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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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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瑟三下两下丢进昏暗的准备室,阿果鲁晕头晕脑地一头撞上了坚硬的墙壁。
只是撞了一下而已,这样的疼痛还不如他无法保护吉娜离去时的心疼。
这简直就是一场悲剧。
阿果鲁重重地踹了几下门,发现什么作用都没有后,沮丧地想。
自己和阿瑟打斗起来,貌似还砸坏了不少桌椅,给酒吧的生意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阿果鲁捂着额头,苦恼地思索起自己过会儿该如何给那个看上去就不好说话的阿瑟赔礼道歉——鉴于吉娜被她控制在手心之中。
还是太冲动了啊!
静下心来,阿果鲁反省道。
由于自己的掌上明珠小吉娜失踪,他几乎丧失了一切理智,接连打了好几架,直到现在碰壁了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抱着膝盖坐在准备室的角落地板上,阿果鲁手里捏着一枚硬币上下抛动,高脚架上堆积各种食材就是极好的遮蔽物,让他感觉安全了不少。
尽管他自己明白,其实有没有这些状似安全其实一点用也没有的遮蔽物,对他来说都一样。
自己一无势力二无金钱的普通佣兵,顶多是身手比常人出众而已,有什么好图谋的?更何况那个名为阿瑟的暴力女比自己强悍多了,她看上去一点都不需要自己的能力。
果然她要的是小吉娜啊!吉娜的占卜能力被她发现了!
晚饭时分,阿瑟站在准备室门口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打开了门。
猛然皱眉,阿瑟身形一晃,一道黑影带着风声掠过耳侧。
“没打够?”她不悦地对准备室里的一片黑暗斥道。
不识好歹的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长得一副忠实可靠的模样,实际上除了一张可靠的脸一身还算过得去的武艺,他还有什么?
“打够了,我又不是自己找虐,明知打不过还硬上,”阿果鲁耸肩道。
他怀疑如阿瑟这般的女人,以后怎么可能有男人要得起?一想到刚才阿瑟将自己扔进准备室时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阿果鲁便寒毛一竖。
阿瑟伸手从背后的吧台上摸了一把,捏着一枚硬币,什么话也不说,直直地看着阿果鲁。
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吧啊哈?如果自己没感觉错的话,这就是刚才袭击自己的暗器吧?
“啊,这个啊,”阿果鲁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一脸不好意思,看上去颇有点憨厚可掬的感觉,“手滑了。”
手滑了啊——很不错的借口。
阿瑟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笔。
哼哼地冷笑着,阿瑟微微一颔首,“原来如此情有可原。”
只是关了不到半天,给人的感觉就变了很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还是说自己之前看走了眼?暂且由着这个男人发挥,虽然对他很不屑,但毕竟他还是小吉娜的父亲。
阻不断的血缘割不断的关系,对他容忍一点,以后也不至于让小吉娜为难。
“阿果鲁?”吉娜踮着小碎步啪啪地跑近准备室门口,身后跟着在阿瑟的吩咐下小心看顾着她的巴特,扶着墙说,“我来喊你吃饭了。”
“吉娜,”阿果鲁的眼睛一亮,上前几步便要将吉娜抱起来。
却是扑了一个空。
“阿瑟阿姨——”原来在他说话前吉娜鼻尖耸动,就已经闻出了阿瑟的味道,她欢欣地向着阿瑟扑去,正好避开了阿果鲁的怀抱,“我闻到你了!”
阿瑟常年带着杆长烟枪,一股驱之不散的烟草味让吉娜瞬间分辨了出来。小女孩认定了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那便轻易不会变更,于是阿瑟再度僵硬了。
吉娜抱着阿瑟的大腿,使劲地蹭了蹭,张开双臂,“阿瑟阿姨,抱抱——”
在阿果鲁近乎幽怨的目光注视下,阿瑟迟钝地看看吉娜,又看看阿果鲁,忽然露出了一个露骨的挑衅表情,勾动嘴角抱起了吉娜,声音还是很清淡,但显然却是温柔了很多,“好。”
“那、那、那、那是大姐头吗?”巴特像是被雷劈中,扶着墙壁摇摇欲坠,呢喃不已。
不幸的是他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准备室门边实在太过醒目,随风飘进了阿瑟的耳中,当下阿瑟扭头对他淡淡一瞥,“跟上。”
巴特苦着脸,连忙跟在了阿瑟的身后。
跟他一样难兄难弟的,还有刚刚加入酒吧保安这个行业的阿果鲁。
拍拍阿果鲁的肩膀,巴特语重心长地低声交谈道,“兄弟,打从你来了以后,这大姐头的心情一日多变——我问你,你那女儿是你亲生的么?”
阿果鲁一听,急了,张嘴便要高声争辩,但他眼珠一转看见前面一袭黑裙抱着吉娜往前走的阿瑟,还是低下了嗓子,“怎的不是我亲生的?”
巴特诡异地看了阿果鲁一眼,情绪波动得极为厉害,让阿果鲁狐疑不已。
他眨眨眼,看巴特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问题没有在意自己,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在想什么?”
“看你这瘦弱的样子,大姐头不应该看得上眼啊,”巴特捂着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可是吉娜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果鲁听懂了巴特的意思,直感觉自己的手指痒痒得要命,十分想对着巴特那瘦瘦长长的脖子掐上几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初来乍到的必须与巴特这个原住民打好关系。
看方才吉娜便是巴特带来的,有可能平时也是这个叫做巴特的男人照顾吉娜,万一自己得罪了巴特,巴特给吉娜小鞋穿可怎么办?
这是他想多了,以阿瑟对吉娜的重视程度,酒吧里的一应人讨好吉娜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给吉娜小鞋穿?
“阿瑟阿姨,阿果鲁刚才欺负你了吗?”吉娜趴在阿瑟怀中,小声说,“我替他道歉好不好?”
“没有,不用,”阿瑟还想将吉娜从阿果鲁那里拉拢到自己身边呢,怎么会让吉娜受委屈?
她抿了抿唇,觉得不应该给吉娜留下自己不如阿果鲁的映象,于是罕见地多说了几个字,“吉娜,我很强,他欺负不了我。”
眨眨眼,她更进一步地说,“吉娜,想不被人欺负吗?我是说,你想像阿瑟这样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吗?”
吉娜不解地仰起脸,冰凉的小手摸到了阿瑟的额头上,困惑地自语,“没有发烧啊!”
吉娜也想有力量,有了力量就可以照顾自己,不会拖累阿果鲁太多。
可她一个女孩子,而且看不见,唯一的能力只是去世的母亲遗传的占卜而已,真的能够获得力量吗?
“没有发烧,”阿瑟抱着吉娜,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黑暗中隐现神秘的气氛,“吉娜很乖,梅林爱乖孩子。”
“梅林是谁?”吉娜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更别提相信阿瑟的话了。
那是阿瑟信仰的神灵吧?
吉娜假设。
但怎么能用神灵的名义撒谎呢?
“梅林是一个伟大的巫师,我们将他视为我们的神,”阿瑟弯腰,拾起放在楼梯一侧柜子里的烛台,吹了吹烛台上的浮灰。
一声含糊不清的咒语声起,烛火燃起来了。
尽管吉娜感觉不到光芒,但她还是可以感知到那烛火的温暖,“阿瑟,你点燃了蜡烛?”
“唔,”阿瑟胡乱应了一声,她感觉巴特等人已经跟上来了,于是便再次恢复了说话简洁的表象。
她决定今晚就和吉娜住在一起,顺便测试一下吉娜有没有成为一名女巫的潜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吉娜身上有隐约的魔力存在。
“咳咳咳,”巴特一边咳嗽着,一边顺着木梯向上爬,“大姐头,我就说吧,这里早就该打扫一下了!”
“不用,”阿瑟一手托着吉娜,一手拿着烛台,依然站得稳稳当当一点摇晃都不带一下,“我和吉娜,住在这里。”
阿果鲁傻眼了。
这个地方看上去连扇窗户都没有,四处洋溢着潮冷阴湿的气息,连入口都是这么狭小难进,他以后怎么潜入这里带走吉娜呢?
不等阿果鲁想出借口阻止,巴特便跳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劝道,“不行,大姐头!”
“嗯?”
“这里会让你变得更冷的!”
大姐头本来就够冷的了,再住在这么阴冷的地方,会结冰的——大姐头结冰了不要紧,问题是小吉娜啊!这么可怜的小孩,上午的时候还曾被父亲丢在酒吧不管不问,眼睛看不见,人却是那么地乖巧......
“要不这么着吧,大姐头,”巴特提议道,“我们把酒吧后院收拾一下,扩建出一套阁楼来。”
阿瑟面无表情地看着巴特。
感动于巴特的体贴,但假如吉娜真的有魔法天赋的话,那阁楼岂不是白建造了吗?
阿瑟可不会在四处透风的阁楼里教导自己的弟子,太危险。
缓慢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巴特的提议,阿瑟指着最接近木梯的房间,对阿果鲁道,“每天中午,将木柴送到杂物室。”
吉娜扯动了一下阿瑟的衣服,阿瑟低头,发现吉娜脸上布满恳求的神色,心软了几分,“吉娜没课的时候,阿果鲁负责她的起居。”
到底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