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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真相① ...

  •   后者伪装成轩逸之的歹人并非是坐以待毙。他生性狡猾,一来上身悬挂亮银盔甲以抵挡敌人偷袭胸背死穴,二来他步步为营,待气聚丹田提升至胸口,十指骨略内弯呈虎爪且留有上下空距,凝集天地间的各种灵气铸成漩涡似的圆球,致使周围狂风乱作,树影横斜。

      雅竹食、中二指绷直,如剑般喝声朝他面门刺去,那人早做准备迎击。二指刚触及圆球表面就有股反弹的力量阻挡在前。雅竹不信刺不透,憋足劲又往前送去三分直达球心。愈是靠近,愈能感觉风刀削指的幻痛,不到片刻伤痕累累。雅竹心愕,他身上的妖气越来越浓,力量不断攀升。两指再不撤退说不定就会立马削断,但圣姑还在他身下,“她”岂能临阵退缩?不成功便成仁!四目交对出火花,拼狠般看谁熬到最后。

      凝采彤在呼啸的劲风下眯成一条线,第一次在那么近的间隔看两个高手过招,耳畔衣袂猎猎。当然胜负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把所有希望押在雅竹身上,若是拼不过就瞎捣蛋,踹你一腿,捶你一记,叫他个中途岔气,方寸大乱。听闻内力一下子接不上来伤其肺腑,重则走火入魔,轻则吐一碗子血,够让人大快人心。想着想着,凝采彤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见雅竹毫无进展,凝采彤毛准某人胯_下动了歪念:我一个纯真小圣姑从没丧尽天良过,今日为了自保,你就阿弥陀佛,勿怪她脚下无情。

      膝盖刚抬起微毫,身上人便察觉出她的小动作。雅竹眼利,配合着空出另一只手结印,面打五行咒。歹人旋即仙鹤展翅跳起向后飞,落脚后,劈头盖脸道:“你们耍阴!”气不打一处来,饶是一身好功夫,可那地方从未习过金钟罩铁布衫,真打废了,还不炸毛肢解了他们。

      雅竹一把捞起凝采彤退其五十步,然挑衅的挤挤眉:“你不也是?对我这种普通人使出驭风术,看来你已打定主意,治我们于死地。阿芩,难道这些年,你一点儿不顾念感情,非要我们撕破脸,杀的你死我活才甘心?”颇为痛心的话语砸得凝采彤双目一直,他是阿芩?她扯了扯雅竹胸前的衣襟,急欲再次确定,雅竹半阖着眼轻点下巴。有一瞬凝采彤面容失色,白里透青。

      “阿芩,我不晓得我哪得罪了你。对于求死一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静下心,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们谈谈,是不是哪弄错了?”凝采彤推开雅竹的怀抱,以迎面之姿略带乞求的口吻问道。

      阿芩坚决拒绝:“废话少说,你食言在先,我凭什么与你再谈条件!雅竹你故作小人,明明当年见证了我与圣姑的交易,分明你们是一丘之貉,故弄玄虚。我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别在费尽心思谎骗我,留着对阎王说吧。”

      凝采彤见理说不清,喝怪这人的脸皮比翻书还快。想当然,阿芩从她失去记忆后有意靠近,一连窜的恶作剧联系起来就说得通了。一种颓败的无力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干涩的瞳仁印着他的倒影,试问泪去了哪里?

      呆站在雪地间,望着阿芩突然举手跟着向天咆哮一声,一股真气自背后喷射。而他身后的红罂树飒飒拽响,花开花谢犹如昙花一现,血色花瓣猛的覆盖于他的全身,包成一个蛹状。有一刻凝采彤误以为漂亮的蝴蝶不久就会破茧。据书里说,蝴蝶是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午后。而今她心寒体寒,好似见证一个强大的妖怪头头正血脉张博的吸取花瓣中带来树的妖力,壮大的力量似乎牵引到所踏的土地。有种错觉诸如她左胸内,有个器官与大地的命脉一同跳动,心数的话,恍如一个轻功不怎么好的人强自跑个几百万里...她知道这种跳跃的频率用字面上推诊是局促和胆寒。凝采彤仿佛被三寸钉子钉在雪地上,忘了逃命。

      她喃喃自语:“雅竹...那日你真在场听见我与他的对话?”雅竹张了张口,没有搭腔。

      遥想当日,或许是发觉圣姑一天比一天精神萎靡,总怀着心事看人却不发言语。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下午,“她”找过她谈心,也不过寥寥几句。平常圣姑起得早,睡的晚,所以顾惜她的身体午睡片刻。偶尔在好几次午睡的时候找不到她,雅竹渐渐心生疑窦,问其原因,回答的人则言辞闪烁、避重就轻。后来雅竹守株待兔,跟踪她到了后山深林,发现她竟与猴精关系密切,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若不是猴精惊乍之下放声漏嘴,兴许圣姑将要死的讯息还蒙在鼓里。一时间难以消化圣姑求死的心,为什么?十多年并不需佛门六根清净,日子本来就是五味杂陈的大拼盘,有快乐即有伤心。那到底圣姑为了何事想不通自寻短见呢?雅竹摇头晃脑,一头钻进牛角尖。师傅肖莫真人待她视如己出,而“她”更是与圣姑“姐妹”相待。弟子从礼,生活过的惬意万分。

      照刚才猴精阿芩所说,圣姑因寂寞而有了轻生的想法,如此矛盾,难道关心她的人全都是捏造出来的么?唤一声:彤儿。雅竹痛心疾首,呢喃小没良心的,此等小劫小难都捱不住,枉做一回人了。

      头绪回溯到之前,等雅竹回神欲出面阻断圣姑与阿芩的交易时,圣姑吞下毒红罂的果子,转眼身体一软,向后倾倒。雅竹就在她快要落地时扶上她的柳腰。阿芩双手空抬,状如失神,可见他也未信圣姑真会去做。女人心大海捞针,阿芩双眼游移,告诉雅竹并非是他逼迫,而且契约在先,圣姑曾提出条件为缓死。逼也好迫也罢,已经太晚了。抱着圣姑柔软的身躯回屋,雅竹暗道她何时能睁开眼......死就死,为何又要提出那样的条件,莫非她心中有所留恋?她可知当再次醒来,雅竹酝酿已久的质问在见到她睁眼的一刹那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恨就怕恨得不够彻底,疼却疼得绝望。倒数生命的步伐与“她”离别前世的亲人重叠,今生骗圣姑亲人已故,前世种种又好似在昨日发生。

      凝采彤等不到雅竹的答案,亦算作是默认。眼前花瓣在阿芩震出的内力下肢离分散,翩然凋零成残花败柳。此时她把心力集中在猴精身上,他的脸换回原本的模样,眉眼上挑,透出一股妖异特质,眼窝涂金眼线微微上翘,唇色媚红,细挺的阴沟鼻梁衬得整个五官阴柔妖冶,男女不分,要不是喉间的凸起,凝采彤以为他女扮男装。吸了精气进化成这副妖孽相,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挺“平凡”的。

      阿芩嘴角稍稍下弯,眉心皱成一团显露不耐:“你们倒是有种儿,不趁着我吸取天地间的精粹逃跑。给我猜猜,是不是觉得打不过我,万念俱灰,准备认死?或是愚蠢迟钝,不知脱逃是用脚的么?”

      凝采彤余光瞥了眼身后,憨笑搔头:“小虎子说你是大仙,我越看越觉得像个孽畜,你死皮赖脸的穿着别人的衣裳和盔甲,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阿芩愤愤然,叫她承口舌之快,一个下马威,看她敢出言教训人。他怒极反笑,打起坏主意。

      凝采彤甩掉一身鸡皮疙瘩,这妖笑什么,言辞激他,他不恼,脑中黄精难不成被自家妖花反噬,吸傻了?乍然一声尖利的凶器破雪伸出,凝采彤下意识叫雅竹快溜,谁料后人神游太虚,听到喊声痴钝的回了个“啊”字。

      “小心,那矛......不,是鞭?!”是啥武器没看准,只见它直挺窜出地面,居然能弯折攻击他人后背。凝采彤焦躁极了,笨雅竹、傻雅竹、人快动啊。她巴不得扑上雅竹躲闪攻击。

      就在分秒必争的时候,有个人快步如飞,伸长手想一把握住凶器。这凶器是猴精的尾巴,它灵活、敏捷,岂是一般人抓得住的,反被在掌中划开一个大口,则攻击雅竹的速度一点未减。

      此人反应也快,左脚背狠蹬右脚背,借力急冲,手臂绕上雅竹肩头向左歪倒。雅竹大梦初醒,被人压个正着,难免肺部挤压难受。再者摔倒之际,怀间一枚翠蝶玉佩划出,只闻突兀的碎裂声,“她”倏地眼睛睁成铜铃状,肺腑存了一抹淤气无从发泄。

      当凝采彤看清雅竹身上的人时,终于舒出一口大气,大叹真正的轩逸之安然无恙必有后福。可雅竹毫无言谢之意,推开身上人,扑到于一个小坑前,拾起玉的碎片怔怔然。

      凝采彤有些看不过雅竹失魂落魄的样子,这玉佩她从没见过,看来是雅竹唯一的至宝来着,但对于此刻危险的境地,稍不留神便小命休矣,机灵的雅竹分不清事态的轻重么?

      轩逸之轻微闷哼了声,虽然声音控制的极小,但在神经紧绷的凝采彤耳里,这声呻吟泄露了他受了伤。她侧眼发现他的右臂上,多了一条皮开肉绽的伤痕正流着红罂花瓣色的血,其余也有大小擦伤和划破衣料等有迹可寻的印记。凝采彤扭头瞪着阿芩,莫非他折磨轩逸之?

      阿芩的猴子尾巴毛隆隆的翘于头顶,一甩一甩相当得瑟。凝采彤质问:“暗箭伤人算什么大丈夫所为,你口口声声说要取我性命,却途中变卦攻击雅竹,反正你要杀就冲着我来。”她面无惧色,动了肝火越搓越勇。

      阿芩拽过自己的尾巴轻拂:“圣姑大义凛然我好生佩服,只是在你们之中唯独雅竹会使术,而你不过须有道行,脑子里怕是简短的咒术都记不住。纵使雅竹成了我头号的眼中钉,若不先伤‘她’,我又怎么好吸你精气,收你道行呢。”死猴精说的头头是道,思路敏捷,真是小看他的城府了。

      “话说多了,忘了正事。你的同伴已一伤一呆,此刻是我下手的好时机了!”接着话尾,阿芩眼中凶芒一涨,尾巴朝圣姑攻去。先声夺人非属阿芩,凝采彤两手抄起雪,闪电式的步法奔跑起来。余下二人蓦然惊醒,轩逸之支起上身,单脚弯折,后脚发力好似箭矢以架弓弦,碍于臂伤撕痛,动作慢了一拍。雅竹更是呆若木鸡,碎玉片儿扎进手心,“她”吃痛的瞥了眼手掌后慌忙抬眼。

      凝采彤扔出几个雪球,阿芩讥笑她妄自菲薄,尾巴戳穿一个是一个。散乱的雪花如烟花绽放,登时遮去视线大半,阿芩鼻孔撩天,岂会发现自己已踩入陷阱。轩逸之看圣姑不断与猴精猫捉老鼠,立马会意,效仿她做个雪球,然后施于内力投掷目标。雅竹见轩逸之的举动,施法提速雪球的攻击力。

      这种小玩意成了对战三人的统一战术武器,再不怀疑,阿芩枉称有聪明的脑袋。十指指尖刷的变长,在光线下泛着寒光。于是阿芩猛跑十步跃起,下落伏击圣姑。

      凝采彤的嘴巴惊讶的合不拢,眼前一阵晕眩。阿芩由指节扣住她的额头狠狠把人扔在雪地上,周围“砰”的扬起了雪。凝采彤当场“啊”了声咳出血雾,也为自己一时的逞能后悔。

      恍惚间她看见阿芩笑的异常疯癫,耳边竟是一会大一会小的说话声,叠影重重,觉得身子轻如羽毛浮游在云朵。不知脑海间触动了什么,凝采彤的视线扫向他腰眼上佩戴的宝剑。

      阿芩陶醉于擒获圣姑的喜悦中,掐执起她的脖子贴近脸蛋:“天底下没有不还的债。”

      凝采彤直视他的眼眸,纤弱的说:“阿芩,我后悔......了。”后悔舍弃性命,对于阿芩,简直是令人发指。

      圣姑的表面到底藏了多少连自己人都不晓得的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真相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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