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间之地》Kyoto

39、黄金

　　安娜消失了，可是格里菲斯表现得跟平常一样，搞得其他人都不敢过问，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计策，只能这样想了。

　　作为她的爱人，以及全军将领，格里菲斯没有对安娜的失踪做出任何宣告，安娜是对这个军队格外重要的魔法师，即使现在史尔基加入了这里，安娜所擅长的魔法体系是无可替代的。

　　大约过了五天，负责探查情报的里基特小队火急火燎地跑回营地向大家宣布自己亲眼看见的不可思议的事实。

　　“安娜小姐成为了法王厅的领袖！”

　　大家被他的声音和传达的情报震住，没多久里基特就被众人团团围住，向他询问更多详细的情报。

　　直到格里菲斯出现大家才纷纷散开，格斯最先向他提出质问:“你知道这件事吧。”

　　格里菲斯点头:“在安娜成功之前我想大家保持平静和平时一样，你们也做到了，不枉费我的信任。”

　　见大家还是有点茫然的样子，格里菲斯带领所有人来到营地的中心:“没有事先说明是我的过错，我只是希望在计划开始之前没有外因干扰.....另外，也是时候向你们详细说明安娜究竟是什么人。”

　　关于另一个世界和安娜的存在，格里菲斯之前都是一笔带过，因为早晚有一天会全部说出来。

　　在交界地和安娜一起旅行，挑战半神，差一点选择了错误的结局，格里菲斯心中的迷惘在那个旅程结束后消失了，是因为安娜的帮助吗，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但或许也是因为那恰到好处的时机。

　　在他人生的最低点，格里菲斯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然而即便是现在，渴望着征服与奴役的神依然没有放弃，肆意地玩弄他们的生命与命运，在神手掌心里生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一次轮到他们来利用高高在上的神明。

　　机会只有一次，在这五天里格里菲斯一直在部署准备着解救魔物工厂与库夏俘虏营中的人，对付数量庞大的术士是其次，普通的战士们大多很难适应对魔法师的战斗。

　　现在箭已经搭在了弦上。

　　库夏的魔物工厂依赖怀孕的女性来生产，先靠他们去解救女性，再依赖安娜控制的法王及其附庸的宗教国家来剿灭魔物与库夏的术士，让恐帝失去力量的根基，他必定会亲自现身。

　　而要消灭恐帝，他们的力量恐怕还不够，这就需要一些其他力量，结盟也好蒙骗也好，只要能引来骷髅骑士和那些与恐帝敌对的使徒就好，这一点格里菲斯已拜托了属下去寻找他们，当然还有米凯拉，这位前神人非常可靠，虽然格里菲斯不是很想太依靠他的力量。

　　这样的计划应该是可行的，一定要给恐帝致命一击。

　　最后只需要把安娜从双指手中解脱出来，她现在大概和在交界地时一样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意志。

　　或许确实是格里菲斯改变了她的命运，但格里菲斯心里清楚，安娜能撑到这时候经历了98次绝望的旅程，看着身边活着的人无数次死去倒下，看着自己只能作为神明的傀儡，她经历的绝望远超他人想象。

　　是因为她的执着撼动了神明的意志才改变了生命的轨迹，而不是因为格里菲斯，她总把功劳推给别人。

　　反而格里菲斯才是受她引导和感染，改变了原本作为傀儡的命运。

　　这一次真的轮到他去拯救安娜了，格里菲斯想，胜败就从此刻开始。

　　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感觉，安娜再度见到双指时差一点吐出来。

　　原本的法王竟然成为了解指，这也是很不可思议。

　　“来自于交界地的褪色者，这次你愿意臣服于黄金律法吗？”

　　安娜单膝跪下，她发觉自己演技竟然还不错:“我会带领黄金王朝走向巅峰。”

　　“很好。”

　　过去的玛丽卡女王也是像现在这样接受了无上意志的统治吗，但那时的女王尚未知道成为神祇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最后只能靠打碎自身的方式从中解脱。

　　现在安娜至少还不会成为律法的容器，双指的势力尚且有限，法王厅基本都是一群废物空有权力不懂利用，不然双指也不会找到她。

　　在一切还来得及时，格里菲斯一定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在就先利用愚蠢的神明铲除自己的敌人吧，当然嘴上说的是为黄金王朝发动的第一场战争.....安娜召集了所有可以由法王厅指挥的国家军队，以圣女的名义在他们面前展现了来自黄金与星空的奇迹。

　　星空是她的本源，使用黄金祷告只是稍微安抚一下受害人双指的心情。

　　在交界地，有个腐败眷属用恶心的声音告诉她，只有在绝望中绽放的花朵才格外美丽。

　　安娜现在稍微有点期待看见这位神明绝望的样子了。

　　要将这些军队全部改造成黄金骑士的时间不足，安娜往其他方面动了些脑筋，她猜测格里菲斯也有在寻找其他可以利用的力量。

　　只是现在她做起这种事情来更加简单。

　　利用双指的力量安娜很快就找到了使徒佐德，他是格斯和格里菲斯的老对头了，使徒这一边也一直在对恐帝虎视眈眈，但他们大部分是按心情作战不太好指挥。

　　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得到了神祇加持后的安娜能感觉到体内卢恩的力量是在交界地的好几倍，她能够再次轻松地拿起比格斯的斩龙还巨大的特大剑，成为黄金神祇她也失去了死亡的资格，就像交界地时那样。

　　这算不算背弃了与梅琳娜的约定，仅仅只有这段时间，她善良的女巫会理解她的，这个世界也会像交界地一样拥有正确的死亡。

　　安娜没有给佐德任何反应和提问的时机，直接抬手降下成群的艾尔登流星，佐德直接被压制在地上，而安娜毫不留情地拿起不逊色于佐德这庞大身躯的大剑，直接砍下了他的一只犄角。

　　这是压倒性的力量，佐德在刹那间明白了。

　　当然安娜现在不想让他死，她只是砍断了佐德的角，用大剑指着他的鼻子:“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流星雨还没有停下，附加有神圣属性的传说祷告，看起来很克制这些使徒。

　　佐德完全无法动弹，黄金的力量渗透到他的身体里，安娜抿了抿嘴角:“若你暂时愿意为我所用，我会放过你。”

　　佐德的眼睛还瞪着她，但是点了点头。

　　安娜所在的阵营是使徒们敌对的一方，佐德只是认可了她的力量，彼此心中都有底线。

　　这跟在交界地夺取半神的卢恩还不太一样，半神是无上意志的祭品，早被安排好了命运。而这些使徒，他们也是神创造的，只是暂且算自由，而且安娜或许没有余力去赶尽杀绝。

　　人类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她收起艾尔登流星，佐德没有站起来而是蹲着与她平视:“因果之外的存在，你想要我的力量？”

　　安娜坦然地点头:“我要杀了恐帝，你没什么意见吧。”

　　“哼，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佐德向她伸出大手，“合作愉快。”

　　安娜能感觉到佐德的杀意已经褪去，也就安心地坐到他身边:“你说的因果是什么？”

　　“因果是不可改变的存在，超越了时空，或者说时空由因果决定.....但，”佐德笑了笑，“这个世界正是有趣在会有各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比如你和那个戴着赤红贝黑莱特的男人。”

　　“你是说格里菲斯吗。”格斯他们好像是说过佐德曾经下过预言，当格里菲斯的理想陨灭之时就是鹰之团的死期，不过这个预言没有成真。

　　格里菲斯原来的命运究竟是怎样的，老实说安娜听过米凯拉大人的话后还是一知半解。

　　只是在灵树之馆最后的一场梦，那个梦境中的格里菲斯难道是，她不愿意细想下去。跟无上意志一样，这里那位隐藏在深处的神明也是一样的货色，所谓的因果也是玩弄的手段，碰上一样心怀鬼胎的无上意志安娜只能说，这就是狗咬狗吗？

　　“你还能找点帮手吗。”见佐德没什么回应，安娜也觉得闲谈到此为止，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若不愿意合作我可以帮他们从永恒的生命中解脱出来。”

　　“口气还真不小，不过能帮忙筛选掉一些垃圾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