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你而安》砚清池落

22、哄小孩那

　　第二天纪染请了假，打车送颜暖去机场。
　　一路上颜暖很不开心，她一点都不想走，好不容易见到纪染，她不想这么快回去。
　　“染染，你在学校有没有什么朋友啊”
　　纪染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睛笑了笑，
　　“怎么了？”
　　“唔，没什么，就是问问”
　　纪染摸了摸她的头发，
　　“确实有一个，她叫程橙”
　　颜暖有点小失落，思索再三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问
　　“下次我有机会见到她吗？”
　　“嗯，有机会会见到的”
　　颜暖点点头。两人到了机场，颜暖拉着纪染的手不舍得放开，眼巴巴的盯着纪染，纪染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看。
　　到了登机时间，纪染抬手整理了一下颜暖的粉色围巾，那条围巾是她给颜暖织的。
　　那年冬天南城下了一场初雪，寒风呼啸的刮过街道，纪染陪着颜暖站在校门口等颜家司机来接颜暖。
　　皑皑白雪覆盖在肩头，纪染正出神的看着街上的行人，颜暖突然拽拽纪染的衣角，眼睛亮亮的看着纪染。纪染不明所以的看着颜暖，只听颜暖满是笑意的开口
　　“染染，圣诞节我想要一条围巾”
　　纪染点点头，虽然她们家不富裕，但是一条围巾还是能买的，
　　“什么颜色的”
　　颜暖看纪染答应的那么轻松就知道，她是要买一条给自己
　　“我不想要买的”
　　纪染疑惑的看着她，颜暖笑笑，一把抱住她，
　　“我要你给我织一条”
　　纪染皱皱眉，她不会织围巾，她的围巾还是她母亲给她织的，纪染有点为难。颜暖看纪染的表情，知道纪染不会，但她实在是想要
　　“没事，不好看也没关系，我不嫌弃的”
　　“好不好嘛”
　　纪染看着眼睛弯成月亮的颜暖，没忍再拒绝，平时颜暖没跟她要过什么，这还是颜暖第一次跟她提要求。一条围巾应该也不难吧。
　　回到家，纪染看着五颜六色的线团，颜暖没说要什么颜色的。纪染想了想颜暖平时好像多用粉色的东西，最后挑了一团粉色的毛线。
　　纪染看着团成团的线不知道怎么下手，脑海里不断想着纪母织围巾时的手法。纪母看着盯着线团出神的纪染，笑了笑。伸手拿起织针，一边给纪染讲这里怎么织，那里怎么弄，一边给纪染演示。纪染认真的看着，看了一会，纪母把织针放到她手里
　　“你试试”
　　在不知道第几次拆拆织织后，围巾终于有了点样。后来总算赶在圣诞节那天晚上把围巾织了出来。
　　她永远记得颜暖收到围巾那晚脸上的表情，那么明亮的笑意，眼里散着光亮，像是永不坠落的星子，拂去了黑暗的幕布，明亮耀眼。
　　颜暖看着纪染直盯着自己的围巾，眼里满是笑意
　　“你还记得吗，这是你给我织的”
　　“记得”
　　纪染的眼神暗了暗，这条围巾其实并不好看。有的地方线太松，有的地方线太紧，下面都有些散了。
　　“其实你可以换一条更好的”
　　“我才不要，就要这条”
　　纪染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这条，明明她可以拥有更好的。颜暖站在入口冲她挥挥手就去登机了。
　　纪染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的慌，如果她知道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会上前抱住颜暖，要她留下来。
　　可惜，人总不会未卜先知。
　　下午纪染要去魅吧，就没有时间去纪长风家了，反正请了假，索性就没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纪长风家。
　　这次开门的不是纪长风，而是聂青。
　　纪染冷冷的看着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直接开门见山
　　“纪思意那”
　　聂青一直看不惯纪染，于是没什么好气的开口
　　“当然是去上学了”
　　末了还不忘嘲讽一番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出息”
　　要是以前，纪染听见准要怼回去，但她现在不想理她。纪染冷着脸说
　　“我知道纪思意学校今天放假”
　　聂青见被揭穿，也没什么心虚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让你见她吗”
　　“再说了，你见了又怎样，思思现在过的很好，她有父母有朋友，成绩优异，你觉得，就你们家那个条件除了拖累她还能给她什么”
　　“我警告你，要是你不想让思思失去现在优渥的生活，给她未来美好的人生添堵，以后就不要再找她”
　　“晦气”
　　说完，聂青直接关了门。
　　纪染脸色沉沉的看着面前这扇门，一扇门，把所有的血缘亲情全部阻隔，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纪染没再敲门，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她有点为母亲感到不值，纪思意都已经不记得她了，而母亲临走时心里还在愧疚当年的事。左右她现在过的很好，不认就不认吧。
　　纪染离开纪家后去了魅吧，经过上次的事，经理再让她送酒到包厢，纪染都会婉拒，然后把酒给别人去送，反正客人给的小费高，大家都愿意去。
　　经理虽然很不满，却也没说什么。上次纪染差点给客人开瓢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
　　裴季川等人到的时候酒吧里正热闹的很。经理正在训人，见是裴季川来了，立马低头哈腰的领着裴季川等人去专属包厢。裴季川今天心情不好，今天纪染一天没在学校。众人看着裴季川阴沉的脸色都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快进包厢时，裴季川突然开口问
　　“上次送酒的那个女孩在吗？”
　　经理想起来他说的是纪染，但也不敢多嘴
　　“在的，要让她给您送酒吗？”
　　裴季川摇了摇头，直接让人下去了。经理心里有点忐忑，裴季川的身份他惹不起，他怕纪染给他惹麻烦。于是找到纪染
　　“上次让你送酒到二楼的vip包厢，没出什么事吧”
　　纪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
　　经理松口气，也许裴少就是随口一问
　　“奥，你去忙吧”
　　纪染听经理这么问就知道知道裴季川来了，不过也没在意，继续忙自己的工作。裴季川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就出去了，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好撞见纪染正被人堵在一旁。
　　喝醉了酒的胖男人眼里闪着精光，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想要伸手去碰纪染。要是搁在旁人身上，指不定一个大嘴巴子就上去了，而纪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安静异常。
　　她只是在想出手要轻一点，不然把他打残了，肯定要付一大笔医药费，之前欠的债还没还完，可不能再添一笔医药费。
　　正当男人的手要碰到纪染时，突然被人拎住了后领，然后直接被甩在地上。裴季川看着像条虫子在地上挪动的人，眼里满是鄙夷，真他妈让人恶心。
　　地上的男人醉的爬不起来，眼前阵阵重影，嘴里还嚷嚷着
　　“你……你他妈谁啊，敢……敢打老子，我看你……你是活腻歪了，你……你给我等着”裴季川浑身冒着寒气，眼神冰冷，一脚踩在男人手上，顿时走廊上想起哀嚎声
　　“呵，你给我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季川”
　　地上的男人顿时吓的酒醒了，裴季川，裴阳的独子，裴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原来是裴少，呵呵，这……这都是误会”
　　完了，他怎么这么倒霉，惹谁不行，偏偏招惹的是裴氏集团的人。裴季川似笑非笑，眼里的寒意能把人冻成冰碴，他现在也稍有接触裴氏集团的事情，这些老总他自然是认得的
　　“怎么，王总这会酒醒了”
　　“刚才不是还要我等着”
　　“不敢不敢，是我眼瞎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我吧”
　　裴季川冷哼一声，不想再跟他废话，指了指纪染
　　“跟她道歉”
　　王志不知道他刚才纠缠的女生跟这位裴大少是什么关系，但还是识相道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成吗”
　　裴季川看着他那畏畏缩缩的样，眼里满是不屑
　　“滚”
　　“是是是，我马上就滚”
　　王志立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他怕晚一秒，这位裴少就能废了他。
　　裴季川看着从始至终都安静站着的纪染，以为她是被吓狠了，
　　“怎么，平时不是跟我挺横的吗，这会被吓到了”
　　虽然这么说，但裴季川还是温柔的摸了摸纪染的头，像是在安慰她。纪染感受着头上的动作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谢谢”
　　虽然她自己可以解决，但那会招来麻烦，不管怎么说裴季川还是帮了她。
　　裴季川意犹未尽的收回手，看着纪染在灯光下越发柔和的五官，突然凑近了挑起一抹邪魅的笑
　　“只是这样？”
　　纪染抬头看着裴季川漆黑的眼眸，走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眼里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右眼尾下的泪痣像是带着魔咒，诱惑着人不断靠近。
　　纪染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裴季川。两人四目相对，裴季川看着纪染那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眼里盛满了像是冰山之巅的寒意。裴季川不在意的笑笑，然后开口
　　“我逗你玩那”
　　随后就收回了视线，身子往后退了退。
　　“你今天去哪了?”
　　裴季川微微低着头，背靠着墙，姿态懒散。
　　“送我朋友”
　　裴季川想起来那个胆子很小的女孩，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火，突然感受到纪染直勾勾的视线，抬头朝纪染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怎么”
　　纪染指了指一边的牌子
　　“禁止吸烟”
　　裴季川愣了愣，然后嗤笑一声，还从来没人敢教他怎么做事。走廊的灯光打在裴季川身上，裴季川俯下身，在纪染面前洒下一片阴影
　　“要是我不那？”
　　裴季川直视着纪染的眼睛。原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啰哩啰嗦的大道理，结果她只是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
　　裴季川看着安静躺在纪染手心的糖果，整个人愣了下，然后扯出一抹极好看的笑
　　“你当老子是小孩那，还要用糖哄”
　　裴季川有点好笑，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糖果。纪染挑了挑眉，
　　“你有时候确实挺像小孩的”
　　“是吗”
　　纪染点点头，裴季川眼里笑意盈盈。
　　“纪染，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啊”
　　裴季川看着纪染一脸认真，语气却带着调侃，心里像是有小鹿乱撞，全身的血液在此刻沸腾。
　　“有吗？”
　　纪染认真的想了下，她不记得有没有人说过她可爱。裴季川点了点头。两人无言的站了一会，裴季川突然轻声开口
　　“纪染，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没见到纪染而找过来的经理打断了
　　“纪染，你在这干嘛呢，赶紧去送酒啊”
　　经理说完了才发现裴季川也在，一时不敢再开口，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
　　裴季川冷冷的瞪了经理一眼，心里很是烦躁，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老子表白的时候来。
　　纪染感受到了空气中温度的下降，抿了抿嘴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临走时，纪染再次指了指“禁止吸烟”的牌子，没再管裴季川什么表情，转身离开了。经理看着脸色阴沉的裴季川，讪笑了下，也跟着离开了。
　　裴季川看着纪染的背影走远，神色莫名的玩着手里的糖，放到眼前看了看，包装纸上画着一个傻乎乎的胖小孩，
　　“呵呵，还真是给小孩吃的啊”
　　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裴季川回到包厢时，脸上挂着一丝浅笑，让包厢里的人有些莫名。刚才裴少不是还脸色阴沉的很吗，这怎么出去了一趟，像变了个人一样，众人表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