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月光》洛鲤

5、第5章

　　她自己的联系方式？

　　做医生用得着贴心到这种程度吗？

　　上次亲自给她送药，她以为已经很炸裂了。

　　纪青梧垂着眼睑望她，纤长的睫毛半掩，衬的那双勾人微凉的眼睛：“怎么，有困难？”

　　这话说的，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问题啊。

　　不知是被震惊到了，还是被眼前的“美色”所吸引，棠洛那双清澈的双眸呆呆地眨了眨，连忙摇摇头，下意识地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机递过来。

　　纪青梧敛起眸，往前靠了一些，微微低下头，修长手指从上衣衬衫口袋中拿出一只黑色手机扫码。

　　棠洛不禁屏住神，挺着僵硬的背，握着手机的手一栋也不敢动。

　　很奇怪的。

　　明明这酒吧灯光昏黄黯淡，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清他的轮廓，即使模糊，也很符合美学中的那种美形轮廓，身材不过分厚重，却也不羸弱。

　　或许是他发质太好了，发丝微微反射出银色的光。

　　酒吧的气息也不算太好，可她就莫名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幽的气息。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香水，总之清澈的像来自大雪覆盖的的森林深处。

　　“好了。”

　　头顶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面前眼前的阴影消失，那股好闻的味道也跟着没了。

　　棠洛抬起眸，看到纪青梧盯着手机的屏幕顿了顿，将手机收了回去，又斜睨她一眼，开口：“早点回去，这种地方，不太适合你们女孩子来。”

　　我们不适合，那您呢？

　　棠洛很想反驳，可是她又没骨气地憋了回去，纪青梧这个医生，给她的感觉跟她一个远房表哥一样，那表哥没他帅，长相很凶，常年定居国外，开了间公司，但每次回家时，总会逮住她问询批评教育一番。

　　她从小就怕。

　　更何况她对医生老师这类人，总有种天然地畏惧感。

　　棠洛聪明的不跟他争辩，一脸认真，乖乖地点下头：“知道了纪医生。”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见棠洛才回来，赵婷子忍不住地问。

　　“没什么，人太多了。”

　　棠洛不太想说，心累地坐到赵婷子身旁，靠着她拿了一块水果吃着。

　　赵婷子她们没再问了。

　　许是出于心虚，又或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尽管纪青梧已经离开，但棠洛莫名感到周围充满了危险……

　　于是棠洛连帅哥都没心思再看了，没喝几口，就嚷嚷着要回宿舍。

　　赵婷子还有些流连忘返，杨玉也有点受不了酒吧喧闹，棠洛便和杨玉一起离开。

　　回到宿舍，棠洛又习惯性地打开iPad伏案开始创作。

　　不知过了多久。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将棠洛从ipad里拉了回来。

　　是一条微信消息。

　　纪青梧：[回宿舍了？]

　　棠洛不由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一想起刚刚在酒吧里他的没哟昂，瞬间正襟安坐，丢下画笔，双手认认真真的打字回复。

　　麦芽糖：[嗯嗯，回来了！]

　　那边没有回复。

　　估计在忙吧。

　　生怕他又回复过来，棠洛没立刻放下手机，等的过程中，忍不住盯上了他的微信头像。

　　可能是工作号吧，纪青梧的微信头像是他本人穿着白大褂的照片，像是工作照。

　　照片里，男人穿着白大褂，只露出上半身，眉目清淡凌冽，气质清隽矜贵，一双漂亮的眼睛淡漠的望着镜头。

　　衣领一丝不苟，普普通通的白大褂，都能被他穿出禁欲的味道。

　　棠洛盯着这张照片，在心下感叹。

　　造物主真的太会生了。

　　这工作照，都能去当明星证件照的程度了！

　　棠洛看着看着，手痒，又想画画了。

　　可惜手边的几张稿子还没画完，她只能暂时按捺下自己心底的冲动。

　　棠洛忍不住点开他的朋友圈，发现这个人发的朋友圈少得可怜，只有零星几条，基本都是工作相关。

　　果然，很符合她印象中的医生形象。

　　棠洛又耐心地翻了翻，发现一年前他发了一张练琴的视频。

　　视频是侧对着手部动作拍的，背景简单，像是在窗边，浅米色窗帘挡着窗外，左下角露出一双穿着黑色休闲裤的双腿，搁在黑白钢琴之上的双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像晶莹的玉石，白皙修长的手指起起伏伏间，动听的旋律流泻出来。

　　太漂亮了……

　　棠洛因为画画的风格，会有很多很多的小性癖，比如看一个男生，先看他的手漂不漂亮，喉结完不完美，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完全长在了她的绘画□□上。

　　不能再看了了。

　　棠洛小小口呼吸，默默调整气息，退出聊天框，恰好看到纪青梧发过来的消息。

　　对方回复了一个字。

　　[嗯。]

　　嗯。

　　很可以。

　　很高冷。

　　棠洛熬了几个夜画稿子，这期间蒋皓有意无意地打听礼物，棠洛都瞒的很紧不肯提前剧透。

　　在蒋皓生日之前棠洛总算将接的稿子全部画好，收到尾款后，棠洛丢下手机，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寝室里空无一人，光线黯淡，吹进来的风有些凉。

　　她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时候，隐约听见有闷闷的嗡嗡声响。

　　棠洛一转身，黑发披在身后，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摸出手机，眯着眼摸到床头的小台灯打开，“啪”一声，刺眼的亮光让她瞬间闭紧了眼睛。

　　手指触摸到接听键，喉咙有些不舒服，还没“喂”出声，对面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棠洛你什么意思？想分手是吧？”

　　棠洛的意识被砸蒙：“什么？”

　　“你干嘛呢不接电话？”对方质问的语气声咄咄。

　　棠洛还是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解释：“你之前打电话了吗？我在睡觉，这会才醒。”

　　电话那头的人一怔，随即染上一抹不自然：“你在睡觉啊，你怎么不早点说……你干什么去了睡这么久，吓得我都快去你们学校找你了。”

　　“……我这几天课很多。”

　　棠洛很想说我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但她想要保留惊喜，只能强行忍住。

　　许是听出棠洛语气里的委屈，蒋皓在那头连忙哄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我是……我是实在太担心你了！我刚从实验室离开就给你发消息了，你都没回，我是太担心你才这样。”

　　棠洛鼻子有些痒，不说话。

　　“以后睡觉别静音好不好，哎呀，谁家小猪这么能睡，万一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办……”

　　蒋皓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棠洛憋不住，终于忍不住破涕而笑。

　　“谁是你家小猪！”

　　“好好好，我是小猪，我是小猪，我错了，我赔罪好不好？明天我来你们学校找你，请你吃饭怎么样？”

　　棠洛吸了吸鼻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心疼起他：“别了，咱们两个学校离的太远了，你定个地方，我们到那里汇合吧。”

　　蒋皓连忙应下，又哄了棠洛好久，两人才挂断电话。

　　京市的天气变化莫测，前一天窗外还火辣辣的太阳，第二天便变了天。

　　蒋皓头天晚上就将约好的位置发了过来。

　　受强冷空气影响，京市的气温瞬间下降十度左右，最近一周都是阴雨天气。

　　蒋皓平时实验室很忙，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少，尽管窗外下着雨，雨势还不小，棠洛还是没舍得不去。

　　“……你真要去啊？”

　　正在看书的杨玉瞧了一眼窗外的天气。

　　棠洛对着镜子在试衣服，迟疑了两秒，轻声说：“我都答应他了，反悔不太好。”

　　赵婷子：“我说你男朋友过分了啊，这种天气还约你出去玩，不怕你感冒啊？”

　　赵婷子如今对蒋皓表现的愈发不满。

　　棠洛笑笑，继续低头试衣服。

　　赵婷子走过来，从她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把这个穿上，小心感冒。”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追到手了就自以为是拿捏住女生了，什么破实验做的跟国家机密似的，等他实验结束，他不有所补偿的话，宝贝，你甩了他，咱们不要受这个委屈！”

　　棠洛没忍住笑，点点头：“嗯。”

　　棠洛穿好衣服，撑着雨伞出了校门。

　　她们学校地处郊区，虽然是公交站的终点，但公寓楼离公交站有十分钟的距离。

　　当初她坚持不走读，就是想离开父母的羽翼试着成长，但可能她天性就是不独立，做什么都喜欢和别人一起。

　　到了公交站，正好有一班公交，棠洛走了过去。

　　等从公交站下来，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蒋皓定的位置在一家大排档，棠洛第一次到这，这里在一所大学附近，看起来有些年代，附近有好几条巷子，她怎么都找不到路。

　　棠洛低下头，把伞搁在肩上，有些艰难的给蒋皓发消息。

　　麦芽糖：[我找不到路了，你能不能出来接一下我？]

　　蒋皓隔了一会才回她。

　　蒋皓：[诶哟宝贝实在对不起啊，我点的菜被服务员送到隔壁桌了，我这会正跟人家理论，你要不自己上来吧，我看你就在附近了，你就左转，进第二条巷子，走到中间在左拐，在那里面呢……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跟前台处理这事了……]

　　棠洛听完了语音，把耳边的手机拿了下来。

　　细碎的雨点打在雨伞上面，棠洛莫名的有一瞬间的心累。

　　半晌后，她撑起伞往蒋皓说的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店里人很多，全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叔喝酒划拳，闹哄哄的，一边抽着烟一边大喊大叫。

　　气味也不太好。

　　各种海鲜与烟酒混合的气味。

　　夹杂着湿漉漉的雨水汽。

　　棠洛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踏进去。

　　蒋皓坐在里面靠近冰柜的位置，低头盯着手机，也不知在看什么，笑得很开心，一见她过来笑容一僵，立马就关了手机迎上来，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就说这里不难找吧？”

　　蒋皓很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接过她手里的伞，一边笑着问。

　　棠洛情绪不太高涨地敷衍式点了点头。

　　蒋皓察觉到异样，他顿了顿，随即提起了之前的话题：“啊，忘了告诉你，就刚刚，不是服务员送错餐吗，事情都解决了，他们给我们打五折，还送了几盘小菜。”

　　棠洛的视线转向餐桌，一盘炸好的花生米，一盘蓑衣黄瓜，还有一盘黄瓜炒鸡蛋。

　　“还有烤鱼没上，他家新出的紫苏叶口味，咱们待会试试看。”

　　又是烤鱼……

　　棠洛没说什么，难得聚一次，她不想莫名其妙地搞坏气氛，在心里默默叹气，最终点点头应了一个字。

　　“嗯。”

　　烤鱼端了上来，还没煮便已辛辣味扑鼻，花椒也很多，花椒跟菜比鱼肉还要多。

　　服务生把烤鱼放到烤架上，低头给他们点火。

　　火点着了，鱼肉下面的辣椒油咕嘟嘟冒起泡来。

　　“我们宝宝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蒋皓殷勤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可棠洛还在跟嘴巴里的鱼肉做斗争。

　　她已经埋头吐了十来个刺，无暇顾及他。

　　蒋皓的视线不禁落在她的身上。

　　从少女圆润的侧脸，到纤薄白皙的脊背，细细瘦瘦的胳膊，到胸口微微起伏的白色小花边弧度，再到她咬着鱼肉而露出的贝齿与水嫩的唇瓣上面……

　　不禁吞咽了下口水。

　　她爱吃辣，可是这烤鱼太辣了，也很油腻，一碗米饭她没吃多少，全用来吸油了。

　　旁边的半碗米饭油光发亮。

　　总算吃完，棠洛忍不住松了口气。

　　感觉自己急需一杯冰美式清一清。

　　窗外轰隆一声，雨势又大了起来。

　　饭点内的潮湿水汽更加浓郁了，光线阴暗，周围的喧嚣也被雨水掩蔽了大半。

　　“雨怎么又变大了啊。”棠洛朝外面看了眼，软软甜甜的声音里带着惆怅。

　　蒋皓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往前凑了一点，胳膊几乎圈住她的上半身，语气低低的透着暧昧：“宝宝，要不今晚……我们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