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相依，海相伴》风吹云散空不净

12、初次交锋

　　“小遥，今天我的钢琴老师给了我两张她的小型个人演奏会的门票，到时我们去看吧！”宇萱晚上一回来就开心冲楚遥晃晃手中的门票。
　　“演奏会？”楚遥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女人。虽说与过去的不快牵扯着的千丝万缕她已不想再去追究，可缠上了似乎就再也摆脱不了。既然如此，何不奉陪到底，看看她究竟要唱什么戏。
　　由于是小型的演奏会，当天到场的人并不是很多，绝大部分都是上海音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乏一些商业界的成功人士，所以当宇萱和楚遥两个去到时不只她们自己吃了一惊，其他的人也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小孩子出现，不过既然能受邀而来，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等观众都坐好，主持人出来做了下关于演奏会的简短介绍，便轮到主角出场了。“快看，是廖老师！”宇萱兴奋地抓住了楚遥的手，“她今天可真漂亮！”
　　廖云芝今天的打扮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身黑色拖地长晚礼服配上水晶高跟鞋，云鬓玉面，娇胸半露，高贵而典雅，一出场即成为全场的焦点。楚遥看着周边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遂想着当初是否那个男人也一样，被这个女人迷去了魂魄。
　　廖云芝环顾了下四周，微微欠身致意，低眉含笑，优雅自信。尽管只是惊鸿一瞥，楚遥仍能感到廖云芝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刚好对上了自己。
　　廖云芝走到舞台中央的巨大钢琴前坐下，演奏起今天表演的曲目。只见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跳跃，如飞鸟翱翔于蓝天，如游鱼嬉戏于水间，优美的旋律在整个大厅飞舞，此刻廖云芝的周身散发出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所有人。廖云芝不愧为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不论从节奏和音调来说都勘称完美，然而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楚遥不禁邹了邹眉头。
　　正当大家沉醉于美妙的音乐声中，琴声戛然而止，人们顿时惊醒过来，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大家一脸的疑惑时，廖云芝突然站起来走到舞台边缘，抬起她高傲的头颅仰视全场：“各位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突然中断演奏，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今天我的琴声中的瑕疵呢？”台下立刻开始议论纷纷，似乎十分诧异廖云芝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宇萱也觉得奇怪，想问问一旁的楚遥，却发现她低头闭着眼，像没有听到廖云芝的提问。宇萱刚想阻止她这个无礼的行为，就听见廖云芝朗声说：“楚遥同学，不知道你怎么看呢？”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都看向了楚遥和宇萱这边，很是惊奇廖云芝竟会问两个这么年轻的小辈，一些个音乐界前辈不免露出了难看的脸色。宇萱在众人的注视下也惊慌起来，同时纳闷为何廖云芝会问楚遥。楚遥这时缓缓睁开了眼，慢声说道：“那是因为其中的一根琴弦有点松动了。”众人听到这个答案一片哗然，在座的多位音乐专家都未能听出，这个孩子竟敢说琴弦松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料廖云芝却露出了赞许又得意的笑容，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注意楚遥的反应，她果然没猜错！“那能否请你帮我调一下呢？”廖云芝走近一步，直接逼视着楚遥。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看来自己想拒绝也不能了。楚遥只好站起身走上舞台，轻轻调动了其中的一根琴弦，再转身离开，不去理会廖云芝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更不理会其他人嫉妒和指责她态度傲慢的眼神。
　　廖云芝也不说话，走到钢琴边坐下继续弹奏起来，渐渐地，在场的人察觉到现在的琴声比之前的更为和谐，每个音之间的衔接也显得更柔和而自然，不由地暗暗赞叹起楚遥。一曲毕，廖云芝向众人解释道：“其实今天的琴弦只有很细微的缺陷，所以大家没有听出来也很正常，而我也是因为长时间使用这台钢琴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是楚遥同学能够一下就听出来，是因为她有着一种难得的天赋，绝对音感！”廖云芝的这番话立时引起了众人的强烈反应，没想到这个外表如此俊美的少年竟有着绝对音感的能力，宇萱也被惊呆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大概和楚遥从小就接触钢琴有关吧，毕竟她父亲是个著名的钢琴家，只是廖老师怎么会知道呢?
　　演奏会结束后是个小小的庆功宴，宇萱和楚遥也被要求留了下来。虽然在一群大人中间不怎么自在，但素来很有礼貌的宇萱还是显得落落大方，倒是楚遥一直冷着脸，宇萱给她使了很多个眼色也没用。廖云芝在一群成功人士里谈笑风生，举止优雅得体，过了一会她端着酒杯向楚遥她们走来，“怎么？东西不合味口么？”
　　“不会的，东西很好吃，廖老师！还真要谢谢你邀请我和楚遥过来呢！”宇萱赶紧笑着说，一边用手扯着旁边的楚遥。
　　廖云芝会意地笑了：“宇萱啊，你这个表妹倒是很有意思呢！听宇萱说你的父亲在美国也是个钢琴家，也许我还见过呢！”
　　楚遥看了一眼宇萱，吓的宇萱赶紧偏过头去，那天自己一兴奋就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廖老师竟然会在这时提起，楚遥肯定很生气。不过楚遥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大方地看着廖云芝说：“我想应该没有，他怎么会有这个荣幸?”
　　廖云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得玩味。这时大厅音乐响起，原来跳舞的时间到了，廖云芝转向宇萱说：“宇萱，能不能把你的楚遥借给我一下，老实说很少能碰到这么帅的舞伴！”宇萱一听到“你的楚遥”几个字马上就脸红了，心想这廖老师怎么这样讲话，况且不去问楚遥反而来问她，斜眼里瞧见楚遥并不大乐意的样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在那吱吱唔唔。
　　“看来我今天真是非常荣幸！Miss Liao,Please?”没想到楚遥抢先开口了，廖云芝乐得放下酒杯，搭上了楚遥递过来的手，一起走到舞池中央。廖云芝本也不矮，穿上高跟鞋后倒还比楚遥高出一丁点。而楚遥前几天从楚妈妈那学来的舞步正好派上用场，此刻她搂着廖云芝的纤腰在舞池中偏偏起舞，引起不少旁人的注目。若是廖云芝再年轻个十多岁，这一对璧人可不知要抹杀多少对眼球了。
　　宇萱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想着要是楚遥此时搂着的是自己会怎样，可惜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过来打破了她的幻想：“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宇萱看着男人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还有肥硕的肚子，心里直发毛，赶紧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来教你。”那男人还不死心。
　　宇萱在心里狂吐，连忙对男人说：“不好意思，我想去方便一下。”说完她飞也似的溜走了，剩下男人还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

　　舞池里的人们随着变换的音乐不时更换舞姿，此时正逢浪漫抒情的外国舞曲，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也将身体贴的更近。社交场所里的逢场作戏必不可少，即使初次见面的男女也会表现得像情人一般，言语眉目之间传递着暧昧的情绪。每次楚遥刻意将身体与廖云芝保持一点距离，可廖云芝很快又紧密地贴上来，鲜艳的嘴唇几乎要碰到楚遥的鼻尖，楚遥无奈只好偏过头去。廖云芝不由地低笑了几声，楚遥的别扭小动作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宇萱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在这么多学生里我最中意她。”
　　“她的确很优秀，希望老师你多多指导咯！”
　　“那是自然，对于我喜欢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吝啬。”
　　……
　　舞池的灯光渐渐暗下来，舞曲变成了一首蓝调音乐，幽暗的灯光中人们的身影若隐若现，更平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氛。楚遥突然感到廖云芝攀在她肩头的手一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向耳边：“I like it,blues!” 由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楚遥猜不透这句话究竟是暗示还是一般的表达，这时那个诱惑声音又来了，“你和他真的很像，不光是外表，眼神，尤其是那种透露着不安，狂野的气息，让我迷乱不已。”楚遥只觉浑身一僵，大脑停止了思考。
　　“唉呀！”
　　“啊……”
　　两声惊呼惊动了舞池里的其他人，灯光立时变得明亮。宇萱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楚遥仰面躺倒在地一脸痛苦，而廖云芝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廖云芝一对雪白的胸脯紧紧贴在楚遥身上，看得宇萱脸都红了。原来刚才楚遥不小心踩到廖云芝的脚，廖云芝一吃痛，重心不稳，攀在楚遥身上就直接倒了下去，然后大家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一旁的人更是看得眼红：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楚遥打扮得太过帅气，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男孩。
　　廖云芝微红着脸从楚遥身上爬起来，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再看楚遥咧着嘴躺在地上，估计也摔得不轻，她倒没想着自己不轻的体重压在楚遥身上差点让楚遥喘不过气。宇萱赶紧过来把楚遥扶起身，楚遥仓惶间道了声歉，头也不回地走了，宇萱没法，也只好向廖云芝道完歉追了上去。望着楚遥匆匆离去的背影，廖云芝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意：“小东西，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