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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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需要转多久，才能将我转到你身边。姜慧慧莫名想到了这句话，可惜不巧，你的身边有了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人。
她沉默了，静静地回视着周峻野和杨泽的视线。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一齐看着她，像是在期待着她开口说些什么。
可她，无话可说。
她无法接上周峻野的话，无法对他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人做出评价。
她低头将手机放进包里，撇了一眼女士腕表上的时间后，她站起来有些低沉的同周峻野和杨泽告别，“我该走了，今晚约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要提前去花店取花。”
她的话音刚落，她正对面的周峻野目光忽闪了一下。只有那么一下下，很小很小的一个细节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莫名的，她心脏处的位置有些难受。
她一想到周峻野身边已经有了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人，她就情不自禁地想着他爱别人的样子。他肯定也会像刚才一样，轻易察觉到她的情绪。
可她并不是他的意中人，一见钟情又久别重逢的戏码后面，没有破镜重圆。
因为从始至终，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她个人的单箭头。
听到姜慧慧要离开的消息，杨泽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她立即堵住了杨泽后面要说的话，“你自己打车回去，我今天没空送你。”
姜慧慧的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杨泽偷偷将目光瞥向周峻野。她下意识地摇摇头，杨泽怎么好意思又麻烦周峻野。
谁料周峻野开口：“今天我没有开车来的。”言下之意，送不了杨泽回去。
杨泽连忙接上：“那我们一起打车回去吧。”
周峻野没有应声，姜慧慧也没回头看他们两位后续要去哪里。她将自己的包包拿好，踩着高跟鞋下楼了。周峻野和杨泽落后她两步，三个人从二楼走到一楼。在她们刚要出餐厅大门口的时候，天空突然哗啦啦下起了雨。
从二楼到一楼的功夫，时间上不到一分钟，盛夏的傍晚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姜慧慧站在大门处，慢她几步的周峻野同她并肩站在一块。
他问：“车里有伞吗？”
她答：“嗯车里备着伞。”
她话音落后，有店里的工作人员拿着伞上前询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忙，可以先暂借伞给她们去取车。
姜慧慧正在犹豫的期间，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闺蜜妈妈。
她的呼吸不由加速，连忙接下电话。还没等她开口，手机里就传来阿姨痛哭的声音。
那头在说：“慧慧啊，你快来一趟医院，杳杳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她身子一晃，踩着细跟高跟鞋的脚开始发软，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周峻野及时扶住了她，她靠过来的时候带来一股清新的薄荷味，让她意识稍微清醒些。
他掌心温热的温度从胳膊处传来，还有他不由放缓语调的安慰在。
他在同她说：“别慌，你要相信医护人员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病人活下去。”
此话一出，一瞬间她的眼睛蓄满了眼泪，立即抬头仰视周峻野。许多话如鲠在喉，让她无法出声和周峻野对话。
“我送你，刚好我也回医院。”周峻野接过餐厅工作人员的伞。
姜慧慧缓缓点头，茫然看向雨中的外界。倾盆大雨淋落在地上，地上被雨水冲刷上一层沉重的深色。
餐厅送来的伞是一把全自动黑伞，周峻野将伞打开，她挨着他走出餐厅。
雨势很大，不少雨水落在了她的脚上，打湿了她的高跟鞋。她无暇顾及这些，脚步走得很快，只想赶快去到医院。
可能是她走得太快太着急了，没一会脚腕处便传来了一阵阵疼痛。
“嘶。”她痛呼一声，随意看了两眼脚上的伤势。
脚腕处红了，稍微有些肿。
可能是刚才扭到了，而她自己着急赶路并没有感觉到。她并不在意脚踝上的疼痛，只想着早些走到车里。
可是她旁边的人却不走了，一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她疑惑发问。
他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处，很肯定地说：“你的脚扭到了。”
“没事，走吧。”
可周峻野还是没动，他将伞递到了两人的中间。
她们相视着对方。
周峻野低着头看着她，语气里带有忐忑的试探。
他在问她：“可以吗？”
她脑子里的那根玄突然间断了，一闪而过一道灵光。她突然福至心灵，明了他话里未曾说明的话。
于是她说：“可以。”
得到她的回复后，周峻野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冒犯了。”
接着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穿过她的膝盖后方的直接，她就被腾空抱起了。她的四周全是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将她包围着，她的手紧握着手上的伞，没敢抬头看他。
只是因为刹那间，她便悟了“从此我不敢看观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知所喜，勿敢欲瞒。
她很快又坐进了自己车子的副驾驶座上，因为车子就停在餐厅门口外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并不远。
周峻野熟练启动车子，开启雨刷器。
灰蒙蒙的雨天里，姜慧慧看着车前窗的雨刷器在不断工作，尽量让她们看清前方的道路。
二人一路无话，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顾杳杳被送进了急症室抢救出来了，人还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姜慧慧来到顾杳杳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着一张脸孤零零的躺在抢救病床上。她鼻间吸着氧，左手插着针头，右手上夹着医疗设备。
她沉睡着，很安静，和在躁狂期的她完全不同。
姜慧慧知道顾杳杳这是渡过了躁狂期，又进入了抑郁期了。
顾杳杳是姜慧慧的闺蜜，两人从小就认识。后来顾杳杳的爸爸调遣任下来了，被调去了G市当市长，两人从此就聚少离多。
杳杳的妈妈见到姜慧慧后，对她说，“杳杳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想见见你。”
“阿姨。”姜慧慧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在见到杳杳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很想哭，同时右眼皮也一直在跳。
她曾经在百度中搜索过右眼皮跳什么，百度第一条回答说：右眼皮跳财，左眼皮跳灾。
而当她左眼皮跳的时候，她再次去百度搜索她想要的答案，出来的第一条答案又反过来了。
你看呀，就连互联网上都有善意的陌生人在为你减轻焦虑。
她退了出去，坐在医院的长廊的凳子上，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吧嗒吧嗒地落在了地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在轻声哭泣着，有人在她旁边的座椅坐下。
她知道旁边的人是谁。
“我有一个相处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她似乎是被命运戏弄的那一位。两年前，她被确诊了双相情感障碍症。”
“双向情感障碍症，是心境(情感)障碍的一种类型，也称双相心境(情感)障碍，指发病以来，既有躁狂或轻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种心境障碍。”
“躁狂发作需持续一周以上，抑郁发作需持续两周以上，躁狂和抑郁交替或循环出现，也可以混合方式同时出现。”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病情了解的如此清楚，直到她患病后。”
说道这里她彻底失声了，作为杳杳最好的朋友，她之前竟然没有发现杳杳的不对劲。直到顾杳杳被人送进医院后，她才知道这一切。
一双手越过姜慧慧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向他。姜慧慧看着眼前的周峻野拿着纸巾在为她擦眼泪，很耐心很温和地在帮她擦掉那些泪水。
他越擦，她的眼泪就流得更猛，像是一场无声的争夺游戏。
“不哭，会治好的。”周峻野耐着性子，用着姜慧慧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在哄着她。
她呜咽着，哭得梨花带雨的：
“杳杳说她喜欢花，我就开了一间花店，每日都会给她送上不一样花语的鲜花，希望她能开心起来。”
“杳杳说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会出现幻听幻觉的现象，还会莫名奇妙的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周医生，杳杳还能治好吗？”
“嗯会的。”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哭过一番后，她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
她刚才哭的时候，眼泪落进了他的手腕上还有袖子上，打湿了他的袖子。
她立即朝他道歉：“周医生不好意思弄湿了你的袖子。”
周峻野：“没关系，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你落泪了。”
她一怔，心跳漏跳一拍。
急救科病房的门这是被打开了，里面的医生出来说，“病人家属，病人醒了。”
紧接着方才的医生，又说了一句：“周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闻声同时起身，周峻野言简意赅的回答：“陪朋友过来探望的。”
姜慧慧见他们认识，便先进病房里去了。而周峻野拉着他这位同事询问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病床上的顾杳看见她来了，苍白的唇上缓缓开出美丽的笑容，“每一次在医院见你都宛若一次新生。”
死后重生的新生。
发病期的病人，会无意识的做出不好的行为，以寻求解脱。
姜慧慧紧抿着唇，酸涩的眼眶湿漉漉的。她知道杳杳真正想说的话是‘原本希望这是最后一面的，没想到我又活过来了。’
两年来顾杳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吃药已经控制不住顾杳的病情。
她很难过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尽量抽时间陪在她身边，陪她一块积极接受治疗。甚至不顾父母的反对不回京城也不去S市，反而定居在了G市。
顾杳还插着针头的手缓缓伸过来，轻轻拉住姜慧慧的裙角。她红着眼眶，回握顾杳那双冰冷苍白的手。
“别哭，慧慧。我真走了，这才是对我的解脱……”
“杳杳！”姜慧慧轻声打断顾杳的话，“下个月我有一个婚礼策划，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她想带顾杳去这最幸福、最浪漫的地方，告诉顾杳这世间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东西在等她。
顾杳虚弱的很努力回她一个笑容，“好，但我更想参加的是你的婚礼。”
“那你更要快快好起来。”姜慧慧的话音刚落，周峻野同方才那位医生一块回来了。
顾杳在看见周峻野那一刻，原本与姜慧慧紧紧相握的手，突然间用力握紧了对方。
这突如其来的力度让姜慧慧以为顾杳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忧看向顾杳，但顾杳的目光一直落在周峻野身上。
直到周峻野停在了姜慧慧身旁的位置时，顾杳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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