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感》鹤临仙

2、迷失旅途

　　朝阳路的人也很多，虽然比不上其他路口，但也算繁华。

　　漫无目的，我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闲逛。

　　现在是晚上七点。

　　或许是为了烘托节日气氛，营造出碎枝碧玉缀明珠的感觉。绿化丛中隐约藏着淡黄色玻璃球灯，远远望去，明明灭灭，十分好看。

　　走到某一转弯处，似乎举行什么活动。

　　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拿着不同类型的发光气球，送给路过的行人。

　　歪头，转圈圈。毛绒绒的模样，做着简单的动作，似为大家送上祝福。

　　不同于平常的装扮，颇有几分像爱丽丝梦游仙境时遇见的兔子。唯一的区别是，兔耳处别了个小月亮礼帽。

　　我怔怔地呆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失神。接过气球，低声道谢。

　　“辛苦了。”

　　长长的兔耳朵，左右摇摆，但没有说话。却在与我擦肩而过之际，无声摇头。

　　动作太过细微，我并没有发现。

　　呆了一会，人越来越多，视野也开始受阻。我皱了皱眉，便觉无趣，打算离开。

　　告别可爱的兔子先生，转过身，便淹灭在人群。

　　“清哥，中秋在哪里过？”

　　接过电话，余扬江那家伙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留校过节。现在在外面，到处逛逛。”

　　我扬了扬手，离手机远了点，不想再感受余扬江那动人的嗓音。

　　“可惜你那边太远了，不然我们大家还能在一起聚聚。”

　　余扬江的声音，远远近近，像隔着层纱，听不真切。

　　“嗯……”

　　话音未落，我随意地看着街街角角，某一瞬间，我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某一摆设。

　　街角的婚纱店，规模不大，整体采用玻璃材质，很容易看到里面的装修。其中有套婚纱占据了大半面积，十分引人注意。

　　银白色的藤蔓灯，袅袅低垂，掉在婚纱上。精致的假人模特，微微侧身，蒙着头纱，拥有最亮眼的碎金婚纱，活像只高傲的天鹅。

　　玻璃窗倒映出我的影子，我眨眨眼，有些恍惚，又有些难受。

　　“清哥，你还在听吗？”

　　或许是好一会没得到我的回应，余扬江不免有些着急。

　　“抱歉，一不小心走神了。”

　　收拾好杂七乱八的念想，我回答道。

　　“那……你还失眠吗？”余扬江有些迟疑，试探性开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压力大，记得一定找我。”

　　“……”

　　手机屏幕的亮光折射在我脸上，明暗不齐。我低着头，目光却始终盯着玻璃橱。

　　“谢谢，我很好，早就不失眠了。”我叹了叹气，不知为什么余扬江总是执着于这种问题，几乎一周一问。

　　他悻悻而笑，生硬地转移话题，试图开解尴尬的气氛。“那清哥，有没有去青秀路？这可是n市网红街道，非常值得打卡，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们都很羡慕你呢！”

　　“打算过几天再去，今天就算了。”似乎觉得有些敷衍，我补充道。“太远了，赶不过来。”

　　“清哥，你该不会在朝阳路吧？”

　　余扬江话虽是疑问，可语气却是肯定。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

　　挂断了电话，我站在原地。

　　明明四处都是路，每处都能行，心却茫然无措。

　　不熟悉n市，也不认识路，只能随大流，走到哪里去哪里。

　　夜越来越深，霓虹灯下，一片繁华。我沿着路，走着。

　　耳边是商贩叫卖，眼前是烟火人间。慢慢地，也就来到这里比较出名的购物中心。

　　来都来了。

　　即然如此，何不逛逛？我扬了扬眉，持着这样的观点，走了进去。

　　或许是一个人的缘故，没什么需要，也没什么好逛。我随意地看着，心里却不自觉念起高中附近的小吃街。

　　实在无趣，便打算回宿舍，结果却被一旁的游戏厅强行挽留了。

　　很久没玩了，有点技疏。于是在众多游戏机中，我一眼就挑中简单易上手的娃娃机。

　　换好硬币，选好娃娃，游戏正式开始。

　　前九回，不知是手生还是运气的问题，都以失败告终。

　　只有第十回，就差一点点成功。

　　小小的绵羊玩偶，软乎乎的。蜷曲的绒毛，没有半点杂色。而两只弯曲的小犄角，尖尖的，卡在槽口，不上不下，怪钓人胃口。

　　及时止损，还是再试一次？

　　或许是奖品触手可及，或许是不知名的胜负欲，或许是因为其他……

　　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胜负。

　　换好硬币，我捏着这一枚，带着隐晦的希翼，投了进去。

　　“叮咚”一声，娃娃被机械爪子夹住。升到半空，由于惯性，又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十一回，失败。

　　睫毛轻颤，眸底似喜而悲。我沉默地盯着娃娃机，自嘲一笑，说不清道不明，无端透着股颓废味。

　　人菜瘾还大，根本输不起。

　　或许从我失败那一刻，就该止时止损，这才是最优选择。

　　下次，再也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