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27、27

　　打斗没多久，第三批人到了。

　　为首的看了看混乱的打斗，有点懵：“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弟说，“黑子说是被钱峰堵了，那些人可能是钱峰仇家！”

　　“妈的！”为首的一踢地上啤酒瓶，“管他！揍钱峰，敢和我青龙抢职中老大位置。”

　　第三批人加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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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烧烤店老板拎着锣鼓上来，敲了敲，狼藉的包间响起滑稽锣鼓声——“叮叮叮！”

　　“别打了，”烧烤店老板说，“把损失结一下，现在打烊，我要和我女朋友去约会，别耽误我时间。”

　　三方停下来，相比来看，钱峰那边惨得多。

　　钱峰被揍得鼻青脸肿：“妈的，怎么只打我！”

　　“打的就是你！”李卯捏着拳头。

　　眼见又要打起来，烧烤店老板敲了敲锣鼓：“两边各赔1097，江澈，给你抹个零，一千块。”

　　钱峰不服：“凭什么给他抹！”

　　烧烤店老板看了看钱峰：“你长太丑，碍我眼睛，怎么，不服？”

　　钱峰：“……”

　　钱峰一脸憋闷，对上烧烤店老板硬邦邦的花臂肌肉，不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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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烧烤店出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班长发来消息，张平今天不查人。
　　几人便回家，李卯、张水和吴凡各一个方向，楚言和江澈同一段路。

　　走了一段，楚言问：“你和老板认识？”

　　经历了一场混战，俩人身上丝毫不见狼狈。

　　江澈“嗯”了声：“算认识，以前在店里打过架。”

　　楚言：“……”

　　难怪，原来是熟客。

　　想起什么，楚言好奇问：“听说你一次打二十多个，真的假的？”

　　一直有这样的传言，楚言对这个问题真挺好奇的。

　　江澈眼里情绪不明，看了楚言一会，才说了个“不是”。

　　“不是……”楚言喃喃。

　　但接下来楚言再怎么问，江澈都不肯说了。

　　—

　　翌日一早，江澈和李卯被老勤叫去了办公室，一同的，还有楚言。

　　办公室里站着鼻青脸肿的钱峰。

　　“说说吧，”老勤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喝了口茶，“怎么回事，江澈，钱峰说你动手打他？”

　　“没有，”江澈说，“是他先动手，我们只是出于自卫。”

　　楚言在旁边看了江澈一眼。
　　后者神情平静。

　　“你说谎，冤枉我！”钱峰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江澈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先踢我的！”

　　“说我打你，拿出证据。”江澈说，依旧是冷淡表情。

　　钱峰气得肋骨疼：“这要什么证据，就是你们先动手，老勤，虽然我不在一中了，但你不能包庇。”

　　“什么包庇？”老勤不悦，“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你污蔑我，”钱峰胸口起伏，“我晚上在吃烧烤，江澈无缘无故就动手。”

　　“说我冤枉你。”
　　江澈掀起薄薄眼皮，向钱峰看去，不知为何，只是平淡一眼，钱峰被看得头皮发麻。

　　“只有冤枉的才知道被冤枉的有多冤不是吗？”

　　毫无情绪起伏的嗓音，钱峰感觉后背发凉。

　　风水轮转，以前钱峰冤枉别人，现在也体会到了被冤枉的滋味。

　　“老勤，钱峰说谎，”李卯插话，“他不是在吃烧烤，他在欺负别人，他还想当职中老大，就那屌样。”

　　“这和这件事没关系，别转移话题，”钱峰气急，“老勤，我今天来是讨说法的，不能因为我不是一中的了，你就包庇。”

　　“就是钱峰先动的手，他是二痞子，老勤你要相信我们。”
　　“李卯，你含血喷人！”
　　“谁含血喷人，说我们先动手，你有证据吗……”

　　“这要什么证据，你们是为了报复上次那事！”
　　“哟，你也知道上次那事没完……”

　　李卯和钱峰吵得不可开交。

　　“行了！”
　　老勤被吵得头疼，一拍桌子，俩人顿时禁声。

　　老勤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楚言，语气明显和善很多，堪称温柔：“楚言同学，钱峰说你也在，你说一下吧，看到是谁先动手的吗？”

　　一时，办公室内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了楚言身上。
　　江澈抬眼，看向了楚言。

　　楚言轻敲桌面的手停了，修长的睫羽缓缓垂下，有种无辜感。

　　“是钱峰先动的手，”楚言轻声说，看起来像是惧怕钱峰，“我看到了。”

　　江澈嘴角无声翘了下。

　　钱峰被气到吐血：“老勤，他们一伙的！你不要相信他！”

　　“不相信他相信你！”老勤怒了，“你以前就污蔑江澈，看！楚同学都说了，是你先动手。他和你又没仇，冤枉你干嘛！”

　　钱峰：“……”

　　钱峰脸色铁青：“老勤，我这一身伤就是证据，你不能视而不见。”

　　“谁知道你这伤怎么来的，”老勤明显不相信钱峰，“别是和混混打架，又来污蔑人。”

　　钱峰：“……”

　　钱峰吃了哑巴亏，脸色青了又白，身上的伤本来是证据，结果老勤给找了个理由。

　　“行了，事情就这样，”老勤摆摆手，喝了一口枸杞茶，“都出去，还有钱峰，别以为出了一中我就拿你没办法，职中教导主任我认识，以后再随便污蔑人，我看你职中也不想待了。”

　　钱峰：“……”

　　这场告状有点像狼来了游戏，说谎多了，就没人信了。

　　出办公室时，钱峰愤怒又不甘。

　　李卯擦着钱峰走过，撞了钱峰一下，嘲讽：“活该！”

　　钱峰气得歪了脸：“李卯，你别嚣张！”

　　“钱峰，”办公室传来老勤的声音，“你想干嘛，职中也不想待了是不是。”

　　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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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第一节课，李卯神清气爽跑下来，在楚言和江澈前面座位一屁股坐下。

　　李卯：“妈的，好爽，总算出了这口气。”

　　张水也过来了，惋惜模样：“可惜……”

　　“可惜什么？”李卯问。

　　张水：“没把刚才钱峰那落水狗的样子拍下来。”

　　李卯哈哈大笑：“还是你损，不过钱峰那叫孙子的视频，也够爽了。”

　　“学霸，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李卯做了个拜把子的姿势，被张水拍了下。

　　“干嘛打我？”
　　“蚂蚱不是这么用，叫你多学点语文。”
　　“管他，意思差不多就行……”

　　楚言笑了下。
　　回想了下早上的事，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上课铃响了，楚言拿出课本，就听到江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演技不错”。
　　楚言拿出书，回了个“彼此彼此”。

　　若是去演戏，俩人应该可以拿奖。
　　奥斯卡影帝。

　　—

　　周五晚自习，李卯几人聚在后排聊天。
　　聊了一会，李卯说到了江澈生日的事：“江哥，是下周六吧，我没记错吧？”

　　江澈在玩手机，随意“嗯”了一声。

　　“这次我想想送啥……”李卯喃喃自语。

　　张水：“上次我送了篮球，这次你不能和我一样。”

　　“什么一样，明明是我想出来的，你抄袭我的……”
　　“谁抄袭你，明明是我先加的购物车……”

　　李卯和张水闹作一团。

　　楚言在思考题，转着的笔慢慢停了，他这几天也在想送什么，感觉江澈什么都不缺。
　　他没送礼物的经验。

　　像赵括，楚言一般都是送球鞋，赵括是球鞋爱好者。

　　直接问……好像也不太好。
　　楚言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送什么，轻叹了一口气。

　　和张水闹了一会，李卯讲起了冷笑话：“一个猎人开枪打狐狸，结果猎人中枪死了，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吴凡摇头说，“为什么？”

　　李卯：“因为它是反射弧。”

　　周遭空气沉默。

　　“……”

　　李卯停下来：“不好笑吗？”

　　张水呵呵了两声：“好笑。”

　　“冷笑话嘛，”李卯拍拍桌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再来讲个笑话。”

　　“张飞和关羽一起骑马，前面有一个悬崖，关羽说你快勒马，张飞说我快乐啊，关羽说你快勒你马，张飞说我快乐啊，然后张飞就掉下了悬崖。”

　　空气先是沉默一秒。
　　吴凡和张水噗呲笑了：“卯子，这个冷笑话有点好笑。”

　　李卯：“很好笑好不好，第一次听别人讲笑得肚子疼，我笑点低。”

　　楚言没忍住也笑了下，偏头看见江澈勾了下唇。

　　江澈笑时，锐利桃花眼的锋芒会敛去许多，显出温柔，又像错觉。

　　“江澈，你笑了。”楚言在江澈耳边小声说。

　　江澈抬头看他：“我笑有什么奇怪吗？”

　　“没……”就是很少见你笑，楚言心说。

　　李卯又讲了几个笑话，不少人都围了过来，李卯手舞足蹈，讲得绘声绘色。

　　“李卯，你不去讲相声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将来就想让我当相声演员……”
　　“哈哈，有点幽默细胞……”

　　这个年纪的友谊有时候很简单，一个笑话，一场篮球。
　　大家就相熟了起来。

　　楚言也笑得有点肚子疼，见快打铃，起身去厕所。
　　江澈还在玩手机。

　　楚言去了六楼厕所，因为人少，不用挤。六楼是杂物楼，灯光常年失修，走道幽暗。
　　从厕所出来，楚言手机震动了，是楚燕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还没说话，对面传来欢快的声音——
　　脚步蓦然停了下。

　　“妈妈，明天七点，记得……”
　　“怎么会忘，行行，作业装好，上学后妈妈和爸爸一起送你去学校……”
　　“欧耶，下周家长活动，和爸爸早点来，我想去吃肯德基……”
　　“肯定会来，先把饭吃完，你看你虾都没吃完，又看电视……”

　　走廊空荡，只余电话传出的回音，应该只是误拨了过来，不知为何，江澈却靠在墙边迟迟没有挂断。

　　好像在……窥探别人家的幸福。

　　回忆一下飘远了——
　　“妈妈，明天是家长会，老师说……”
　　“去找你爸，我没空……”
　　“爸爸要开会，去找妈妈吧……”

　　碟碗落地的争吵声。

　　“妈妈，我们不去夏城买房了，要告诉哥哥吗……”
　　“妈妈有点忙，过几天再给哥哥打电话，要像哥哥一样听话学习好……”

　　“你他妈——”
　　楼下传来吵闹声，楚言倏然回神，手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在楼道吹了一会风，楚言才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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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言回教室后，趴在了桌上。

　　李卯几人站在走廊外聊天，看见楚言趴在桌上，李卯问吴凡：“学霸怎么了？”

　　“不知道，”吴凡摇摇头，“可能只是想睡觉吧……”

　　高中作业多，课间趴桌上睡觉的也不少。

　　李卯没再问什么。

　　江澈看了眼后排，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