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捕获即将坠入深渊之鸟 ...
-
明明已经打败了Xanxus，终结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但却无法安眠。
意识似乎是从飘飘洒洒的雪点落在身上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睁眼。
太过混沌的意识甚至连自身是谁都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是存在于那场雪中。
无尽的雪点不肯停歇地从他的正前方刮来，落在身上只有轻微的触感，并不寒冷，所以也不能激起他的任何反应。
于是他在雪中站了许久许久，直到清醒过来的自己第一次抬头。
他望向那片风雪。
那里的源头被耀眼的白光笼罩着。
因为过于刺目的光亮，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才注意到——那不是雪。
那是不停碎裂的……
人。
不对，用碎裂来形容并不准确，准确来说那是组成人形身躯的碎片从细碎的锁链中挣脱的景象。
无尽的、微小的碎片崩碎了与锁链扣接的部分，随后如同雪点一样，伴随着风投向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终于认出了那个人。
[无咎…]
沉默站在那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但他只是沉默着。
最终转身，迈进无法直视的光亮中……
“啊！”
因为向前扑去的动作，纲吉从床上挣扎着起身，然后下一刻就在全身疼痛中倒了回去了。
倒下去的时候，他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床边。
那里自然空无一物。
看天色，现在最少过了中午，以无咎的作息，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在这里。
虽然无咎不在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有了刚才的经验，纲吉这次放慢了起身的动作，终于从被窝中爬了起来。
比起换衣服洗漱……
纲吉推开房门就直接朝着楼下走去。
无咎应该在楼下吧？
但是客厅中并没有无咎的身影，反倒是兰兹亚先生正带着蓝波和一平两个小孩子在玩耍。
“那个，里包恩，你看到无咎了吗？”
“他今早说他回店铺有事。”
里包恩放下茶杯，“比起这个，你还是快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出门？”
“庆功宴，在山本家集合，无咎那边，我让山本和狱寺去叫他了，到了山本家应该就能看见他了。”
说起来也是，无咎真的很久没开店了，好不容易事情结束，可能重新开店需要做什么准备吧？
但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推开山本家的门，纲吉却没有在一群朋友中找到应该在这里的身影。
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后，狱寺当然会第一个凑到他身边。
“那个……”
“……十代首领，那个……无咎他说……”
狱寺看上去有些支支吾吾，没能将话讲出来，反倒是跟过来的山本笑着接上了话，“无咎那家伙，不愿意过来。”
“真是不合群的家伙，对吧？狱寺。”
“额，嗯。”
狱寺好像有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是山本表现得和平时差不多。
“无咎应该是希望阿纲你去请他吧？”山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拜托你吗？阿纲。”
虽然山本一如往常那样笑着，但纲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那就去吧，蠢纲。”
在他还在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起来的一脚已经踹到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踹了个趔趄。
“你干什么啊！里包恩！”
“看你磨磨蹭蹭，怕你错失时机而已。”
总是在某些时候对自己学生毫不温柔的鬼畜教师落在纲吉面前的桌子上，“去把人带回来吧。”
‘带回来’这种语法用在这里也太奇怪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啦！”
既然里包恩和山本都那么说了……
纲吉揉着自己的肩膀转身，“那我走了。”
“庆功宴确实人多热闹才好，少了谁都不行，”小春握着拳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挣扎，“纲吉先生要尽快和那个家伙回来啊！”
“嗯，纲吉君，我会给你和无咎先生留一份寿司的。”
“一平也会帮忙监督蓝波，不让他偷吃。”
“我觉得你和那个奇怪的料理店主不回来也可以，寿司由我们解决就好。”
京子还是那么温柔，黑川……总感觉话里有话。
“那家伙确实很不合群，就应该让他多参加几次拳击社的社团合训！”
可是大哥，无咎又不是拳击社的部员啊！
“蓝波大人也要去找他！他还欠蓝波大人好多好多糖果！”
刚刚出院就已经精神得不得了蓝波吵吵嚷嚷地追上来，但还没来得及跳到他身上就被里包恩用勾绳拽了回去。
“没你什么事，别去凑热闹。”
“哦对了，阿纲，九代首领托我向无咎说声谢谢，我就拜托给你了。”
迪诺先生你把手上的寿司放下来再和我说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他明明只是出去一下，为什么走出了过五关斩六将的架势啊！
纲吉看向门口最后的‘守将’碧洋琪。
总不会碧洋琪也要说什么吧？！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堵在门口的碧洋琪却只是冷哼一声，依靠在墙壁上让开了路。
“？”
“碧洋琪只是讨厌对待感情不坚定的人而已。”
里包恩站在屋子的最里面，将列恩接到了手上，“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那个架势……
只不过是去叫个人而已，至于要用上死气弹吗？！
已经有了条件反应的纲吉第一时间拉开了门，狼狈窜出寿司店。
山本家的寿司店和无咎的店铺同在商店街，走快一点的话，连10分钟都不需要，天知道为什么屋子里一大半人搞得像是他会一去不回一样。
纲吉叹着气，按照自己的记忆穿过这条街道。
接下来只要绕过街角的一家便利店就能走到无咎料理店的街道上，再往前走一段路……
周末的街道上当然有很多人，但纲吉还是第一眼看见了坐在店门口的无咎。
这幅情形，简直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无咎也是这样，穿着不适合做饭的白衬衫，从店里搬出了凳子，焦躁不安地坐在店门口。
明明来来往往很多行人，但是他第一时间堵住了自己，吓得自己还以为又有什么麻烦找上门了，差点儿直接调头逃跑。
原来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
纲吉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小跑到店门口。
他本来是想抬手打招呼的，但在声音出口之前，暗色卷帘门上贴出的告示却堵住了他的问好。
【店铺转让】
白底黑字，如同讣告。
可能只是缺钱，可能是无咎想做别的事情……
明明说服自己的理由应有尽有，但不安的底色却已经压倒一切。
他想要打招呼而举起的手不知不觉放下，声音发颤而毫无自觉，“怎么…突然要转让店铺，是里包恩那个家伙的高利贷真的很过分吗？”
“不是。”坐在凳子上的人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半蹲下来，让他们的视线得以平视相交，“我要离开了，阿纲。”
“抱歉，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但我真的要走了。”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
无咎看着面前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伸手，揉了揉对方总是乱得格外有型的头发。
他本意并不想让对方慌张，但不告而别大概比现在更糟。
“只是有一点事情要离开而已。”
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会表现得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要紧一样！
受伤的时候也是，看见彭格列戒指的时候也是，甚至离开了几天之后回来也装得轻描淡写！
“如果只是一点事情的话！”纲吉握紧了拳头，随后用力抓住了无咎落在自己头顶的手掌，“那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吧？无咎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能回来的话，电话或者明信片总可以收到吧？这些东西也不能告诉我吗？”
少年难得执拗地瞪人，只等无咎的回答。
“……”
本来只要说，他要去的地方很远，接不到这些东西就好。
但在这些借口说出来之前，他却突然想起……
对阿纲来说，听到自己父亲在南极挖石油，在世界各地指挥交通的离谱借口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一旦回忆起阿纲那个时候的表情，这些话就变得无比沉重。
他，不擅长说谎啊……
“抱歉，阿纲。”他握住阿纲抓紧的手，轻轻将它带了下来，稍微迟疑之后，并没有松开那只手，而是轻轻握住它，“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没有回答，仅只是掌中的手用力反握住了他。
平时生怕别人看过来的纲吉，今天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松开手的想法，反而一直抓着无咎，跟着他一直走到老旧公园的隐蔽角落。
这里正是他们第一次谈起各自隐瞒事情的地方，甚至就在他们当时坐下的老旧木条凳旁。
“我，其实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并不是想故意隐瞒你。”
“因为说真话，阿纲反而会觉得我在讲故事。”
到了这里，无咎已经完全将手松开了，但纲吉依旧死死抓着他的手并不放开。
“你都没有讲，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不相信你？”
单看表情的话，阿纲好像比刚才还生气。
“我从另一个世界而来，阿纲。”
这句话之后，他果然看见了一张满脸疑问的脸。
“哈？”
“你看吧。”
“额，我也不是不相信，嗯，毕竟风太还是排名之星的王子，所以无咎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惊讶的！！”
听到从未想过的答案，纲吉下意识收回了手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努力找补自己刚才的怀疑。
“会怀疑也正常，不过这次是真话，而且不是星星，是世界。”
“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距离遥远到阿纲你没法想象，比星系更远，哪怕拥有在世界之间旅行的能力，如果没有正确的坐标，基本上无法抵达正确的‘层’，更不可能进入到世界之内。”
虽然纲吉完全有听没有懂，但他还记得真正重要的事情。
“可无咎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啊！”
无咎看着对面的少年。
如果他像他那些负责攻略/纠正世界错误的同僚那样，能够轻松说谎就好了。
他不想说那些东西，但是随随便便的理由，阿纲不会接受。
“阿纲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出身一个组织吗？”
“嗯。”
而且纲吉还记得，那是一个听上去就让人很不愉快的地方。
“那个，不是谎话，只是组织的范围要比你想得更夸张一些。”
“祂拥有捕获、贯穿无数世界的伟力，依照自己制定的规则支配一切。”
“我……”
“……”
“我……”
构成自己的所有碎片都在战栗，他们全都在拒绝，拒绝让面前的人知道。
不该说的，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虽然被人称为黑手党的继承人，但是阿纲从来……
面前的人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低着头。
现在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我……是祂、微不足道的手足。”
这些话对纲吉来说，难以理解，但他仍然一字一句地听进心里。
这些是他自己想知道，自己想要问的，而且无咎和别人不同，只要愿意说的话，就是认真的。
“……我负责执行的部分是，毁灭。”
“我……毁灭过无计其数的世界，仅仅因为它们不符合祂制定的规则。”
他并不想为自己辩驳。
哪怕尊奉命令，这些也是他切切实实做过的事情。
逃离只不过是终止了恶行，而不是弥补了自己的罪业。
但不会有人向他追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摧毁殆尽。
最开始，他对自己的罪责是模糊的。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于是下意识逃离了。
直到见到了阿纲，直到将他人真切地放在心上，他才意识到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是在做怎样的事情。
“阿纲。”
“我并不是好人。”
“直到此刻，我也仍然怀有足够毁灭你……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
如果是个正常的合格的，不需要基石支撑的世界还好，但对于阿纲这样的世界来说，他的力量实在太容易将其导向毁灭。
而且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这里的资格。
他应该远远的看阿纲一眼，看一直留在核心碎片记忆中的少年一眼，之后立刻离开。
“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也许只要稍不注意，我就会崩塌世界的一角，将阿纲你的世界葬入毁灭之中。”
“所以，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那样，对所有人都好。”
抓住他手臂的手松开了，低垂着脑袋的少年一言不发。
温无咎看着面前的少年，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伸手拥抱的话，自己大概会后悔吧。
“对不起，阿纲，给你添了那么多困扰。”
自顾自说了那么多难懂的话。
“总之……”他最后一次伸手，落在少年人柔软的发上，“再见了。”
只要离开阿纲的视野，抛却累赘的肉身，最后离开重叠的屏障……
但在他抽手离开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冲向了他，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推到了褪色的长椅上。
“为了所有人？是为了我吧。”
被那双黑瞳一直注视的主人怎么会毫无所觉呢？
“全部都是这样，全都说是为了我，但是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只是将你们认为对我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我！然后要我全盘接受！”
“妈妈也好，爸爸也好！里包恩也好！狱寺也好！山本也好！谁都可以！谁都可以这么做！”
愤怒的赤色血丝就像是要燃烧那对棕瞳一样。
“但是，无咎你不可以！”
谁都可以，唯有无咎……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想法！”
“明明，明明已经平平安安地生活过了一年多，只要足够小心的话，肯定可以！为什么要离开？！”
“说这些根本听不懂的话，却要我接受吗？！”
“如果是为了我的话，想办法留下来就不行吗？！”
“事情根本就没有到那个地步吧？！明明就可以留下来！为什么就只想着离开啊！”
攥住衣领的手越发用力，甚至能够听到骨节之间的摩擦声响。
因为没有想到阿纲会是这种反应，无咎难免愣神了。
“对不起，阿纲。”
“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阿纲，”他伸手按住少年的手，看向少年的眼睛，“世界和某个人是不能放上同一个天平的。”
“阿纲你，能够接受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因为我而死亡吗？哪怕可能性只有微小的一点。”
“阿纲你，能够接受自己不认识的所有人，在某一天突然失去包括生命一切吗？哪怕可能性只有一丝一毫。”
阿纲不是能够接受这种事情的人。
“……”
攥紧衣领的手松开了。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纲吉看着摔在长椅上的人。
他想说怎么会有你说的这些事情，怎么会有一个人存在就可能导致世界毁灭，这又不是什么小说或者漫画，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
但是说不出口。
无咎只是喜欢含糊其辞，但并不会说谎，更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谎。
纲吉翻身起来，沉默着坐到了无咎身旁，仰面靠在椅背上。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和我说一说吧，无咎。”最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缥缈地浮上来，“你离开之后，要去什么样的世界，认识什么样的人，那边也会认识很多朋友吗？会不会有人……”
坐在他身边的人没有说话。
“决定了离开，但是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吗？”
“我希望你可以去一个能交到很多朋友的……”
纲吉的声音顿住了。
刚才，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
无咎，从来说的都是离开。
不是回到组织，或者去往什么地方。
当然，说离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离开这种说法很正常，但是……
逃离。
不愿意伤害。
毁灭世界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刚才听到的——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距离比星系更远，没有坐标无法抵达。
这些话他其实还没有完全理解，更没有完全接受，但某个荒谬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无咎口中所说的，那个‘离开’的意思……仅只是离开自己这个世界，去往别的世界吗？
还是说，是离开这个世界，在世界与世界的缝隙中漂流？
亦或者是更加决绝的……
纲吉用力抓住身旁人的双手，提防对方像轻烟一样消失不见。
“无咎，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吗？只是告诉我这个没关系吧！”
回应他的，唯有沉默。
“无咎！”
纲吉试图去看无咎的表情和眼神，但那人却将脑袋偏向了另一侧。
“我有我的计划。”
哈！就是这个样子！故意装成轻描淡写，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这副自以为对他好的样子！
纲吉一把攥住了无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按倒在长椅上。
“你的计划就是让自己永久漂流在世界的夹缝中，或者干脆去死吗？！”
“……”
有人要为了他做这种事情！
他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然后全部接受！
“别开玩笑了！你这混蛋！敢这样做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明明是在发怒，但是眼泪比愤怒更快砸下来。
阿纲……是不常哭的。
无咎迟疑了一瞬，但最后还是伸手，将躬弯了腰的人搂进怀中。
“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
行动已经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少年发怒地用头槌撞击额头下面的锁骨，明明自己应该也疼了，但紧跟着又用力撞击了几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自我感动很有趣吗？！”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但是无咎你的做法肯定不对！”
“自以为是！”
“既然无咎你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过一年多，那事情肯定不到这个程度！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吗？！”
“我是个笨蛋没错，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比我更笨蛋！大笨蛋无咎！”
“可是……”
“笨蛋无咎！闭嘴！”
纲吉双手用力提起笨蛋的衣领，堵住了永远只会逃跑的笨蛋的嘴。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当然不想让别人死，但他也绝不……绝不接受无咎做出的选择。
如果是去另一个更好的，有更多朋友的世界就算了，但是这种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办法，他绝不会同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从呆住的人身上起身。
世界毁灭是不确定的，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无咎安稳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一年。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无咎就会选择自灭。
……
“留下来吧，无咎。”
“我相信你可以控制住力量，毕竟你其实从来不想要毁灭，不是吗？”
“如果真的有万一，如果世界真的毁灭了……”
“那不是你的错，是要你留下来的，我的责任。”
真是说大话，明明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自己认识的人，无论是妈妈、京子还是里包恩、山本、狱寺他们都会消失，还有更多无辜的，素不相识的人。
但世界毁灭是不确定的。
……
世界和某个人是不能放上同一个天平的。
温无咎望着上方的少年。
全都被猜中了。
他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如果他没有来到这里，就不会害得阿纲这么痛苦。
他不能让阿纲去担负这样的责任。
“我，确实没有其他世界的坐标，但对我来说，在世界的夹缝中漂流就像是在星云间旅行一样，没有阿纲你想的那么严重。”
“只要慢慢漂流，总会在某个世界着陆。”
“到那个时候……”
谎言。
无咎本来就是个很好懂的人。
连笨蛋也可以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纲吉伸手按住了无咎的心脏。
本来，不打算那么清晰地说出口。
因为他……会害羞。
所以只是想着，还有很多时间。
所以只是想着他和无咎的关系，应该已经不用言语来说明了。
但是他面前的，是在他之上的笨蛋。
“无咎，你要让我担负着喜欢的人的性命活下去吗？”
“如果是为了我的话，无咎你不能考虑我的想法吗？不能为了我再试试你计划以外的方法吗？”
“无咎。”
“我在这里。”
“你不会毁灭我。”
“无咎。”
“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捕获即将坠入深渊之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