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禁区》深夜灯塔

20、第20章 密码

　　桥引被赶下飞船的时候，表情十分的愤慨，他带不走乌渡，又信不过蔚冥，被标记之后还离不开塞罗。
　　乌渡觉得桥引在军团会稍微安全一点。那个塞罗还算有些能力，以前在军团的时候自己也很器重他，出了事应该能护住桥引吧。
　　回程的路上，蔚冥坐在角落里抱着那个粒子炮，下巴抵在硬武器的灰色外壳上，还在隐隐约约地渗血。桥引走之前说帮他处理一下也被拒绝了，毕竟刚刚从自己身体里拽出一条30cm的虫子，蔚冥还能让桥引乌渡靠近他5步以内，就已经算是工作至上非常客气了。
　　蔚冥失神地想着什么，一直没有出声。
　　乌渡背对着他坐在驾驶座上，时不时透过屏幕上的反光看看，反而心里有点发慌。
　　“上尉…要不然你先把保险栓拉上，你这样如果失手给出来一发，无论打到哪都够咱俩喝一壶的。”粒子光束和激光不同，能直接穿透这种小飞船的内壁。
　　仿佛被这声叫回了魂，蔚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正在开船的乌渡。
　　乌渡平时打仗的时候，操控的都是大规模杀伤性飞行器，开这种小东西显得格外轻松，只要遵循着已定航线开就行了。
　　但即使这样，银发之下的面容还是时时刻刻透露出紧张和提防。
　　蔚冥关了武器的保险，放在一边，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下。
　　“换个航线，我带你去个地方。”
　　乌渡愣了一下，手指在备选航线上游移：“你要去哪里？虫洞？我不建议啊，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
　　“密码：wd0323backuphome，直接输入就出来了，是设置的隐藏航线。”
　　乌渡沉默，手指翻飞在屏幕上输入指令，跃然而出一张修改过的全宇宙地图，多条路线纷繁错杂，乱麻般交织在银河系里。
　　飞船自动破解了地图里隐藏的星体，流畅地改变航线，顺着一颗小行星擦肩而过。
　　乌渡好奇地观察着行驶路线。
　　蔚冥双手平放在腿上，努力做出正式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乖：“我之前说，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可能是我没说清楚，你也理所应当心怀戒备。”
　　从刚才蔚冥站起来开始，飞船就一点点暗下了指挥灯，反之屏幕右下角出现了蔚冥的头像。这说明，蔚冥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这艘小飞船的权限，他们已经脱离了组织的监控。
　　“十年前，我二十岁，组织在街头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加入‘康斯坦丁计划’，那时候的实验还只是一片混沌，空有想法，却没有可行的内容。”
　　蔚冥从兜里掏出盒烟，递了一支给身边陷入沉默的乌渡，又反转掌心里的火机给对方点燃。
　　“从那时开始，‘康斯坦丁计划’的目标，就一直是你。当时你已经在军团待了很久了，我记得是二星战之后，你立功直接升到了中尉，天迹数额涨到了组织根本无法忽视的高度。”
　　蔚冥也给自己把烟点上，双手垂下来，舌尖轻轻抵住滤嘴。
　　“你的身体素质，你的灵魂指数，你的融合能力，都是实验参考的唯一标准。你是组织最好用的剑，也是最适合成为战斗机器的人。”
　　“组织开始不断送伤兵过来，争取试验品能越来越贴近你的数额。但那时候我还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五年前，三星战结束后，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夺目，组织三番五次地来催实验进度，我才知道他们是认真的。他们是真的想要你成为无知无觉、服从命令的战斗型机器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蔚冥好像自己说话有点无聊，扯了扯旁边一直无言抽烟的乌渡，在他银白色的衣袖上摸出斑点血迹。
　　乌渡表情未变，站起来在飞船里巡视着，好像在找什么：“因为我让他们害怕。”
　　“对喽！”蔚冥拍手，“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旦倒戈，随时都会摧毁组织的统治。他们想要你的力量，又想让你永远臣服。”
　　“所以，我用了五年时间，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可以让你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也可以让我直接退休的计划。”
　　蔚冥偏了偏头，抬手熄了烟。太阳穴上已经凝固的伤口受到拉扯又开始流血。蔚冥满不在乎地在眼皮上抹了一下，不让粘稠的血液遮挡视线。
　　空气里的琥珀麝香味道浓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好意思啊，失血过多，控制不好腺体了。”蔚冥在座椅靠背上眯了眯眼，看着乌渡从桌底的柜子里拖出一个医疗箱。
　　乌渡打开箱子，微微停顿了一下，里面只有零星的药品，还有几个都是空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到处都是酒柜，医用箱却藏得这么深，里面还什么都没有，你们alpha都是这么活的吗？”
　　说完他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自己：“应该不是，我们军团那些alpha屁大点事都要找桥引。”他挑了两瓶消毒水，酒精棉和绷带站定在蔚冥旁边。
　　隐约之间，蔚冥觉得自己闻到了熟悉的苦艾酒的味道，有点像军团晚宴那夜，睡梦之中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味道。
　　“接着说啊，你的计划。”乌渡漫不经心地叼着烟，一手抬起蔚冥的下巴，一手利落地掐了团酒精棉，清洗他脸上的血迹。
　　蔚冥表情有点愣怔，酒精混着血液流下来，勾画得眉眼更加清晰。
　　烟味和血腥味冲淡了苦艾酒的香气，蔚冥有点怀疑自己的嗅觉。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惊讶，他眨了眨眼半天才找回话头：“哦，我计划…计划就是我可以佯装完成了你的灵魂融合手术。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真的进行实验，全看你的意思。精神控制那个部分我可以负责，也就是说你会得到人造灵魂的力量，但依然是完整的人格。”
　　乌渡手指轻轻划过蔚冥破损的皮肤，原本已经疼到麻木的伤口，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
　　“有点疼？”乌渡注意到他皱眉。
　　“一点点。”蔚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轻点。”乌渡声音非常轻，蔚冥睁大眼睛抬头看向对方眼底，想从那精致的眉眼里看出些什么，却又被眼下清淡的小痣吸引了目光。
　　乌渡清洗完血迹，撒了点止血的药膏，蔚冥乖乖闭眼，又还是忍不住偷看，结果药粉落在眼睛里，刺激出一片带泪的红。
　　乌渡怕他又要睁眼，说话转移他注意力：“手术不是依然有风险吗？”
　　“确实有，但不是不能规避，尤其是最近看来027和你有很强的共鸣。成功的几率很大，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只要把风险都转移到027身上就行。”
　　“算了吧，我还挺喜欢那小东西的。”乌渡绑好医用胶带，取下嘴里只剩三分之一的烟头吸了一口，然后扔在烟灰缸里，特意没有把烟吐在蔚冥脸上。
　　蔚冥表情看起来有点微妙，说不清是因为失望还是什么，抬头看了一会儿航行路线，坐到主驾驶位上，轻轻推了下仪表盘上的手轴。
　　“坐好了，可能会有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