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窗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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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语极尽模糊，模糊到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似乎只是无意识发出的音节，又像是因触碰到了不可说之物，被刻意模糊的真相。
看着窗口，心里只是空茫。
奇怪，分明没有悲伤，为什么湿润了脸颊？为什么会落下泪来？
但这点疑惑很快便消散了，并非是找到了答案，只是不放在心上而已。
细碎的水珠不知从何处撒在眼睛里，我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雨。
天空此刻阴阴沉沉，雨滴落下冰冰凉凉。
我看不真切，只想要再向前一点。
直到身体完完全全贴在窗口，脸贴在防盗窗的铁杆上，余光无意间瞥见下方的地面，我才惊觉——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窗边。
于是手指微微颤抖，恐高的本能姗姗来迟，叫嚣着远离。
我垂下眼皮，看着下方的深渊。
并不听从身体的本能，只是后退了一点，顺从地趴在窗边。
雨滴被风刮起，斜斜地下，吹拂进我的眼睛里。
便只好闭上眼，便只能闭上眼。
可我又像是置身幻境，又感受到了昨夜的温。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他隐忍的、低沉的笑，我好像看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被映射出细碎的光。我好像置身于他的怀抱，那是年长者的可靠带来的安心。
我想睁开眼看他，但我记不起他的模样。
于是雨还是雨，窗还是窗。
唯一改变的，是溢满泪水的眼眶。
之后的日子，不像这雨、也不像这窗，像这暗沉的天空，有改变，但核心不变。
而这唯一不变的，也是这溢满泪水的眼眶。
面无表情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无论是哪次，我都不明缘由，但这不明缘由，就更使得我悲哀起来。
做表情是人类的日常，我按部就班地笑，无比顺从地给予附和，可偏偏这哭，太过奇怪了些。
为什么没有原因呢？
为什么面无表情呢？
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像个异类？
我这么询问自己，努力想要挤出个笑脸或哭脸，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小丑滑稽的表演，虚伪又可笑，只使得眼泪更多了。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于是就只好继续这样。
庆幸的是，我还勉强能维持表面的功夫，至少，在人前我还是之前的模样。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至少以前的我不会疏远朋友，不会减少社交活动，不会对父母真的一点要求都没有。
但我已经太过于疲惫了，已经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模样。
可换个方面想，这不正是小时候和父母吵架后对自己的期望？
——要当个无情的学习工具、木偶……什么的。
可现在也正如我期望的那样，笑不出来了啊。
曾经那么想，是出于报复心理，想要让爸妈后悔。
现在这么做，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反而不想让爸妈发现了。
时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开学的那天。
出于某种私心，我拒绝了爸妈说要把我送到学校的行为。
我以为我爸或者我妈其中肯定会有人不同意，甚至勃然大怒，但并没有。
我妈只是叮嘱着我路上的注意事项，然后背过身去，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而我爸却是难得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连说了几个“好”，用听不出是欣慰还是遗憾的语气说着：“长大了啊……”
就这样拉拉扯扯上了飞机，刚坐下还没休息几秒，就听见有人叫了我几声。
嗯，是搭讪的。
抬头看去，我有些愣神。
和搭讪这一行为无关，毕竟我长得也能说是十分不错的了，不说多么多么地帅吧，身上至少没有会被人说不好看的地方。
可目前我实在是没有这些风花雪月的心思，也就基本不会同意。
但面前的人不同，就说最不同的地方——
他是个男的。
而且长得还不错。
这个不错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从我加了他联系方式看出来。
看着他那双温柔漂亮的眼睛，鬼使神差般，我说了声“好”。
慢半拍后，又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咬了下舌尖，脸上展现出一个礼貌但又足够讨人喜欢的笑，说道：“那——认识一下，我叫陆修漫。”
于是那双动人的眼睛出现一丝笑意，用他微哑但足够柔和的声音说道：“我叫陆修远，请多多关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