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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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佑宁走在最前面，临江走在最后面。
他上了车就拿出手机，给别人发消息。
【妈，我回重庆了。】
发送过后，他有点开另外一个对话框。
【shining，池佑宁今天来接我了。】
【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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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晕车，看了电子屏幕之后更晕了，只能紧紧地靠在车窗上，严重的晕眩感和呕吐感一拥而上。
ZY俱乐部在郊区，重庆地方大，车程不短，还有盘旋的山路。以至于他下车的时候几乎走不稳路，一落地就蹲在地上，根本没心情看眼前的基地。
临江的背被人拍了下。
“吃糖。”
接着又听见他补了句“薄荷糖”。他抬起头来，就看见疯灵递在面前的糖。
“谢谢。”临江接过疯灵手上的薄荷糖盒子，本来还想说“感谢教练”，却没什么力气，只能继续蹲在路边。
他没看见池佑宁是什么反应，但如果是原来，这个给临江递糖的人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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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灵没有带临江直接去参观整个俱乐部，而是把他安排在了临时的客房。
临江估计这俱乐部占地挺大的，毕竟他忍着不适，即使每走几百米都还要休息会儿。
他晕车一直很严重，就像是生了一场病似的，经常会有人说他小题大做，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真的受不了这种，就像学生时代一口气跑五公里的不适。
他在抵着床头坐了五分钟，正准备站起身来出去接点开水，门就被人推开了。
临江看着刚刚打开门的池佑宁：“你来干嘛？”
他敲了下手里面的水杯：“估摸了一下时间，你差不多该去接水了。”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能记得也是难得。”临江也没客气，没耍什么脾气，顺手接过水杯，闷了一口，然后咳嗽了好几声。
“这不是现在要同队了，修复修复队友关系吗？”
临江“哼”了一声没理他，在他马上要关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池佑宁。”
“说。”
临江坐在床头望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要转辅助？”
池佑宁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句：“是。”
“那挺可惜的。”可惜到临江可以暂时忘记怨恨，脱口而出。
池佑宁就好比：有一天，天才也会为了流失的天赋，为了不变成蠢材，而向现实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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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佑宁走后，临江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现在不晕车了的事情。原来打城市赛的时候，六个人，就他俩一下车就在路边蹲二十分钟。
他觉得自己总是很喜欢想起以前，可人必须往前走，往未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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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刚刚下楼就看见他们在打训练赛。
对面DIO是S组强队，ZY是B组队伍，所以派二队打也是自然。
可他偏偏在大屏上看见了“SN”这个ID，shining不应该在这场训练赛里。
临江没问什么，转身上楼打开巅峰赛，巅峰第三就是shining的账号。他点开他的账号看了好几遍，估摸着待会儿微信上找shining问清楚。
他这把玩的打野，运气不错，碰上了一个脑瘫中单。
玩炸弹猫（沈梦溪）看见打野蓝区被反不帮忙，下路射手被抓不帮忙，他真的不知道中路线究竟有什么巨大的吸引力。
一个没蓝的露娜该怎么活？
他频频被针对，开局八分钟已经打出了0-5-0的感人战绩，红蓝野区都被对面打野给反烂了。还一直在那儿开麦瞎指挥，跟个懂哥一样。
临江实在没忍住破防，开麦跟他喷了起来。
“中单不会玩的话，可以把手捐了。”
“你他妈玩个炸弹猫和干将莫邪一样！线这么重要，你直接开把人机吃线玩算了。干嘛来巅峰赛祸害你爹。”
“你除了骂爹骂娘会干什么？你这技术青铜局都能被别人乱杀。”
“你这么能咱俩solo呗，谁怕谁啊。给你点面子，忍了十分钟，你还不要，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指挥这儿指挥那儿的，你是KPL昨天刚夺了冠吗？能拽成这样。自己菜就夹起尾巴做人，这么不识好歹恶心人，就是活该挨骂。老子没有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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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骂完人，再打了几场巅峰赛，状态都不怎么好，估摸着训练赛结束的时间，下楼去找队友。
说实话，他刚刚扫了一眼，除了看见shining的ID，其他一个人都没记住。
“你们打得什么东西！能不能不要丢人现眼了！打团打得稀碎，配合跟他妈第一天认识一样！”临江刚下去就听见疯灵在骂人，再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数据。
0:3。
噗，零封确实难看，疯灵发火也不道奇。不便打扰，他就只能站在墙边看。
他注意到一个样貌清瘦，五官秀气的选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不甘心落下，看了都不知道谁不心疼。临江觉得很眼熟，反复看了好几眼，终于想起来——这是征蓬啊！之前两连冠，结果被“宝宝锁”制裁的天才FFMVP上单。
他不经感叹，ZY现在确实有钱了，当年自己和池佑宁打比赛，想吃顿火锅，俱乐部都请不起。别家俱乐部说自己穷得叮当响，ZY连叮当响的两个硬币都没有，和贷款上班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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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灵陆陆续续骂了五分钟之后，才注意到墙边的临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疯灵本来想开口说点什么的，但临江却打断了他的话。
“下次不会的。”
“下次被零封的只会是对面。”
疯灵看了眼他，不知道是笑还是鼓励好，只能应和着点了点头，就当一个笑话听着。
他转过身去，面对队员：“这是我们新来的打野Ranger，临江。大家应该都认识，自己自我介绍，从烈冬开始。”
烈冬就是征蓬，不过他的本名叫江烈冬。
他抬头看了眼临江，临江估计他是觉得现在这样太丢脸了，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叫征蓬，本名江烈冬。我是常青......”
“余常青。”临江伸出了手，“久仰前辈。”
临江承认自己有点错愕了，思绪又被带回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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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7年，他刚刚打城市赛的时候。临江十六岁，池佑宁十八岁，在城市赛一口气杀出重围。
他对当时决赛的中单印象很深，因为他硬生生地从他们手里咬下一分，堪称是天生的“法刺”，对线压制力恐怖极了。
那时候余常青还叫CQ，临江就已经记住他了。
余常青的职业生涯比临江顺遂，城市赛打完，被预选赛队伍收留。打进KPL的那一年，就把四个冠军收入囊中的传奇中单。
可惜时代会变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是少年。
在中单极度内卷的现在，25岁已经是极度高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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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余常青笑了笑，“我也就比你多大了一两个月，当时你小乔秀我一脸。”
“你还记得我？”临江有点意外，他们从来没有在KPL交过手。之前联赛东部、西部没碰过面，再后来他就不在场上了。上次在比赛上他还是中野双修位，小乔也曾经是一手绝活。
余常青笑着没说话，队员从左到右挨个介绍过去。
轮到池佑宁，他还没开口就被“禁言”了。
“这个可以忽略，我不想听他讲话。”临江看了眼池佑宁。
池佑宁白了他一眼：“昨晚歌乐山下雨了。”
“别没事找事。”
“没你会找......”
“Ranger，我带你熟悉熟悉俱乐部吧。”疯灵没给他们多说话的机会，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吵起来了，“小也，你把烈冬带回宿舍，常青跟我去。”
“那我呢？”池佑宁指着自己。
“你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池佑宁：“......”
摊上这种教练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临江还没成为自己人，就开始偏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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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觉得自己是运气来了，那个脑瘫中单偏偏是个博主。中午骂完，下午就把视频剪辑出来了。视频里全都是临江露娜的下饭操作，和自己骂得喋喋不休的十分钟。
顿时之间 #Ranger巅峰赛骂人就上了热搜，评论区上上下下都在骂临江。
【Ranger太狂了吧？这次巅峰赛骂人，尽显垃圾素质。】
【早就听说他在KPL圈子里人际关系很差，现在找到原因了。】
【救命！听他这个语气，平时不会霸凌shining吧？Raning只是表象吗？】
【那个露娜菜得......难怪RT宁愿在A组苦苦挣扎，也不让他上场。】
【现在哥哥哪里在乎这些啊。到时候道个歉，露脸卖卖乖，ncf照样愿意买单。】
【我的评价是，Ranger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临江不是从20年拿完年度最佳选手就开始飘了吗？这素质真的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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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上上下下堆了差不多近千层楼，临江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消沉的这几年最火的一篇帖子。
自己已经离开RT了，所以俱乐部肯定不会为自己发声。在转会期还没结束的情况下，ZY就更不可能了。自己出面澄清也很难。没有完整录像就只能挨骂。
其实这几年他没少因为骂人上热搜。但他也算是涨了一点点记性，如果不是特别破防就闭麦自己骂，很少情况会开麦。
涨了一点记性，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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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估计疯灵应该要找他谈话，主动走下楼。
疯灵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饿了想吃饭了吗？”
临江摇摇头：“你看我骂人的那个事情了吗？”
“看了。”
他有点没底气：“你们还会用我吗？”
他很清楚，大多数俱乐部都不愿意冒风险，用一个颇有争议的过气选手。
可疯灵脱口而出的是：“为什么不用？你这么强。”
“这个事情的影响不重要吗？”临江有点不敢相信。
“重要啊。但常青和Reach既然都这么看好你，那我和俱乐部也愿意相信你。”
“那怎么处理？”
“转会宣布，就马上给他发律师函，就是需要委屈你两天。”
临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认识的城市赛前身wend，还是现在B组苦苦挣扎从未放弃努力的ZY，对队员永远有着独一份的信任。这是RT身上永远找不到的感觉，一个团队真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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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灵见临江在那愣着不动，开玩笑说是不是被他感动了，临江嘴硬的怎么都不承认。
疯灵也没有追着不放：“晚上团建去吃海底捞。”
“海底捞？”临江一听见名字，就开始下意识地抗拒。
“好久没吃了，刚好今天你来，我们庆祝庆祝。”
临江见疯灵这么说，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的希望泡了汤，即使海鲜过敏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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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开了半个小时才从山上下来，灯火映入眼帘，璀璨夺目。
临江和江烈冬坐在最后排，池佑宁和疯灵坐在他俩前面。江烈冬晕车，所以全程都没有说两句话，安安静静地靠在座位上休息。
下车的时候，临江叫队友先进去，一个人蹲在路边。冷风迎面而来，城市喧嚣不止。
“还不进去？”池佑宁拍了他一下。
临江转过身去，没理他。
“不舒服？还是生气了？”
“要你管。”
“行，你牛逼。待会儿进去，进门第二排最左边那桌，别走错了。”
“我又不是你这种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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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围了十多个人。除了今天下午认识的队员，还有领队和教练组。
临江多多少少有点紧张，选手还能套套近乎，但平时教练组还是比较少接触到的。
教练组平均年龄都不大，都是一群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单身男士。最小的是主教练疯灵和数据分析师sea，甚至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已经搭档超过两年的“23双人组”。
里面看上去没有特别冷漠特别可怕的。他估计俱乐部最凶的应该就是疯灵了，他应该是那种平时脾气好，工作上要求比较细致严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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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培，你不要狗叫。”
“谁狗叫啊？你搞清楚点。”
临江看着这两位“稳重的”教练，玩牌赢不赢全靠嘴。菜还没上，临江实在受不了，从包里翻出来一副泛黄的耳塞。
“你俩再这样，我给你们录下来，待会儿隔壁桌该投诉了。”池佑宁半开玩笑地说道。
疯灵和sea这才消停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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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隔壁俱乐部正在直播的田与。田与也是圈子里面出名的“社牛”，刚好跟宋烈冬关系还不错，很自然地就凑过来了。
“你这蹭饭......蹭的有点厉害啊。”疯灵笑着开了句玩笑。
“不说多的，下次来深圳请你们吃饭。”
宋烈冬冲他假装笑了笑，捏着他的肩膀：“你去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