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魂殇》离岸香冷

2、第 2 章

　　2）
　　和莫齐聊了几句后，我便躺下睡了。我一个快二十的小伙子，当然不会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就怕了。只是想起这些琐事心中烦闷，却也无所事事，索性就入了黑甜乡，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是，睡的太早，到了该睡的时辰必然就没了睡意。所以，现在到惹得我更加烦燥。
　　表姑的丧事还在办着。母亲从小村子找来的乐手还在没完没了的吹吹打打，间或着有些个女人们哭哭啼啼的声音，实在是扰人清梦。我便穿起衣服，向外面走去。
　　而我这样一走，便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枯河。枯河也并不是什么快干涸的小河流。正相反是个很大的河。而且水很清，清到可以看见倒影。据说它原来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只是自我父亲那时起便改成了这个很古怪的名字。那样子到像是要纪念个什么人似的。巧的是，河边也很应景的有一个枯树。高高大大的样子，明显是曾经长的很好。可惜枝干却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叶子。这样一看，到不像是生了什么病，反而像是故意如此。
　　我轻轻在岸边坐下。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说不出的宁静怡人，我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和起来。
　　“你也是睡不着的人么？”一人轻声问道。
　　我猛然被惊到，差点掉河里，回头看向那人。
　　他见状轻声笑起来。“吓坏了？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我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都梗在喉咙里。
　　现在正是漆黑的午夜，天空无月只有淡淡的星光。我看见，他坐在半高的树干上，周身围绕着一圈淡淡的萤火。连那笑容都带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说不出的好看。软软的半长发，浅浅的白长衫，明明是一身在朴素不过的打扮，却是那样的吸引人。
　　“怎么不说话？我打扰了你吗？”他疑惑的看看我，细细的柳眉皱成了一团。
　　我慌乱的摇摇头，却还是没能说什么。他反倒不介意的笑起来，开始和我说话。
　　“我叫萧瑾离。你叫什么？”他轻声说道。
　　“景寂寒。”
　　“你是景家的少爷吧？”他的眼神闪了闪。
　　“算是吧！”我低下头有些尴尬。
　　他倒是了然的点点头，说：“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有些惊讶，反问：“你...和我家里很熟？”
　　“嗯，老邻居了，我年轻的时候和景家的老爷太太关系也算不错的。这时间过的快呢，一晃都这么久了。”他轻声叹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悦。
　　“你看着很年轻的样子。”我忍不住说。
　　他听着眉眼间带上一股兴味，反倒有些开心的笑起来。莹白纤细的手扶住枯树，声音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感觉：“年龄什么的都是浮云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我只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呆着。”他的手指划过脸颊，声音好像还带着刚才的笑意，却幽幽的带着午夜的阴凉。“脸还是这张脸，心啊早就沧桑了。”
　　明明是陌生人，我的心却莫名的有些疼痛。
　　“要是厌倦了，其实离开不就好了？”
　　他哑然失笑，那笑容竟然说不出的苦涩。轻轻的摇摇头，他的样子到显得有些拘谨了。
　　“你看看，这好久没人和我聊天了，这就忍不住发起牢骚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别介意。”
　　我轻轻摇摇头，说：“没关系。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了。”
　　他点头，道：“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