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大师》驰三野

3、追人史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霍孜听了没一会儿就上楼进卧室了。

　　要说这林思存这么个漂亮的人儿在他面前他不心动是假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高中兼大学同学，他们认识也好几年了。

　　当初林思存就是人群中极为惹眼的存在，高中是学校唯一的校草，上了大学在一众帅哥里包括还有不少西域帅哥的情况下脱颖而出，稳坐校草第一宝位的还是林思存。

　　霍孜追林思存是从高中开始的，他见林思存的第一眼雷达就动了，激活了舔狗血脉，可以说真正意义上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他的父母早早离世，从小独自一人，家里有钱什么也不用顾忌，祖宗们还告诉他：你随便挥霍，挥霍得完算你老祖宗们没实力。

　　这就导致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明确的人生目标，毕竟难如登天的事情祖宗们都替他完成了。但总这么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小时候喂流浪狗和流浪猫，路过天桥还会丢一捆钞票接济乞丐，长大后他初遇林思存发现自己好像喜欢男人，便变着法儿对林思存好。

　　可霍孜有些纳闷，怎么喂了流浪狗流浪猫之后时间一长，它们都愿意跟他亲近，乞丐也每天见到他时磕头感恩，怎么林思存这颗心怎么捂都捂不热？

　　端茶倒水，霍少爷亲自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每一个稀奇古怪的节日和纪念日霍少爷都牢牢记在脑子里，还准备了相应的礼物。比如第一次见到林思存的那天被他称为初遇日，第一次和林思存说话的那天叫初语日，包括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日子，他又是送手表又是送鞋子的。

　　林思存这个名字就像是因此单独开辟出了一个独属于他的职业，他的学生时代因‘林思存’三个字赚了不少钱。

　　短短几年时间，林思存家里从小平房住上了临海的高级公寓，这些不是林思存他爸赚的，都是霍孜送的那些礼物，林思存拿去二手出掉的。有人算过，临海的公寓，虽然不是正对海岸，但也要两千万打底了。

　　后来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把这些事儿全都一股脑告诉了霍孜。霍孜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心里确实有点儿不痛快，倒不是心痛钱，就纯粹是觉得追人进度一点儿没增，有点不知道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就这么持续追了好几年，直到大学快毕业了，更加劲爆的八卦被传进了霍孜的耳朵。

　　他们说林思存表面看着清冷高傲，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海王，背地里不知道钓了多少鱼，富婆不少，富少更多。

　　这下子再也没人能算得出来林思存当个学生到底赚了多少钱了。

　　霍孜看见林思存跟人相拥的那个晚上，他刚买了林思存最近提到的很喜欢的手办，他站在海滩边，风往他脸上呼呼刮，把他帅气的发型都吹乱了。

　　而林思存则抱着一个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的男生，朝霍孜做了个离远点的手势，意思是让他不要靠近，更不要打扰他们两个。

　　他有点忘记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是突然很想抽烟。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把手办放在地上，对林思存做了个记得拿礼物的手势转身就走了。

　　自那夜以后，他再也没去打听过林思存的事情，林思存也没有主动找过他，毕业后他们就更是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都过去五年了。

　　霍孜躺在床上关掉灯，刚准备闭眼，手机信息弹了一下。

　　重新睁眼拿过手机，竟然是路泽发来的消息，大晚上的这位总裁还没睡，不会还在加班吧？

　　既然李岩有了对象，他也没理由继续留在李岩身边，路泽单身多年他知根知底，是他路叔的小幺儿，长得帅的不行，气质禁欲，身材也很好，完全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路泽：忘记回你了，明天下午我有空，餐厅你定吧。

　　霍孜：既然是这样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泽：嗯，晚安。

　　至于怎么搭上的路泽，这个倒简单，无非就是送些项目，生意上有了交流之后，私下交流也会因此变多。

　　从路泽公司职员那儿听来，路泽是个gay，从小有个竹马，他俩郎才郎貌的极为般配，就是一直没确定关系，竹马常年还住在国外，偶尔才会回来。

　　既然是单身，那霍孜就没什么顾虑了。

　　霍孜：你到家没？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

　　路泽：刚到。

　　霍孜：周围没别人吧？

　　路泽：就我一个人，怎么了？

　　霍孜：（图片）

　　路泽：……

　　这个照片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只是霍孜刚自拍的一张腹肌照。

　　没说更油腻的比如：喜欢吗？之类的话，霍孜自觉地退出社交APP，熄屏后安安稳稳睡觉了。

　　第二天他打开社交APP，最后一条消息仍然是路泽的那六个点。

　　电梯在三楼停下，林思存走了进来，霍孜抬头看了他一眼：“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

　　“那就行，待会儿我要出门，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出去找工作。”

　　“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管我，没关系。”

　　“好，家里密码是六个零，你要是早回来就自己打开门吧，不用联系我。”

　　“我没有你电话号码。”

　　电梯门开了，霍孜闻言一怔，险些忘了走出电梯。

　　“我的电话号码从来没变过。”

　　“是吗。”林思存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

　　“没事儿，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记得呢。”霍孜无所谓一笑：“你要是记得我的手机号码，我还觉得有点惊讶。”

　　林思存没说话，那双曜石般沉寂又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的，像那上帝从西域淘来的珍宝。

　　霍孜的精力却全都放在路泽的身上，他早就收买了路泽身边的助理，路泽每天的行程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目的不是为了骚扰路大总裁，而是为了规避总裁大人工作时间，挑一个最闲暇的时间联系比较合适。

　　吃完饭，林思存主动洗了碗，虽然霍孜很想告诉他家里有洗碗机，但林思存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么一看林思存的背影，霍孜颇有些感慨，以前难以触及的高岭之花如今竟然愿意洗他用过的餐具，实在是……

　　强忍住即将复苏的舔狗之心，霍孜镇定地朝厨房重地道了声：“我出门了。”

　　“好，慢走。”不送。

　　昨天刚买的迈卡尼今天就被霍孜扔进了车库落灰，至于哪天还能开出去，估计是江之星叫嚷着要摸一把的时候，昨晚没这个机会，后面迟早得再追着他问。

　　霍孜还是习惯开比较低调的桑卡，这是父亲当年开过的车，副驾驶的储物槽里还放着爸妈开车时要用的备用眼镜。

　　家里虽然有司机和管家，但他们家的人都比较喜欢自己开车，除了那些视力减退的老祖宗之外。

　　祖宗们还活着的时候最爱说的话就是：你祖宗我视力减了，实力可没减，要是再给我们几年时间，这个国家都给你拿下。

　　至于是不是吹牛，霍孜觉得还需要时间证明一下。

　　上午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往片场溜了一圈，走了大半个白天也没看到有什么新晋小鲜肉，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一晚上没见的李岩出现了。

　　李岩站在人堆里，目光时不时朝他瞥过去，霍孜感叹一句不愧是男模可惜不属于我，就毫不犹豫开车离开了。

　　路上他接到了李岩打来的电话。

　　“霍总，你以后……不会雪藏我吧？”

　　这回霍孜也不叫了，直接中规中矩叫霍总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没这么狭隘。”霍孜说：“你跟你男朋友好好生活吧，也不用拿江大少当幌子，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他是直男还要找老婆的，你别出去坏人家名声了。”

　　“你都知道了……”

　　“好了，就这样吧。”

　　跟着公司里的星探一起背手走了一圈儿时尚广场，正以为要一无所获时，他跟星探临走前发现了一个滑滑板的男生，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T恤，胸前挂着两串银白的链子，削尖的下巴在帽檐下若隐若现，偶尔因为翻转的动作衣角翻飞，露出一片净白的皮肤和线条流利的肌肉。

　　“必须签！”

　　霍孜大手一挥，星探背着合同就往上冲。

　　后续霍孜十分满意，男生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躬腰立马签了约，早些就听闻过霍孜手底下的娱乐公司大名，之前也有打算想进军娱乐圈，但苦于一直没有渠道和机会，没想到这机会直接天降在自己面前，而且还亲眼见到了公司最大的老板。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滴我。”霍孜冲他wink了左眼，那男生当即红了脸蛋儿，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锁骨处，简直是太诱人了。

　　“谢谢霍总！”

　　“直接叫我霍孜，别叫霍总。”霍孜不喜欢别人称呼他总啊什么的，霍少爷听着都比较顺耳点。

　　男生更不好意思了：“霍、霍孜。”

　　“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霍孜朝他抬了抬下巴。

　　“可以吗？”

　　“附近有一家餐厅很不错，正好出了新菜品，一起去尝尝吧。”

　　“好！”

　　霍孜亲自给男生打开副驾驶车门，转身回到驾驶位，他让星探先自己回去，顺便甩了张奢侈餐厅的VIP卡让员工去消费，毕竟签到新人，有功劳也有苦劳。

　　星探走前跟打了鸡血似的：“老板，我一定会更努力给你找帅哥的！”

　　“不错，再接再厉。”

　　启动车时，男生有些紧张：“霍孜，我刚流了汗，身上有汗味，不会弄脏你的车吧？”

　　“不会，担心这个做什么。”霍孜油门一轰，车子平稳驱动起来。

　　“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

　　“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男生转头看窗外的风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内的氛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霍孜专心开车，到了目的地后，他又亲自为男生打开门将人从里面接了出来。

　　他选的餐厅是下午要跟路泽见面的那家，同样还是江家的产业，一般都是大型会议或者上头派下来的领导用餐的地方，这种档次的餐厅选用的食材都是非常高端的，平常人或许一辈子都触及不到这里的世界。

　　肖恒就是属于这样的人，他家里普普通通，平时的爱好就是打篮球跟滑滑板，从没跟上层社会的人有过交集。

　　“别紧张，跟着我走。”霍孜领着他穿过大堂，将卡递给侍从，侍从安排人带着他们到相应的包间。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巧合了，侍从安排的人，竟然是早上刚见过面的林思存！

　　在看到霍孜的时候，林思存似乎并不惊讶，毕竟可能在他的意识里，霍孜这样的人吃饭都是在这种餐厅，这地方完全相当于霍孜家里的食堂了。

　　霍孜同样看到了林思存，一直到坐电梯的时候他才开口：“你说的找工作就是这里？”

　　“是，今天让我先试试。”

　　到了包间里，霍孜又道：“吃饭没？没吃饭一起吃。”

　　“不行，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跟经理说一下。”霍孜淡淡道：“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缺你一个这地儿又不是不运作了，这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一顿饭而已，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

　　林思存识趣地没说话，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霍孜刚打完电话，抬眼时却愣了一下，林思存坐在他正对面，远得不行，不过倒是一抬头就能直接看见。

　　肖恒坐在他的右手边，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他注意到后笑了笑：“我是什么怪物不成？”

　　“没有，你挺平易近人的。”

　　“嘿，怎么用的‘平易近人’这个词儿。”

　　“就是觉得很恍惚。”

　　“跟我在一起就谈不上什么紧张，放轻松。”

　　“好、好。”

　　无意间看向林思存，霍孜发现那人眼神从头到尾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不过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