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行》苏君子

15、但愿人长久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乱世灾年。兵荒马乱。

　　尸骸遍布，天降瘟疫。

　　瘟疫肆虐半载有余，暴毙者无数。

　　雨, 滂沱的大雨。

　　举头望不尽的混沌,
　　天地茫茫, 江都城与世隔绝，阴阳不分。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雨水浇在人间，从云端往下倾倒，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在河水上涌之后, 良田悉数被浸没, 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分屋舍的影子，尽为乌有

　　乐千秋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地上, 所有震惊，惶惑都已经被眼前情景慑为木然。

　　乐千秋很清楚, 这个地方所有的身家性命, 算是彻底给毁了。

　　江云岚和墨凌溪也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原本该是个繁华的村庄，

　　半个月前的这时候, 正是村子一日里最热闹的光景：农夫从田间归来, 孩童们追逐嬉戏, 家家户户燃起炊烟, 路过便可闻见饭香。

　　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但现在，举目所及, 悉为洪水。

　　滔滔不绝的雨水令河流上涨，冲垮了河堤，争先恐后涌向郊外和江都城,

　　雨一直未停，越来越大，

　　洪水也四处肆虐，为所欲为，到能到达的所有地方。

　　伞已经变成无用的累赘，

　　雨水将油纸伞砸出一条条裂缝，劈头盖脸的砸向伞下的人。

　　乐千秋一把推开随从撑着油纸伞的手，索性任由自己暴露在大雨之中。

　　他早已满脸的雨水，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能一手抹脸一边艰难眯眼，人人都是如此，

　　人人都像是为这场灾难而悲怆不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公子！”

　　他身后的随从跟不上他的脚步，下意识喊了一声。

　　声音转眼被大雨吞没，漏不出半点，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快！快拉住乐城主！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陪同而来的随从大声嘶吼，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

　　花无忧猛地回头，发现他们来时，原本还能露出大半的高地，居然短短工夫就又被淹没许多，现在只有一点点展露在水面了。

　　他心下惊恐，赶紧抬起脚步想要追上前面的乐千秋，冷不防被水下石头绊住，整个人扑倒，溅了一头一脸的泥水。

　　再看乐千秋，已是前后无路，四处皆水。

　　“公子！快走！”

　　花无忧顾不上膝盖疼痛，目眦欲裂对乐千秋吼道。

　　周围几名随从面面相觑，全都束手无策。

　　乐千秋听说洪水泛滥，非要离开安全的高地，亲自来此地观察，众人苦劝不听，周围只有花无忧等几名随从陪同，

　　谁知雨越下越大，非但没有半分缓解的迹象，洪水还逐渐向高地蔓延，连此处原本不在洪水范围内的山坡高地，也转眼大半被茫茫洪泽吞噬。
　　半晌死寂，惊叫声像滚油里溅落的水花般蒸腾爆裂。

　　波涛之中不乏木桶衣物，更有疑似头发的黑色发丝飘荡，仿佛有人于水下沉浮，生死莫测。
　　那些熟睡的人像受惊的鸟雀一样醒来，
　　众人四下奔逃，却发现无处可去，到处都是尖叫声。
　　众人自身难保，哪敢去探查救人，

　　唯独这位乐城主不畏死，居然想要上前去捞人，结果现在他自己被困住。

　　这毕竟是天灾，他自己作死，旁人也无能为力。
　　乐城主不畏死，居然还想要上前去救人
　　睁着惊恐憔悴的眼睛左右环顾，然后他们看到了天上。

　　天空中裂开一道缝，一只巨大的血红鬼眼正森森然垂照在结界上方。

　　“乐千秋，你好大的胆子，区区肉体凡胎，竟妄想愚弄本座。”

　　其他修士喃喃道：“是鬼王……”

　　鬼界共有九王，法力相去甚远。

　　随着一声枭叫，鬼眼正中央爆出一阵刺目红光，直朝着上清结界劈斩而来！

　　刹那间天地变色！

　　狂风暴雨中飞沙走石，林木咯咔摧折，人乱作一团，抱头痛哭，嚎啕一片。

　　结界抵御住了第一次攻击，但接下来又是一道红光劈落，结界再次扛住了重机，但已有皲裂出现。

　　“不自量力！！！”

　　一束又一束红光轰然击落，爆出簇簇花火。眼见着结界将裂，

　　忽然间，一道华光劲厉羽箭，破空穿云，直刺结界崩漏处！
　　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众人回首，只见乐千秋踏雨而来。

　　他臂挽一把追风箭。弓箭锐响，犹如金石崩裂。
　　只在瞬间。

　　“是公子！”

　　“公子！”

　　下面的人纷纷叫喊，更有喜极而泣者。乐千秋与鬼王术法相抗，并不落于下风，转眼间百招走过，鬼王竟不可近结界半寸。

　　空中那个冷酷的声音愈发阴沉。

　　“乐千秋，以你之能，自己逃命，谁也伤不了你，你为何要多管闲事，与我为敌！”

　　“伤我城民，为何一说？”

　　“可笑！我们鬼怪以生人魂魄为食，再多管闲事，我要你的命，要你的人头。”

　　乐千秋手下亦不停歇：“那便看阁下有无本事取我项上人头了。”

　　言语间，最后竟利箭映彻长空，直刺雨夜里那一只狰狞血眼！

　　“啊——！！！”

　　凄厉可怖的嘶吼声震得天地都像在颤动。

　　那只眼睛被乐千秋伤，腥臭的血花四下飞溅，刹那间天雨血，鬼哭。简直就跟人间末日一样。
　　乐千秋出招射箭，两方抗衡之下，乐千秋有点站不稳，频频向后退去。

　　“城主——！”

　　“裂缝！有裂缝！结界要破了！”

　　众人一片惊慌失措，有亲眷的哭喊着抱做一团，孤苦伶仃的则蜷在角落处瑟瑟发抖。

　　乐千秋咬紧牙关狠狠的瞪着他。却是不愿轻易放弃。
　　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

　　天幕中发出暴喝。忽然空中出现彩凤

　　凤皇同，是古代传说中的鸟王。雄为“凤”，雌为“凰”。据古人说，它的形状是鸡的头，蛇的脖颈，燕子的下颔，乌龟的背，鱼的尾巴，五彩颜色，高六尺左右。
　　只是不知这只“凤凰”为何忽然出现。
　　还救了他。
　　鬼眼消失了。
　　祷过之山，有鸟焉，其状如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鸣自号也。尧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蛰，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见则县有大繇
　　一只山海经中的神兽就不得了了，这还一下子来两只，不，是三只。

　　落于地面，天空中腥臭的血水又继续下了好一会儿。

　　山海经中的神兽本来就不容易遇见。他还一下子遇见三只到是幸运。
　　祷过山，山中有一种禽鸟，形状像䴔却是白色的脑袋，长着三只脚，人一样的脸，名称是瞿如，它的鸣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尧光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人却长有猪那样的鬣毛，冬季蛰伏在洞穴中，名称是猾褢，叫声如同砍木头时发出的响声，哪个地方出现猾褢那里就会有繁重的徭役。
　　那个凤凰本来还想飞过来，似乎想看看他。后来见到那两只神兽之后便立马飞走了，神兽们也追过去。一同消失在天边。
　　多年以后，他才明白当年遇见的那只凤凰。就是是他师父派遣过来来，就怕的另外两只神兽却是来阻止他干扰人间。是的，他本命如此，神仙，神兽不能插手干扰他。他师父未能救他，也造成了他终生悔恨。
　　而他也曾问过他师父，那只凤凰是谁？
　　嗯江云天只道那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的朋友。确实我欠他的。

　　看到此处江云岚也发现了，这只凤凰便是自己那个很讨厌很讨厌的。嗯二哥，江湖人称二爷。

　　谢凤怎么会在此处？他当时自己和师姐怎么也找不到他，原来他竟然现原形了，还在这里。似乎还在被其他神兽们追赶。可惜了，否则以他的脾气可能会与这位公子交成朋友的。

　　千秋正在思考，忽然间右臂一头既然射中一只冷箭，他竟然被人暗算了。眼中看到朝他暗算的修士的姿势，正惊恐的回去，他正准备用力，却感觉头忽然头晕，晕倒在地。他晕倒前一直在想着他们要是对自己的百姓没有害意就好了，自己的赶紧醒过来，保护自己的城民们。
　　乐千秋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在这三天内，他一直在做洪水泛滥，尸骸遍地的噩梦。

　　“你总算醒了。”

　　乐千秋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下意识想去摸脑袋，却发现手脚动弹不得，他猛地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
　　乐千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救他的原来是几名修士。

　　他现在应该在某个地下室。

　　阴暗的地下室里，沉闷的空气中充斥着腐朽味道，他现在救躺在脏乱的地上，蜷缩着。
　　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上，侧躺着，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铁圈，链子连在一旁的一根石柱上，他无力地躺在地上。

　　他现在应该被囚禁在某个地下室。手脚都被铁链锁上。腥臭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乐千秋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绑架囚禁了。

　　乐千秋问道：“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那群修士道：“方圆百里的村落里，几乎都没有活人。而方圆百里内皆殁，唯你独活。你们的人都死了。那死尸顺着河水往下流。唯独你还有气息。所以我们把你捞了回来。你身上一定有可以对抗瘟疫的东西。于是我们在你身上，潜心找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发现，也许你就是抵抗瘟疫的药。你就是能救活我们的药。而且我们发现，就算割下你全身的肉，你也不会死。明天就又长出来了。”

　　乐千秋一愣，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他的确从小就有特异功能，体质特殊。受了伤都可以自己恢复，根本不需要旁人治疗。

　　江云岚和墨凌溪一直看到这里。江云岚不由叹一口气。他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乐千秋警惕的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群修士道：“自然是割肉取血。但你也别怕。就算割下你全身的肉，你也不会死。明天就又长出来了。别乱动，我会下手轻点。”
　　“不要。”
　　“别怕。这是你的命，我们都会永远感激你的。”

　　日复一日的凌迟之痛，永无天日，没有尽头。
　　而他也确实如同那名修士说的那样，跟个怪物一样，并不会死。就算割下他全身的肉，也不会死。明天又会再长出来。

　　乐千秋刚开始一直咬牙不做声，只闷哼了一声，唇边涌出一口鲜血。他的确不会死。但是，不代表他受伤不会痛。 血肉被利器搅动，骨头被擦过的感觉，都令他痛不欲生。
　　那冷冰冰的利器一次次刺入了他体内。乐千秋霎时瞪大了眼。那锋利无比的利器刺入，拔出，一点儿点儿刮着他的血肉。下一次无间隙地刺入。

　　乐千秋的喉咙终于忍不住了，长声惨叫起来。

　　那惨叫实在太过凄厉，听得围在他四面八方的修士都胆寒不已。

　　有人闭上眼，别过脸道：“……不要让他叫了。咱们动作快点吧！”

　　乐千秋 感觉有人堵住了他的口，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足，
　　凌迟处死过程十分直截了当，乐千秋被捆绑在地上，无法移动，摆脱束缚。这时，那些刽子手开始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进行切割，通常先从胸部开始，胸部和周围的肌肉被有条不紊地去除，直到肋骨隐约可见。之后，刽子手将游走到他的手臂，切除大部分肉块直至血肉模糊，再移至大腿继续切割的动作。

　　虽然他不会死，但是他会疼啊！！！

　　这一点，他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乐千秋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些修士的脸。他们的脸上混杂着愧疚和劫后余生的喜悦，很难说哪边更多一点。

　　但是在凌迟了几天之后。那些人惊奇的发现。他的血肉竟然有助长修为的作用。浑身血肉都是助长修为的上好灵药。
　　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那些人刚开始只是想用他的血肉抵抗瘟疫。到后来就用他的血肉来助长自己的修为。
　　“你放心，我们功法大成了之后，就放了你。”

　　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忍，到后来荡然无存。最后，他们的动作竟是顺畅流利。

　　虽然得到了他们的承诺，但是他们却一直都没有践行。只是一复一日的，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好像修为永无止境的提高。。
　　第一殿秦广王蒋，二月初一日诞辰(一说为二月初二日)，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

　　第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专司活大地狱，即寒冰地狱。

　　第三殿宋帝王余，二月初八日诞辰，专司黑绳大地狱。

　　第四殿五官王吕，二月十八日诞辰，专司合大地狱，即血池地狱。

　　第五殿阎罗王包，正月初八日诞辰，专司叫唤大地狱。

　　第六殿卞城王毕，三月初八日诞辰，专司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

　　第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七日诞辰，专司热闹地狱，即肉酱地狱。

　　第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专司大热闹大地狱，即闷锅地狱。

　　第九殿平等王□□月初八日诞辰，专司铁网阿鼻地狱。

　　第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七日诞辰，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区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往投生。投生时，开载胎卵湿化，男女寿夭，富贵贫贱，并於每月汇知第一殿秦广王处注册。凡发往投生者，均由孟婆神灌饮迷魂汤，使其忘记前生之事。

　　利器不断刺入又拔出，乐千秋的一双眼睛睁到极致，泪水滚滚落下。他心底有个声音在无声地嘶吼。
　　救命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谁都好，来救救我吧！

　　疼，疼，疼，疼，疼，疼……！！！

　　为什么死不了啊。

　　为什么不能死啊！！！

　　他想用最惨烈的声音号啕，但喉咙嘶嗬着一个字也号不出。

　　他痛到要发疯，好像把几辈子所有的痛都在这里受完了。

　　今后永远也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疼痛了。

　　而在血色地狱中，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全世界都是黑色的。

　　乐千秋不禁回想起曾经。

　　因为这个幻境好像是根据乐千秋的记忆构成的。
　　因此，江云岚和墨凌溪他们也在乐千秋他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了他回忆中的景象。
　　乐千秋有一个师父，
　　他师父名唤江苓。
　　乐千秋微微垂下眼,被江苓摸头的感觉很奇妙,江苓觉得现在乐千秋处于一个很柔和的状态。
　　如果是因为他之前的话安慰到了这个人的话,他还觉得挺开心的。
　　于是他对师父笑了笑。

　　乐千秋清楚地记得，在他小时候，他师父抱着他坐在秋千上，用灵力维持着秋千移动，缓缓的一晃，一晃。在秋千上给他讲讲人世间的道理。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
　　“无所特显，则物无所偏争也；无所特贱，则物无所偏耻也。”

　　“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仁近于乐，义近于礼。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

　　“礼乐明备，天地官矣。”“含敛光耀，混同尘世”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与世浮沉，随波逐流而不立异”

　　“和其光，同其尘”

　　这些道理真是希望你永远不明白，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来这里是天道所归，但我也是在这里等人等。

　　我本来就是天道的使者。你是顺天意而生的天选之人。会有一个命定之人来解救你的，但要等好久好久，我还不能出手干涉你的命运。否则会对你你的命定之人，还有我以及无未来对我重要的人。我的师兄弟们造成重大危机。

　　所以那个时候千秋你会恨我吗？

　　当时乐千秋怎么回答的？他说我永远不会恨师傅的，因为师傅是我救命恩人，当初是师傅救了我。

　　就算师傅有什么原因在以后我遇见危险的时候不能救我。我也无怨无悔，因为师傅在小时候救我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救我。

　　当时我怎么说的？江云天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微微一笑。

　　那个时候的小城主了，千秋一家正被强盗土匪劫持。本来他们家是本地的富商官府家庭。但是却被几个小混混劫持，说起来也怪他爹太善良。太傻了，那几个小混混伪装成贫苦人家遭遇强盗劫持。重伤的样子，实际上他们就是几个强盗，不过被官府追杀。从而伪装成平民。

　　差点把他们一家反伤千秋的爹也是在那个时候受了重伤，从此对人间变得不再信任。也经常这样教育千秋，千秋在被他师傅救了之后，可能是本心的善意，就算他师傅没有特意引导他还是一心向善。

　　不过那时候他家总共50多口人，几乎被杀了一大半。就他和他爹活着几个贴身的嬷嬷，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侍女们全部死在了那场火中。
　　但是他是很后悔当初所作所为同情的几个伪装成苹果任家的流氓强盗，但还是觉得这是怪他不好，他应该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是没有恨过。普通人恨过他们。

　　因为就像他老师所教他的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乃天。人性本善，这是他从小长大儒家学派对他根深蒂固的理论。也是他们恩师的教诲。

　　可现如今他真的是后悔了，后悔这世人这样真的值得他拯救吗？

　　他不想死，不想死，现在应该听他师傅的话，可现在又忍不住恨他，师傅明明说好了不恨他的。可是在知道师傅有能力救他，却为了未来以后的事情，为了对他重要的人而不来救他，还是忍不住恨他师傅。可能那个女人为什么救了他却放任他在这里这么痛苦，是认定他不会死吗？这个不死祖咒。

　　他现在不把他不会死当成扶持上天的恩赐，反而把他当成诅咒。无论怎样同他凌迟，他一刀刀割下他的肉，他都不会死，那他不是怪物，那是什么？

　　我是一个怪物，但我不应该就这样去死。

　　乐千秋在心里默默的想，谁能来救救我呀？谁一顿好。过来救我吧！

　　他这样想在第一个月的时候，他觉得谁能来救他，他就给那人无数的报仇，毕竟他是一个富家公子，家里有的是钱，他会用金银细软。数不清的钱财来报答那个拯救他的人。

　　可是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每天被一刀一刀的刮。他的肉。那种呕心沥血的痛苦，第二天再好好的长出来，完好无损的样子真是令他痛苦百倍。

　　他就在想这个时候谁来救他，他把他的命给那个人。为他当牛做马在所不辞，给他一切他想要的金银财权。

　　等到第三个月都过去，马上第四个月，第五个月大半年了，他忽然就不想再等了，也不抱希望，就这样死也死不了活也不想活人。

　　这时偶然一天他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他就在想要是这个时候。那个人终于出现来救自己，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人。

　　好巧不巧，那个人正好出现。就在他恨死想来救他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救他？甚至救他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要杀了他的时候，终于出现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普通人，无论多熟的人估计都会被乐千秋一刀捅死。但偏偏是那个人。那个他捡回来的小叫花子花无忧。

　　实在无法对这个小孩子下手吧。

　　哎，那我所遭遇的我所经历的算什么？就让其他人来偿还吧。我所经历的我所遭遇的我让他们把我所遭受的痛苦通通都体验一遍，这是对他们的报复。

　　今日种种，我要这几城人民。整个江南的人都用他们生命来偿还他们对我放下的罪孽。

　　除了你小叫花子本来想杀了你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或者留你一命看着你，我怎么残杀这些你曾经朋友，亲人或者熟悉的不熟悉的熟人，陌生人。这也是对你最好的报复，还有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救我的报答。

　　花无忧没有听到或者也猜不出乐千秋的想法。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安全可靠的侍卫一样，一如当年。多年前这么多年以来，一直。
　　哎，花无忧在乐千秋的身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这几天一直跟着他，不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