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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鸟入囚笼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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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更生露重。
“王女,已经飘雨,属下去拿伞”
到了府里天已经开始飘小雨,细细的斜落近马车间隙,临戈伸出的手接到了几滴,收回指尖摩挲了几下润湿指尖。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车里闷热气息繁重,她打了帘子让风灌进来。
迎面而来的含着湿润雾气的冷风刮在脸上,吹散了闷热气让人的心情都明亮起来。
马车架得很慢,平稳得晃得宣尘昏昏欲睡,临戈很大方的将人揽在肩膀上让他靠着睡。
头微微偏了低垂下去,临戈用手扶住伸出两根手指抬了抬让其回归原位,发丝遮掉半张脸,男子是怕冷的,宣尘是极其怕冷。
掀开帘子同上风不过一刻钟左右,临戈是浑身有些发热,宣尘开始慢慢的动作。
以为是睡不踏实,直到人将手指塞到她衣领里才察觉这是觉得冷了。
她才不会因为宣尘不舒服放下帘子,自己最重要。
临戈身量长她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直在马车里艰难施展,让人靠着肩膀已经是看着他长得好看的分上。
想着临戈搂在腰间的手上下轻轻摸索,占点小便宜。
宣尘的腰劲细,不会像旁人细得要随意折断,上面有层薄薄的肌肉分布均匀手感摸起来还好,平日里外罩的衣衫半遮半掩,腰封一束就直钩着人的眼往那里瞅。
临戈摸完了腰又去捏捏修长骨感线条清楚的手指。
虎口出的小痣越看越觉得给手添了几分情欲意味,揉到人的骨节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意,才堪堪放过。
过瘾!。
临戈满意地勾唇。
宣尘睡得不实,蓦地轻轻抬头眼睛都快睁不开,脸侧的头发滑落颈间。
府上灯火是不省的,通明燃到天色乍亮。
烛火昏暗落到马车里就更暗下来,隐约能见些轮廓,若是要清看就得靠得极近呼吸可闻般的距离。
临戈夜里要必旁人胜上些眼力,帘子打上去光就更亮些。
低头垂首时微顿。
怀中之人眉眼刀刻般锋利得有些鲜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些阴影,手指骨节色泽如霜。
因为将养仔细,脸上倒不像之前病态的苍白无力感。
连着脖颈往上走都上白玉般通透的温泽润玉。
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让人想在手里把玩又仔细珍重。
暗自叫了一声不好,就觉宣尘的手指又往她衣领里塞了几分,两人的大腿隔着衣料紧贴,宣尘的半边身子都在临戈怀里。
等到临戈回拢全心神,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将帘子放了下去。
果然,美色误人。
临戈给自己在心里念了几遍四经,骁音来得及时,拿来了油纸伞。
抱着人下马车,骁音在一旁立着撑伞向临戈一边倾斜,雨势渐渐大起来,夹杂着冷风打落在脸上。
或许是怕人冷临戈将怀里的人罩了一个严实,抱着迈过低栏,一路往廊上走去,上了阶梯亭面遮雨才能分出些心思。
“手怎么了?”
骁音按住一直克制不住颤抖的手臂。
“今天脱臼了”
似乎有所感,临戈垂眼看了宣尘一眼,给骁音放了几天假。
“这几天回去养,让人替你”
说罢,临戈便抱着人一路往后院里走,放在床上才缓了口气。
还挺凶,一言不合就给人整脱臼。
身上的衣服多少都飘了雨沾湿,脖颈间汗和细雨混杂裹着发丝贴着身上,不太舒服,她让人准备衣服径直去了浴房。
浴房构建的时候提前根据泉眼所在设计,用圆溜的卵石铺构筑起汤池,一头做了活水流动,池子里的水是每一刻都在流动换新,根本不需要定时清理。
白雾热气熏蒸,临戈解开衣服踏入其中靠在池边泡着。
时节多雨,雨势越来越大,落到房瓦上的声音在夜间极为清晰,临戈听得昏昏欲睡在差点一头栽池子里之后晃了晃头。
半睁开眼睛,从池子里爬起来套上衣服。
打开浴房的门外面吹起大风,携带着雨滴砸到临戈的脸上。
她一把将门关上,人清醒了几分。
这个时辰回到后院里得要三刻钟,雨又这般大,能寻到最近的房里睡觉只需要一刻钟,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就近的床榻自然比不上她自己的床,可眼下睡意上来便择不出来,只是干净软和就成,倒头就睡。
夜里时翻身,窗外风雨雷电交加,一道白光划破夜色照得室内乍亮。
床前赫然不知何时立着一只披头散发的白衣鬼影。
临戈脑子里浆糊似的重现方才看见的场景,豁然睁眼。
给临戈吓得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定睛再看时。
“宣尘”
那鬼影听到呼唤小小地上前半步。
临戈扶额缓下心,从一旁将烛火给点燃起来,整个房间渐渐亮堂。
罩好最后一个烛台。
盖上木筒将火种扔到一旁,坐到床边这时才端详起房间里的人。
“好好的,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宣尘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那身,不过因为睡觉衣摆的位置起了褶皱,束发的簪子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外面还下着雨,一路过来发尾怎么也湿了一段,柔软的贴在衣服上,洇湿出淡淡水渍。
宣尘长睫微垂面上冷然,薄唇微抿,看不清神色如何。
临戈的目光下移衣摆也湿了,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光着脚就跑来。
像只落了水的可怜小狗,临戈转开头。
拍拍自己的脸。
清醒点,都快成人的奶爹了给吃给喝的,还得哄人睡觉吗?
得有点尊严。
少有的宣尘没有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不顾旁人。
“冷”
声音冷冷清清,像是初春未融的残雪。
“冷……冷也不能……这样”
临戈让他过来,原本以为他不会动,只是平时指使惯了,说完就准备自己过去来得快点。
没想到大美人倒还真的动了。
往她这里一步步的来,眉眼搭拢,怎么……看着更可怜了。
宣尘的身上的确的很冷,冰得让人打个冷颤,临戈领着人到里泡着自己去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放到屏风栏上。
洗干净换了干的衣服,手脚也被温泉泡得回温。
临戈捏捏他的手指骨节。
“以后每天没事可以来这里泡”
宣尘体质寒重,像是不会自己产热的玉石,温凉是一贯的,气候一旦降温或者偏冷宣尘就跟捧雪样,冷冰冷冰,激得人心都跟着一颤。
掀开被子,临戈成了暖床的工具。
将人搂在怀里,宣尘有点太过于顺从,引得她多看了一眼。
宣尘身上的淡淡冷木檀香气息蔓延上来,明明洗过可还是有,临戈很喜欢这个气味要比那些西域进贡来的安眠熏香有用。
呼吸逐渐平稳,被子里暖意裹着宣尘,夜色里蓦地睁开漆黑的眼眸,他偏过头注视着熟睡的临戈。
沼泽般的空洞深处,跳跃着隐隐红色光芒。
血气弥漫,犹如尸山血海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