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天涯马

10、番外（一）

　　叮铃铃……
　　下课了。
　　“涂涂~放学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一个有着利落短发的活力少女蹦到女孩面前，亲热的招呼着。
　　任涂涂抬起头，额前的碎发有些挡住眼睛，她轻微摇了摇头，歉意的笑了一下，头发随之晃动。
　　“哦。”少女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下午两节课以后就放学了，一起去逛街吧！”
　　任涂涂脸上依旧挂着腼腆歉意的笑。“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还有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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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涂涂看着那几个女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依稀可以听到她们在讨论任涂涂的不合群。
　　她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千羽，“走吧，我们去吃午饭。”笑容很甜。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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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任涂涂和千羽手拉手朝住所走去。
　　她一路上都在和千羽絮絮叨叨的聊天，下午一起去逛街啊，哪个老师话比较多啊，刚刚的饭菜味道如何啊，班级里的同学有什么特点啊。
　　“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叫何可可，很活泼的人，就是有点吵了。话说，她们下午要去逛街啊，那我们去学校后面的公园玩吧？这样就不会遇到了。”
　　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附近的环境也被任涂涂摸的差不多了。
　　“小涂可以和她们一起去玩啊，那就不用担心了。”千羽温柔的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要，要和千羽一起去玩。”任涂涂抱住千羽的胳膊，眯着眼睛蹭了蹭，撒娇道。
　　“你啊。”见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千羽也就任由她抱着了，有些宠溺地摸了摸任涂涂柔软的头发。
　　“总该和其他人一起玩玩的，她们都是好孩子，小涂可以下次和我出去玩啊。”千羽循循善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任涂涂轻咬下唇，眉头紧皱，真像是嫌弃家长啰嗦的熊孩子。
　　千羽许是扮演扮演家长起了兴致，继续自顾自说道。
　　“何可可就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啊，热情开朗，活泼大方，小涂经常和她玩的话，也能很开心吧……”
　　“还有她旁边的几个女孩，看上去也很好相处，你们可以一起逛逛街，散散步……”
　　“这样小涂就不会觉得孤单了，不会像以前那样……”
　　“要不下午上学的时候和她们说一声，你的事情办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去逛街了……嗯？小涂，怎么不走了？”
　　任涂涂松开了千羽的胳膊，抬头直视着她。
　　“那你呢？”
　　她认真到了极致的脸上，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那你呢？”
　　任涂涂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还会陪着你啊，只是不是时刻……”
　　“你会消失的对吗？”
　　一直闪耀在千羽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下去。
　　“小涂……”
　　“我知道的，和她们在一起的话，你就会消失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会，会陪着我的。”她已经开始哽咽，“你不能骗我，骗人，骗人的不是好孩子。”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膝盖。“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骗人。”
　　“小涂乖，不哭。”千羽连忙也蹲下，“你听我说。”
　　她慌了手脚，自己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仅会的几句还是奶奶以前安慰她的。
　　有骑着自行车的人路过，朝任涂涂看了一眼，好奇一个小姑娘怎么在路上哭的不能自己。
　　千羽费了好大劲才哄好任涂涂，看着她边哭边朝着家走。
　　回到住所，任涂涂终于止住了哭泣，却还是抱着千羽不撒手。
　　千羽叹口气，她知道任涂涂一向是个坚强的孩子，或者说是个感情淡漠的孩子。
　　前几天因为考差了被老师找茬针对，同学笑话她的时候，心中也只是有一点烦躁而没有难过。
　　“乖啦，小涂。”她试图让任涂涂接受这件事情。
　　“你会遇到我，只是因为你之前太孤单了，现在，你会拥有很多好朋友，她们会陪你一起玩，和你聊天，你们会有一段美好的友谊的。”
　　任涂涂没说话，自顾自擦着眼泪。
　　千羽看有希望，再接再厉道：
　　“而且呢，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很大困扰的，你看白天那个骑自行车的大叔，不是会觉得你奇怪吗？”
　　“既然别人可以让你不再孤单，我也就没必要存在了不是吗？”
　　“小涂的话，也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当作疯子抓起来吧？”
　　“所以呢，我还是……”
　　“重要吗？”
　　任涂涂突然开口，她已经擦干了眼泪，眼中有着血丝，看起来有些狠厉，身体却在轻轻颤抖，像极了她们初见的那个月夜。
　　被任涂涂平静的声音打断，又看到她这副样子的千羽微微一愣，“消失比较好”这几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重要吗？千羽。”
　　任涂涂的声音很冷静，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千羽，撒娇什么的，只会让千羽坚定她的想法。
　　“同学也好，陌生人异样的眼光也好，你是怪物还是鬼魂，亦或是我的多重人格也好，这些对我来说重要吗？”
　　“我只知道，这些年来陪着我的，是你。”
　　“我对这个世界微不足道，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那么美好。”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的话，我应该已经崩溃到选择自杀，或者是在杀人的时候被发现，当作被恶魔附身的怪物杀死了吧？”
　　“所以，任涂涂早就应该死了，遇到你任涂涂才能够活着。”
　　“如果你消失了，那我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千羽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涂涂，略带血丝的眼中此刻只有执着，在认真地看着自己。
　　刚刚哭过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仍然一字一顿，异常坚定的说着。
　　“就算看作威胁也好，如果你消失了，那我就去死。”
　　“所以，千羽。”
　　“陪着我，好吗？”
　　沉默……
　　良久以后，千羽叹了口气，将任涂涂抱在怀里。
　　“我会陪着你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直到你希望我离开为止。”
　　任涂涂闭上双眼，回抱住千羽，甜甜地笑了。
　　一如当初那个有月亮的夜晚。
　　那就，直到永远吧，即便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可能会变好的世界和绝对关心你的朋友。
　　很难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