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何生怀南》四玺的猫

11、第 11 章

　　老爷子将头发放进密封袋里，紧紧的握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老爷子将手中的密封袋递给徐管家
　　“你去取些国安的头发，然后去医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徐管家接过，带着有些不确定的口气
　　“是那个叫何生的小姑娘头发吗？”
　　老爷子用手按了按眉心，点了点头。用手示意他赶快去做。
　　随即，老爷子整个人都依仗在藤椅上。如果只是个意外，其实老爷子也是可以认的，毕竟十几年了，谁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的凭着直觉认定自己的孙女。
　　可终究还是太像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的。
　　北方s市——
　　偌大而简洁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半拉着的窗帘，全都奔向那个热爱音乐的男孩儿。
　　手指轻快的在琴键上留下一个个尾音，手指灵活的简直像在琴键上跳舞一般。
　　男孩儿的侧脸带着稚嫩的分明，透过光线才敢细看。一排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上帝确实不公平，习惯把好的作品雕刻得完美，可是总有一些作品被遗忘在一边。
　　一曲带着柔和调调的钢琴完毕爬。男孩儿也渐渐抬起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男孩儿嘴角一直向上扬起着，转身向门外走去，连走路都带着一阵风。
　　男孩儿的步伐一直没停下，顺着楼梯下走。楼下的确是热闹，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家里看所谓的侄子，带着贵重的礼物，抢着说奉承的话，果然是走一趟国外就不一样了呀…
　　“易儿，下来了呀？”萍萍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嗯”余易淡淡的瞥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嘴角的微笑却还是一样没变。
　　又扫了一眼客厅的亲戚，勾起一抹戏谑，继续向客厅走去。
　　十分亲切的将客厅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之后，各个亲戚对他的好感也是瞬间的提升了几个度。
　　余易把玩起自己手中的小刀，眼神向那一堆礼品瞥去
　　“补肾的、补血的…真是让你们破费了，这么多补品我真是享受不起呀…”
　　客厅的温度一下降了几个度，最怕空气突然凝固。几个亲戚尴尬的笑了笑
　　余易拿起一盒补肾的补品，又露出一股很纯真都微笑
　　“这难道是给我爸的？谢谢你们关心啊，可是我爸最近不打算要个弟弟啊？”
　　又是一片静默，静默过后几个亲戚连连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
　　余易似乎真的和这几个亲戚杠起来了
　　“那么…是给我的？”
　　“不是，不是的！”
　　实在是尴尬至极，送礼的亲戚连忙收回。
　　送礼都没有诚意，到底是来看他的，还是趁机奉承的。
　　“那么，你们继续。我要先去练会儿琴。”还是保持着那一抹绅士风度，嘴角也一直留着礼仪微笑。走起路来携带一阵风。
　　……
　　何强回来了
　　他是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整个人不修边幅，胡子拉渣、穿着一身普通工人的服装。
　　他带回来了满满的糖果，花生，瓜子还有几块热腾腾的白糖糕。
　　真快呀，快过年了。何强对待王阿婆的态度也是蛮好的，也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来照顾这两个孩子。
　　其实这个时候，许多人家都开始打扫整理屋子，把一些陈年老旧的柜子箱子都搬出来晒晒。半个巷子都有一股东西发霉了的味道，即使这里依旧冷。
　　何强说他不回来过年，外面的工地时间抽不出来。直到他走的时候，眼里依旧包含着一种深深的愧疚，他一直看着六六，知道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不知拐到了哪个小巷口，就再也看不到了。
　　何生一直靠在门后，阿爸回来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他的目光，从小到大，自始至终都是停留在哥哥的身上比较多，她只有默默羡慕的份儿，阿爸只记得六六喜欢吃白糖糕，却从来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她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阿爸只记得每次回来都会给六六带几块白糖糕，却从来不会给她带几份。她再怎么傻，再怎么刻意想去否定，这也是事实。
　　其实真的是很羡慕，阿爸回来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停留了十分钟，就好像尽了自己的义务一样、把新年的仪式走了一遍。他没有像隔壁唐子阿爸一样，每次回来都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大的怀抱。
　　就真的没有话题可以讲吗，就好像体会不到爸爸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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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房间里、潮湿的墙壁、还有正在滴水的新晾的衣服。
　　那个女人就一直躺在地上，闭起了她最倔强的双眼。
　　大概是她一直在愧疚吧，其实经过十六年的沉淀，她还是依稀可以想起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和一时疯狂的冲动。老爷子的到来也许就是提醒她的罪恶。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孩子的啼哭声就一直冲刺着她整个大脑，掐着她的心脏说她是个混蛋。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她就这样苟且的活了十六年，如今也是刚好解放了。
　　其实是相信的，相信这个女人内心一定是充满着不舍，当放下那个正在襁褓中的孩子的时候，她一定是放下了整个世界，然后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思念强迫自己活了下来，算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其实她一定整个晚上整个晚上的睡不着觉，每天偷偷躲在被窝里流眼泪然后自己擦眼泪自己舔伤口。
　　现在终于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当这个女人选择吞下药物的时候，她的记忆中就那么短短瞬间，全是她孩子的笑脸、哭声、皱眉和每一次放肆的大哭，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都很冷，所以她选择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