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网游]植入者》叶知别

8、第 8 章

　　等顾单和气泡儿聊完，开启了气泡的主动休眠之后，回过神才发现怨春不语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

　　“聊完了？”怨春不语还是那副笑眯眯，仿佛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嗯，”顾单看了一眼怨春不语，说，“你也是游戏仓玩家吧。”

　　怨春不语吹了声口哨，表示默认：“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

　　“有。”顾单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人物形象是你自己的样子么，还是……”

　　顾单还没说完，怨春不语便噗地笑出声来：“是是是，是我自己，是不是觉得爸爸我太帅了，儿子看见我的脸都走不动路了？”

　　“…………”

　　“哎，你别不好意思，我都习惯了，长得太帅也不是我的错。”怨春不语的脸皮大概是经过多年蹉跎，已经不能单纯用厚来形容了，他非常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转头看了眼顾单，“不过吧大兄弟，你这张脸，嗯……”怨春不语似乎在斟酌怎样形容，不过显然他一时半会儿没法找着正确又委婉的描述。

　　一言难尽。顾单在内心说完了他想说的话。

　　“随便捏的。”顾单当然不能说出这其实这是他精心改良后的作品。

　　“挺好的，挺好的，自然粗犷风。”怨春不语终于想出了一个还算恰当的说法。

　　顾单跟着怨春不语往山的另一头下去，没走多远就是江临城，新手村和江临城都是傍山而建，只不过一个在山这头，一个在山那头。

　　江临城比新手村大得多也繁华得多，街上的玩家络绎不绝，穿的也比新手村里那群粗布烂衣的强得多，顾单觉得自己这身衣服走在这儿就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土娃子，十分格格不入。

　　“你还没体验过这游戏里的饮食系统吧，”怨春不语边走边给顾单介绍，“味觉和嗅觉系统还原的可以说是十分逼真了，有几家餐厅的菜色是专门模仿米其林设计的，据说预定都排到下个月了，全是些现实里嚷嚷减肥，跑游戏里来体验的美食的吃货妹子。”

　　顾单点点头，这个他在各大游戏板块都看人说起过，基本上是塞恩德世界各个系统里最受欢迎的一个了。不过他一直奇怪，如果在游戏里就能体验到近乎免费的饕餮享受，那现实的那些高端餐饮，甚至米其林三星还会有生意么？

　　怨春不语似乎猜到了顾单的想法，说：“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大家都在游戏里吃过了，现实的餐馆就该歇业停牌了？”

　　“是啊，毕竟性价比差太多了。”顾单说。

　　“NONONO，”怨春不语摇了摇手指，“来游戏里体验的，和在现实中去米其林吃饭的，从根本上就是两个不一样的受众群体，所以它们其实并不存在直接的竞争关系。”

　　“嗯？”

　　“你想想，假设你在现实里，专门提前好几个星期订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的晚餐，并且穿得正正式式的去，你是去干什么的？”

　　“吃饭。”顾单想也不想的回答，虽然他更想说，自己大概并不会为了吃一顿饭花那么多精力，还不如外卖简单实惠。

　　“你是不是傻，亏你还是游戏仓玩家，”怨春不语蓦地拍了一下顾单的背，似乎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你穿的那么正式，去那么高档的地方，肯定是去谈生意，或者有重要的纪念日，至于吃什么，都是个形式。”

　　“嗯。”顾单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生意和纪念日需要专门去高档餐厅。

　　“米其林餐厅的食物大多都做的十分精致，并且量非常小，因为厨师们知道，来就餐的顾客对于‘吃’的诉求其实排在了很多其他因素之后，”怨春不语说，“比起食物美不美味，顾客更关心自己的生意能不能谈成，或者是他们所拍的食物发到社交平台上的照片够不够有逼格，能不能引起他人羡慕。至于味道，不会有人多在意的。”

　　“所以花这么多精力，去一家餐厅不是吃饭，而是去拍照的？”顾单问。

　　“……”这回轮到怨春不语无语了，“你可以这么理解。”

　　顾单点点头，似乎理解了，又问：“那游戏里的玩家呢，是为了‘吃’，而非‘看’，是这样么？”

　　怨春不语朝顾单竖了个大拇指，说：“吃不起现实的，就只好来游戏里过瘾了。有些人游戏里体验完了觉得不够过瘾，甚至还会破费一把跑现实里吃一次，无形中还带动了这些高端餐饮店铺的消费，这和几百年前地球上的某企鹅大厂出品的免费游戏一个道理。”

　　“你吃过么？”顾单突然问，“我是说，现实的。”

　　“当然吃过啊，”怨春不语说，然后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单，“你不会……没吃过吧？”

　　顾单点点头，说：“我住的星球暂时还没开设米其林。”当然就算有他也懒得去吃。

　　“咳，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游戏仓玩家基本都住第一星呢。”毕竟能花这闲钱玩游戏的，基本都属于这个社会里的中高阶层了。

　　顾单不想对自己现实的东西做过多解释，怕麻烦，各种意义上，所以他干脆地找了个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你不是要去咖啡馆吗？”

　　“差点儿把正事忘了，”怨春不语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不过吧，你竟然没吃过米其林，爸爸我干脆带你去体验体验，江临城里刚好有一家我知道的，嘿嘿。”

　　“你刚不是还说，预约都排到下个月了？”顾单问。

　　“爸爸我有VIP卡，”怨春不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金晃晃的小卡片，在顾单眼前晃了晃，“现实和游戏通用的那种。”

　　这家餐厅并不在江临城的中心地段，怨春不语带着顾单七弯八拐了好久，才在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找到了地儿。

　　不过一进去，顾单就知道这家店真的不一般了。放眼望去就没有一张桌子是空的，小小的店里座无虚席。

　　怨春不语熟练地掏出VIP卡给服务员NPC扫了一扫，服务员确认身份后直接把他们领到了正厅后面的一个别院里。

　　别院人不多，几张桌子随意的摆在遮阳伞下面，但是仔细一看却又能发现，椅子的方向都是刚好朝着小草坪的。几只鸽子惬意的在草坪上晒太阳，顺便等待前来就餐的顾客投食。

　　“怎么样，VIP专享服务，不错吧。”怨春不语得意地说。

　　顾单不怎么懂这些公子哥儿平时的兴趣爱好，他只觉得在这样的慵懒环境下，自己大概能码代码到一半睡着过去，实在不适合工作，但是休憩却不得不说是极好的。

　　怨春不语带着顾单找了张桌子坐下，手在空中一划便出现了电子菜单，“反正你也没吃过，给你看了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你是想我帮你点，还是直接点tasting menu？”

　　“tasting menu吧。”顾单说。

　　“啧啧，”怨春不语不满，“不信任你爸爸的品味么。”

　　顾单听完笑了，说：“那就麻烦爸爸了。”

　　“哎，你还真……”怨春不语被顾单那声爸爸叫懵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了句，“其实我也就顺口说惯了，我还没打算真认个儿子呢。”

　　怨春不语把套餐点好，服务员送上来一叠小饼干和茶水后，两人一时无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咳，”怨春不语率先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扭了扭身子坐直了，“扯皮先放一边儿，咱们说说正事。”

　　顾单没说话，等着怨春不语下一句。

　　“你之前当着那么多人面可能方便说，但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保证不会把你说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怨春不语说，“之前你能够找到密洞钥匙，并且洞悉BOSS技能，是你的隐藏特权技能，是吗？”

　　虽然顾单对怨春不语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但是由于之前气泡儿的一席话，他对于自己拥有两项特殊能力的事情还是有点敏感，所以暂时并不打算提他自由转换属性点的事儿，于是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怨春不语似乎是猜到顾单的答案，接着道：“你这项技能具体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能够查看任意玩家，怪物，具备功能的物品的属性，玩家和怪物还能查看到弱点，技能等等。”

　　“玩家也适用？”怨春不语有点惊讶，他看向顾单，“那你能扫描出我的属性么？”

　　顾单看了一眼怨春不语，说：“弱点是左脚踝，7阶橙装武器，剩余位置的装备也都是7阶装备，特殊技能是使用麦哲力施放火盾。”到这儿顾单顿了顿，“麦哲力是个什么玩意？”

　　怨春不语的属性被一字不落地报了出来，他吸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然后他冷静了一下，解答了顾单的问题：“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

　　“塞恩德世界一开始的设定是没有魔法的，玩家必须通过使用武器进行战斗，但是后来官方为了吸引一些有钱人，就开发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出来，作为游戏仓玩家的特权，”怨春不语解释道，“刚才你看到的我们这个团，是我们工会开荒的第一梯队，几乎都是游戏仓玩家，大家拥有不一样的魔法，经过磨合和配合，打起BOSS可以事半功倍。”

　　“但是因为塞恩德世界的设定，所以并没有魔力值这样的东西，玩家仅有血条，于是官方就为魔法单独开发了一个隐藏的麦哲力出来，但是这个属性是隐藏的，具体是怎么运作的，游戏仓玩家也不知道。只不过魔法如果使用过度，玩家就会感到头晕，而一段时间不适用魔法后，又会慢慢恢复，所以我们一般通过战斗中的状态来判断这个麦哲力的恢复情况。”

　　隐藏属性，麦哲力，斯培力。转瞬之间顾单心中已经飞速冒出好几个猜想。

　　“隐藏特权除了使用麦哲力外，还有别的吗？”顾单问。

　　怨春不语摇了摇头，说：“就目前而言，除了你之外，我见过的游戏仓玩家持有的大都是普通的魔法，有攻击向的，也有治疗向的，不过每个人的技能都多少有些不同。还有很小一部分人的特权和制造类有关，大部分是成功率加成一类。我一开始以为这个技能是完全随机的，但是玩久了之后，又觉得似乎并不是完全随机的，但是具体系统是按什么规则分配我却一直没搞明白。”

　　顾单听着怨春不语的这一番话，心中掀起一阵骇浪。之前气泡儿告诉他的特权是自由分配属性点，和所谓的魔法搭不上一点关系，之后他自己发现的第二项技能，可以概括为透视属性，似乎也不在这个范畴。

　　而这个麦哲力是隐藏属性，顾单又刚好有一项属性值为100%的隐藏属性斯培力，众多线索，几乎指向了这个麦哲力一定和斯培力有某种绝对的关系。

　　麦哲力赋予的技能强弱与否，应该是由斯培力高低决定的，而顾单他自己，应该是全游戏里唯一一个拥有满点属性的人。

　　但是一个更大的疑问冲入顾单脑子里——为什么游戏公司不希望玩家知道斯培力值这项属性的存在。

　　麦哲力几乎是一个凭空捏造的属性，玩家甚至无法查看自己的麦哲力的变化情况，只能通过自身的感受来勉强判断，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而更大的一个问题，来自于顾单自身，他可以自由分配其他属性点，却唯独无法改动斯培力值，这会不会是因为一旦斯培力值被改动，他的技能也将随之变动，这种非简单属性的变动容易使游戏数据崩溃，所以游戏公司设定了这个斯培力值在玩家一进入游戏时，便是锁死的，例如之后其他点数都能通过一定渠道获得，唯独这个斯培力值，是一个不变量。

　　这一切都只是顾单目前而言的猜想，他也没法一下子和怨春不语解释，毕竟这其中还涉及了他游戏作弊的问题，但是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游戏内有隐藏属性的事情告诉怨春不语：“这个麦哲力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在查看玩家属性的时候，除了基础的六项属性外，还有另外一项隐藏属性，幸运值。”顾单把斯培力值的事情抹去了。

　　“所以你猜测麦哲力可能和幸运值高低有关系？”怨春不语想了想，问。

　　顾单点点头。

　　“哎，”怨春不语突然笑了，似乎是对顾单的这个解释感到认可，“你自己的幸运值是不是突破天际啊，能拥有这么牛逼的技能，回头你去买个彩票吧，说不准就被狗屎砸中脑袋了。”

　　顾单听完也笑了，说：“理论上来说，中彩票头奖的概率，应该比被狗屎砸中高，毕竟狗不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