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楚斜

4、第四章

　　·“何晔！”
　　—“在！”
　　·“佘敏是不是在你家！”
　　何晔愣了一下，“是，怎么……”
　　·“我现在命令你！在保护好自身的前提下把佘敏捉拿！”
　　何晔怔住了，但理智比感性更占主导，“佘敏说接到任务出去了。”
　　·“把她拦住！不能让她出境！”
　　老领导挂了电话，何晔一边起身一边打开通讯录，点下备注“佘”的电话号码。
　　“嘟—”
　　“嘟—”
　　“嘟——”
　　一声一声，一刀一刀剜在何晔的心里。
　　滴。通了！
　　—“佘敏！你……”
　　“何晔，我爱你。”
　　何晔听到了对面的轻笑。
　　嘟……嘟……嘟……
　　这句我爱你，就像一把砸在她头上的重锤，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等她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号码已经注销了。

　　—“到底怎么回事！佘敏……”
　　·“何晔，这是余敏。”
　　—“余……”何晔的瞳孔猛然放大。
　　那脸色苍白的陌生面孔有几分像佘敏。
　　余敏敬礼，“何队，我是余敏。”
　　—“你……”何晔的大脑死机片刻。
　　老领导及时把她拉回来。
　　·“余敏才是就任副队长的那个。至于那个佘敏……现在还没查出身份，何晔，我命令你马上清查组内数据资料，等待上级指示！”
　　—“……”
　　—“是。”

　　佘敏骗她，骗了她近两年。

　　佘敏，你骗我。

　　组内资料没有少，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拷贝复制。
　　余敏，佘敏。
　　佘敏，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呢？
　　境外犯罪团伙，劣狐，无数特警死在这个组织下。
　　犯罪链条成熟，只要报酬给的够多，谁都可以杀，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佘敏。
　　为什么？

　　今天，是佘敏的生日。哦，是余敏的。佘敏的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生日也是套用余敏的。

　　—新年快乐。
　　今年，没有佘敏。

　　—“我申请同去。”
　　·“……”“你……”
　　·“不行！你是劣狐的目标，待在这，等消息！”
　　—“特组里没人比我更了解佘……劣狐。也没人比我更恨劣狐，我不会意气用事，作为特组队长，我没有及时觉察劣狐的入侵，是我失职，我希望上级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
　　·“好，好。何晔听令！即日起，你跟着掠狐部队一起前往，务必理智，慎重对待此次行动！”
　　—“是！”

　　缅甸。荒凉，是何晔的第一印象。
　　何晔背着沉重的背包，脚步却没有放慢，这里没有信号，联系困难，晚上露营，只能轮流值班站岗。
　　掠狐人不多，各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狙击，侦查，拆弹，技术，医疗，一个部队该有的这几个人都能做到。
　　一开始，他们觉得何晔跟过来多此一举，后面才知道这个女人有着惊人的侦查力。她总能最先保持冷静，几乎百发百中。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几年前的掠狐第一代，何晔就是其中之一，是5个里面年纪最小的，却也担任着狙击手的任务。当年的掠狐第一代，共有5个人，现在，只剩何晔一个。
　　何晔无意与他们争抢什么。她只是想来。至于来干什么……
　　·“不好了！”那个摆弄着耳机和机器的突然喊了起来。
　　·“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
　　·“特组的人全不见了！”
　　·“你，你踏马开什么玩笑！人怎么会全不见！？”
　　何晔站起身，看着那人。
　　·“领导那边的通知！前天特组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了！监控，地址，目击人，都没有！现在有很大嫌疑是劣狐的报复性行动！按时间来说很有可能已经出境了，我们现在不仅要打击劣狐，可能还要注意保护人质！”
　　·“操，这算什么事！”
　　·“不要掉以轻心，特组的人都不是可以说掳就掳的废物，这次的敌人，……很危险。”
　　一阵静默。

　　·“9点钟方向，何晔！”
　　“嘭！”子弹打出的声音响起，当即击杀了一个站岗的人。
　　掠狐配备的装备都是非常精良的，打出去的子弹几乎消音。
　　经过他们多天监察，这西南方的人手最少，最适合伪装。
　　·“小心。”一个男人转过身对他们点了点头。
　　几人看着他跳了下去，把那尸体拖到一边，扒下他的衣服。
　　何晔的枪法很妙，一枪爆头，衣服几乎没受影响，这样更有利于伪装。

　　·“找到了！特组的人果然被绑过来了！”眼镜激动地指着电脑，只见一个红点一闪一闪地向他们靠近。
　　众人趴在草丛里警惕地看着路面。
　　几辆军车驶过，保险起见，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靠眼镜先盯着。

　　·“怎么样？”
　　·“解决了”
　　·“没受伤吧？”
　　·“还行，扎了下手，多说无益，走。”
　　众人举着枪弓着身往前移动。
　　领队对着几人做了个手势，几人当即会意，按照计划各司其职。
　　何晔慢慢地向楼上移动，警惕地端着枪来回找视野。
　　忽然，啪嗒一声，何晔低头一看，一个暗格被她踩下！
　　何晔瞳孔猛缩。
　　何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石头上，她撑着枪站了起来，灰蒙蒙的，是地下通道吗？
　　何晔抬头，只见一丝光亮从上沁来，应该是摔下来的。
　　大概是摔断肋骨了。何晔忍着痛苦端着枪向前进。
　　“嘭！”忽然，一声枪响！
　　何晔猛的转身，端着枪往前靠近。
　　那是，佘敏！
　　何晔一时忘了该作何动作。
　　佘敏没穿警服，也没有穿平时的t恤衫，她今天穿着紧身的红色防护衣，高高的马尾显得她凌厉不好接近，她的身材绝佳，底下跪着的人却没一个敢觊觎。
　　“没用的东西！找个人都找不到！”佘敏抬脚把人踹下台阶。
　　“红狐，那么大火气呢？”一个着蓝防护衣的男人挑了挑手。
　　“别这么叫我，不想死就滚远点。”佘敏连余光都没给他。
　　“呦，走了两年连我都不认识了？”那男人翘起兰花指捂嘴笑，脸上的粉不知上了几斤，白的不能再白。
　　“娘炮，找死？……”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的眼神一凌，抬手向佘敏冲去！
　　佘敏抬脚横踢，迅速转身躲开暗器。
　　佘敏那一脚不留余力，那人被踹翻下去，吐出一口血。
　　“想杀我，你还没这个本事，滚回去告诉组织”佘敏抬脚踩在他胸膛上，宛如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我的任务，还轮不到别人染指。再有下次，就不止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
　　说完，佘敏嫌恶的抬起脚，在地上黑衣尸体的衣服上蹭了蹭，摘下沾染上鲜血的手套，随便丢在地上，熟练地换上一只手套。
　　那男人恨恨地瞪了佘敏一眼，无奈确实打不过，只好捂着胸口狼狈逃走。
　　佘敏伸手拿起花瓶里鲜艳的红玫瑰，花刺穿透皮肉，鲜血沁出滴在地上，滴在玫瑰绿色的花枝上。
　　佘敏换只手拿玫瑰，手垂在玫瑰上，鲜血一滴滴掉落在花瓣上，花瓣不堪重负，鲜血顺着花瓣滴落，落在地上，落在何晔的心里。
　　佘敏的脸侧还沾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她纤细的手抚过花瓣，微光打在她身上，病态，而又璀璨。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了。
　　“好看吗？”
　　忽然，佘敏出声了。
　　周围已经没别的人了，何晔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佘敏无奈得笑了一下，慢慢松开手。
　　玫瑰掉在地上，带起一些灰尘。
　　“好看吗？我亲爱的”

　　“何队。”

　　何晔瞳孔猛缩，她已经知道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藏的了。
　　何晔端着枪站了出来，警惕地看着佘敏。
　　—“红”
　　—“狐”
　　听到这个称呼，佘敏笑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佘敏。”
　　—“……”
　　何晔看着佘敏从阶梯上走了下来。
　　—“那不是你的名字。”
　　“怎么不是？余和佘，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字。”佘敏笑的灿烂，“余敏，还好吗？”
　　—“……”何晔不想回答她。
　　—“程湘他们在哪！？”
　　“你好凶啊何队，以前你都不会吼我的……如果不是把他们带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了？”佘敏清澈的眼神里有些失望。
　　—“蒋艺……是不是你！”　　何晔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脑子里不断的响起一个声音，“快说不是你，快说啊！”
　　佘敏欲言又止，最后垂眸，“不是。”
　　何晔竟然松了口气。
　　“但是，我是看着她死的。”
　　何晔红了眼眶。”
　　“她什么都不肯说，到快死的时候，说了句，‘小何，对不起’”
　　佘敏忽然笑了，“我还在想是谁，临死还能一直惦记着，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何队啊。”
　　“那确实能挺让人惦记的。”不知是嗤笑还是别的情绪，她笑的很讽刺。
　　“可是，何队是我的啊。哈哈哈哈哈……”佘敏突然狂笑了起来，“我怎么能让别的人被我的啊晔惦记呢。”
　　“何……”
　　何晔猛然回头，“快走！”
　　“嘭！”一颗子弹直直穿过他的胸膛。
　　领队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佘敏，他抬起的枪庞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双唇阖动了片刻，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佘敏一手拿着轻式手枪，淡淡的烟雾从枪口吹出。遮住了佘敏冷若冰霜的脸。
　　没气了。何晔探着他的颈动脉。
　　—“佘敏！”何晔猛地转过头，双眼充血，一颗子弹发出！
　　佘敏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子弹穿破肩胛骨，不断沁着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心为什么还会痛啊？
　　“何队，你竟然真的对我开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晔的身体轻轻发着抖。
　　“何队……”佘敏忽然不笑了，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声音里带满了乞求，“不闹了好不好，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