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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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怎么说呢，村云江看起来真的好紧张，而且他是目前为止坐在我房间里表现得最拘束的付丧神，嘴唇都快被他自己咬出血了，我想了想，决定先问一件我比较在意的事情。
“你的那根尾巴，是真的吗？”
村云江给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基本上就是什么都没回答，“…如果您希望的话，尾巴，可以摇。”
“那你摇吧。”
我示意他开始他的表演，村云江闻言把手掌覆盖在自己的腹部上，显然是又在痛，我双手撑住脸颊，等他对我摇尾巴，准备自行用观测摇尾巴的方式来分辨他的尾巴到底是不是真的。
村云江沉默片刻，站起来，粉色尾巴的根部隐没在卫衣外套下缘，左右扫动几下，摇尾巴。
啊，好像是真的。我伸手去碰，触到一缕绒毛，发现尾巴的手感很不错，但村云江很快就把尾巴挪到我抚摸不到的范围，他面对我，双手挡住自己的尾巴。
“请您好好思考一下，我有没有被您抚摸的价值。”
我抬起眼，看他，而他逃避我的视线，我们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他尾巴的手感真的很好，我在命令他转身把尾巴露出来和换话题之间选了换话题，我可真是个大善人。
“你会玩皮克牌吗？拉米牌呢？”
看得出来，村云江什么都不会，他用腹式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疼痛，“反正我是便宜货…”
我们再一次把天聊死，我开始思考，为什么歌仙兼定会让村云江来做临时饲养员，就因为他的头发也是粉色，和宗三有点相似吗？虽然说他是有项圈和小尾巴啦，可这家伙很显然有哪里不对吧。
我沉默，村云江因为我的沉默而攥紧拳头，骨节发白。
“…你是在考虑去哪里能把我卖掉吗？”
真是个怪家伙。
我把点心篮推出去，随便捡一枚看起来顺眼的点心放进他的点心碟，指向他刚刚坐的位置，发布不算指令的指令，“坐下，吃掉。”
和宗三长得有点像，但实际上完全不像的村云江坐到我指定的位置上，把我放进他碟中的点心全部吃掉，我发现他的优点，相对来说，他的优点是比较听话。
我问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你会玩什么呢？”
“…会握手。”
好的，我猜他说的不是人类与人类之间达成商业合作的那种握手。我把左手伸出去，像之前跟宗三玩那样，村云江把他的右手虚握成爪子搭上来，摇一摇，我伸出右手，于是他又换左手搭上来，我们握完手，我克制不住地又给他一块点心，他吃得很理所当然，还有点我不能形容的满足。
我们获取了简单又无聊的快乐，但该说不说的，他好怪啊。
【一百零三】
结束一天工作的歌仙兼定来宣布幼托班结束，村云江就像逃跑一般走了，留下一个觉得村云江好怪的我去抢室町古董的被窝，我好久没抢他被窝了，我们排排躺，歌仙兼定将近两个月没见到我，对我抢被窝的行为十分宽容。
山姥切长义说我睡姿超级烂，平均每晚要被我踢三脚，还说我有次半夜咬他胳膊，我不信，但他第二天给我看了胳膊上的齿痕，虽然很可能是山姥切长义自己咬自己来陷害我，不过我决定明天观测一下古董的胳膊，噢，是悄悄地观测，我怕古董被我气死。
我跟古董讲述今天一天的奇妙经历，我可是故意给村云江吃很酸很酸的蓝莓鹅肝软饼，他也全部吃下去了。
“他好奇怪哦。”我总结。
“您与他相处的不愉快吗？”歌仙兼定把夜灯的亮度调低一点，侧头来看我。
嗯，其实蛮好玩的，是我觉得他蛮好玩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每次戳村云江，他都会抖抖，偶尔还会发出小狗呜咽的声音，就像我刚刚不是在戳他，而是踢了一只小狗的肚皮，但我不说话，不承认，因为承认了就会显得我很恶趣味，像大坏人。
等一下，古董是不是知道我喜欢欺负别人，所以故意送村云江来给我欺负欺负的，我用那种眼神看古董。
室町古董没有在意我的眼神，而是开始给我补习历史知识，说生类怜悯令，因为前段时间和山姥切长义杠上的关系，我最近几天晚上精神都挺好的，我听，大概就是一个叫做德川纲吉的极端动物保护者兼极端素食主义者发布的各大禁止食用动物以及虐待动物的法令，以及该人很喜欢狗狗，在社会风评中骂名颇多，甚至有狗将军的绰号。
“村云江的原主就是德川纲吉的得宠下属。”歌仙兼定说道，“柳泽吉保。”
哇，难怪村云江的性格那么别扭，他原主的上司就差一个环保主义就五毒俱全了。
我难得对历史故事那么感兴趣，眨眨眼，继续往下听，歌仙兼定看我听得那么认真，又说了会儿生类怜悯法令颁布期间的民俗日常，接着才去说柳泽吉保，同样是在社会风评中多有恶人的评价，因为废刀令，而把家中的刀剑成捆低价售卖，而村云江就在其中。
噢…
那确实，比起打折促销，还不如无偿捐献算了。
那振压切长谷部国重在理论上就是由博物馆老头无偿捐献来赞助展览的，成交价是零元。不过我其实私下给博物馆的其他项目捐了不止一亿五，只不过是以捐献的名义代替了购买而已，既能保住大家的名声，也不涉及买卖国宝的问题。
长谷部可以对外宣称我捐的是五个亿，美金，提升一下自己的身价。
如果柳泽吉保当年有博物馆老头的思维高度，村云江现在想必已经实现身价自由了，反正没人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捐款的事情。
“卖了多少钱呀？”
我没忍住，我就随便问问，可能是有点不礼貌，但是我有点点好奇哦。
“时间不早了吧？”被我问到价格的歌仙兼定把夜灯完全关掉，就是宣告可以睡觉了的意思，我还很有精神，不想睡，我去够夜灯，他把我的手抓住，放回被窝里，固定住。
我不想睡觉，去戳古董的肋骨，古董没有反应，隔段时间才伸手把我的眼睛蒙住。
眼前一片黑，只能睡觉，不过歌仙兼定的呼吸很平稳，很催眠，身上还有我给他买的香水味，还很暖和，第二天我在睡意朦胧中拉住比我早起床的室町古董，看他的胳膊，很是健全，很是结实，没有牙印。
山姥切长义骗我。
我得到结论，安心地倒下去又睡了，第二觉醒来，古董不见踪影，笑面青江在门口对我弯弯手指，用从我这里学的打招呼方式和我打招呼，笑得很有韵味，我也对他弯弯手指，我们打完招呼，青江就挪开一个身位。
他向我展示我今天的幼师，依旧是紧紧攥住衣服摆、看起来不怎么情愿的村云江。
【一百零四】
我起床，进行一个普通的晨间护理，而村云江被笑面青江寄放在起居室，等我去找他。想必他很是煎熬，因为当我走进门的时候，他拳头紧攥，疼得面色发白，视线紧紧盯住出口，又跑不掉，隐约还有点被逼到绝境的凶悍。
干嘛啦，至于吗。
我撇嘴，窝进自己钟爱的秋千沙发里刷平板，消磨时间，与村云江保持一个能让他的胃不那么疼的距离，爱护他的内脏健康。
不行。
继续看他腹痛的样子会让我的胃也开始疼，虽然直接叫他走人也行，但我决定委婉一点，照顾他的心理健康，因为我是个好人，好吧，其实是因为我还蛮喜欢那根尾巴的。
“村云江，帮我个忙。”
额头因为痛苦而被冷汗浸透的村云江看向我，我从零食柜的中层抽出两盒贴金箔的生食火腿，向他递过去。
“把这个带去江部屋，跟他们分分吃掉吧。”接着就不用再来了！江部屋建得那么远，来回起码八个小时，吃完睡吧！
我依稀记得江部屋里应该还有一个长狗尾巴的付丧神，好像是叫五月雨江，总之，应该会爱吃生食火腿，大概，但一想到昨天古董跟我说的那位动保战士的故事，我又不那么自信了，
最关键的是，村云江应该能明白我话里的潜台词的吧？
缓慢接过那两盒零食的村云江向我点头说好，一路消失在起居室门口，粉白尾巴垂在腿间，我默认他是听懂了。
太好了，我躺倒在秋千里，快速揪了几下星黛露抱枕的毛，无聊地小躺一阵，刷购物网站的新品，刷得昏昏欲睡，顺便想点有的没的。
一期一振没有来。
这很正常，时间可以证明这位粟田口家长是个相当没有眼光的付丧神，所以他没来，白白错失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
我讨厌我父亲。
为什么要他来决定我能做和我不能做的事情。
还有压切长谷部。
那个时候，那个人是说一定会找到的吧，那为什么不立即把长谷部找出来呢？为什么不立即把他还给我呢！
怎么根本想不到什么好事！怎么都是各种各样的坏事！
我生气，又猛揪两把星黛露抱枕，气得我差点清醒过来，但最近的天气实在是特别适合睡觉，起居室里又点过新的熏香。
那就睡觉好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我做梦。
梦到我和山姥切长义一同去赴约的那座本丸，浓郁的血腥味从刺穿尸体的雕像上逸散，急速涌出的血液逃离那具即将失去活性的身体，不甚清醒的世界充满光斑，转眼间，我又出现在一艘摇晃不断的轮船上，驶向一座满是雾霭的岛屿。
轮船颠簸得太过真实，我勉强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白装束，发现这只不过是笑面青江把我抱去卧室的动静，察觉我醒来的胁差低头来问我，主做了怎样的梦呢？
“是美梦。”
我这么回答他，接着再度沉入睡梦中，落进扩散的雾气中，直到晚饭前才堪堪醒来。
贴心的笑面青江把卧室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只留下几盏昏暗催眠的氛围灯，助力我打破我的睡觉时长纪录。
讲道理，我感觉我还能睡，真的，但在我目之所及的正前方，有一枚沉重的木盒占据我的视线，看起来非常，嗯，古色古香，有点像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木盒，你懂的，咒怨什么的。
从贴在上面的时政速递单中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我在睡前买的什么玩意儿。
但我到底买了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木盒怪长的，我还是不太清醒，幽灵般地贴近梳妆台，解开两侧的金属扣，一把打开木盒——
“…晚饭来了。”
听起来格外没精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得我当即彻底清醒过来，回头就看到粉发的付丧神垂头丧气地走进来。
噢谢特！是村云江！他是什么忠犬八公啊，这么远的路还要回来继续做幼师的吗！
吓人的忠犬八公走到我身侧，不慎看到一眼木盒中的内容物，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甚至捏裂了手中的托盘，等一下，我到底买了个什么呀！能把他吓成这样！总不能真的是诅咒物吧！我低头去看…
…噢谢特！！
是村云江！我买的是村云江！村云江啊！跟压切长谷部国重同款的脆弱本体村云江！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去买村云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