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少年杨家将同人）》狸米雪

2、第二章

　　我说：“我认识你。”
　　关红突然变得很警惕：“你是谁？”
　　我说：“……”
　　我想，是不是我的记性太好了。
　　一个男人紧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瞪着眼睛看了看我，突然大声地喊道：“萧姐姐！”
　　我认出了他，他是傻贵。而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至此，我可以确定，我的记性和傻贵一样，很正常。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
　　时而吃惊、时而喜悦、时而难以置信……种种表情交替着出现在她的脸上，变换之快，让我想起了那年和木易一起在上京看到的烟火，那烟火的颜色也是这样不停变换的。
　　正当我在心中比较关红和烟火的区别时，她忽然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我。然后，她哭了，就像小时候那样。
　　傻贵站在一旁傻笑，也和小时候一样。
　　而我，忽然就发起呆来了。
　　我想，岁月这东西，真的挺悲催的。

　　以前，我一直想，人生四大喜事，除了金榜题名之外，我都是有机会经历一番的。今晚就让我碰到一个，他乡遇故知。但是，如果你的这位故知变化太大，你该怎么办呢？
　　好比关红，除了刚刚她抱着我哭的那一会儿，我实在是很难把她和我记忆中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不过，我还是认出她来了。
　　所以，对于她没能认出我这一点，我很是不满。
　　我问：“你怎么没认出我来啊？”
　　她瞟了我一眼，说：“谁让你穿成这样啊！不认识你的以为你是男的，认识你的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变成人妖了！”
　　我说：“……”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是男装。我包袱里的衣服，也都是男装。而且，这些还都是木易的旧衣服。
　　我刚上山的那段日子，师傅给我置备了几套女装。但是穿女装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尤其是上树掏个鸟蛋，下河摸个鱼的时候。没几日，衣服就被我弄得破破烂烂的。加上我不太会打理头发，所以总是梳最简单的男子发式。在那段时间，我都是以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和木易在山上厮混的。
　　后来，师傅看不过去了，说我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虽然山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从那以后，我就只穿男装了。一开始，师傅还会给我买新衣服，但随着木易长高的速度不断加快，师傅就让我拣他的旧衣服穿，以此来减少买衣服的开支。
　　傻贵忽然说：“呀，这是什么？”
　　我和关红一回头，只见我的包袱已经被傻贵打开了，他手里正拿着我的琵琶。
　　琵琶，旧衣服，藏在腰间的匕首，这三样是我全部的家当。本来我还有一匹马，是上山的时候带去的，不过后来它老死了。我原本想把它风光大葬，以嘉奖它带我逃命时的英勇表现，木易却坚决要把它烤来吃。当然，我也曾坚决反对过，可木易说：“你上山以来终日无所事事，就空等着吃饭，如今好不容易有点东西进账，还这么小气。”我想想也是，就由得他去了。那阵子，我们吃马肉吃到想吐。
　　关红拿起了我的琵琶，仔细地端详起来，还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弹琵琶。”
　　我点点头。诚然，我说过这句话。诚然，我也是会弹琵琶的。
　　她接着说：“你弹来听听，好不好？”
　　她的这句话，让我很是兴奋。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弹过琵琶了。
　　我的表哥精通音律，为了迎合他这项情趣高雅的爱好，我曾经弹得一手好琵琶。后来，他死了，我就没有再弹了。直到五年前，师傅不知从哪儿淘来了这把旧琵琶。因为我常说自己擅弹琵琶，他就让我表演一番。他听了我弹得琵琶，反应很是激动，他大吼：“以后再也不许碰这把琵琶！”同时，他彻底打消了让我出去弹琵琶贴补家用的想法。
　　此时距离我上次弹琵琶，已经过去五年了。我将琵琶抱在怀里，凭着记忆拨起弦来。关红和傻贵的反应也很激动，他俩大喊道：“不要弹啦！”
　　我这人一向是从善如流的，于是我停了下来，重新将琵琶放回包袱里。
　　我说：“咱们还是早点睡吧，我明天还要进城呢。”
　　关红和傻贵点点头，显然，他们也是很从善如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