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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苏世安唇角轻挑,但也没说什么。
      这个名头怎么说都很响亮,他并不想否认。
      “又说什么了?” 苏世安苦笑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苏世安冷冷道,“‘治世’现在还是皇帝陛下的事,其他人提前操的这是什么心?

      苏世安“你真以为人家要的是治世的良才吗?其实他当时到底是怎么问的,现在已不必深究,
      “麒麟?” 宁君泽失笑道,“看我的模样,跟那个四不象的家伙有半点联系吗?”
      “你还笑得出来?”苏世安的表情很是佩服,“一向还没有错过,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有了‘麒麟之才’这个评语,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对这样的处境,你就没有别的感觉吗?”
      “当然有,” 苏世安很认真地道,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深吸一口气:“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苏世安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把火早就烧起来了。”
      苏世安眉间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情,但刹那犀利转瞬即过。

      “良臣择主而事,你到金陵来,难道不是为了成就一番功业?”
      苏世安并不理会讥讽,淡淡道:“对朝局的走向,也是出乎人意料的关心哪?”
      但苏世安却坦然迎视,唇边还自始至终挂着一抹微笑。
      半晌之后,苏世安终于收回了自己刻意散发出来的怒气,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朝廷可谓相互依存。朝局的走向,对我影响极大,有何关心不得?”
      对于这个问题,顾风城根本不予回答,反而仰天长笑,逸采神飞,那种璨然的气度,令人心折,可以想象当在战场之上,如烈焰狂飚般展开攻势的时候,又是何等地撼人心魄。就足以使将军府成为天下最难撼动的。
      苏世安眉睫一动,已然明白了这位境统帅的意思。
      的确,效忠朝廷,但也要朝廷镇得住它才行。顾风城中英豪,随随便便的主子岂能让俯首?那位未来的天子是什么样的人,是怎么样夺得的宝座,能不过来自己看上一看?
      “先生,”苏世安长笑之后敛容回首,“你可愿帮一个忙?”
      宁君泽道:“如有吩咐,自当尽力。”
      “我想见他。”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重复着这句话:“我想见他,先生,我想见他。我不后悔我离开他,可我……我好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林修竹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他道。
      “您不知道……”苏乞儿道,他的话自相矛盾,他的情绪被撕成碎片,如果这无处不在的思念的苦痛将他生生杀死,他不会感到任何意外。
      “我比你多活了好几十年,孩子。”林修竹道:“你的年纪还小,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
      “我……”苏乞儿茫然抬头,他无法反驳,也无意争辩,确实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郁积,抓不住也看不清,可他无法形容。
      他的目光越过林修竹的肩膀,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喃喃道:“我不知道……什么?”
      咚咚。
      短暂的沉默里,苏乞儿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忽然有一种预感,林修竹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改变他的一生。
      他听见了林修竹的呼吸声。
      “你不知道。”寂静里,林修竹道:“你爱他。”
      苏乞儿睁大了眼睛。
      天际,极光变幻,深绿的光芒像翻滚不定的海潮,从南面走到北面,消散而后重生。
      他剧烈颤抖起来。
      强烈的直觉把这世界的一切映得雪亮。他其实不知道那三个字到底有怎样的含义,可他知道这是对的。
      直到林修竹放开了他,用手绢将他脸上的眼泪轻轻擦干。
      “可我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道。
      未等到回答,他又被卷入另一个更加迫切的疑问中。
      “那……那他也会爱我吗?”他几乎是祈求般看向林修竹:“他也会爱我吗?我只是个…。”
      “他对你说过什么吗?”
      苏乞儿摇头,他们之间的相处短暂得可怕。他道:“但他吻过我。”
      但他并不清楚那个吻的含义,在那一天,言语的力量过于苍白,他们只能那样。
      “你还活着。”林修竹道:“是他放你离开了吗?”
      林修竹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走到外面。秋日暖洋洋的阳光下,经常不知不觉睡去,然后被坐在边上看书苏世安的抱到怀里,互相依偎着直到黄昏。
      林修竹怔怔体会着那片刻的感觉,这一刻他和苏世安的感受是重合的。
      苏世安在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他在怕什么?
      怕失去怀里的这个人,就像……就像失去了他,就失去了一切一样。
      林修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这个人——
      为什么他能对他那么好, 又对他那么凶。
      肩上的力度让他从这个场景中短暂清醒,他的意识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被苏世安近乎刑罚地亲吻着,一半沉在过往的记忆中,目睹这个人把自己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喊不醒,他看起来那么痛,那么乖,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却承受着那么剧烈的痛苦。
      苏世安擦去他额角细密的冷汗,他无意识中抓住苏世安的手腕,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在这一刻苏世安在想什么?
      他在想,我可以替他疼,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他还能醒过来。

      大燕临近小国的质子被也是回国祝他登基皇位。老皇帝去世。是家中只有二皇子和太子。太子性格温和,在此当了多年日子。老皇帝忌惮大庆国国力强盛,并且致辞在手。所以没有别和其他小国发动攻击。但他的二皇子小儿子也心勃勃。与其他各小国联系紧密,有反新,不想对大庆俯首称臣。

      这里感情升温。
      贤王此时怀疑苏世安的身世。
      当最初在京城亮相时,许多人都曾经问过“这个人是谁”,问题的答案很快就被查了出来,原来苏就是天下 苏世安。这个答案令大家非常满意,似乎可以解释很多东西,所以并没有一个人再继续追问:“那苏世安……他又是谁呢?”

      苏世安没有想到第一个这样问的人会是。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炯炯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坚持要等待亲口的回答。

      是避口不言,还是更深的欺骗,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苏世安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避开郡主的探究似的,低声道:“旧人。都是劫后余生的旧人。”

      宁君泽仍是牢牢盯住他毫不放松,“如果是赤焰旧部,为什么我不认得你?”

      “军男儿无数,你又何尝全都记得?”

      “可是现在你是,连都甘心在你之下,听你号令。若说你当初是无名之辈,我却不信。”

      宁君泽定定地看了他良久,突然问道:“你认识陆狩吗?”

      苏世安垂下双眸。既是旧人,又怎会不认识陆狩,所以回答只能是:“认得。”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战死?”

      “是。”

      “他战死在哪里?”

      “尸骨埋于何处?”

      “男儿,天地为墓。”

      “连他的尸骨都没有人收吗?”“连一块遗骸也找不到了吗?”

      “战事惨烈,尸骨如山,谁又认得出哪一个是陆狩?”

      “惨烈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古来沙场,又有几人可以还……”

      苏世安的视线,落在身上,“若要祭他,何处青山不是英魂?”

      “你说的对,陆狩他不会在乎这个的,”自语了一句,突又抬起双眸,如刀,“可你若是旧人,当以少称之,为何会直呼陆狩之名?”

      苏世安神情微震,原本浅淡的嘴唇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不知是因为隐瞒不住,还是原本就不忍再继续隐瞒,他并没有回答这句问话,反而将脸转向了一边。

      宁君泽地看着他,面容甚是悲怆,寒风中呼出的白气,似乎一团团地模糊了视线。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一把抓起苏世安

      苏世安顺从着摆布,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宁君泽握紧他的手臂

      呆呆地松开手,愣了好一阵儿

      苏世安告诉了贤皇。

      自己的身世。原来是家名将之奸臣所害,为父深渊报仇血恨。并且希望王向林修竹隐瞒自己的身世。

      原来修竹少时有婚约。在老家主未去世,身体还健朗之前。苏世安早就知道林修竹是女儿。此时苏世安表面哼是齐王的人与太子作对,实际上是贤王的人。太子看。选择了齐王,因此拉拢林修竹。想让林修竹对付苏世安。抓住了林修竹的弟弟,威胁他。
      有的人,温和,向她抛下橄榄枝,求个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可有的人,非要将她抢到身边,那么,就不是抛橄榄枝了,而是,威胁。
      林修竹翻了个身,轻轻靠在他身旁。
      修竹睡着了。
      像一只很小的动物团在雪白的被子里,露出奶白色光滑的脖颈与肩膀,眉头舒展着,睫毛微微卷翘,呼吸一起一伏,均匀又平静。
      他的手指在被子下露出了一节,轻轻蜷起来,但又是非常放松的姿态,没有一根神经是紧绷的。他睡在这里,毫无警惕与戒备,就像睡在一个……全心信任的安全的地方,他相信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
      苏世安忽然想起前的一天。
      那一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望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林贸然大早出门,其中必定有鬼。

      果然正当林要出门去寻的时候,小厮回来说二少爷跟旁人打架,被人家告到官府,现在身处大牢。
      思来想去,竹子还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回皇上,是草民一直赋闲在家,无法为我朝效力,心中惶恐,素闻听说贤王殿下待人亲善,故而才去求了

      苏世安原本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呛了一下。

      梁帝也狐疑地看着她,“你这话当真?”

      竹子连忙点头,“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圣上。”

      大概梁帝也料定了竹子 苏世安没有这个胆子,闻言点了点,面色也稍缓和了些。

      这话多少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却恍若未觉,轻轻敲着桌沿,悠然开口,“臣弟觉着,不如就让她入了户部,做个侍郎,皇兄以为如何?”

      竹子心中捉摸着,偷偷抬头看了贤王一眼,他面上的神色依旧,像是在谈论家常便饭一般。

      “禀皇上,微臣以为不妥,”正想着,身旁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是陈微之开了口,“微臣以为,还是应当让林公子来部任职更为稳妥。”

      竹子一愣。

      梁帝,“你倒是说说,为何他去户部更为合适?”

      回答道,“微臣以为,林公子文采出众”

      着实屈才了些,到户部方能显出用武之地。”

      梁勤帝看向竹子,“你以为如何?”

      与他不过今日才算真正见面,还不知此人是否能够信得过。竹子可不想刚刚入朝,就因锋芒太盛而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韬光养晦方为长久之道。

      这般想着,竹子朝着梁帝拱了拱手,“回皇上的话,是以草民也觉着,若是能有幸去户部,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梁帝闻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便定了竹子的归属,“既如此,那你便去户部任职吧。”

      饶是如此,竹子还是笑着应了声是。

      她连忙垂下头去,“殿下哪里的话,能够如此,还不都是拖您的福?”

      竹子心中有些不解。

      她既已是贤王的人,若是投身到户部,也好做他的眼线,为他时刻盯着户部的一举一动……

      回过神来,才发现贤王已经走远,竹子连忙收起心绪,快步跟了过去。
      “谢谢。” 竹子的语气并未因为夸奖而有所缓和,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夫人种的花开了。”苏世安道:“她托我顺路送您一束。工作非常繁忙,夫人嘱咐您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竹子道:“她的身体还好吗”
      “一切正常。”
      “谢谢,”声音低了一些,道:“代我向她问好。”

      “林大人回府去吧。”贤王摆了摆手,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放心。”

      竹子闻言,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才算终于落了地。

      既如此,她也不愿多做纠缠,便回到府中,安心等待消息。

      苏世安的办事效率果然快,不过半日,林音竹便被人亲自护送回来,护送他回来的人还同竹子好一阵赔礼道歉,大致意思便是林音竹无罪,之前多有误会,冲撞之处还请她不要见谅。

      竹子闭着眼睛也能想到这些人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这皇宫中布满耳目,消息一向传的飞快,竹子微微叹了口气,现下估计已经知道了她去投奔的事情。

      此番她算是把太子得罪了个遍。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原本她与他们就不可能是同一阵营的人,现在撕破了脸皮,也好在被人在背后使阴招来的好些。

      送走了那些人,竹子连忙过去扶住弟弟,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在牢中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林音竹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阿姐放心,那里的人都很好,没有为难我,此番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

      音竹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清楚刑部那些人惯会用的手段,

      又明知道她最重视这个弟弟,竹子不信他们不会对林音竹使什么手段。

      音竹瞬间面色惨白,疼的叫出了声,身形也有些踉踉跄跄站不稳。

      竹子一惊,连忙扶他坐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

      若只是一些简单的皮肉伤,他断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样痛苦。

      “阿姐放心,没什么,不过是那些人为了让我招供对我用了些刑罚罢了,不过他们到底顾忌着我是林家的人,没敢做的太过分。”

      “刑部这些人还真是好手段。”竹子的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冷意,那些人竟还敢言行逼供。

      若非是有人在上头下了令,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如此行事。

      音竹被竹子的眼神弄得有些发怵,他轻轻拉住竹子的手,“阿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得罪那些人……不过那些人说了,我若是一日不招供,便一日不会离开那里,怎么今天又变成无罪了?”

      他说话间,竹子已经找出了伤药,扶起林南君,“走,回你房中我看看你腿上的,旁的事情容后再说。”

      音竹的面色瞬间一红,就算竹子在外人眼中是林家嫡系的大公子,林氏一族的顶梁柱,可是在他这里,却仍旧是的阿姐。

      如今他与竹子俱已长大,若是让竹子为他检查的伤口,恐怕有些不妥。
      思索再三,仍然在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间摇摆不定,最后暂时将这个人定义为一个多变的人。
      “阿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林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视线四处闪躲。

      她这么一提果然好使,林南生连忙鸡啄米般地点头,“阿姐,别,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竹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待到准备为林南君处理伤口时,竹子才看清林生伤的有多严重。

      音竹的左腿膝盖上侧有一处碗口大的伤口,伤口还没愈合,血肉与他的衣衫粘在了一起,白色的衣衫上面遍布着深深浅浅的血迹。

      一看便是没少吃苦。

      音竹有些发慌,挠了挠头,自顾自地开口道,“阿姐不必担心,岂会在乎这些小伤?调养些时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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