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人鱼》洒脱年华

3、第三章 暑假

　　“景驰，”汤景驰正在卧室外面盯着鱼看，妈妈半个身影已经在楼梯拐角处探出来了。

　　“你舅舅刚才打了电话过来，明天我们就动身去澳大利亚。”

　　“好的妈。”

　　之前汤景驰有跟舅舅约好，要是这个学期期末考试进了年级前十，舅舅就请他去澳大利亚玩，几年前去过一次，这次暑假会有不同路线。目的地正是汤景驰心心念的达尔文市。

　　一切行李收拾齐当，毕竟是过去过冬避暑的，一些防寒雨具也得备上，7月正是澳大利亚的冬季。

　　出发这天，天气甚好，风力适中，一切似乎刚刚好。万里晴空之下只有一片小云朵正不识趣地溜着，汤景驰一行人已经现身海面的船上。

　　站在甲板上，海的尽头一眼望去，延伸到远边的天空跟海是没有界限融合为一体的蓝，在这里比平时小县城里看到的天空要蓝很多。阳光没那么刺眼，温暖地打在身上很舒服，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甚至还看到了几只海鸥，连汤景驰的沙滩裤也跟着一起融入了这个画面。

　　欣赏了会这一望无际的蓝，汤景驰深吸了一口气，颇感惬意，此情此景让身为2b青年的他想高歌一曲表达一下自己的爽。不过刚刚刚吃完饭，这会躺着晒晒太阳才是王道。汤景驰跟妈妈一起用过午餐后，自己一人来到这艘船上的甲板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打算先晒晒太阳。

　　这趟旅途看来舒服啊，汤景驰闭目养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跟船一起荡漾在大海里的滋味中，心里边懒洋洋地盘算着到澳大利亚先吃啥。有那么一会，闭上的眼眸那种涨红感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沉沉的感觉，汤景驰也不大在意没有理会。

　　不知怎么的，突如其来出现了一个瞬间感觉，原本汤景驰觉着还有些热闹的周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甲板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少了点什么。

　　一丝凉风从脸颊袭来，这让汤景驰下意识一睁眼，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不少，刚出海时那种晴空万里已经不见，不是吧！海上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都是天晴吗？

　　赶紧再抬头一看，好家伙，此时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就自己这个大冤种还在这里享受乌云浴。汤景驰立马站起身来，本能告诉他一场大雨马上就会来临，得赶紧跑回船舱。

　　还没等他走几步，船身便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汤景驰一个立身未稳，身体一下被甩开并完美地摔趴在甲板上，此时海上已是暴雨如注，狂风大作。

　　“什么情况？”本来悠闲心情的汤景驰还没跟上节奏，隐约可见天上乌黑惨白的云层间还透着电闪雷鸣，这才几分钟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海上的天气果然变幻莫测。汤景驰想从这种狼狈中站起身来，但由于此时船摇晃得厉害，倾斜的甲板让周身没有任何抓手的汤景驰心生恐惧，汤景驰想拼命抓住甲板上什么东西，已经用上了抠指甲盖的力气，可身体正不听使唤地随着倾斜的船身慢慢下滑，他妈要掉进海里了！

　　连喊妈救命的功夫都还没有，此时波涛汹涌，腾起的黑浊海浪已经能拍打到甲板上，一切来得太快，让人感觉极不真实。汤景驰发现在天色变黑后，不知什么时候连海水也跟着变黑了。被灌了几口的汤景驰任凭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汤景驰此时此刻只想着就算是爬也得爬回船舱，情况似乎不妙。奈何这种场面作为高中生愣是没见过，他并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海上救生培训，汤景驰油然而生一种无力反抗的不详直觉，这个困境可能一时摆脱不了了。

　　汤景驰连眼睛都不敢睁，又一波巨浪袭来，一个浪花把汤景驰打了个透心凉，咸湿的海水混着雨水从他头顶湿漉漉的头发浇灌下来，不是说好的出来旅行吗？我这是在经历什么？面对发生的一切，汤景驰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船体被波浪托起倾斜得厉害，闭着眼的汤景驰顾不上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船身这一甩，自己的腰部又狠狠地撞在了船边某处围杆上摔了下来，汤景驰吃痛地不断嗦着空气，嘴唇哆嗦着，只觉身上哪里一阵疼痛，现在只能任由摇晃的船身摆弄自己。此时汤景驰还不知自己身处另一个处境，此刻的他双手已经伸出船身贴近海面，离栽进海里还差最后一个海浪助推。

　　乌云笼罩下，随着船身摇晃的汤景驰终于得以喘息睁一下眼睛，旁边滂沱大雨夹杂着的苦涩海水朝他汹涌而来，汤景驰赶紧再次闭上眼，还不如不看，差点昏死过去，目前的自己还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面对这种场景，除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外，再无别的心理活动。

　　这时，从混浊的海水里猛地钻出一只肥猪大小的不明生物，朝着汤景驰直扑而来，爆出水面的冲破水花声让汤景驰一激灵睁大了眼睛，这一眼看得真切，可把汤景驰给吓坏了，直接大喊了起来。

　　“啊！——”这一吓不要紧，汤景驰直接坐起了身，汤景驰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愣了愣。

　　环顾四周，没有船，没有下雨，再摸了摸身子，奇怪也没有湿，妈的这个梦体验感太过真实了吧。屋里墙上周杰伦的海报和海贼王的海贼旗还在，不远处，稍显凌乱的习题卷正静静地躺在学习桌上，那把熟悉的椅子正背对着自己，此时自己正坐在床上，刚才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汤景驰这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瞬间打破了家中半夜的沉寂，不一会儿，他父母房间的灯也亮了，一阵窸窣的拖鞋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汤妈。

　　“儿子，咋了？”汤爸也顾不得带上眼镜地赶了过来。

　　“额。。。”汤景驰自己摸了下头，“哦没事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一个梦。”

　　汤妈坐在汤景驰床边上，一脸关切地看着儿子，不时轻抚儿子的脸。此时的汤景驰发现妈妈竟然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待自己，一时半会也有点懵，随即轻轻推开了母亲的手。

　　“哈哈，没事没事，你们去休息吧，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汤景驰看着自己爸妈都过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是喊出来什么了是吗，哈哈，没啥。”

　　“真的没什么事吗？“汤妈的视线从汤景驰身上慢慢移开，开始扫描起房间每个角落起来，这是汤景驰第一次看母亲以这种眼神看周围。

　　待父母走出了房间，汤景驰深吸了一口气，把灯关了接着躺了下去，尽管这个梦的冲击力很强，但其实汤景驰也没想太多，年轻人做个怪梦，很平常之事。不过当时梦里的那种无助感倒是让汤景驰格外意外，太真实了，醒来之后对此还心有余悸，印象特别深。

　　身处梦境中，人会自然而然地对发生的一切信以为真，“额我怎么会这么怂，怎么会那么怂，怎么可以吓得动都都不了？！”汤景驰觉得这太不像自己了，迷迷糊糊中简单问了下自己，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汤景驰太久，汤景驰颇不以为然，在床上辗转了一下，又接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汤妈把汤景驰又叫了上去，汤妈想知道昨晚汤景驰到底梦见什么了，以至于他那一声喊叫罕见地发出了只有她身为母亲可以感应到的带有求救信号的更高频率的声波。

　　没错，汤景驰的妈妈不是一般人，汤景驰那一声喊的声波频率已经超出了陆地人该有的声波频率范围，这意味着那场梦境已经激起了汤景驰的本能恐惧反应，那是她们海族才能感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