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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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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声音,谢桐才回过神来,连忙扶苏乞儿站好,而后将扶在她腰间的手迅速抽开。
可转过身时,站在门口的女人早已瞠目结舌,看她这惊讶的神情,很显然,方才的一幕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苏乞儿不识来人身份,只想起方才的事情,加之又被旁人瞧了去,一时间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谢桐开口:“阿娘,您怎么出来了?”
什么?阿娘?苏乞儿顿时一惊:这下误会可大了。
苏乞儿努力地想要躲闪,可面前的女人却朝着这边走过来,一脸受了惊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询问:“明儿,你们方才是……”
谢桐见状连忙解释:“阿娘,你误会了,我方才就是看她摔倒扶她一把。”
骆母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情,见他这样说也便松了口气,这才平静下来朝苏乞儿问起:“不知这位姑娘是?”
苏乞儿恭恭敬敬的朝骆母行了个礼:“见过骆伯母,我姓沈,名唤西绪。”
她说的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在盛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即便不报上长公主这三个字恐怕也瞒不过人家。
果不其然,只见骆母先是没多想地点了点头,随口念了几遍苏乞儿的名字,却顿时吓的面色铁青:“沈……姑娘莫不是长公主之女平川县主?”
还是到了这一步,苏乞儿也总不能欺瞒吧,沉默了片刻,她还是难为情的点了点头:“正是,方才让骆伯母误会了,真是对不住。”
眼前之人可是长公主的独女呀,这朝着自己一口一句骆伯母、一口一句对不住的,哪里有人能受的住?
来不及回应,骆母随即朝苏乞儿俯下身去:“民妇有眼无珠,竟未认出县主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见状,苏乞儿顿时一惊,谢桐更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自己身边站着的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纵使她身份如何尊贵,给人的亲和感是足足让人忘了这些繁文缛节。
苏乞儿原本是来向谢桐示好的,如今可倒好,反倒让人家母亲当着人家的面朝自己行礼,活脱脱一副来示威的样子,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她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样想来,苏乞儿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骆母搀扶起来:“骆伯母不必多礼,伯母是长辈,不该对我这小辈行如此大礼的。”
苏乞儿难得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谢桐都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这倒是让接连受惊的骆母松了口气,平静了片刻她才又朝着苏乞儿问起:“不知县主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可是特地来找明儿的?”
这里是骆府门前,刚才苏乞儿与谢桐的那一幕骆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免会对之有所怀疑。
苏乞儿原本还想将方才的事情草草了结过去呢,没成想此刻却被骆母主动提起,她不由地有些难为情,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怀疑看上了人家的儿子,特地过来试探的吧。
思前想后,苏乞儿仍是得不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这才转头看向谢桐。
她原本是想向谢桐求助的,可眼看着这母子二人瞧自己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看来谢桐也确实想知道苏乞儿今日究竟是为何而来了。
孤立无援,苏乞儿只好自己为自己想起借口,酝酿了一阵她方才开口:“没有,我就是出来散步,碰巧途经这里,又碰巧见谢桐出来,就上来打声招呼。”
接连这么多碰巧,恐怕连苏乞儿自己都不敢相信吧,骆母更是心生怀疑。
原本只凭谢桐说的那一句话,骆母还能勉强相信方才的事情是个误会,可苏乞儿如此掩饰,便必然是另有隐情了。
以骆母几十年的经验来看,两个年轻人之间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骆母心中不由得窃喜:看明儿平日里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还担心他不会讨女儿家喜欢呢,没想到倒是我多虑了。
苏乞儿慌乱之中觉察到骆母嘴角淡淡的笑容,瞬间更加紧张,随即眼神示意谢桐:你倒是说话呀!
可谢桐与苏乞儿显然不是一个频道的,她原本是想寻求他帮自己脱身的,可没曾想他非但不帮忙,反而还要给她添堵。
“散步经过?长公主府距离这里似乎并不近吧,县主殿下竟有如此好的兴致跑到这么远来散步?”谢桐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苏乞儿的谎话。
苏乞儿简直恼火:这人平时掉链子就算了,怎么这种时候还火上浇油呢?
可这一切似乎还只是个开始,思虑了一阵的谢桐随口又戳穿了苏乞儿口中的第二个巧合——“还有,你似乎不是到此处时碰巧见我出来吧,我分明见你在此处徘徊了许久。”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苏乞儿简直恨不得立刻便打死这个家伙,一早便见到她在这里徘徊还不早些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看她笑话吗?
苏乞儿越想越气,要不是骆母在场,她一定要好好教教谢桐如何做人。
谢桐这直肠子许是连骆母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替苏乞儿解围、教训自己这个不会说话的儿子。
“明儿,你这是如何同县主殿下说话呢?人家县主殿下金口玉言,难不成还能骗你吗?”骆母如是责备。
谢桐却小声嘀咕:“她平日里也没少骗我。”
苏乞儿简直无语,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绝不会看上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人。
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苏乞儿这才恭恭敬敬的朝骆母行了个礼:“我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在此久留了,改日得空再来拜访伯母。”
苏乞儿说罢正迫不及待的想要躲开谢桐,却听见身边传来他的声音:“正好我也该走了,阿娘你便回去吧。”
见二人举止如此默契,骆母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好了好了,快去吧。”
临走前还不忘附在谢桐耳边朝他嘱咐:“好好待人家。”题,林修竹顿时如释重负,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彻底松下来对方便又顿时一惊。林修竹为官以来遇过的错综复杂的案子数不胜数,可牵连如此广泛的还是头一个,若是这其中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要找出当年的余党,否则后患无穷。”亲王段修远一脸担忧。
林修竹却诧异:“既然此事关系如此重大,殿下又为何将它交给我来审查?我资历尚浅,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闪失……”
其实资历什么的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以林修竹此时的身份,前去查户部便已然僭越了,更何况还要直接到内阁。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亲王段修远打断:“本王在朝中没有信任的人,陛下常年对本王抱有疑心,若任由旁人去查,难保不会被反戈一击。”
亲王段修远这话让林修竹不由得愣住,按照他的意思,她如今难道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吗?她内心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好了,这几日尼便安心在王府住下,待本王伤好一些再彻查此案不迟。”亲王段修远嘱咐林修竹,她却有些心急。
“既然查清案情才能助殿下摆脱险境,那殿下便好生养伤吧,我去查就好了。”林修竹说着就打算去搜集与案件有关的情报,却被亲王段修远一把拉了回来。
他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一脸严肃地要求她:“一切依照本王的吩咐行事,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可轻举妄动。”
林修竹被他眉宇之间突如其来的凶煞之气惊得怔住,这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亲王段修远这才松了口气,眼下各方势力对林家虎视眈眈、王庸刺杀林修竹失败也难保不会卷土重来,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敢保证能够护她周全。
林修竹原本确实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为亲王段修远做些什么,可他态度如此强硬,她也不好公然与他作对,便只能按照他的吩咐等待时机。
另一边,与此案有牵连的户部尚书得知负责审理的乃是自己曾经的部下,一时间心乱如麻,他自以为本没有做错什么,却也不让事情公之于众。
直到不明情况的宁君泽过来拜访,二人这才议论起来——
“大人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下官一直看在眼里,此番之事必定是有所误会,大人若有何苦衷大可说出来,想来林修竹必定会念旧情、帮大人洗刷冤屈的。”宁君泽如是道。
此事才不过刚有了些指向,具体牵涉着什么宁君泽都一无所知,只是凭着自己内心的判断力挺着户部尚书。
可户部尚书作为知情者,考虑的就更多一些了,他自然知道宁君泽是为了他好,可此事事关重大,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沉默了许久,户部尚书这才开口:“前尘往事,陈郎中便莫要多问了,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才是越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明知道此事放任下去将会给户部尚书带来不可预料的灾祸,宁君泽又怎能能坐视不理呢?
“大人,您就告诉下官吧,您待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实在不能看着您身陷险境啊。”宁君泽不愿放弃能够救户部尚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