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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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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门发出“吱嘎——”声响，紧接着偏分棕色短发、绿瞳，手里拿着很厚一叠档案的刑警先生走了进来。
此时，被审问者坐在桌前戴着手铐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用来固定手铐的金属链条被他当做室内唯一能解闷的东西甩得哗啦作响。
刑警进来后没有立刻说话，即使看见嫌犯自得其乐的模样也没想着来个下马威。
他先是低头读了会资料，随后才开口道：“小小年纪胆子挺大嘛，我在你这个岁数也经历过不少事，但还没到一言不合动刀子的地步......你跟长内信高有仇？”
“......”被拷在桌前的嫌犯本来不想理他，奈何刑警先生的目光太过炽热，于是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嗯，也就是说存在杀人动机。”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得到答案就在纸上随便勾画了几笔。
紧接着男人将椅子翻转，以一个完全不像警察更像街头混混的姿势坐下，状似闲聊道：“知道这种案子会被判几年吗？”
“......”
指尖转动的银手铐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虽说是未成年，但主动参与斗殴情节恶劣，并且造成严重后果。不仅得负刑事责任还极有可能会重判，牢狱之灾是逃不掉了，除非......如实供述犯罪经过，我们可以帮你减刑。”
“少管所，还是监狱？你喜欢哪个？”
“......”
半天没得到回答，刑警敲了敲桌子，百无聊赖到开始尝试将两股细细的链条系成中国结的少年嫌疑人终于抬起头来。“可是警官先生，”少年声音清脆，“我的确不打算放过长内，这不是来迟一步吗？他已经让人捅了。”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被关进审问室的却是我？”
刑警不紧不慢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凶器上的指纹，现场目击者的证词，再加上也有杀人动机。凶手除了你还有谁？”
“平、田、君。”
“......”
男人意味深长道：“就算你的同伴不承认，也抵不过十多位证人异口同声的指认你就是凶手，如今现场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继续僵持下去我们或许可以认定替你辩解的都有故意包庇的嫌疑，没准就是同伙......那么，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话要说？”
“唉。”平田怜生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无奈道：“反正不管是谁动的手，你们都会想办法安在我头上。”
“没什么好说的，即使你用其他人威胁也没用，在港口黑手党的律师到来前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
审讯室的门被再次关紧，刑警一出现就有人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怎么样？有没有拿到定罪的证据？”
刑警停下脚步，一脸不悦地盯着来人，直到那人心虚地移开视线，这才悠悠开口：“如果不是上面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大老远跑来东京就为了干这种无聊的活。”
那人辩解道：“这不是事出有因......入间你对横滨的□□很熟悉，只要逮住机会将这小鬼扣押下来，横滨那边就有了挟制港口黑手党的方法，你也知道他的身份，知道这对军警和异能特务科有多重要。”
刑警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不是强行将其他人犯的罪安在无辜者头上的理由。”
仿佛知道他的底线没有嘴上说的那么高，那人趁热打铁加了一把火：“怎么可能无辜？年纪轻轻就能坐稳黑手党继承人的身份，这名少年的案底绝对比你想象中还要恐怖，要不是森鸥外那老狐狸太过狡猾，早早将他的档案销毁，导致我们找不到出动的理由......总之，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无论如何先将平田怜生的档案归到少年犯里去。”
刑警不置可否，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隔壁的拘留室，之前抓到打群架的小混混们全都关在这里。
门把手转动，拘留室骤然明亮起来。和审问室里不同，这里关着的不良们除了被要求双手抱头靠墙角蹲下，并没有限制行动的手铐或是拘束器具一类。
“你们可以走了。”刑警语气随意地摆了摆手：“出门右转叫家长来交保释金。”
不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松了口气的同时想到要叫家长，都有几分苦大仇深的样子。
但没有办法，一个接一个走出去给家里人打电话。
没过多久警察局里全是赶来给自家逆子收拾烂摊子的家长，怒骂声、鞭打声、嚎叫声不绝于耳，大厅里简直乱成一锅粥。
之前趾高气扬，被警车带回来还满脸不服气的小混混被身后家长或踹或踢地赶着回了家。有那么几个身材高大不怕挨打的家伙，在年迈家长的眼泪攻势下也噤了声，焉焉地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刑警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的教训能让这帮家伙安分多久，以往的经验表明，每年在少管所或者监狱里都能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回头，神色漠然：“你们几个还不走吗？”
初中生的年纪却比成年人还要高大的Draken犹豫着开口：“......警官，阿帕会怎么样？”
Draken旁边一起留下来的几人心情同样紧张。
“啊，这家伙啊......”刑警拉长了语调，满身痞气一看就是会滥用权利对犯人动私刑的恶德警官类型，眼角斜睨阿帕兀自思考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Mikey沉下脸，似乎已经做好了即使是警察局也要帮好兄弟闯出去的觉悟。
“啧，你这是什么表情？”刑警敏锐地感到不爽。
龙宫寺坚连忙按住Mikey的脑袋往下压，硬生生把对峙的姿势按成鞠躬，低声咬牙切齿：“你这家伙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吗！不要胡闹了！”
Mikey半点不配合抬高了声音：“我哪有胡闹？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阿帕被抓？坚仔你就是个胆小鬼！”
一方拼命挣扎，一方死命压制，两个人闹着闹着就上了拳脚，还在警察面前就大打出手。
“真是够了，你们两个。”刑警一脸不耐烦将两人分开：“要打回去打，警察叔叔可是很忙的，没空处理小屁孩之间的纠纷。”
“大叔，”Mikey故意挑衅：“想要我们不闹事也行，让阿帕无罪释放！”
“呵。”刑警轻蔑嘲笑，出乎意料答应下来：“好啊。”
“你说的是真的？！”
惊喜来得太快，Mikey没想到自己的胡搅蛮缠能被同意，他知道这其中必有原由，但是不需要深究。
“按理来说，这家伙肯定得送到少管所狠狠改造一番，”刑警斜斜瞥了眼阿帕，随后摊手：“可惜，没有能指认他犯罪的证据。”
亲眼见证阿帕重伤长内的在场众人皆是不可置信：“没有证据，可是......”
阿帕被捕时可是人证物证俱在！
刑警冷哼道：“自然是因为那些证据，被用做‘更有价值的事’，所以不幸‘遗失’......”
“咳咳！”官员用咳嗽声打断了刑警之后的话。
再转回视线，后者又变回漫不经心的痞气模样，似乎那句饱含不满的话不是从他嘴中说出。他像挥舞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总而言之，没有证据无法定罪，你们几个交了保释金赶紧走。”
无视几人已经欢天喜地地开始庆祝闹腾，年轻刑警暗自嘀咕：要不是逮住条大鱼，我可是最喜欢教不良的小鬼们做人了。
结果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忙完所有手续，他们终于能离开了，少年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讨论该去游戏厅放松还是早点回家休息。
将要踏出警察局大门时，阿帕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警官先生。”
刑警挑眉。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一起被抓的家伙被你们带进了审问室，可以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刑警扶了扶半框眼镜，眼神似笑非笑：“那可多了去了。”
“比方说，参与聚众斗殴并且捅伤一人，致使对方重伤昏迷到现在也没醒。”
阿帕：“......”
“什，什么意思？”他颤抖着嗓音。
“还不明白吗？”绿眸饶有兴致地观察阿帕表情的变化：“你不会真以为是运气好的缘故？”
“是你说的，没有证据所以......”
“怎么可能？”刑警“噗嗤”笑出声。
“嘛嘛，你要真这么想也行，下次小心点，不是回回都有人替你顶罪，以后别那么冲动了。”刑警没有了继续交流的兴致。
阿帕提取到关键词，男人话语里透露的意思令他拳头紧攥鼻尖冒汗。
不是愤怒或者庆幸可以简单概括的，而是一种更复杂更难以言说的感情，在不满十八岁却已经明了什么叫“担当”的男孩心中迸发。
“阿帕，快走吧！今晚去我家打游戏，就等你一个了！”
身后传来同伴的呼唤，还有Mikey和Draken因为晚餐吃什么而吵吵闹闹的声音，刚才对自己好一顿冷嘲热讽的警官先生也已经打着呵欠回到警察局。
在这个容易困乏的深夜，或许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事，但至少还能回家，还能和朋友待在一起，能够度过一如往常的平静夜晚，这就足够他珍惜。
但是......阿帕回头。
唯一不能被释放的那个人呢？这个夜晚他就在冷冰冰的审问室里度过？
谁也不知道这时候阿帕想了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转动脚尖，朝刑警的方向追过去。
“我可完全不后悔对长内那个人渣动手，只是Mikey说过，所谓不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Mikey说的没错，所以警官，我要自首！！”
......
不远处，保释金缴纳处。
“你们听到了吗？隔壁有人自首居然喊得比上战场还有气势，哈哈哈，蛮搞笑的！”
“你有资格笑吗，灰崎？”赤发的少年盯着面前人，表情无比恐怖。
灰崎祥吾讪讪地闭嘴，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本来就很生气的赤司因为他多呼吸了一口空气变得更生气。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一个小时不见就把自己弄到警察局里，还叫小赤司来交保释金？”饶是黄濑也皱起了眉头，对灰崎的惹事能力佩服不已。
谁教训他都行，只有黄濑不行。
灰崎的逆反心瞬间被激起，阴阳怪气的腔调更遭人厌烦：“连局子都没进过好意思自称不良吗？老子的事你丫的少管。”
“你——”黄濑凉太气极。
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生也不是听到讥讽还能笑着原谅的好脾气，或者说，黄濑作为模特出道后从来是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是无数人追捧讨好的对象，只有在灰崎祥吾这里次次被挑衅，次次因为是队友才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灰崎的变本加厉。
两人的矛盾还没来得及升级成动手，在终于办好手续的赤司征十郎投过来的目光下瞬间熄了火。
“灰崎。”
红发少年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却令被叫到的人头皮发麻，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本来打算全中联赛结束后再找你谈，现在看来，我不如直说吧。”
“退出篮球部，这是命令。”
灰崎祥吾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赤司不带感情的双眼转向后者：“不如说这是在为你着想。”
“你的品行虽然不值得恭维，但至今为止的确为帝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可你赢不了黄濑，不远的将来，正选的位置也会被夺走吧，提前退部，你还能保留些许自尊心。”
灰崎手指黄濑凉太愤怒道：“开什么玩笑？就凭他？！”
“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结果是不会变的。”帝光队长玫红色的双眼中透露出理智冷酷的光芒。
“混蛋......”灰崎知道赤司征十郎说出口的事不会再有改变，再怎么反抗篮球部那边肯定已经做好让他退部的万全准备了。
银灰发色的不良少年死死抿着唇，说不清心底突然涌现的复杂情感是什么滋味，而自尊心也让他僵着一张脸不肯服软。
过了几分钟，他张张嘴，却听赤司征十郎道：“时间不早了，我和黄濑先走一步，以后你想去哪请自便。”
灰崎只有闭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话可说。
“呵。”
他突然冷笑一声，用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对黄濑喊道：“篮球不过是我玩腻的东西，还有正选的位置也是，既然你想要那就让给你了。”
“但是啊黄濑，不要以为我输了，你们这些留下来的没准更可怜呢！”
前面黄发少年挥了挥手，明显听见了却不以为意。
直到两人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他才从傻站中回过神来。
“哈，居然被赶出篮球部，真逊！”
一脚踢向墙壁，墙壁有没有事不知道，不良少年抱着脚倒吸口凉气。
“......”
过了好半晌，灰崎站在原地，低低“哼”了一声。
“不过是消磨时间，去哪都一样。”
.
空气中飘荡着不详的气息，鼻尖仿佛嗅到了落花成泥，楠木腐朽，一切陈旧事物随时间消逝而特有的气味，怜生在等待中半梦半醒，奇妙的预感于心底陡生，梦中黑色的身影无端联想到传说中的死神。
紧接着是浓重的血腥味，扑天盖地，从门缝里急切地充满了这间小小的钢铁打造的牢笼。
“嗤拉——”
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音，犹带着从梦中惊醒的心悸感。
少年将双手举至胸前，轻轻一扯，串连着手铐的铁链就这样被轻松断成了两截。
他推开门，门外一片寂静。
.
十分钟前
阿帕正往审问室的方向急切奔跑，在拐弯处和一道身影狠狠地撞了上去，因为肚子上那圈弹性十足的肥肉，阿帕像皮球一样被反弹出去，屁股和地板接触的地方传来难以言喻的痛感。
“混蛋，走路不长眼睛吗！”
“啊，十分抱歉！”
对方好像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
顾不上和这人计较，阿帕站起身，尾椎骨传来刺痛感但他没当回事：“我有急事这次放过你，算我倒霉。”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拉力。
“喂！你干什么？”男人拉着他的衣服导致他移动不了，阿帕有些怒了。
“别急着走呀，我看你好像和我去的是同一个地方。”陌生人面露微笑，阿帕看着他身上的警服，咽下脱口而出的脏话。
“这关我什么事？”
不知名的警察先生看起来有些苦恼：“事实上我正在找人，是个和你一样大的少年，如果你能提供一些线索我会感激不尽的。”
“找人？”阿帕第一反应想到那个替自己背黑锅的倒霉蛋：“你要找的人是不是黑色头发，黑色连帽卫衣，话不多，看起来总是很忧郁很装逼的家伙？”
或许是觉得自己描述的形象太过普通，阿帕补充了一句：“对了，他身边跟着的人长得倒像个大明星。”
“大明星......看来是旗会的宣传官没错了。”男人低声喃喃，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情报贩子说的没错，他真的只带了一个人来东京！”
阿帕被这笑声吓到，这不会是个疯子吧？
忽然他脸色又一变：“不对不对，宣传官只有被动防守型异能，那位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带其他保镖就敢踏出横滨地界......不会有诈吧？让普通人继承异能组织本来就很可疑......”
男人摸着下巴：“□□的首领大人不可能没考虑这点，我明白了，一定是异能者却对外宣称没有异能！那位‘教子’的能力看来并不简单啊，希望不会阴沟里翻船。”
“既然这样......”眼珠一转，正好看见一脸茫然的小胖子，陌生人咧开嘴角：“把这个小家伙也带上，哼哼哼，人质，再找一个刚刚好~”
眼前这奇怪的家伙脸色像抽风般变来变去时，阿帕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仔细看去，那人警服上还有几处未干的血迹，而且......太安静了，警局里的其他人呢？
他拔腿想跑，却被假冒警察的家伙瞬间发现，那家伙转过头犹带笑意：“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想见的人，可不可以再帮哥哥一个小忙呢？”
半小时后，阿帕和灰崎祥吾跌跌撞撞地在警局中奔跑逃生，男人嘴上哼着歌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
偌大的警局外厅，除了渐行渐远的轻快歌声，静悄悄的，好像一个活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2-28 21:42:55~2023-05-09 11:1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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