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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   那一刻,楚言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声。

      他茫然回头,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少年。

      楚言缓缓地眨了下眼,说了个“你”字,又不知道说什么。

      江澈走了过来,在楚言旁边坐下。

      谎言轻飘飘被戳破,江澈没有问他为什么半夜会坐在这里,江澈好像只是习惯于倾听。

      楚言想这也许就是自己喜欢和江澈做朋友的原因,江澈不会问为什么。

      江澈身上还穿着睡衣。

      俩人安静地坐着,只有风声在夜晚回响。

      过了一会,楚言开口,声音闷在风声里:“你不是参加生日会吗?”

      “出来买东西。”江澈看着路灯说。

      楚言“哦”了声,想到原来江澈也是来宁城。

      空气又安静下来。

      “我……出来忘记带钥匙了。”

      江澈“嗯”了声。

      楚言不知道说什么了,又听江澈说:“要回去吗?”

      楚言捏了下指尖,他不想回去,不想让楚燕担心。

      “……不回去了。”

      江澈又“嗯”了声,站起了身。

      楚言问:“去哪?”
      声音有些慌乱。

      江澈看了他几秒:“不是不想回去吗,带你去开酒店。”

      楚言呆愣了片刻,跟上,心里漫上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想起什么,问:“你怎么会带身份证?”

      应该没有人会晚上穿着睡衣出门带身份证。

      “也许是预感某人没带钥匙。”

      “……”

      楚言愣了半秒,“哦”了声。

      说来奇怪,桌上放着身份证,江澈出门顺手就带了,好像冥冥之中有预感一样。

      “不是买东西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元旦有不少情侣住酒店,不少酒店满了,俩人找到一家,只剩两个大床房。

      两个男生也在开房。

      “一间大床房。”

      其中一个男生搂着另一个男生的腰,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不一会,两个男生拿着办好的房卡走了。

      江澈将身份证放在台上。

      “开房。”

      服务员深意的眼神移到俩人身上,那眼神让楚言有点看不懂。

      拿着房卡上电梯后,楚言小声问江澈:“她为什么那么看我们?”

      不就是朋友之间开房吗,有什么奇怪的?

      江澈想了下,说:“不知道。”

      楚言想不通,也不想了。

      这是一家星级酒店,房间在顶楼,落地窗俯瞰下去,就是城市夜景。

      俩人进了房间,换上了一次性拖鞋。

      楚言吹了风,进了浴室洗今晚的第二个澡。

      江澈接了个电话,他爸打来的。

      “你人呢,”江父不满的声音传来,“不是叫你去买骰子,要去那么久?”

      “今晚不回去了。”江澈说。

      “不回去,去哪鬼混,叫你陪弟弟妹妹玩一下,就不乐意了,嘟嘟——”

      江澈面色平淡挂了电话。

      门铃响了,江澈去开门,是酒店的夜宵服务。

      “先生,需要夜宵吗?”
      服务员礼貌询问。

      江澈瞥了眼餐车上的龙虾,说:“等一下。”

      浴室传来水声,楚言还在洗澡,江澈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敲了下玻璃。

      “要夜宵吗?”

      浴室玻璃是磨砂材质,隐约可见模糊人影,里面的人躬身去拿沐浴露,腰线陷下去一截。
      江澈看了眼,忽然撇开了目光,下意识轻滚了下喉结。

      楚言听到江澈在外面问他,拿过了沐浴露,说:“要吧。”

      江澈跟服务员要了份夜宵。

      闲着无聊,江澈剥起了龙虾。

      楚言洗完澡出来,看见江澈已经剥了小半碗龙虾,有点惊讶。

      “有龙虾。”

      “嗯。”

      看见楚言表情,江澈说:“无聊。”

      楚言“哦”了声,顺便洗个头发,吹干,江澈已经把一碗龙虾剥好了。

      江澈剥龙虾的速度很快,一颗龙虾肉也总是很完整,不像他,总是剥得惨不忍睹。

      吹完头发,楚言开始吃夜宵,有时候他想,他也并不是那么爱吃虾,只是不喜欢被忽视的感觉。

      “你不吃吗?”

      见江澈在玩手机,楚言问。

      “不饿。”

      闻言,楚言默默吃了起来,房间安静。

      楚言瞥到了江澈玩手机的手,刚刚给他剥了龙虾,江澈的手很好看,修长白净,骨肉匀亭,打篮球时有力,弹钢琴应该也会很漂亮。

      楚言脑海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窗外炸起烟花,五光十色,在夜空中绽烂开。

      “十二点了。”楚言说。

      江澈看了眼,“嗯”了声。

      楚言弯了弯眼:“新年快乐。”

      江澈手一顿:“新年快乐。”

      夜宵吃完,楚言犯困了,听到江澈问他:“介意吗?”

      楚言:“嗯?”

      “我和你一起睡。”

      楚言拍了拍另一边床铺:“这有什么,以前不是也一起睡过吗。”

      关灯后,月光泄进来,俩人在床上躺下。

      楚言问:“你今晚怎么不回去,不是参加生日宴吗?”

      江澈语气有点冷:“不喜欢小孩。”

      楚言笑了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在要入睡时,忽然听见轻微响动传来,听了听,好像是隔壁。

      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楚言小声困惑说:“江澈,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江澈没睡,闭着眼“嗯”了声。

      问完,楚言忽然反应过来,脸顿时有些热,酒店隔音效果好像不太好,江澈应该也知道是什么声音。

      在酒店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

      声音好像没了,楚言强迫自己入睡。

      只是过了一会,声音又响起,这次大了起来,欢愉中压抑着痛苦,像在接受着什么,是两道……喘息的男声。

      楚言蓦然有些呆滞。

      夜晚中,江澈睁了眼。

      楚言感觉自己耳朵被捂住了,声音被隔绝,耳边是江澈低沉的嗓音:“楚言,不要听。”

      楚言眨了下眼,说:“是……两个男生吗?”

      江澈“嗯”了声。

      楚言偏头,看见了江澈在月光下红了的耳梢,原来江澈也会耳红,楚言想。

      楚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江澈又捂了多久他的耳,一闭眼,他就沉沉睡去了。

      感觉旁边人呼吸变得清浅,江澈收回了手,那些暧昧黏腻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他深深地吐出了口气。

      ……

      楚言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江澈还在睡。

      楚言一动,江澈就醒了。

      楚言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的一条腿还压在江澈身上,让他想起上次被子湿了的那次,也是压在江澈身上。

      楚言收回了腿。

      江澈不在意,坐起身,揉了揉脖子。

      楚言想说话,江澈电话就响了。

      江澈接起,楚言大老远就听见中气十足的男音:“昨晚去哪鬼混了,等下就要祝贺了,还不滚回来。”

      江澈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楚言问:“谁呀。”

      江澈:“我爸。”

      楚言听李卯说起过江澈爸爸,性格说一不二。

      “要不我跟叔叔解释下,”楚言说,“你昨晚和我在一起。”

      “不用,我去哪我爸都说我在鬼混。”

      楚言:“……”

      两个外向的性子,是怎么生出性格冷淡的江澈的,楚言有些好奇。

      俩人简单收拾了下,出门准备坐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隔壁门开了,是昨天碰到的那两个开房的男生,其中一个脖子围着厚厚围脖,全身遮掩掩饰。

      电梯门关上,空气变得仄逼,楚言觉得有些尴尬。

      去看旁边的江澈,江澈只是看着电梯数字,侧脸冷淡疏离,楚言又收回目光。

      退了房,俩人分别,楚言回小区。

      楚言按门铃,楚燕来开门时,吓一跳,问:“昨晚没在家吗?”

      楚言“嗯”了声,说:“有朋友在这,昨晚叫我出去玩。”

      闻言,楚燕放下心:“太晚还是不要出去了,不安全。”

      楚言应了声,将兜里的药递过去:“刚好看到药店开门了,就买了。”

      楚燕愣了下。

      “昨晚吃饭不是说裴羽有痰吗,”楚言说,“应该是这种去痰药吧。”

      楚燕回神:“是……那我不叫你叔叔去买了。”

      她刚才竟然以为是楚言半夜听到她起床担心,才去买的。

      那么晚了,想想也知道没药店开门了。

      —

      过完元旦,收假之后,就快期末考了。

      夏城一般不下雪,收假后的第一周,罕见下了场雪,雪积了一层,将城市染白。

      课间,班长拿着文理分科表,来班级里填。

      李卯拿了五张过来,几人聚在后排填写。

      “张水,你填什么?”李卯问张水。

      “这还用说,”张水毫不犹豫下笔了,“当然填理,看见历史就头大。”

      “你呢,吴凡?”李卯问吴凡。

      吴凡挠头,不确定:“应该是理吧,回去问问我爸妈。”

      楚言在理科那里打了个钩,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呢,学霸?”李卯问楚言。

      “理。”楚言说。

      相比于文科,他更擅长理科。
      收笔的时候,看见了江澈的表,填的也是理。

      一场文理分科在班级引起了讨论,下个学期就要分科,离别情绪在班级蔓延。

      课后。
      张平站在讲台说:“分科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事关你们前途,表先交上来,三天之内,你们都可以找我修改。”

      三天后,雪还没有化,又下了一场雪,分科正式确定了,班上大部分都选了理,只是少数人选了文。

      快期末,学校改了作息时间,楚言便暂住寝室了,比较方便。

      江澈也暂时住寝室,他表妹这段时间来了。

      吃了晚饭,李卯喊着去楼下堆雪,堆着堆着,就变成了打雪仗,少年玩心起来,没个正形,最后被裹成个球的老勤喊了上来。

      “越期末越兴奋是吧,那边四个,一千字检讨。”

      李卯看了看对面一个人站着的楚言:“老勤,不公平,明明学霸也在,学霸不用写,我们也不用。”

      老勤戳了戳手,板起脸,唾沫星子三尺高:“楚同学和你们能比吗,有本事你也考个年级第一,人家玩那是放松,你们是不务正业!”

      李卯:“。”

      李卯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江澈站在一边,像是对此习以为常。

      张水笑得不行:“卯子,你这不是找骂吗,不知道年级前十在老勤心里的地位吗,这么多年还没习惯。”

      李卯去洗了把脸,愤愤:“歧视,这是阶级歧视!”

      李卯痛批了一顿老勤的阶级歧视,批评完,发现老勤就站在他身后。

      李卯:“。”

      在被叫去办公室改造的路上,李卯发消息痛批了一顿张水的不道义。

      ……

      后排并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

      楚言打完雪仗,感觉手冰凉,将手缩在口袋里,下巴点着桌面琢磨题。

      江澈上厕所回来,看见楚言缩着脖子,将后排的门关上了。

      楚言听见身边有人坐下了,问:“去哪了?”

      江澈:“厕所。”

      楚言“哦”了声,继续琢磨题。

      上课铃响,教室安静下来。

      江澈在写检讨,楚言不小心碰了江澈手一下,觉得暖和。

      无意识地,楚言想着题将手放进了江澈口袋,明明都是打了雪仗,江澈口袋却很暖和,不像他的,手和口袋都冰凉。

      楚言舒服地眯了下眼。

      江澈将手伸进了口袋,握住了楚言的手。

      热量传过来,冷意消散,楚言从想题中回神,瞥了江澈一眼。

      江澈没多久就放开了,似乎只是想帮他暖一下手,楚言又收回目光。

      ……

      由于晚自习尝到了甜头,晚上回寝后,楚言洗完澡,裹着被子坐在了江澈床上。

      江澈洗完澡出来,就对上了一双笑意微弯的眉眼。

      楚言坐在他床上,笑得狡黠:“我今晚和你一起睡,下雪太冷了。”

      宁城虽然也冷,但不会下雪,楚言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冬天下雪会这么冷。

      江澈擦着头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拿过了床上的衣服。

      这是默认的意思。
      楚言在外侧躺下,将里侧留给江澈。

      江澈又看了他一眼,说:“你睡里边。”

      楚言眨了下眼:“你确定,我睡相不太好?”

      江澈看他的眼神写着你也知道,楚言有点不好意思。

      “乱动就把你捆起来。”

      楚言:“……”

      吃人手短,楚言乖乖挪到了里边。

      楚言看着江澈吹头发,打了个哈欠,在江澈吹完时,说:“上床吧,小相公,被窝已经暖好了。”

      这是楚妤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台词,楚言无聊时跟着看,顺口记住了。

      江澈额角一跳:“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台词。”

      “……”

      江澈关了灯上床。

      楚言感觉江澈在他旁边躺下了,他发了一会呆,说:“江澈,你有没有过那个?”

      “哪个?”

      “生理书上的那个。”

      江澈不回答。

      “书上说是十五六岁,你有过吗?”

      楚言突然好奇起来,江澈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冷淡模样。

      江澈不搭理他,楚言烦他:“江哥,你不会没有过吧?”

      “……”
      江澈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

      “睡觉。”

      “哦……”

      楚言乘其不意挠了江澈一下,江澈一时不查,被楚言得了逞,意识到楚言要干嘛,江澈无奈出声警告。

      “楚言,睡觉。”

      楚言并不怕,手往被子里伸,笑起来:“有没有过,江哥?”

      这个年纪男生正值发育阶段,自尊心强,爱玩掏鸟游戏,比大小,互相撸也是常事。

      楚言也不是真要玩,只是想和江澈闹。

      江澈躬身往后躲。

      “楚言,收手。”

      “不收……”

      难得有拿捏江澈的时候,楚言玩心起来了,江澈怕痒,一时躲得狼狈。

      闹着,楚言突然停住了,手下意识缩了回来,江澈也很快躺好了。

      楚言轻眨了下眼,自尊心有点受打击了:“江澈,你发育怎么那么好。”

      江澈“嗯”了一声。

      楚言受打击不再闹了,这个年纪男生精力足,也怕真的闹出火来。

      只是晚上没闹出火,白天起了火。

      第二天,俩人在冬日里被铃声叫醒,互相低着对方。

      楚言:“……”

      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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