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缘》窗外狸

86、第 86 章

　　到了晚间，皇上去了长春宫，皇后和几个儿子都在殿里用晚膳。
　　摆摆手免了她们的行礼，“这就咱们几个，也不用拘泥这些没有的东西。
　　“许久没吃锅子了，我今日是没来错。”
　　皇后笑笑，亲自为他夹了一筷子羊肉，“快吃吧。”
　　回淮安的时候太短，他们还是像在边关那样，边吃边说，没守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劳什子规矩。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桌上的肉被消灭的七七八八，那几盘子冬日里千金难得的绿叶蔬菜除了皇后夹了两筷子，其他人是一下没动，这会看着还是满满当当。
　　皇后一拧眉，还没开口，皇上就说道：“看看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挑食，这么好的菜一口都没动，都惹得你们母后生气了，还不赶紧吃了。”
　　大皇子迟疑片刻下了筷子，二皇子紧随其后，三皇子和秦含章对视一眼果断选择动筷。
　　皇后要是真生气了，那可不是皇上能劝住的，最后倒霉的还得是他们。
　　皇后没说话，转过头看了皇帝一眼，眼神很平淡。
　　皇帝默默地拿起碗筷，父子四人一会的功夫就把那几碟还没动的青菜给吃完了。
　　皇后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让她们把东西撤了，要是没吃好，就让厨房再送几碟青菜过来。”
　　皇上猛使眼色，大皇子道：“母后，我们都吃好了，不用再上了。”
　　皇后颔首，“那就喝点茶。”
　　宫女很快送了茶盏上来，茶刚进口，几人就变了脸色，好酸！
　　“厨房新制的山楂茶，健胃消食，最适合你们。”
　　几人作鹌鹑状，喝了杯里的山楂水。
　　喝过茶，时间也不早了，大皇子起身，“时辰不早了，儿子就先告退了。”
　　皇上拦住他们，“不急，今日过来来有点事要和你们商量。”
　　几人只能坐下。
　　皇上一番借古喻今说的几人昏昏欲睡，在他们睡着前，皇上抛出了今晚的最主要的事，秦含章该成亲了。
　　咳！咳！咳！咳！
　　秦含章咳得惊天动地，三皇子端了水给他和，“要成亲也不用这么激动啊，快喝点水。”
　　秦含章灌了两口水，起身到了屋中央，直直跪下，“皇上，臣现在不愿成…”
　　‘亲’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秦含章就因为愤怒的皇帝砸过来的茶杯被迫闭嘴。
　　“叫什么皇上？不是让你叫父皇吗？不成亲你想干什么？打算孤独终老？还是要出家当和尚？”
　　“皇上消消气，别动怒，先听听含章怎么说。”皇后把暴怒的皇上扶回椅子上，给儿子们使个眼色，赶紧把人扶起来。
　　皇帝怒气难消，“来来来，你说说，你这个年纪了还不成亲想要干什么？”
　　“之前说先成家后立业，我算你有三分道理，这会是功名有了，爵位也有了，连府邸都在快马加鞭的给你建造，你还有什么借口，你说给我听听。”
　　秦含章被大皇子扶起后，身板笔直地站在屋中央，如同校场上的长枪，身上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分气势，在皇帝问出这几句话后逐渐下降，最后彻底消失。
　　“怎么不说话啊，你看看老大，孩子都两岁了，老二家过两个月也要添人口，你呢，光棍一条，现在连个心仪的女子都没有。”
　　秦含章呆愣愣的站着，想着皇上说的话。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明媚的身影，她爱笑、爱说话、喜欢小动物还会骑马射箭。
　　秦含章猛地闭上眼，怎么会想起她，明明他们没什么过多的交集。
　　上边是皇上一句接一句的追问和皇后的关心，身旁是兄弟关心的眼神，秦含章扑通一声跪下了。
　　想要开口说自己没有心仪的女子，祖母的事还未解决，现在还不想成亲，不想耽搁别人家的姑娘。
　　可身体里还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你就是喜欢孙家小姐，第一回见面就喜欢上人家了。你就是个不敢开口的胆小鬼，再不说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父兄辅助新帝登基，本就是国公府这种一等人家，这会还有新帝的看重，你这会不开口求娶还在等什么？
　　可自己无父无母，靠什么来娶她，靠皇上风的这个忠勇侯吗？
　　在两股意识打架的时候，秦含章听到自己开了口，“儿臣心仪昌国公府长女，孙云霏，愿娶她为妻，恩爱一世，两不相离，望父皇成全。”
　　还是说了出来，这么好的姑娘自己怎么舍得错过呢。
　　“好好好，哎呀，你有心仪的女子就好办了。”
　　皇帝乐得直拍大腿，这小子算是有着落了。
　　“皇后，你明日就宣这孙小姐进宫，看看她品行如何，配不配得上咱们家含章，配得上最好，配不上……”
　　看到站着的秦含章，皇上话锋一转，“这配不上也得让她能配上。”
　　皇后满眼的无奈，“皇上，含章还在屋里站着。”
　　“快坐快坐，跟我好好说说这位孙小姐。”
　　哎呀，还以为他这个闷罐子还没开窍，没想到人家都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不知那姑娘喜不喜欢他。
　　秦含章没坐下，反而是一掀袍子又跪下了，“成亲之事关系一生，请皇上不要召见孙小姐，让一切顺其自然。”
　　“臣希望，孙小姐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臣，而不是因为您的圣旨。”
　　“您若召她进宫，这婚事若没成，岂非坏了孙小姐的声誉，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道：“含章说的也对，这事记不得，婚嫁大事总要他们自己愿意。”
　　皇上不说话，坐在那整个人都在散发冷气，身体力行地表达着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满。
　　皇后扫了眼屋里的孩子，靠近皇上压低了声音，“他都会心疼人，从那姑娘的位置考虑事情，皇上还担心什么？”
　　皇上被她点醒，对呀，都会关心别人了，就算这个不合适，还怕找不到合适的？这么好的男儿，哪个姑娘错过了，是她的损失。
　　“你说的也对，这事就你自己来操心，朕就不召孙小姐入宫了。”
　　秦含章深深拜下，“多谢皇上。”
　　“起来吧，天不早了，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早朝。”
　　三皇子顿时就垮了脸，这早朝怎么起得这么早，行军打仗都没起这么早的。
　　兄弟四人行礼告退，秦含章本想回自己宫里，却被大皇子叫住，“急什么，咱们兄弟几个好好说说话，我和你二哥给你们两个传授点知识。”
　　三皇子听到这个就不困了，“好啊好啊。”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成婚，去他们宫里不合适，几人权衡一番，去了三皇子宫里。
　　三皇子叫人送来烈酒和下酒菜，在正屋支了个桌子，席地而坐，要畅谈一夜。
　　御膳房不敢直接送烈酒过去，总管亲自去了皇后的长春宫，皇后无奈摇头，几个浑小子还当这是边关，半夜饮酒。
　　皇上听了头也没抬的道：“他们既然要，你送去就是。”
　　御膳房总管从进了屋就低着头，这会自然没看见皇后不赞成的眼神，领了圣旨就赶紧退下，让人把酒送去长春宫。
　　好在刚才过来时，就做了两手准备，让人带着酒留在外边，这会也不用再跑到御膳房去回话，这一来一回耽搁了时辰，几位主子也得动怒。
　　殿内，皇后让宫女都出去，“皇上，夜已经深了，这个时辰喝酒还喝的是烈酒，他们明日怎么起得来？纵使起来，也是没什么精神。”
　　皇上呵呵一笑，把皇后揽入怀中，“夫人，为夫还能不知道这些，让他们醉上这一回，下次他们也不敢再犯这种错了。”
　　“明日来不了要罚，来了没精神还得罚，不这样他们也不长记性。”
　　皇后这会也看出他的意思，猛然从边关回到淮安，还成了这天下的主人，她和皇上是在这里生活过的还算是适应，几个孩子却拘谨了许多。
　　让他们肆意一回也是件好事。
　　“那皇上还要罚他们？”
　　“这怎么能不罚，他们不以身作则，我还怎么管底下的臣子。”皇上道。
　　皇后瞟他一眼，“皇上总是有理，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帝后躺倒床上，没躺一会皇帝就按奈不住，还是说起了秦含章的婚事，还有三皇子也该成婚了，他的妻子得好好选上一选。
　　秦含章的事被皇后给堵了回去，昌国公府怎么也是跟着皇上走过来的，这种时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结不成亲也总比结仇的好。
　　“皇上就由他们去吧，孙小姐那是昌国公的掌上明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昌国公都架梯子给她摘，国公夫人还给他扶梯子。”
　　皇后转身看着皇上，“昌国公先前去外地夫人，昌国公夫人有了身孕留在府里安胎，偏偏在昌国公走后来了一道士，说他家大小姐命里有一劫，须得离家到外地才能度过，老夫人用孝道压着，昌国公夫人不得已把孙小姐送回娘家，去年才接回来。为这事，昌国公夫妇二人对这位孙小姐是满腹愧疚，疼宠有加，那真真是他们的心头肉。”
　　皇上这会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都有从龙之功，从远近来说他更希望秦含章过得好，可昌国公也不是能随意得罪的。
　　这件事顺其自然吧，含章的日子已经很苦了，只希望这两个孩子有缘，让孙小姐多开导开导含章。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更新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