复发要长住医院，田细雨就以比较划算的价格租给了吴阿姨的儿子。

　　“嗯嗯，是我该谢谢您才对，打扫的费用我来出，您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您一下子付了我一年的房租呢……”一双皮鞋挡住了田细雨的脚步，“吴阿姨，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那就先这样了，今晚我回家了去找您。”

　　挂了电话，田细雨仰起了小脸，脸色瞬间惨白，“季总。”

　　“怎么样，我的提议你想好了吗？”

　　手心冒出了冷汗，田细雨惊的向后退了两步，“季总，清雅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可是，我不能出卖自己，更不能……”把自己卖给喜欢的人。

　　“怎么，见过小男朋友之后，想做贞洁烈女了？可你的小男朋友现在怕是出不了国只能陪你干着急了，呵。”

　　看着田细雨惊恐的眼神，季清儒知道江恒什么都没说，“田秘书，这就是你说的分手？看来你那个小男朋友什么都没说，倒是对你用情极深。”

　　大手为小脸擦掉了眼泪，“是不是天真想着辞职不干了躲我远远的？呵，你以为辞职以后还能找到下一份工作？还是你病重的母亲不需要你照顾了？”

　　姜琦萱是压倒田细雨的最后要稻草，“季总，我真的不知道我带给了清雅这么大的压力，如果知道我不会把药给她，也会早一点跟她说我和江恒分手了。”

　　“呵，这些话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了吗？可又有什么用呢？我妹妹已经走了，而你却在这里和你的小男朋友谈情说爱。”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您吗？直到您气消了为止……”

　　季清儒冷着脸打断了田细雨的话，“我妹妹得不到的幸福，你和你的小男朋友也别想得到。”

　　田细雨回到了家里，这个房子是她和姜琦萱相依为命的家，可很快她就要没有妈妈也没有家了。

　　拿出了手机，“江恒，方便通话吗？”

　　“方便。怎么了，是刚刚忘记和我说什么了吗？”

　　强忍住眼泪，“想问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我妈，等你出国了，怕是………不会有机会了。”

　　“好，几点去方便呢？”

　　江恒若无其事的语气让田细雨的眼泪决了堤，“下午都可以，你方便的时候来。”

　　“好，那我出发前联系你。”

　　“嗯，好。”

　　挂了电话，田细雨回忆起了那一次在季清儒办公室的对话，她不知道她过去看到的只是季清儒温暖的一面，还是季清儒在宝贝妹妹面前才那么温暖，总之当季清儒冷冷地说出要她跟他两年的时候，田细雨只觉得好像进入了一场不会醒过来的恶梦。

　　“季总，您在说什么？”

　　“呵，不是有都有男朋友了吗？装纯情？两年时间不长，两年之后你的小男朋友不介意，你还是可以嫁给他。”

　　“可我和江恒已经分手了。季总……”

　　“别紧张，你当然可以不接受，只要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可以承受后果。”

　　“季总，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清雅的想法，可不可以再查……”

　　“田细雨，不管你知不知道，难道那药不是你给清雅的吗？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妹会从自杀变成他杀，你觉得法官会相信，那么巧你开了药几乎没吃，又那么巧给了我妹，最后还那么巧陪着我妹喝了酒后她就服药自杀了？重点是你们还爱上了同一个人？”

　　话虽难听，可季清儒说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田细雨的心上，她信她怎么敢不信，季氏的法务部那是很有名的，季清儒本身也是学法律的，而且最让她难过的是，她把药给了季清雅，她真的很后悔也很自责。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出去吧，和许秘书好好学，季氏的工资高不是没有理由的。”

　　收回了思绪，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找出了号码，按了通话键，声音有些哽咽，“季总。”

　　“呵，想好了？”

　　“我可以提两个小小的要求吗？”

　　“你觉得你有资格吗？”季清儒的声音非常冰冷。

　　“这两年，应该也用不上两年，可以不打扰我妈妈，让她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间吗？”

　　“当然，这事和你的母亲又没有关系。”

　　“江恒……您能放过他吗？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了。”

　　“呵，听听，这是分手的情侣会说的话吗？不管你们有心还是无意，我妹妹再也回不来了，你和江恒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过得好，都会让我不开心。”

　　“季总，我愿意陪您到您解气为止，求您放过他。”

　　“怎么，还想让我多养你几年？”

　　屈辱的泪水爬满了小脸，“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求您了。”毁了她一个人就够了，这样也好，她也可以少一些自责，几十年后，如果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季清雅，她也能好过一些。

　　“呵，明晚张岩会去接你。”

　　“您答应了吗？”

　　“我不喜欢香水的味道，也不喜欢任何荧光色的服饰。”说完便挂了电话。

　　田细雨不敢去揣测季清儒的心思，挂了电话匆匆洗漱后，开始准备起了明天用的东西，还好她本来就整理好了东西要搬到李恬那里，这下只要把部分行李放在李恬那里就可以了，美琦萱那边还是说她住在李恬那里就好，免得她担心吧。

　　-------------------------------------

　　“细雨，昨天和你讲的都记好了吗？明天季总就要回来了。”

　　田细雨搬进季清儒的公寓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季清儒，已经3天了，田细雨每天回了公寓就窝在她的次卧恶补许婕教她的每项细节，真的是不做不知道，其实秘书才是万能的人类吧。

　　“许姐，所以以后我也要陪季总参加各种活动吗？”

　　“对。”许婕的小手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别看姐姐我现在圆圆的，以前也是前凸后翘的辣妹好吗？穿上礼服一点不输那些大佬的夫人或者千金小姐，这女人啊，有了孩子真的是要牺牲很多。说远了，对，本来这次的会议你和周特助都应该跟着去的，但是你刚来嘛，会议还好，做好记录就好，晚会什么的才是重点，你要和那些大佬的女伴们社交，别看她们说的好像都是一些炫耀又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你仔细品，其实还是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的。”

　　“可是我没参加过这样的晚会，会不会……”

　　“不怕不怕，你是公关部来的，应该很好拿捏她们的。对了，你会跳舞吗，如果不会要学一些简单的，简单的就好。”

　　田细雨抚着额，原来秘书这份工作这么难的吗？“会一点，大学的时候经常有那种……呃，变相的相亲活动，总陪室友去，所以会一些。”

　　“那就足够了，啧啧啧，你这小身段只怕各种富二代会跟你要微信，你要提前准备好一个工作用的微信，还要想好，如果人家约你怎么礼貌地拒绝。”

　　“呃，是不是我说有男朋友就可以了呢？”

　　许婕笑出了眼泪，到底是刚出校园，“我的傻妹妹呦，他们怎么会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除非你男朋友是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