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白虎弟弟

2、麦芒

　　韩沐阳破天荒这么早起床，一看闹钟，已经5点了。
　　这老男人和自己长得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韩沐白是那种浓眉大眼，典型的欧美范，而自己却经常被人说长得像女生，姑且认为他们是夸自己好看吧。
　　倒是这高鼻梁和他爹我有几分相似。
　　“干嘛一直盯着我傻笑？没想到我这个弟弟平时一脸禁欲的样子，私底下却这么想要他哥呀。”
　　“老子看儿子呢，怎么不让？”
　　在韩沐阳高二那年，他因为抑郁症被迫休学，说是休学，不如说是换个地方把他关起来，防止他再次自杀。
　　而囚禁他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亲哥哥。
　　“韩老三你他妈皮痒了是吧？这种话都敢当着我的面说了。”韩沐白衣服穿到一半，凑到老子面前咬耳朵，“叫声老公就原谅你。”
　　“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一边后退一边站到后面的窗户上，随时准备跳下去。
　　“别过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老子是你亲哥，我还会害你不成？”这老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4米多高的树，终于松口了。
　　说真的，韩沐白不会害死我，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我不关你了，乖，从窗台上下来，哥带你去网吧开黑怎么样？”
　　“韩二少爷又要带上你那些狐朋狗友？还是找几个女人泄泄火？”韩沐阳从窗台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换衣服。
　　“早绝交了，至于泄火，我没必要舍近求远，对吧。”男人换好了衣服，叉着胳膊“观摩”韩沐阳脱裤子。
　　“不要脸。”
　　别以为你为了我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下流朋友绝交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永远不会忘了当年的事。
　　“对不起，宝贝。”
　　“少来。”
　　网吧实在太嘈杂，KTV他也玩腻了，电玩城都是些小屁孩烦得很。鉴于韩沐阳的身体状况，想让自己放松一下，这狗男人提议去郊外的青灯寺转转。
　　咱这花天酒地的哥哥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主意，韩沐阳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老子没病啊，散个屁的心。
　　“死鸭子嘴硬。”
　　古寺附近人来人往，香火旺盛，其中很多都是来求姻缘合八字的。韩沐阳没那个兴趣，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神明真他妈可笑，伪善又崇高，一边宣扬着极乐，一边将你推进苦海。
　　像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干的好事。
　　“老先生，请问我和我初恋的姻缘……”韩沐白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眼神中有太多晦涩难懂的东西了。我怕他眼眸中的热意会烫伤我早已沉入冰原的心，说他爱我。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初恋?”我尽量偏过头，不去看他。
　　别说以前，就是现在韩沐白认真谈过的女朋友也屈指可数，没一个能受得了他那狗脾气的。
　　“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他。”
　　老先生似乎早就看穿了两兄弟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紧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这男人都已经有了未婚妻，干嘛还要来招惹我？韩沐阳真的没心情总是回忆以前这些破事，但韩沐白似乎没打算放过自己。
　　从小到大，他总是听大人们说浙江韩氏集团董事长夫妇伉俪情深，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纯商业的交易罢了。
　　韩家的长子韩沐辰比他大了整整十二岁，是众望所归的接班人，韩沐白则被那群老古董称作游手好闲的主，倒是比大哥多了几分变通。
　　至于自己，韩荣军老来得子本应该对自己宠爱有加，可惜老爷子只看中利益，向来只偏爱大儿子。而母亲因为韩沐白长得人模狗样，会说话，会搞事就尤为偏爱他，自己经常因为父母事业上升期没人管被送到乡下的奶奶家。
　　“我们回家吧，哥。”韩沐阳看了看被算命先生指点得云里雾里的男人，心里有些难受。
　　“我有事跟你说。”
　　“等等，你刚叫我什么？”韩沐白好像从没听过似的欣喜，抱过自己就强吻了一下，脸上是和以前一样纯粹的大笑。
　　“我就知道我这看起来毫无欲望的弟弟心里还是有我的哈哈哈。”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可是人家最擅长的把戏。自己那个死板教条的大哥斗不过他，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就不怕我抢走属于你的东西？”我挑了挑眉，转头正对着他的耳朵。
　　“所以我要你是我的。”韩沐白怔了怔，勾起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
　　“如果我不呢，二哥？”我回了他一个狠戾的眼神，顺便舔了舔这老男人的耳廓。
　　古龙水的味道。
　　“我会做到的。”这老男人在忍着心里的失落和怒火，盯着我看了许久，老子回头对着他脸就是一拳。
　　他接住了，没劲。
　　“阳阳，先回家，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估计是恼羞成怒了，人拉着我的手就往车里扔，像扔一袋腐烂的垃圾。
　　“去你大爷的，少他妈和那老女人一样叫我，两面三刀的东西。”我一脚踹开车门，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按在车上，恶狠狠地扯了几下。
　　“两面三刀？这词用的不错。”韩沐白自嘲的笑了笑，一寸遒劲把我甩开了，紧接着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我的喉咙。
　　咱承认自己打不过他。
　　“你掐死我吧。”我闭上眼睛，就算是临死前也不想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老子怕脏了我的眼。
　　意外的是，脖子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弱，最后放开了我。
　　“韩沐阳，我不这么做怎么在这个家生存？你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我替你撑着？姓韩的老东西和那老女人巴不得你去死，我不这么做又怎么保护你?”
　　“你他妈怎么就是不明白！”男人一拳打在了车盖上，眼泪滴在上面形成了一条条刺目的斑痕。
　　“妈的说话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老子现在真想把拳头塞你嘴里。”
　　我转身低头看了看韩沐白，真哭了。这老东西从小到大没哭过几次，这次竟然是我把他弄哭了？我附身在他耳边舔舐，试探着他的底线，随即从身侧吻上了他的嘴唇，比我的厚一点，跟欧美熊一个样。
　　韩沐白以前说，嘴唇薄的人薄情，男人尤其风流薄幸，我不以为然。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哥猛的把我推倒在车盖上，一边亲我一边隔着裤子蹭老子的鸡儿，两只手也不老实，只往爷上衣里钻。我没来由地放任他在老子身上撒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可能真的爱我。
　　韩宅。
　　“三哥，二哥去哪里了？他答应回国给我带礼物的。”唐巧仪兴高采烈地跑进了门，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眼睛睁的老大。
　　“送只果子狸？”
　　“谁？谁是果子狸？”
　　“一种动物。”我笑了笑没说话。
　　“三哥你知道嘛，二哥要和沈家小姐订婚了”，巧仪倒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从连衣裙里硬掏出了一盒喜糖，“这沈小姐长得一言难尽，可拗不过沈家财大气粗啊…”
　　回到家后韩沐白就立马换了身行头，一身笔挺的西装，早知道这纨绔子弟平时就算是上班都很少穿西装，当时韩沐阳也没太在意，以为和平常一样去泡妞。
　　直到我得知那果子狸跟他订婚的消息之前，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哥哥为了自己能做出多大牺牲，也不过如此。
　　说不在意是假的，如果我从来没遇到过韩沐白，从来没见过光，那么我甘愿沉沦于黑暗中。
　　他是救赎，也是荼毒。
　　人人都知道韩家二少爷风流薄幸，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可人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人看似热情开朗，可心底比冰窖还彻骨。可以肯定的一点，那果子狸招架不住。
　　“睡觉了，你出去吧。”
　　人小姑娘一听这话气的不行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就听见那老女人龇牙咧嘴地说教声。冯美红是冯氏当年的独女，实打实的豪门世家，对人颐指气使起来更是趾高气扬。
　　韩沐阳倒也不是故意赶表妹走，就是所有事情一股脑的涌出来搁谁身上都不好受，自己需要更多时间。
　　“都出来了还愣在这干什么呀，我这里可没准备外人的晚餐”，冯美红瞪大了眼睛斜着看向巧仪，眼看着巧仪都要被惹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妈我那个没用的妹妹一个样，要哭滚出去哭，别弄得韩家大门满门的晦气。”
　　韩沐阳连忙从楼上下来用身体挡住冯美红的眼刀，并揉着表妹的头安慰着，毕竟只是才初三的小女孩，这老女人未免太过分了。
　　“我养这么一个累赘就够了，现在瞧瞧，两个小狐狸精聚到一块了，倒真是臭味相投，扫兴的东西。”
　　“妈，我敬重你是位女企业家才叫你一声妈，我被您当做累赘，被您误解成狐狸精，我都不在意，但我请你向巧仪道歉。”韩沐阳一字一顿，心脏跳的厉害。
　　“诶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背德罔伦的孽胎，想想我当初真后悔生了你，一出生就挑拨是非，还勾引你爸爸！”
　　“我没有！”韩沐阳声音嘶哑地回应，一双桃花眼硬是被气成了圆眼。
　　“哼，还有你这个小狐狸精，回去告诉你妈妈，她和那个野男人生的杂种，我看不上眼！”
　　“你闭嘴！我不许你骂我爸爸妈妈！”
　　韩沐阳本身不比表妹大多少岁，心智更是单纯得能和巧仪媲美，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大门猛的被一道遒劲推开，一阵风迎面扑来。
　　在这个角度看，我哥还真帅，怪不得那些小姑娘一个接一个为他奋不顾身。
　　“沐阳不是狐狸精，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真该问问韩董事长，巧仪也不是什么杂种，难道非要所有人的婚姻为你和那个男人的事业陪葬才可以吗？”
　　韩沐阳蹲在地上背对着冯美红双臂紧抱着受惊的表妹，韩沐白突然回来是他没想到的，更没想到韩沐白会为了他们和那老女人针锋相对。
　　他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到地板上，眼睛红肿的像兔子一样。
　　这一切都被韩沐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向墙壁打了一拳，交接处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了。
　　可一切其实都那么的不清晰，他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