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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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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怎么办?”
问话的人是纽特·斯卡曼德,你的上司兼搭档忒修斯·斯卡曼德的弟弟。
“那我只好亲自去找他了。”
就在昨晚,你们三人刚刚应付完德国魔法部为你们准备的接风晚宴,和各种官员礼貌道别后,刚走出门就被抓了。
准确的说,只有忒修斯一个人被抓,一个魔咒直直地打在他脑门上,他就安安静静地倒了下去了。
你魔杖还没抽出来,就发现周围一堆傲罗用魔杖指着你们,你只能慢吞吞举起手,同时示意纽特别轻举妄动。
“抱歉,格林小姐。”为首的傲罗冷冷地道,“这位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来访并为登记在册,而且他携带了大量的有危险性的神奇动物,我们需要带他回去调查。”
“一定有什么误会,先生。”你心平气和地道,因为现在这么多魔杖指着你,毫无作用的怒气估计只会让他们在你脑门上也来一下,“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来德国和魔法部并无关系,他是去找一种草药给他的神奇动物治病,我们只是恰巧同行。”
“这要由我们判断。”他仍然面无表情,“如果不介意,我可能需要那个。”他手指很轻微地抖了一下,指向了你身边纽特的不离身的手提箱,纽特下意识就将箱子往身后藏了藏。
“不好意思我介意。”你提高了声音,“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什么物品?”
“...是不合适被人看见的...”
“打开它,小姐。”
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你确信如果你没照着做,他会毫不留情地炸开纽特的宝贝箱子。
“好吧。”你悄悄叹气,“忒修斯,请把箱子给我。”
纽特显然没反应过来,仍然呆呆地站着,你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眼睛,一边伸手去拽箱子把手,提醒道:“忒修斯,给我。”
“相信我。”你用口型道,他不太情愿地松手了。
你现在还不确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几个傲罗抓错了人,说明很有可能是一个私人行动。谁能调动傲罗来对纽特下手呢?
你慢慢地将箱子平放在地上,那个傲罗凑近了一点,将魔杖紧紧对准了箱子,你伸手同时去拨锁扣,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将盖子掀开了。
只有纽特倒抽一口凉气。
起码你只听到他发出了声音。
你略微抬头扫了一眼,不得不说,这些傲罗都挺有礼貌的,现在都看着别的地方,你面前的傲罗在扫到你箱子的物品后就马上抬头,幅度大的连魔杖都偏移了几分。
“现在我能盖上了吗,先生?”你的话音里已经有了挑衅意味,身体力行地践行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以。”他的声音拘谨了几分,就像被箱子里的某些东西锁住了喉咙。
你低头,扫了一眼那些让他们尴尬非常的东西:有着闪光银链的皮质项圈,各种尺寸的,能锁住包括但不限于喉咙的任何地方;长长短短材质各异,弯折在箱子角落的鞭子;一个金属的,看起来是给犬类用实际上不知道是给谁用的护嘴套...以及一些毛茸茸的耳朵发夹...还有尾巴。
可以说是,非常,非常不合适被人看见。
“所以我们现在能走了吗,先生?”你很喜欢这种只有你一人镇定的场合,慢条斯理地扣上箱子,然后将它递回纽特的手上,眼尖地看见他的耳朵早就红透了,“啊,顺便说一句,请不要过于为难我的男友。”
“...你的男友?”
尴尬真的能让人变迟钝,你还以为他能一直冷静地像亘古不变的冰山呢,不仅有点想笑,你佯装叹气,“这是您逼我的...好吧,请不要过于为难我的,固定玩伴。”
这下,抽气的可不只是纽特一个了。
“我会的。”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你觉得他在咬牙切齿,“现在您可以走了,格林小姐。”
“也许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
“赫尔穆特。”
第二天一早你就和纽特火急火燎去德国魔法部申诉了,很可惜,昨晚的行动和魔法部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官员笑眯眯地跟你打官腔,说和魔法部有关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关着纽特·斯卡曼德。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呢亲亲?”对方一脸假笑。
你强压着火气,“请告诉我赫尔穆特的办公室。”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你不能去!”纽特猛的打断你,“他会把你也抓起来,如果你也被抓起来,那怎么办呢?”
“他不会对魔法部的人怎样。”你耐心地解释,“忒修斯被抓是因为他们认错人了,你看,昨天我给他们看箱子,他们都没仔细检查。”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声音也结巴起来:“我没...我没放那种东西...”
“我当然知道。”你翻了个白眼,纽特怎么笨成这样,“我知道你放抓神奇动物的工具在哪个夹层,所以打开的时候,稍稍地用了一下我的变形咒。”
“行啦,反正他不会对我怎样,我找魔法部申诉了,魔法部也不知道你哥在哪。”你将头发披散下来,用手指将它们抓的蓬松柔顺一点,又给自己来了一连串的容光焕发咒。
“反正你别去!那人有问题,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头。”
“哪里不对头?”你奇怪的问。
纽特一下子哽住了。
“他...他的眼神...反正很怪!有一些...神奇动物发...发情,就是那种会,紧紧盯着对方。”
“哦。”你简短地道,纽特以为你这个念头被吓却了,刚刚松了口气,就见你嘴角诡异翘起,“早知道就把箱子带来了。”
“朱莉娅!”
“淡定点。”你拍拍他手背,催着他评论你变形了好几次的耳环,然后在他惊恐的注视之下手动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
“我爹跟我说过,有时候要学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你整理了一下领子,满意地欣赏你在玻璃窗里的倒影。
“阿不思绝对不会跟你这样说。”纽特斩钉截铁地道,你微微一顿。
“忘了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被抓了,你就去找我爸爸。”
“我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没办法...”
你挑了挑眉毛,平静地打断他,“是另一个,想办法传讯到英国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告诉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德国的一个小朋友把他女儿给抓了。”
你满意地看着纽特逐渐瞪圆的眼睛,他张嘴了半天,才成功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那些传言...”
“根本没什么传言。”你摇摇头。
“所见即事实。”
事情就是这样,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你被迫地再暴露出一个新身份,纽特震惊之余,大约也能懂为什么自己老是被莫名针对。
盖勒特最近在准备竞选国际巫师协会会长,你知道他试图拉拢更多的支持者,就比如这个赫尔穆特,你曾经听过他的名字。
而且作为德国魔法部的首席傲罗,他确实像是那种会被盖勒特看上的下属。
你用指关节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听见里面低沉的一声“请进。”
你推开门,“上午好,赫尔穆特。”你欢快地道,他估计没料到进来的是你,有些讶异地从文件里抬起头,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十指交叠放在桌上,正襟危坐。
他警觉的盯着你,你瞥见他魔杖就在胸口,而他手指动了动。
你赶紧停下,“您可以把魔杖抓手里的。”
他冷冷哼一声,并没有动作,正合你意,男士们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要面子总能帮上大忙。
“如果我说请您去喝茶,恐怕您不会愿意...”你信步走到他办公桌前,手撑在他桌沿,在你走过来之前他就用魔法收起了所有的文件,现在桌上空无一物,还挺注意保密的,“或许你更喜欢在自己的地盘?”
“有何贵干,格林小姐?”他并没有理会你说什么,显得十分冷淡,你就也不绕弯子了。
“想必您已经知道您抓错了人,先生。”你直截了当地道,“请问现在能把我的搭档,忒修斯·斯卡曼德放了吗?”
德国魔法部并不知道这次行动,而你猜赫尔穆特没有纠正这个错误的机会了,目前只能自认倒霉,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他也没办法抓纽特了。
而错抓的忒修斯必须乖乖还给你,以免英国魔法部来找茬。
“而且我相信您的上司不会想让您针对我。”你微微一顿,突兀地问道,“我能坐下么?”
“请。”
你却不按他想的那样来,手一撑就坐上了他的桌沿,“盖勒特给你的指示里包括动我的搭档了吗?”
你偏着头看他,他目光倒也不躲闪,灰蓝色的眸子冷冰冰,嘴角一抽,“你一直习惯这样吗?”
“我听过关于你的传言,小姐。”他直言不讳,你皱了皱眉头,“虽然评判上司的感情生活不太好...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怀疑,您给他喂了迷情剂。”
“我效忠于格林德沃先生,但并不效忠于他的情妇。”他陡然拉高声音,惊得你微微震了一下,“况且,我不确定如果他知道他的情妇有了另外的男友,您是否还会保有这一身份。”
你早就学会不为这种谣言生气了,比这难听的你还听过不少,这位赫尔穆特了解到的八卦还只是基础版本。真可怜,消息这样不灵通,你有些同情地想,心里生出了一些逗弄他的心思。
“请别跟他讲,先生。”你乖巧低头,眼神下移,你知道你做这个表情显得格外温柔,长而柔顺的红发在桌上投下暗色阴影,发梢拂过他手背,但他没躲。
“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同事呢?”他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松开了,指尖微动,你的头发慢慢地绕着他手指打圈,“如果这是我的个人请求...”
“在我这里没有请求。”他打断道,“只有交易。”
“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呢,小姐?”
“Everything.”你一字一顿地说,右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引着他去摸他胸前的魔杖,另一只手则慢慢地挤进他右手指缝,和他紧紧扣在一起。
“速速禁锢。”你膈着他的手背使用他的魔杖,很成功的魔咒,甚至你悄悄加在其间的一些精妙变形咒也凑效了,通常这并不容易,除非是魔杖主人也有着相同的意愿。
很精美的银质手铐,轻轻地拷在你们两人的腕上,稍稍一动便发出叮叮咣咣的清脆响声。
“我相信您是喜欢主导的那一位。”你偏过头,极其柔顺地将腮蹭上了他的掌心,他下意识的地将拇指碾过了你的耳垂,你确信你看见他咽了下口水。
“您喜欢什么样的呢?”你循循善诱,慢慢向他凑过去,“就在这?我也可以去桌下...或者...您喜欢这样?”你猛地抽出他的魔杖,跳到了他椅子左边,然后又立刻绕到他的身后。
手铐真是最伟大的发明,你默默感慨,你们的手腕被拴在一起,他的手臂被你拽着绕过颈部,扣在后颈不得动弹,你快速地把他右手拴在了椅子把手上。
“您的魔杖很喜欢我。”你将魔杖狠狠地戳在他咽喉上,你不会因为谣言生气,但是传播谣言的人可别想有好果子吃。“所以最好别想着反抗,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把忒修斯关到哪里去了?”
桌上的有面镜子忽然震动起来,雾气模糊了镜面,但上面有些湿漉漉的字迹。
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接通咯?”你将镜子对准他的脸。
“有没有一个红头发的姑娘去找你?那个茱莉亚·格林德沃,她没事吧?”
“她...她...”这可怜孩子已经完全呆滞了,完整的话也说不出,镜子对面的盖勒特更加焦躁。
“你把她给怎么了?她现在人在哪?”
“我被他拷起来啦,daddy!”你假装哭腔,总算放过了赫尔穆特这个倒霉蛋,将镜子往你的方向偏,摇了摇手里的镣铐,语调又是一变,“盖尔叔叔,你应该不想让阿不思知道你又针对了他的最喜欢的学生吧?”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赫奇帕奇总是很难记仇,忒修斯安全地出来,纽特高兴非常,自然傻乎乎的以为只是德国魔法部例行检查,并没有记恨之意。
忒修斯在赫尔穆特道歉之后也就算了,只是觉得盖勒特突发的命令有些莫名奇妙。
“他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先回去汇报工作,留你在这再玩一个星期呢?”
“谁说是玩的?”你瞟他一眼,“作为他的女儿,我可得帮他拉拉选票。”
毕竟谣言已经传遍欧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酵成刺向你们的利刃,这种关键时刻,对他的竞选也有很大的影响。
适时的澄清有时能带来绝妙效果。
“之前我们希望你低调成长,不要被骄纵出一身毛病。”他叹了口气,“做我们的小孩,应该挺累的吧?”
从小就要不停地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从小就会害怕自己被抛弃。虽然阿尔和他都没逼迫你必须优秀,可是你总会不自觉地担心自己要是做的不够好,会不会让他们感到耻辱。
不是很习惯他突然煽情,怪别扭的,你有些扭捏地道,“其实还好。”
你们都不是擅长交谈的人,膈着双面镜沉默地对视,两人绞尽脑汁想再说点什么。
“我以前...总觉得我没准备好,所以只肯让你喊我叔叔。”他勉强笑笑,“但你那天喊我daddy,就像你喊阿尔那样,我其实...我其实...”
“我知道。”你打断他,“我爱你,爸。”
“我也是。”他下意识回答,你俩愣了几秒,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有人找我,我要先挂掉这个双面镜...赫尔穆特?”你身边的男人听见他的名字,连忙答应了一声,“听您吩咐。”
“看好她,别让她做危险的事。”盖勒特吩咐道,压低了声音对你说,“虽然我觉得你比任何事都危险。”
“还有,我觉得这个赫尔穆特蛮不错的。”他若有所思,“我觉得比那俩赫奇帕奇好,他是德姆斯特朗毕业的...你会考虑的吧?”
“挂了挂了。”你手忙脚乱合上双面镜,目送斯卡曼德兄弟上车,你膈着车窗朝他们挥挥手,他俩却只顾着盯着你身边的赫尔穆特。
汽笛声响,蒸汽喷涌而出,随着火车的向前而在半空留下了氤氲的雾气,腐朽的暗色渐渐淡去,与东方的鱼肚白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注定是两级,你相信。总会有什么类似于火车蒸汽之类的东西轰鸣着冲散这些隔阂,将一切都搅成白晃晃的一片。
“接下来该去哪呢,小姐?”
你拢了拢大衣的衣襟,然后将羊绒的围巾系地更紧。
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水珠,形状散乱到最厉害的占卜师也无法解出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不过,先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