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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日礼物(上) ...

  •   summary:萩原研二已死亡三年了,而奇怪的是,自从萩离开他身边起,每一年松田阵平都会在生日的那天突然收到一个奇怪的礼物。第一年是一张小小的卡片,第二年是一栋给小人居住的迷你二层别墅,至于第三年…又会是什么呢?

      (ps:私设松田阵平的生日是11.18日)

      ———

      第一年,在他的幼驯染才将将死亡十天的时候,他即将迎来了自己第二十三个生日。那时他还未接受萩原研二离开他的事实,甚至由于彻夜难眠而被他的上级强压着去休假调理。

      “说是怕我在拆弹时昏睡过去,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么不敬业的家伙,你说是吧?萩。”

      刚一说完,松田阵平就下意识的往旁边靠过去,但直到接触了冷冰冰的墙面时他才微微怔住在了原地——直到此刻,他恍惚的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那个家伙已经离他而去了。

      “…你真是个混蛋。”

      松田阵平低声咒骂倒。他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那冰冷又洁白的墙面上,可是相比于这纯白到哪怕染上一点污渍都会异常明显的墙面,他那只紧紧攥着的手就显现出了一种奇异的融洽感——他的手被攥的太紧以至于肌肉都被绷成了一条条的,连仅存的一丝血色都被抹消。

      ——那只手显得太过于苍白了,白的甚至能与墙壁融为一体。

      而在他的额头抵着墙面所留下的、细小的缝隙处,有一滴在灯光下变得晶莹剔透、泛着光亮的泪水从他脸庞滑落,直至滴溅到木制的地板上,与地面上的尘埃一同失却了踪迹——那是松田阵平在压抑了十天后,突兀的颓然与崩溃。

      他真的很想狠狠的痛哭出声,将自己那心中快溺死人的悲伤都宣泄出来,但这十日的沉积已经让他失去了这般做的理由和能力——那些情绪太苦太闷了,犹如被人在嘴里生生塞了块世间最苦涩的东西,痛苦的想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是他每年最盼望和温馨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萩原研二都会陪着他。然后他们一同许愿,许愿下一年也依旧能如同去年那般,一起度过快乐又美好的时光。

      可是也就在这同一天,他心中那有着棱角的巨石彻底落了下来——它将他本就不算坚硬的心砸的支离破碎,只余下那一块块的、由记忆构成的、残破的碎片。

      而每一片,都隐隐约约的有着同一个人的模糊身影——那是松田阵平的幼驯染,萩原研二。

      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之久已经连松田阵平自己都无法想象当对方从自己身旁逃离后,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是他融入骨髓乃至于灵魂的、无比亲密的人啊!

      ——说是友人太过于寡淡,说是家人却又远远不止…可那又是什么呢?

      松田阵平低垂着头静静望向自己的手心,那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此时已经被它的主人弄的破破烂烂的——指尖与手指间的缝隙处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似乎是因为狠狠的拉扯过什么极细的铁线而造成的伤口。而手背上也全是青青紫紫的创口,甚至本最不该受伤的手心也有了些或轻或重的掐痕。

      ——这只手见证了自己主人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但这点伤口可远远比不上松田阵平那彻底崩塌的人生与未来。

      此时他就如失去一切的孩子,迷茫的徘徊在那自己记忆里温暖的街角,似乎是仅仅待在这个空无又冰冷的地方,就能在依稀中感知到了那最初的暖阳。

      “萩…你可不可以回来啊…我可能无法接受你的离开。”

      他断断续续的小声喃喃自语着,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与沙哑,就像是在沙漠里独自行走、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进食与饮下一滴水的、末路的旅人——他甚至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随着□□和精神一同消融和干瘪了下去。

      松田阵平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神志也一同昏沉与低迷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以至于仅仅是心绪稍稍平静了的现在,困倦就如翻涌着的海浪扑面而来,直直将本就站不稳的人撞倒在了沙滩上。

      “睡一会儿吧…小阵平。”

      在即将昏睡过去的那只存在不到一秒的短暂的、空寂的白光里,松田阵平恍惚间听到了那熟悉到刻入灵魂般的回响。

      “你困了,该去睡了…”

      ——对,我该睡了。

      松田阵平这么想着,就逐渐闭上了一直挣扎着、未合拢的眼。

      ——我的幼驯染在叫我睡了。

      ——可是啊…可是我的幼驯染不是早在十天前就离我而去了吗?

      怀着近乎迷茫与不可置信的惊诧,松田阵平就这么带着疑问沉沉的睡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完全合拢上眼帘后,一张小巧又精致的、通体印着鎏金色花纹、仿若什么歌剧的入场门票般的小小贺卡轻巧的落在他的枕边——它出现的太突然,就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抓来般,奇幻又不可思议极了。

      ———

      第二天早上,松田阵平是被刺目的阳光隔着眼皮晃到了眼才于一片恍惚间缓缓的醒来。

      “真是奇怪,我怎么昨天那么困,连窗帘都没拉上就睡着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揉着眉心思忖了半晌,发现实在想不清楚昨天睡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后就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思考。

      “应该是前阵子过的太颠三倒四了,以至于连精神都有些混沌了。”

      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先是不可思议,然后心中又逐渐蔓延而上、渐渐染上的悲痛与数不清的疼痛过后的麻木,甚至由于身边突兀的失去了那个一直陪伴的人之后的别扭与恍惚,松田阵平就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变得虚弱又无力了起来,完全丧失了从床上爬来来的勇气。

      “我再休息一会儿吧…反正都差点被炒鱿鱼的,反正…”

      ——没人再大早上笑闹着、大声嚷嚷着叫他起来了。

      “反正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让我偶尔也逃避一下吧。”

      柔软的被褥包裹住了难得脆弱的警官先生,而他也得以在此时、在这个早晨、他二十三岁的第一天里,如一个失去了家、一直流离失所的孩子般静静的躲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阖眼小憩一会儿。

      ——仅仅只要一会儿,他就会收拾好自己身上那乱糟糟的头发和着装、继续坚定的行走在那命运的轨迹上,作为一名警官负起自己的责任、奔赴于那一颗颗被恶意安置的炸弹间。

      '不,也可能不会是炸弹,而是其余的什么。'

      松田阵平在迷留之际这么想着。

      '我可能得转去搜查科了…至少要完成萩的遗愿,给他报仇才行。'

      而就在他一个翻身想要继续睡下去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蹭到了什么坚硬、带有凹凸不平的磨砂质感的东西。

      松田阵平不耐烦的皱起眉,由于疲倦以至于他并不是很情愿去睁开眼。于是就这么闭着眼,将自己胳膊从温暖的被褥间探出,用还残留着些许淤青、包裹着绷带和创口贴的手慢慢摸索着向自己脸旁伸去。

      而在那修长的手指真的碰触到时,他的指尖似乎是因为半梦半醒间、那昏沉的大脑而有些用力过猛了——他的指尖被这张薄却硬的卡片划伤了。

      丝丝缕缕的血从那处小口冒出、凝聚成滴,那滴吸足了血液的圆润液滴轻轻一颤,然后就被自己那后知后觉感到些许疼痛的主人甩到了白金底色的无字纸张上——这颗血珠呈线状落入一片空无却又洁白无瑕的怀抱里,它伸展了自己的腰身,将自己扩散…然后以它为起始,这张漂亮的卡片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漂亮又飘逸的字符。

      ——就像是一位作家的手稿、又或是被谱写下的音符,总之那仿佛是什么华贵花纹般的符号里似乎蕴藏了些被世人层层掩埋的大奥秘。

      '就像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

      松田阵平的脑海里突兀的就浮现出了这句话。

      此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了,眼中也满是镇定的情绪,就如天气晴朗、无风时那平静无波的海面——他谨慎又认真的端详着这产生了奇异变化的、仅仅只有他手掌大小的纸片。

      他的态度是那么的严谨,甚至比拆弹时都要小心的多——毕竟拆弹是他早已得心应手的、甚至成为日常的一项工作了,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像魔法般不可思议东西可是代表了宇宙的未知与神秘。

      也因此,引发了松田阵平那本就没这么掩藏的好奇心——此时,他就像是一只被无法理解的事物勾引走了所有注意力的猫般,伸展着腰身向前探着身子,半俯着、跃跃欲试的想给这东西一爪子。

      但出于谨慎,他最终还是没有直接上手碰,而是将放置于床头柜里那双轻薄的半截手套戴上,才用两指揪起纸片的一角、像是拎着什么危险物品般小心翼翼的将它翻了个身,观察它刚刚被盖住的背面。

      边捏着时,松田阵平还有些蹙眉的轻声抱怨着这手套的花哨和仅仅包裹住半个掌心的奇怪感觉。

      “真是的,萩那家伙一天天都买的什么东西,戴手上真是憋屈死了…不过还好那家伙炫耀完了就顺手塞抽屉里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到哪里找只手套来。”

      身为拆弹警察,虽然有要求在拆东西时为了避免手指被划伤、其实是有要求要穿戴好手部用具的,但松田阵平本就是不愿被束缚的性格。所以在察觉到戴手套会影响他拆弹的速度后,他也就索性将规矩抛之脑后,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至于萩原研二,那也是个不守规矩的主,所以在见到自己的幼驯染都不戴了,他也就有样学样的将下发的东西丢到一边了。

      ——所以这双包指的黑色皮质半手套还真得托了萩原研二那新潮的审美,才得以在松田阵平半无视的态度中完好无缺的留存下来的。

      所以作为这个房间里仅剩的、被萩原千速在收拾东西时忘记的遗物,松田阵平也没舍得就这么把它们丢掉——毕竟…这大概是他除了每年被萩原研二送来的礼物外,唯一留有对方色彩的东西吧?

      “毕竟这家伙的衣服都被拿去铺棺材去了…也是难为千速姐,那么多衣服还真就全部塞进去了。”

      想起了萩原研二那个被铺的满满的、甚至快要溢出来的棺材,松田阵平就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你还是那么幽默啊…萩。”

      ——竟然真的在曾经写下的遗书上要求如果自己死无全尸的话,就拿所有的衣服作为躯壳好了…而偏偏,他的姐姐、萩原千速,还真的用心完成了这个玩笑般的话语。

      “就是偶尔有些幽默过头了。”

      松田阵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就让自己从这无止境的回忆里抽出身,回归现实,继续完成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目前最首要的就是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松田阵平这般想着,开始细细的观察和研究着张似是什么入场券一般的背面——按照常规而言,一般门票的正面都是些自己独特的花纹和似是而非的、模棱两可的、神秘的语句,这些主要都是充做装饰用或是撑场面的。但一到了背面,那些重要的东西都会显现出来。

      所以,在看到背面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后,松田阵平就了然的挑了下眉。但是在搜索和对比了半天,都没找到这究竟是何种语言后,他就近乎处于一种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状态里了。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明明还特地用了偏军方的那种翻译器,应该所有语言都被收录了啊?不过…为什么我感觉这东西很眼熟的样子?”

      陷入难题里的松田阵平细细盯着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却显现了别样雍容和华贵的花式字体。他盯了很久,然后在尝试着抛去了对字符的理解后,单单只是凭借着直觉与印象从自己记忆里去搜寻——然后,越是看,他就越是能感觉到了种说不出的、诡异的熟悉感。

      “这种写字的习惯…真的是越看越眼熟的样子?我是在哪里见过吗?”

      他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但是都过了半天,他还是依旧没有戳破那层如纸张一样薄的雾——那层不知缘由的隔阂感一直阻碍着他去回忆起他过去的事,甚至再细看下去,原本还熟悉的字符又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

      “…但我确信,我一定在哪里见到过这些——至少是行书习惯,我肯定是见到过很多遍的。”

      即使是这般的处境,松田阵平也依旧不愿放弃,因为他有一种冥冥之间的预感——他总感觉如果放弃了后,他会非常、非常的后悔和绝望。

      '所以拜托了,一定要想起来啊!'

      他咬着唇,眉心紧紧的蹙起、甚至都快纠结成了一团混乱缠绕的毛球。此时他双目禁闭着一遍遍的翻阅着自己的回忆,而在那缓缓流淌的记忆的长河里,突兀的有一颗小小的鹅卵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找到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生日礼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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