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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并非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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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怀着一颗杀人之心,无论手中所握何物,均为利刃。
——L.Lawliet
一个人可以怎样死去?
自然死亡、疾病致死、被杀、谋杀、自杀、事故……
当我们的头脑里思考人类最终的归属,无论过程中经历了如何的风雨险阻亦或是金光大道,最终的结果就只是被各种各样的死法充斥罢了。
这就是结果论者的视觉角度——无论过程为何,人的宿命即为死亡。
可是我觉得结果论本质上就是头脑简单的白痴,只考虑事情的开始和结尾,这本身就是懒得动脑的表现。不过即使是百无一用的观点,结果论也是有着它的闪光存在的。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哲学都是自圆其说与自欺欺人的中间物一样,结果论的观点能够美化一些看起来十恶不赦的事情。
就比如在我杀死L,并且M与N仍躲在暗处耍着见不得人的小伎俩时——killer的形象被世人定位成‘唯一的正义’与‘愿意聆听世间疾苦的神’。
没人愿意去考虑我所制裁的人类是否有些本身无罪、或者罪不至死。懒于思考、完全折服,我一边利用者人类的愚蠢,一边稳步登上了神的宝座。只要最后赢得是我,谁还会在乎过程中的血腥?
但同时你必须要小心,利用结果论的同时,却也容易被它反控制,用L的话来讲,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我被人们称为killer,却同时是信奉者们所敬畏的救世主,而如果你只看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并用死亡方式来将我与各个时代的英雄草寇相比较,就会发现,我的归宿不过是一介丧家之犬罢了。
好的,话题到此为止,这并非我所希望论述的观点——不停贬低自己的人若非自虐倾向者,就是想从别人那里寻求安慰的伪君子,恰好我两样都不是,作为曾经世界的神,或者也可以说是让犯罪闻风丧胆的杀手,我的性格里既不存在自卑感,也不存在自责感。
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我的思想也是正确的,失败只是一时情况所迫——你偶尔也得忍受幸运之神偏向敌人的一方。在我看来,尼亚能够取胜完全是靠运气,没错,运气这种暧昧不明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烦躁。
但不得不承认,我被杀了。
就像L的死意味着他的失败一样,我的死也是我的失败。这无法否认。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思考死亡的意义,未知的东西并不是总能让人感到冒险似地兴奋,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类无法控制的本能。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简单来说,是因为我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留在了这里——无法解释这力量的原理,因为它本身就是我活了23年以来,从未被灌输过的知识——这让我首次感到无力与挫败。
首先,这里是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它奇怪就奇怪在它很正常上。
我无法看出,这个地方与原本的世界有何不同之处,除了年份的错位以外,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人类的世界’。
死神说过,笔记使用者无法上天堂或地狱,难道就是指会被困在人间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反观硫克与我相处以来的种种表现,我并不认为它有那个智商与我玩文字游戏。
这里是2000年——离夜神月死去还有10年的英国伦敦——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间简陋公寓的地板上,那地板真是脏,撑身坐起来的时候,我满手都是黑乎乎的胶体。继而我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人类已然干涸的血液。
那么……这些血的主人呢?请随着我的视线转头,在这个只有4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另一侧,一个男人瘫倒在成堆的仪器之间,有苍蝇围绕着他欢快的飞舞,空气中那股令人皱眉的腐臭让我立刻趴在地上干呕。
男人——或者说是尸体,大概年龄在30到40之间。我把他装到麻袋的时候,一张照片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而他生前又有何追求……这些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细枝末节。说到底,只有那张照片才是我真正想要谈论的。
那么我们回到开始,人的死法可以有多少种?真的会统计这种数据的只有笨蛋或者记者,并且死亡是超出人类能力的事情,那么去触摸死亡的方式必定也千奇百怪让人无法预料。那么在各种新奇的死亡方式中,必然存在一些听起来就像是在胡编乱造的东西——比如思念而死、比如兴奋而死。
那张照片是很普通的生活照,大约10岁左右的少年站在曝光过度的背景中,对着镜头露出根本不符合他风格的傻笑。
我看着那笑得跟朵花似地小鬼,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极其不真实。
男人的死因是应激性心脏猝死,换句话说就是劳累过度紧急功勋血不足引起,而他的死亡与照片上少年的联系——我就是打着瞌睡也能想到。
只要是听闻过世界顶级名侦探之一的L,都能理解我的心情——L——他作为一个喜欢躲在电脑和变声器后面的,全世界最著名的家里蹲,面瘫程度博物堪比馆里的化石标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没法想象L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真的,还是饶了我吧。
而且别说是照片了,L就连自己随手涂鸦的纸条都会谨慎的烧掉,我早就做好了他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痕迹,完全抹去的准备,却在此时这个诡异的时间地点下,轻易见到了他笑成一个白痴的照片。
10岁的孩子还没有那标志性的眼圈,也没有弯腰驼背、坐姿古怪或是一副毫无干劲的邋遢相。他看起来那么的陌生,而我之所以认为照片上的人就是L,而不是另一个,与他那稍微有点对不起人的长相不幸相似的陌生人,关键在于他眯起的眼中,那种毫无生机一般的黑沉——虚无、空洞,我认为这世界上已经不可能找出另双翻版。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把装了尸体的麻袋,趁着夜色沉到了河里,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翻查那死去男人的手机,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关于照片的头绪。
但最后,我只是在邮箱里翻出几个未读邮件,发信者都经过加密,而内容也是些让然不寒而栗的非法交易。
这个死掉的男人,性格想必极为谨慎,他的邮箱除了最近3封未读的之外,其他都被删除了。通讯录是经过加密的,我尝试的输入了一下默认密码,结果提示错误以后,系统自动格式化,删除了一切记录。
我握紧了手机,一瞬间感到铺天盖地的失落感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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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关于笑容满面的L会否有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