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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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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向来记恨她,若金葵花失踪一事本就是王家为了赶走她精心布下的一场局呢?
如此想来,方才真不该那般草率便在众人面前起誓,若最终未能寻回金葵花,难道真要辞官回京吗?
没有政绩便返回盛京,那户部书令史只怕也做不回去,这十年寒窗苦读算是白费了。
见林修竹心事重重,宁君泽宽不问也知道她所思何事,也便不多说,转而直接问起与金葵花失踪案有关之事。
“陆大人可有头绪?”
听见宁君泽宽的声音,林修竹方才回过神来:“事发突然,依我之间,还是该先去金葵花失踪之处瞧瞧,兴许能找到线索。”
宁君泽宽点头表示认同,随即与林修竹一同前往后院召集衙役。
李桃等人自然也已经得知此事,不等林修竹上门,他便已率众人气势汹汹地过来。
见到人影,林修竹连忙上前:“你们来的正好,快随我一同去……”
“把人交出来吧。”不待林修竹把话说完,李桃已然一脸笃定地将此事与她扯上关系。
林修竹闻之一怔:“连你也怀疑是我挟持金葵花的?”
李桃蔑然一笑:“王家家大业大,除了你还有谁敢动王公子?况且你与王公子素有仇怨,先前你去王家闹事我们又不是全然不知。”
林修竹本以为李桃只是收了王家的好处与自己作对,但能当上捕头好歹也该有几分明辨是非之能,没成想竟蠢笨至此。
“分明是金葵花小人之心,我从未对他有过怨恨,我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曾见过。”林修竹实在冤枉。
李桃却油盐不进,仍旧视她为真凶,半点不肯配合。
“你空口白牙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这种人共事的,你乐意找谁便找谁吧。”
说罢,李桃随即转身就走,衙役们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又都收受了王家的好处,也随之散去。
林修竹原本就受困于舆伦压力,如今又要面对这帮不辨是非、撂挑子走人的手下,内忧外患,简直令她头疼不已。
良久方才有人开口:“大人也莫因他们困扰了,他们的为人,大人也并非初次得见,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林修竹诧异,眼下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自称“我们”啊。
“宁大人相信我?”林修竹看向宁君泽宽。
接到的依旧是那张无比慈祥的笑颜:“下官何时怀疑过大人了?”
想来也是,从初到此处开始便一直是宁君泽宽屡屡帮林修竹解围,方才若不是他,她恐怕早已被那群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思前想后,只要还有一人站在自己这边,就还不算绝境,林修竹这才重整旗鼓:“那宁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宁君泽宽随即俯身:“下官愿听大人差遣。”“没用的东西!”王家,谢大人大发雷霆:“我叫你们去收拾那林修竹,你们竟将吾儿都弄丢了,莫不是成心与我王家作对?”
李桃闻声连忙俯身颔首道:“王老爷息怒,公子失踪之事我等也实在是没有料到啊,谁知那林修竹狗急跳墙,竟做得出这等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与林修竹又有何干?”谢大人不解。
李桃随即煽风点火起来:“王老爷还不知道呢,如今城中穿得沸沸扬扬的,全都说是林修竹蓄意挟持公子以报先前污名之仇啊。”
“此话当真?”谢大人富甲一方尚且不敢相信林修竹堂堂县令敢在她自己管辖之地知法犯法,亏得李桃还是个捕头,竟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念头。
不过如今李桃就是已经认定了此事是林修竹所为。
不管有无凭证,在谢大人面前他也一口咬定:“在下确信,公子失踪之事必定与林修竹脱不了干系。”
谢大人本就对林修竹心怀怨恨,如今听说是她蓄意劫持了金葵花,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林修竹,真是可恶至极,我王家处处忍让,她竟将魔爪伸到吾儿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见状,李桃连忙趁火打劫:“老爷干在此处生气也不是办法啊,那林修竹先前便对公子颇有成见,此番若真是她劫持了公子,公子恐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谢大人原本还没想到这个份儿上,被李桃这么一挑唆,他顿时心急起来。
“她堂堂县令竟敢行如此目无王法之事?”谢大人始终是难以置信。
李桃却哪里能叫他如此犹豫不决呢?
原本他确实是收了王家的好处、看在钱财的份儿上才处处与林修竹作对。
可谁叫林修竹偏偏以职权当着全府衙役的面将他杖责三十,让他颜面尽失呢?
如今就算王家放过林修竹,李桃也绝对要报此大仇。
想到这里,李桃随即看向谢大人:“王老爷可别怪我没提醒您,此案如今可是林修竹亲自在审理,若您是她,您会主动提请去帮一个自己憎恨之人吗?”
李桃这话的意思便是林修竹想假借审查之名替自己脱罪呗。
谢大人闻言又有了一丝动摇,李桃连忙追述下去:
“我要是她,我就暗自解决了公子,再谎称是在城郊发现的尸首,而后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处决,这事便算是了结了。”
李桃说这话时故意朝谢大人步步紧逼、言语之间满是阴森可怖的神情,吓得谢大人不得不信其所说。
“这该如何是好,我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万万不能落得如此下场啊。”
心急了一阵,谢大人也终于坐不住了,随即横眉怒目、拍案而起:“不行,我绝不能容许吾儿受半点伤害,我这就去找那林修竹要人!”
谢大人说着便要走,李桃却将他拦住:“王老爷且慢。”
这种时候哪里能慢?谢大人满脸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林修竹狡诈得很,王老爷就这样贸然前去,不光要不到人,恐怕还要被冠上个私闯公堂、妨碍公务之罪呐。”
谢大人一怔,李桃此言似乎不无道理,顿时又停下脚步:“那你说应当如何?”
李桃心中一喜:想不到你高高在上的谢大人竟也有求我的时候。
故意卖了会儿关子,李桃这才开口:“如今查案的就只有林修竹和那不知好歹的师爷,其余人都是我的人,不会帮她。”
“那又如何?”谢大人一脸不屑,就算只有林修竹一人,想暗中加害金葵花也绰绰有余了。
话音落下,只见李桃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诡笑:“明着甩袖子不干,暗地里却可以做不少事呢。”
“有话就说,少故弄玄虚。”谢大人没了耐性。
李桃这才开口:“使出紧急,林修竹想必还未来得及对公子动手,只要我们找机会抓住她逼问一番,不信她会不说。”
闻言,谢大人顿时明白了李桃之意:“你这是打算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
王家虽平日里横行霸道,但大多也都是针对些普通老百姓,哪里敢到梁勤帝钦点的县令头上动土?
可李桃此时却是恨透了林修竹,早已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听谢大人提及用刑之事,他更是恼羞成怒。
“动用私刑又如何?莫不是王老爷想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命丧歹人之手吗?”见诱导不成,李桃索性开始威胁。
谢大人此人坏事做尽,却是胆小如鼠,一听说要赔上自己儿子的性命,顿时便没了方才的硬气。
“既然如此,就劳烦谢捕头多多帮忙了,吾儿若平安归来,王某必有重谢!”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王老爷竟然也有一天会对他一个区区捕头如此点头哈腰?李桃心中不由地沾沾自喜。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王老爷言重了,救回公子乃我等分内之事。”
说罢,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王家的一百两白银,李桃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到府衙。
彼时却已不见了林修竹和宁君泽宽二人的身影。街头东侧,林修竹与宁君泽宽二人顺着金葵花失踪之处留下的印记一路行至荒地便断了线索。
“奇怪,这车辙印怎么到此处便不见了?”林修竹不解,按理来说,越是土质松软之处,车辙印应当越深才是,怎么反倒彻底不见了痕迹?
可同行的宁君泽宽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大人为何如此笃定这车辙印与金葵花失踪之事有关?”
林修竹随即站起身来:“据来报官的王家小厮所说,金葵花是在转角之处瞬间消失的,而后他们在街上也遍寻无果,我们方才去过那处街角,附近并无人家,唯有一处破庙而已。”
“那又如何,那破庙我们不是也去过了吗?里面并无异样之处啊。”宁君泽宽仍是不懂。
林修竹却嘴角一勾:“是无异常,可泥脚印呢?”
“那庙宇本就破旧不堪,有几处泥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宁君泽宽替林修竹悉数说起或许偶然的情况。
林修竹却异常坚定:“这几日江南接连下雨,直到昨日才雨过天晴,若脚印是先前留下的,以那庙宇的破旧,恐怕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