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萤火虫在唱歌》大小孩

23、萤火虫还在唱着歌（修改过）

　　章节导语：流星划过天际，如一缕清泉洒落天边，流星落脚处，林漫语声音清透如泉水：“我爱你。”

　　走出机场的一瞬，林漫语抬眼就看到了机场大厦外部的大屏幕，屏幕里是眼神冷冽凌厉的楚动晨。
　　已是晚上8点，大屏幕里正在进行篮球联赛的直播，此时进行的正是胜利队在主场迎战对手的比赛。大屏幕里的楚动晨一如往常，漆黑双眸燃烧冰冷的火焰，凌厉的身影让对手胆寒。电视解说员毫不吝啬地用一连串形容词赞美这位年轻的天才球员。
　　是了，今天他要准备比赛，所以不能接电话。林漫语轻抚着小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走吧，我送你回家。”柏林亲自拉开加长林肯轿车的车门，温柔地对林漫语开口。
　　“不，我要去球场。”林漫语伸手指指大屏幕，坚定地对柏林说道。
　　林漫语平静的表情掩不住眼眸深处的急切和期盼，柏林沉思片刻后默默点一下头，随后便将将林漫语让进了车内。
　　如同在飞机上时两人的独处，林漫语可以保持着与柏林的距离，沉默的空气回荡在偌大的林肯跑车之内。林漫语不言不语，满心都是即将见面的楚动晨，而柏林也只侧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他无法再多看一眼林漫语期待的神情，因为这会让他不忍心带她去见楚动晨......
　　当林漫语和柏林到达球馆时，比赛的终场哨声也同时响起。如雷霆般的欢呼声传出球场，林林漫语加快脚步向球馆内走去。她知道，他又赢了。她在心里确信，这样的他一定知道该怎么保护她，该怎么把她从“柏氏”内部争斗的漩涡里拉出来
　　进入球馆的一路都畅通无阻，没有一个保安上前拦阻，他们甚至都恭敬地为林漫语和柏林开道。林漫语只当是柏氏集团的势力过于庞大，全然不知“胜利队”在她去纽约前就已经被“柏氏”买下，她的楚动晨也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成为了“柏氏”旗下的球员......
　　没有去比赛现场，林漫语熟络地径直走向球员休息室。曾经一有空暇就来陪伴楚动晨，这座球馆对于她就像是另一个家一般熟悉。
　　通往球员休息室的通道略显昏暗，赛场的欢呼声越发清晰地传入耳中。林漫语脚步和着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不断前进，然后在抬眼的一瞬间，她猝然地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停止前进，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看到了在前方等待自己的身影，看到了，那个可以用一个笑容就灿烂她的世界的人。
　　林漫语的正前方不远处，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通道口的明亮灯光里。光线汇聚下，楚动晨明亮如太阳，照亮了她全部的世界。
　　她就那样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站在又一场他为她编织的美丽梦境里，琥珀色双眸溢满名叫“幸福”的闪闪泪光。
　　耀眼的灯光下，他轻扬唇角，温柔的笑容让周身的强烈光线也柔和如流水。如水的光芒里，他缓缓抬起双臂，为她铺展一个笃定的怀抱。
　　双臂在身侧幸福地摆动，林漫语重新抬脚，迫不及待地跑向那个专为她张开的怀抱。
　　“砰”，身体重重地相撞，太过激动的相拥让楚动晨微微地向后仰了仰，他却毫不在意地绽放笑容，用比林漫语更大的力气回报住怀里如人偶一般的她。
　　“楚动晨，我好想你......”顾不得楚动晨身后胜利队队员们一个个看好戏的神情，林漫语在楚动晨怀里娇声开口。
　　“傻瓜。”低沉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楚动晨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
　　紧紧相拥的两人被明亮的光线笼罩，令过道其他地方显得更加昏暗。所以林漫语没有看到在胜利队队员身后站着的，亭亭玉立如栀子花的Alice。但是楚动晨看到了，在林漫语身后不远处，静静伫立着的，高贵挺拔如太阳神的柏林......
　　两个同样骄傲优秀的男人，视线在昏暗的空气里相遇、碰撞，同样复杂深沉的眼神里，他们读到了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信息。
　　他说：“照顾好你的未婚妻。”
　　他说：“我会的。”

　　“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收回目光，楚动晨在林漫语耳畔柔声开口。
　　“恩！”林漫语欣喜地答应，抬头给了楚动晨一个神秘的笑容：“等一下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哦？什么秘密？”
　　“偏不现在告诉你~哈哈~”想象着楚动晨得知自己怀孕时该是怎样的表情，惊讶？狂喜？或者激动地措手不及？林漫语抵在楚动晨胸口肆意地笑，宽敞的球员通道里洒满她清泉般清透的笑声。
　　毫不掩饰眼中的宠溺和爱怜，楚动晨揉一揉林漫语的头发，随后便牵起她的手，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里，旁若无人地牵着林漫语向停车场走去。

　　当楚动晨将车停在郊区大片的草地旁时已是深夜时分，一座略显老旧的建筑孤独地伫立在茫茫草地与漫天星光之间，正是他和林漫语相遇时的胜利队训练基地。
　　连日的情绪紧张，加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飞机上，终于放下心来的林漫语一路上都拉着楚动晨的手沉沉入睡。
　　“小漫，醒醒。”楚动晨低头轻唤趴在自己膝头酣睡的林漫语。
　　“恩......”林漫语用带着鼻音的酥软声音模糊地回答。
　　轻托起林漫语巴掌大的脸庞，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从睡梦里醒转，楚动晨幽深的眼瞳里晕起不舍和痛苦。
　　慵懒地揉揉眼睛，林漫语坐起身，抬头却见车外的满天星光与无垠草地，琥珀色眼瞳立即闪动晶亮的眸光。
　　“这里是......训练基地？”林漫语揉揉眼睛，生怕自己还身在梦中。
　　“恩。”楚动晨轻声肯定，拉着林漫语走下车门。
　　一脚踩下，躲藏在草地中的万千萤火虫簌簌飞舞起来，犹如数不清的星星闪耀在他们周身。生怕伤害到草丛里的萤火虫，林漫语小心翼翼地前行，所到之处却依旧惊起一地萤光，漫天萤火虫簌簌飞舞，为他们铺就一条天然地毯。
　　看着在周身为自己开路的萤火虫，林漫语索性放开胆子，在漫天萤光里轻快地旋转起来。楚动晨紧跟在她身后，每当林漫语就要偏离方向时就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腰，让她可以放心快乐地旋转着前进。
　　林漫语的脸皎洁清透，点点萤光跃动在她幸福的眼里眉间，连她娇俏的唇畔都被跃动的萤光点亮。星光与萤光的交汇间，林漫语美得就像是闲暇时到凡间游玩的天使一般。楚动晨看得心神荡漾，心中的苦涩却也随着月色越来越浓。

　　漫天星光下，楚动晨坐在一处草地上，林漫语半躺着斜倚在他怀里。他们头顶是触手可及的星空与安逸清透的月亮，整个天地间只剩下灼灼飞舞的萤火虫和两厢依偎的他们。
　　“我在纽约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林漫语故作生气地嗔怪，心里却是对楚动晨的回答毫不在意。
　　“大概当时在训练吧。”楚动晨轻声回答，双臂将林漫语环得更紧，掌心里是她娇小的双手。
　　听到楚动晨的回答，林漫语“扑哧”一笑，将自己与他靠得更紧，楚动晨的心脏在她背后有力地跳动，给她带去无穷的勇气和温暖。
　　“小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楚动晨下巴抵着林漫语头顶，温柔地开口。
　　“小漫......”林漫语被楚动晨这难得的亲昵称呼惹得内心雀跃不已。
　　楚动晨抬头看向仿佛触手可及的漫天星光，悠悠地开口：“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长期住在美国的奶奶把我带到加州，一个人抚养我长大。那时候，没有人肯跟我玩，只有邻居的两姐妹总是拉着我到处跑。她们就是Alice和那纱。
　　奶奶把我送到最好的学校，她一直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国家。那个时候，Alice就像是我的女神，她成熟、美丽，对我万般呵护，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新娘。连双方的家长都这么认为。
　　我16岁那年，她20岁，有一天，奶奶突然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嫁给国内金融界大亨、当时已经45岁的秦氏集团主席秦林。
　　那天我疯了似的找遍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最后却在机场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搂着的身影。从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不再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心。
　　后来，我回国，成为了一名篮球运动员，然后遇到了你。”
　　说到这里，楚动晨更加用力地抵住林漫语的脑袋，林漫语却不安地抓住楚动晨的手，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后来，我遇见了你，爱上了你。”楚动晨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两个人，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平稳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那天我从机场送走你，回到家却发现奶奶正在家门口等着我。我惊喜不已，满心想着要把你介绍给她，可是奶奶却一脸愁容，她说她有个故事要告诉我。
　　奶奶告诉我，当年，抛弃我的父亲欠了秦氏集团大笔债务，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就像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当时奶奶得了重病，每月都要交一笔巨大的医疗费用。如果不能及时偿还，我们的房子就会被收走抵债，奶奶的病也得不到治疗。所以，为了救我和奶奶，Alice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主动要求嫁给秦氏集团主席，唯一的条件就是免除我们所有的债务。
　　奶奶说这些的时候老泪纵横，可是我已经不爱Alice了，所以我说我会补偿她，我想，就算是自私，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奶奶告诉我，Alice已经怀有秦林的骨肉，如果被秦林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重新让她回到他身边。
　　奶奶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牺牲Alice的幸福.......”
　　“阿晨......”林漫语用轻颤的声音打断楚动晨的叙述，他给她将这个故事的目的她已经猜到了。
　　楚动晨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带着忧伤的柔和：“小漫，我曾经说过不会做第二个凌兮，可是......”内心的痛苦让楚动晨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林漫语却反手握住楚动晨，用清透的温柔声音安慰他：“我明白。”
　　恩，她明白，她都懂。她知道楚动晨再也不能守在她身边了，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了......

　　转身环抱住楚动晨的脖颈，林漫语用故作轻快的语气叫他：“阿晨。”
　　“恩？”
　　“你喜欢小孩吗？”
　　“恩。”
　　“那......”林漫语将楚动晨抱得更紧一些，声音更加轻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Alice的孩子哦！”说完，林漫语对着楚动晨绽放出一抹灿若星辰的笑容。
　　“小漫......”楚动晨漆黑的双眸闪烁着痛苦的幽深眸光，深不见底的双眸里停驻着痛如刀绞的心痛。
　　林漫语将脑袋埋进楚动晨的怀抱，比萤火虫的光芒更清透的眼泪从眼角低落进草丛，在夜色弥漫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凄美的弧度。漫天萤火虫在他们周身飞舞，却再也舞不出幸福的旋律。
　　有些不服输的萤火虫拼命地向着天边飞去，却不知道那里本就没有属于它们的幸福，星星是它们即使震落双翅也永远无法触摸的彼端。

　　萤光飞舞如乐章的星空下，楚动晨语声苦涩而温柔：“不是说有秘密要告诉我吗？”
　　“恩。”
　　“是什么秘密？”
　　流星划过天际，如一缕清泉洒落天边，流星落脚处，林漫语声音清透如泉水：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