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3、3

　　三天后，夏城一中开学。
　　楚言正在房间整理东西，楚燕打来了电话。

　　“喂，妈。”楚言接起。

　　“今天开学了是不是？”

　　“嗯，”楚言回答，“在清东西。”

　　楚燕：“转学手续挺多，都帮你办好了，别落下了，然后学籍之类的，身份证复印件，不知道那边需不需要户口本，以防万一还是拿上……”

　　“然后还有什么，哦，然后到了学校，你把老师电话给我，或者家长电话留我，有什么找我就行，你爸应该没时间……”

　　“……在小姨家还习惯吧，没钱跟我说，昨天往你卡里打了五万块钱，你看看收到没，想买什么就买……”

　　楚燕那边有风声，应该是在阳台打电话。

　　楚言想问问她感冒好了没，来夏城的时候，楚燕得了流感，楚燕身体不好，一感冒往往十天半个月才好。

　　刚说了一个“你”字，电话那边就传了小孩哭声。

　　“哦哦……囡囡不哭不哭，妈妈正在跟哥哥打电话呢……”

　　楚燕进了房间哄孩子。

　　楚言等了会，哭声渐渐减弱。

　　“你刚要说什么？”楚燕重新问。

　　“没什么，”楚言垂眸，摸着笔盒，“妈，你照顾好身体。”

　　楚燕那边沉默了下：“你也是，到新学校好好跟同学相处，你一直是让我放心的好孩子，从不用我操过心。”

　　楚言看了窗外绿植三秒，才“嗯”了声。

　　挂断电话，楚言将要带东西都装进书包，小白在他脚边蹭了蹭。

　　小白是只萨摩耶，今年三岁，活泼好动，楚言刚来，就非常喜欢跟着他。

　　楚言蹲下，摸了摸小白的头：“晚上回来。”

　　小白可能听懂了，围着楚言转了几圈，独自在一旁玩玩具去了。

　　楚言整理好东西，出房间。

　　楚妤和刘勇都在客厅。

　　“准备出门了，”刘勇说，“我送你。”

　　楚言喊了声“姨父”，“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学校了，知道路，您去上班吧。”

　　“欸，那不一样。”刘勇过来揽楚言的肩，“怎么说是开学，姨父去送送你，有个小小的开学仪式感，你妹妹和哥哥每次开学我也会去送。”

　　“是，”楚妤跟着笑说，“刘婉兄妹也是，都一样，一中和公司顺路，不耽误时间。”

　　听到这么说，楚言也不再推辞，应了声“好”，心里有微微的暖意。

　　楚燕忙，每次开学说好了要送他，总会被各种事情耽误，小学时送过几次。再后来，大点了可以自己去学校，他也习惯了开学一个人去学校。

　　—

　　到了一中门口，楚言下车。
　　刘勇降下了车窗。

　　刘勇：“楚言啊，你这孩子不爱说话，有什么跟姨父说啊，当自己家，好好读书。”

　　楚言对于善意有些局促，“谢谢姨父，小心开车。”

　　刘勇朝楚言挥挥手：“好了，自己去报道吧，就不送你进校了。”

　　楚言点点头。

　　开学季，学校门口停了许多车，九点多，学生陆续来报道，校园很热闹。
　　不时有人向楚言这边望过来，因为长相和气质。

　　楚言是偏柔的长相，但周身气质是有些疏淡的，迥异融合在一起，并不违和。
　　相反，有种恰到好处的独特气质。

　　女生们窃窃私语。

　　“卧槽！哪个班的，好帅，按说不可能不见过啊……”
　　“应该是转学生，校草榜里面没有他，铁定要重新排名了，清冷型帅哥！我天……”
　　“要是他和江澈向我表白，我都不知道该选谁……”

　　楚言进校找教学楼，没找到，随口问了一个人：“同学你好，请问教学楼在哪？”

　　女生微红着脸指了指前方：“往前走，老师办公室都在三楼……”

　　楚言说了声“谢谢”。

　　女生红着脸跑开了，边走边在群里激动发消息。
　　[我天，姐妹们！！！他睫毛好长！！]

　　[羡慕。]
　　[羡慕。]
　　[羡慕，我也想和他说话！]

　　很快刷起了屏。

　　……

　　楚言找到教学楼，上楼梯，上到三楼，看见了老师办公室，在连廊旁边。

　　夏城一中的教学楼是连廊式，五栋楼，靠连廊连了起来，中间布置是老师办公室。
　　教学楼前面是操场和升旗台。

　　楚言走过去，敲响了高二年级组的门。

　　正要敲第二下时，办公室门开了，从里面蹿出来一个男生。

　　还有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叫江澈这学期老实点，他上个学期打架的处分还在这，还想不想毕业了……”

　　“知道了，老勤，会帮你转告江哥的……”

　　“什么江哥，搞什么帮派，李卯，回来！上次去网吧那事还忘了跟你算……”

　　男生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瞬没了影。

　　怒气冲冲准备追出去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楚言时，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拨了拨头顶发际线感人的头发。
　　上一秒好似要吃人，下一秒脸上溢满十分慈善友好的笑：“楚言同学是吧，我看过你资料，来，快进来报道，外面站着多热啊。”

　　楚言：“……”

　　这表情转换堪比川剧变脸，不得不佩服。

　　江……澈，一路走来，楚言听到过好几次这个名字。
　　再结合刚才，应该不是什么好学生，楚言得出结论。

　　他决定以后要避着点这个人，免得惹麻烦。

　　“快进来吹空调，”中年男人推着楚言往办公室走，“你等等啊，你们班主任还在开会，我发消息叫他过来。”

　　班主任来得很快。

　　—

　　十分钟之后。

　　班主任张平看完楚言的资料，十分满意地看向了楚言，问：“你成绩这么好，怎么想到转到我们学校？”

　　宁城一中和夏城一中师资都差不多，若非要比的话，宁城一中的教学环境要好一些，特级教师多，也靠近省会。

　　“户口在这边。”楚言说，“来这边高考。”

　　其实是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但来夏城买房的手续临时出了问题。

　　对于楚言来说，在哪边读其实都差不多。

　　班主任点了点头，喜悦之情快溢于言表，偏偏要强压住，脸上表情要绷不住。

　　“好好学，嗯……你这个成绩那几个学校没问题，说不定还可以冲个省状元。好的大学环境，对自己的将来也十分有帮助，最多两年，保住现在的成绩，可以争取更好的成绩，然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办公室问老师。”

　　张平十分耐心说了一大段。

　　“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言站在一边：“没有了，谢谢老师。”

　　张平：“对了，校服和饭卡去生活室领就好了，今天五点开门，不知道可以问班长。哦……我们班班长座位一直是第一排第一个。”

　　张平说着起身，手里拿着楚言的成绩单：“今天开学，明天才正式上课，课表等下会贴。我们学校进校门都是刷卡制，有午休寝室，钥匙去找班长拿就好，他知道有个转学生，然后我带你去班级……”

　　意识到张平意图，楚言说：“老师，等下我就不自我介绍基本情况了吧。”

　　想拿成绩单去班级敲打一番的想法被看穿，张平愣了下，又讪讪放下成绩单：“行，那我先带你去一下班级，等下还有个紧急会。”

　　—

　　快中午，高二年级要求上午报道，此刻教室里坐满了人，闹哄哄。

　　没有正式上课，张平并没有制止吵闹，只是在张平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教室说话声还是小了许多。

　　有人好奇地看向楚言。

　　“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
　　张平扫了一眼教室，在门口说了句，然后对楚言说：“你自己找个座位坐吧。”

　　说完，教室广播催了开会通知，张平走了。

　　教室基本坐满了，座位的话就只有第一排最后还有一个，楚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座位走。

　　走到半路，他脚步生生停了下——

　　空座位前，是一个穿白t的男生，正在打电话，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狭长眼型，冷硬凌厉，额头贴着一块纱布。

　　是那天打错人的男生。

　　楚言：“……”

　　这是什么鬼运气，这都能碰到。

　　男生低头打电话，并没有看到楚言，座位对于长手长腿的他来说有些憋屈，长腿随意横放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不少人在看楚言，楚言有些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想到那天他带了口罩，应该认不出他才是。

　　想到这里，楚言放下心，继续往前走。

　　“对，燕北路，一街……”

　　“长什么样，比我矮点吧，带黑口罩……”

　　“没监控？就是没监控才叫你帮我查，有监控还叫你干嘛……”

　　男生眉宇越发不耐，楚言有些心虚，摸了下鼻子。

　　男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腿挡了道，楚言等了一会，不得不开口提醒：“同学，可以让我过去一下吗？”

　　闻言，男生抬了头，掀起薄薄眼皮淡淡朝楚言看过去。

　　下一秒，楚言对上一双有些冷的散漫桃花眼，锐利，不掩锋芒。
　　无端地，楚言心悸了下，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那锐利目光看着楚言。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

　　空气好像凝固住，变得漫长。

　　楚言心跳快了半拍。

　　被认出了？

　　就在楚言思考转身走还是准备在教室再打一架时，下一刻，男生移开了目光，将腿收了回来。

　　没认出他。
　　楚言放下心，走过去，在座位坐下。

　　男生还在打电话，不耐烦的语气：“特征，黑色口罩上画着一个猪头……”

　　楚言：“……”

　　他怀疑这人眼神不好，那明明是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