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斩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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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锥？”
“刺心锥乃一种至阴至毒的兵器，能直取人心头血，致人于生不如死的地步。”闻人宴走向兵器架，观察起上面的痕迹。
兵器架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唯独那刺心锥放置的地方有一道划痕，印记深刻。
“你父亲为何取这一兵器走？”
“小人也不知，家父向来是替别人造兵器，自己不会用。这刺心锥最是毒辣，却很少人使得来。”刘冼抬眼悄悄去看简星言。
闻人公子自当是俊朗如星，这简公子却生得风流韵致，眼尾的一抹红似美玉生晕，让人想入非非。
刘冼看出了神，惹得简星言又往闻人宴身后缩去
“你快让他别再盯着我瞧了。”简星言低声道。
也不等闻人宴提醒，刘冼自知失礼，连忙请罪：“是小人冒犯了，小人瞧着您如仙人一般，一时看恍了眼，请公子莫怪。”
“你倒是说说，怎么如仙人了。”闻人宴并没有责难刘冼，反而让他继续。
简星言扯着闻人宴衣袖示意他别再问。
简星言腹诽，闻人宴怎么这两日总是想让自己难堪，先前林瑶夸他的时候也是煽风点火的，像是要看他笑话一般。不会是想让自己身份暴露，引得天下大乱，最后群起使殷宸骑虎难下，从而夺得淩剑宗之宗主之位。
若真是如此，想必是凤楠早已察觉闻人宴的意向，所以才命他出宗，以此削弱闻人宴的势力。凤楠这人还从未见过，能做宗主心机应该是不浅。回石陵路上遇袭的事，不知有无联系。
刘冼见闻人宴并未生气，又喋喋不休起来：“简公子面如冠玉，如琼枝一树，又似昆仑血玉，晕晕生辉。尤其眼角生红如广寒那月兔仙人一般，皎洁流光，当真是仙姿。”
简星言听了心头警铃大作，立即打断刘冼还未说完的话：“你还是再说说你父亲吧。”
闻人宴低笑着，后背微微颤动，简星言见了更加确定闻人宴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想法。
刘冼没有注意两人动作，一想起自己父亲又是满面愁容：“家父自那日起便再无音讯，不知是否真如坊间那般传言。”
简星言嫩荑似的手指触摸上兵器架上的刻痕：“这痕迹是原先便有的么？”
刘冼随之靠过去看：“之前我擦拭时并未有，像是新添的，看这痕迹该是刀给划上去的。不过最近生意不好，我便没心思管这些，也不知何时砍成了这样。”
“你家可有与谁结仇过？”简星言问。
“小人家世世代代都是以打铁为生，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口碑。城里其他铁铺都是从小人家学成的，不应有过仇怨啊。”
简星言瞧着刘冼浓眉大眼的样子，整张脸上写着憨厚二字，也觉得并非是仇家所为，继续问：“城内未有你父亲音讯，城外也寻不到？”
“家母也在城郊找了许久，不过听说近日城郊不太平，所以也不敢细找。”
“怎么个不太平法？”闻人宴问。
刘冼又转过头向着闻人宴诉苦：“先前不少城郊的乡亲们都说夜里听到怪声，像是什么低吟，也不敢出门。近日失踪的人也比寻常时候多了些，报了官府，官府说案子太多也管不了。”
“官府也管不了？”简星言听后，眉头紧蹙。
之前还从未听从过这个世界还有官府一说，在石陵城走的这几遭也没见过，像是在不断地完善地图一般。且官府的存在感也没有修仙界，不然蛊魂岭的事也不会由修仙者直接接管。
刘冼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闻人公子、简公子，您两位可能好几年没来过石陵了。石陵的官府近几年都不大作为了，帝宫也没派个人管管。唉，这年生太难了。”
“帝宫？”简星言捕捉到刘冼话里的关键词。
“简公子是未出过仙界……？”刘冼对简星言感到疑惑，更觉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你给简公子讲讲帝宫吧。”闻人宴及时出声道。
刘冼得到闻人宴的肯定，继续道：“好好。这人界的所有事物都归帝宫管，十多年前石陵正是繁荣时，帝宫便派了一位卫姓将军驻守，以保此方太平。这几年，那卫将军却不露面了，听说是得了顽疾。”
“什么顽疾？”
“嗜睡，一日里十个时辰都在犯困。骑马时，还落下了马。帝宫里派了帝医来也没瞧出个名堂。随后又请了几个仙者来看，也未曾看出什么。”
“前一年，帝宫又从玉煌调来一傅姓文臣，来辅佐卫将军。不过小人斗胆一言，石陵这烂摊子傅侍中接下来可是倒大霉了。”
简星言听完心一惊，看向闻人宴：“石陵怎成烂摊子了……？”
闻人宴摇头，示意他先继续问下去。
刘冼倒是自觉继续道：“石陵早不是如日中天的城了，这几年帝宫那里下来的赋税增加，傅侍中征求了好几次降税也被驳回了。”
“这些宫中事，你们又是从何得知？”简星言抱臂问。
“这是石陵城内众所周知的事了，这傅侍中来的那一年便向帝主征求过降税，唉，无果。这赋税还是一年比一年重，真当咱们石陵取之不尽了。”
简星言看向闻人宴：“怎么没听你姑母提起过这些。”
闻人宴无奈道：“报喜不报忧吧。”
两人从铁铺里走出，闻人宴往铁铺上方望过去。那团祟气还在上方冲撞着，也不伤人。
“你试试将上面那团祟气化成灵力。”闻人宴出声道。
简星言顺着闻人宴的目光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团黑烟在上空盘旋，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婴孩模样：“你能看清他的形么？”
“只能看出是团黑烟，别的没瞧出来，” 闻人宴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低头看向简星言，“你看出些什么来了？”
“那黑烟是婴孩模样的，胸口被捅了个窟窿，甚是骇人……”简星言也不敢细看，那窟窿似隐隐约约有血液涌出，丝丝缕缕包裹着那婴孩的身体。
“胸口有窟窿？难道是心脏被挖？”闻人宴见两个女子路过，贴在简星言耳边低声问。
闻人宴的呼吸喷在简星言脖颈上，让他一瑟缩，往后退，差点撞上了路过的女子。
一女子正想发火，见是闻人宴在一旁，两人立即毕恭毕敬行了个礼：“闻人公子。”
闻人宴抬手示意，问道：“这是去刘家铁铺？”
一旁的女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冼哥近日食欲不振，我便做了些开胃的饭菜带给他。”
“刘冼食欲不振？”简星言站正后，问一旁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紫色衣裳，头上戴着玉制梅花样的发簪，手里提着一食盒，装的估计就是给刘冼的饭菜。
另一女子穿着鹅黄衣朱红裙，神采奕奕的，眉眼里满是不耐烦，看向闻人宴后又添了一抹羞涩，应该是陪紫衣女子来的。
“冼哥说最近总是乏力犯困，我便做了些山楂红烧肉与他，开胃健脾，让他有些力气，好做生意。”紫衣女子低头道，语气里都是对刘冼的恋慕。
一旁鹅黄衣的女子倒是沉不住气了，又换上不耐烦的表情：“他家都这样了，你还顾着他，是我就早早断了联系才好。”
“快些去吧，待会儿菜凉了，别辜负你一番心意。”闻人宴出声打断。
紫衣女子听完急急忙忙行了礼，拉着鹅黄衣的女子离开了。鹅黄衣的女子还不太服气，嘀嘀咕咕地念着刘冼的事。
等两人走远后，闻人宴拉过简星言一只手，笔直地朝向刘家的院子：“提气，静心，将气引至肺腑四肢内。”
简星言疑惑地望向他，见闻人宴目不转睛盯着那团黑烟，另一只手两指搭在自己命脉上。简星言看他如此严肃，也不敢质疑，听话地提了口气，顺着闻人宴游走在经脉上的手指，感受体内流动的真气。
闻人宴左手抬着简星言的手，右手两指在他背后游走通气，似是将简星言抱在怀中：“掐金刀诀，左手大指压二、三指，掐亥文，小指伸直，试试能不能与那婴孩通传。”
“掐亥文是何意？”简星言被闻人宴说的一头雾水，先前带起的真气也散开来。
闻人宴只好放下他手，给他解释道：“怪我太急，先说与你追鬼诀，以免那魂魄逃窜。左手二、三指屈曲，大指掐四指中关节线，可收邪祟。大指再稍移上至四指上节，可用于收游魂。”
简星言跟着闻人宴的话试了试，不大难，就是一时记不清。
“掐亥文即是小指根部，金刀诀可与鬼魂通传，可斩鬼魂于金刀下。”
简星言又多尝试了几次，终于是熟练了些许，玉削般的手指来回晃着，指尖像是牵着几根线，牵动着闻人宴的心直痒痒。闻人宴莫名一团火烧在心间，一把抓住简星言的手。简星言抬头看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以了，先试试金刀诀，这祟气太邪，能直斩刀下最好。”闻人宴握着简星言的手。简星言的手冰凉，指尖微微泛红，应该是被这寒气冻的。
大学期间，他去办公室时常见到简星言抱着一叠资料，低着头出办公室。简星言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将脸遮住了大半，手却被冻得通红。
闻人宴本想买双手套送给简星言，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相送，只能托词给办公室的老师和师兄都送了一双，还拜托老师给简星言留一双米色的。
简星言得来一双手套自然是很开心，他一直勤工俭学，想着能挨冻就不浪费钱。可他一直不知道这双手套的来历，只当是老师送的福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斩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