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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选修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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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大学都有选修课。
这相当于一句废话。
本来今年我是没有选修课的,本来我应该和我的同学一样,在去年就把选修课的学分修满的。
这不是一句废话。
我说这两个“本来”的意思,是今年我还是要上选修课。如果我非要耍个性打死也不选的话,我就可能拿不到学位证,那我家老爷子就真的可能把我往死了揍,揍我个外焦里嫩香飘飘。
中国有很多表示情况急转直下的俗语或成语。
比如: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比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比如:祸福无门。
比如:……
这些俗语或者成语总是让人又爱又恨。当你被福所倚时,当你得到马时,当你进了福的门时,你就对这些话心生爱恋。反之,就心生怨恨。
选修课的课堂在很大程度上扮演了男女邂逅的场所。所以我很喜欢选修课。
今年我特别喜欢。
说今年的事情之前,先说说去年的事。
咳……咳……
去年我选的是“新世纪健康饮食”。因为我每天的运动量很大,并且无论怎么吃都感觉不到饱,
并且很快就会饿。总之一句话:吃饭我好像从来没有觉得饱,只有嚼得好累。双颊咬肌发酸。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
唯一告诉过的人就是钱倩。
当时她看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史前饕餮怪兽。
所以当初我选那门课是简单地想找到既能吃饱肚子又能吃的健康的方法,仅此而已。但是上课之后,我大失所望,因为那个老师讲的都是多肽、碳水化合物以及氨基酸的化学方程式。这对于我一个文科生来说,无异于听天书。
直接告诉我吃什么东西健康,吃什么东西能吃饱肚子不就行了?!搞那么多飞机干吗?除了让人眼晕,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我不喜欢这门课,虽然每周两节课,但我还是坚持去上课。不仅从来没有逃过课,而且还闲这门课课时太少了。
因为那时候我在“新世纪健康饮食”课上认识了一个“新世纪姑娘”。
为什么叫她“新世纪姑娘”呢?
因为她很“新”,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很“潮”,很in,很fashion。
她说我是在博物馆里力魔咒唤醒的老怪物。
我看过她介绍的一部电影,叫《博物馆惊魂夜》,所以我以为她说我是电影里面那个被魔咒唤醒的那个帅到掉渣的埃及年轻法老。
直到学期结束,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是我自作多情。她指的是电影里那两个特别能搞笑、特别能打架、特别自大的小矮人。
但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明白事情的真相,还为了那个“新世纪姑娘”而坚持上那门课。
这不是最扯淡的事情,最扯淡的事情是:直到学期结束,我都不知道那个老师的脸是方还是圆;不知道她的眼睛大还是小;不知道她的鼻子是塌还是挺。
我的意思是,上了一个学期的课,还不知道那个老师长什么样子。
我知道这有点过分,但这也是有原因的。
除了她讲的话我听不懂,还有就是我有点近视,上课铃响了若干分钟,我从后门进来,下课铃还有若干分钟响起,我已经从后门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老师外表是硬朗还是温柔,但我知道她的心挺硬的。
她让我挂了科。
所以今年我要重新上选修课。
今年我选了“作战兵器知识: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对比和转变”。这门名字就长达19个字的课程虽然讲的是冷兵器和热兵器,但是老师的讲解却没有让人冷热交替的感觉,反而是让人如沐春风。
唯一让我感觉冷热交替的是,居然选这门课的很多是女生,或者类似女生的“春哥”、“曾哥”之流。
我们学校是师范类院校,让围墙外的人两眼转着圈圈放光围墙里面的人相当无语的是阴盛阳衰,到我们学校串门的同学看着学校到处都是女生,心里就感叹:你们学校连蚊子都是母的多吧?
所以当初选这门课有三个原因:一是补上两个学分,二是找“纯爷们”的地方补补阳气!三是听说这个老师打分很豪爽。
世事难料啊!没想到放眼望去,都是“伪娘”和“春哥”。
但我没有因“女”废“课”,一是因为我喜欢这门课,二是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所以我上课的时候坐在第一排。
作为一名过来人,上选修课其实很有诀窍的。第一节课老师都要扯下淡。说下这门课有多重要。这门讲的主要内容等等。大道美国总统下台,哈雷彗星撞地球,小到昨晚校门口冻死一只小强都和这门课有关。尽管这门课讲的跟美国总统、哈雷彗星以及校门口的小强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师和学生都是初次见面。如果你积极配合老师,比如主动回答老师的问题。如果能主动发问就更好了。作为老师,总是会对不耻下问的学生另眼相看的,特别是在惨淡的选修课上。当然,到底是不耻还是无耻,那就自己自己最清楚了。但是这样就会给老师留下好印象。好印象意味着好分数,甚至意味着不好好上课也能拿到好分数。因此,引得很多窥其门径的人趋之若鹜。
开学一至两周内一定要上课,从第三周开始就可以间歇性地来教室。学期结束前两周一定要来,交学期作业的时候最好能和老师交流一会。谈什么都不是很重要。
把一头一尾照顾好,你就能比较保险地拿到比较保险的分数了。
这正应了中国一句古话:执乎两端,“逃”乎中“间”。
但是,这门课我想认认真真地上下去。所以我每节课都坐第一排。
前两周我周围还有一些战友,两周之后他们就到后排了。三周之后,他们都撤退到了倒数几排的阵营里了。
对于我这种窥得其中奥秘的人来说,有足够的理由鄙视他们的叛徒行径的。
老师看见只有我坚守在前线,深受感动。感觉我是坚守阵地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剩”斗士。我越发觉得他讲得好。所以他把眼光投向我的时候,我都会微微地点头。
我们渐渐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其实,选修课的老师是很可怜的。他们都是满腹学问,没有真才实学是很难申请到开设选修课的资格的,可惜没有人愿意学。大多数选修课老师都有“知音少,弦断有谁知”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