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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直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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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杨戬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以他的性情，到底做不出立时将人摇醒的事。
他看着敖寸心熟睡安稳的面容，心底感觉说不上的复杂，仿佛他们在许多年前就是这样，一切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
又仿佛这些时光都是光影拼成的幻想，美好又虚幻，一碰就破。
杨戬思前想后整理了好几个方法，可是经过在脑中反复推论，他觉得这些方法都太过迂回，对现在对他万事都不关心的敖寸心定然毫无作用。
轻叹了口气，杨戬的目光转向窗外，一切静谧又美好，连这个装着重重心事的敖寸心都睡得安稳，偏偏只有他一人不知如何入梦。
他不是没想过按照现在敖寸心想要的，两人和离，让敖寸心离开他这个曾经在情感上伤害过她的人。
可是一来二人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成婚，这才几年，说感情破裂都说不通。
二来实在太丢脸，要真没头没尾的突然那么一闹，他俩又要变成三界笑话，都不用做人了。
也不是没想过放任着敖寸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敖寸心不说，那就是不需要，那拦她做什么呢。
但也不行。
敖寸心思考问题一向简单，处理的快准狠，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遇到危险可以豁出命，违背天庭，当年弱水下界，在他和哮天犬借宝莲灯复活时第一个冲上前以命相挡。
可有时候想的又太过天真，伤了人还不自知，比如前世因为和他赌气，一时气急脱口而出嫌大家都一起住在杨府，那不好的名声才开始传出去的。
就连最后帮他承担了拯救南郡的事时，她深思熟虑后，紧着先后顺序，有理有据有逻辑，但最后还是受了褫夺封号的苦。
自然，这其中有杨戬的大多数原因。
可敖寸心若是头脑一热，她的抉择往往比理智来的快得多。
杨戬相信，已经经历过后世重生一次的敖寸心不可能毫无打算的做什么事，必然是为了弥补之后的遗憾而做出的决定。
她要上天，一定是有事。
可杨戬不太相信的是敖寸心的布局能力。
以及他完全出于善意的觉得，就他们两个目前的情况，敖寸心一旦落单被天庭发现，即便性命无碍，也定然会受苦。
纵然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说不上深爱，但到底羁绊颇深，杨戬做不到明知可能有危险，还放任敖寸心一人去行动。
他当然知道在敖寸心咬牙和他说话的那一刻，定然也已生气的在心中骂了他好多句，嫌他烦人，嫌他碍事。
可无论于情于理，杨戬都必须跟在敖寸心身边，最起码确保她安全。
所以，杨戬最后决定选择那个最简单，最直观，最能一击必中的方法。
直接问。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从敖寸心打算溜进南天门，去到天河边，先打通关系和弱水道谢，然后摸一摸那个有问题的天奴的底。
实施行动开始，已经是第三天了。
第一天，敖寸心被哮天犬突然出声吓到，差点出意外，却反更很意外的撞上了嫦娥和杨戬，三人只能不尴不尬的去寒暄。
第二天，敖寸心完善计划，更加轻手轻脚，更加小心翼翼，毫无生息的在广寒宫走了一趟。
却还是棋差一招，又被杨戬发现了。
今天，敖寸心仔细想了想，前两天如果会出问题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恰好经过了广寒宫。
这全天下的神仙，论谁看广寒宫的次数最多，最殷勤，最准确，如果有个排名，杨戬敢称第二，那就没人是第一了。
所以暴露就暴露在了这里，敖寸心决定完善一下计划，她今天就完全绕着广寒宫走，她就不相信还能被杨戬看到。
这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今天还那么巧合的撞到，敖寸心就要怀疑杨戬在她身边安了眼线了。
否则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巧？
想的也不能说不算周到，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么敖寸心今天一定会成功。
然而敖寸心始料未及的是，她之所以两次都恰好能碰到杨戬，不是因为杨戬在看月亮而她恰好出现在了广寒宫附近。
而是因为杨戬确实放了眼线，自己分了一缕心神一直关注着她的状况。
又用他远比她高深的法力作弊，才能恰到好处的抢先一步。
所以敖寸心今天晚上刚小心翼翼的从门边溜出去，就被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的杨戬叫住。
一声不急不缓守株待兔一般的“寸心”，敖寸心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她木然的挪过脑袋，挤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二爷这会不是正应该和康大哥在下棋吗，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她这样笑，杨戬的表情一时变得很怪异，他想让她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但担心这么说会惹她生气，最后选择不说。
避开这个话题，杨戬拿出了他昨晚做好的决定，直奔主题“对不起，我骗了你。”
这话说的，敖寸心想了一下，眨了眨眼“我很想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二爷，为什么？”
“第一，因为我今天说要去下棋，只是想让你相信我去下棋了，给你一个离开前厅的理由。”
“第二，前日晚上和昨日晚上，我未经你同意，就跟着你。”
杨戬神色不变，分明说的确实是他没道理的事情，偏偏表现的沉着冷静浑然天成。
这下子，敖寸心的迷惑和震惊程度大大增加，这人真的是杨戬？
前世也不是没有杨戬道歉的经历，但是敖寸心保证，他这么公事公办的讨论对错，并且认真道歉的情况，肯定是没有的。
只凭杨戬一个人，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诚恳，敖寸心微微挪了挪身子，前前后后将杨戬看了一遍，疑惑再度增加。
不对啊，愿意在这段婚姻中完全出于善意，并且多年坚持点醒他的人，也就只有杨婵了。
但是经验告诉敖寸心，如果是因为杨婵的劝导，杨戬这么受教，肯定不应该空手来，高低也得带朵花吧。
没有，都没有。
而被她这样质疑又上下打量的目光巡视，杨戬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竟然没有半分不耐，敖寸心大为震惊。
但她现在毕竟年纪摆在这儿，杨戬都已经这么诚恳的直接说了，敖寸心自然也不能回避不答。
她想了想，今天被骗这个事情吧，不大，杨戬也是有话要跟她说，才创造了这么一个他俩提前单独相处的条件，这个可以原谅。
只不过后面这第二个原因，敖寸心忍不住追问“这第一件，并不是什么大事，你我是夫妻，此等小事无伤大雅，我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不太明白的是，二爷为何要跟着我？”
重生以来，为了避免事情出岔子，敖寸心养成了一个新的，比较稳妥的，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完善说法的习惯。
“莫非是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影响到了二爷？”
“那就更不必道歉了，二爷是做大事的人，若有什么打算，直说一声就是，一定尽力配合。”
按道理来说，既给足了自己体面，又给足了对方台阶，这种方法虽然有点迂回，而且有点憋屈，但却是避免矛盾最妥当的说法。
这几年来，这种方法敖寸心屡试不爽。
虽然听上去像软趴趴的没骨气，但对敖寸心来说，能够减少麻烦的发生就很有用。
只是说话方式而已，并非不能改，人的性情也未必一定要用说话方式来体现，圆滑些没什么不好。
但没料到，她现在这样说话的语气，字字句句都是戳在杨戬愧疚之心上的刀。
仿佛把他一根骨头泡软了后，捏的粉碎。
可是杨戬也知道，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让敖寸心即便不习惯，违背了本性，都要用这样说话方式的原因，大多是因为他。
杨戬心中不免生出疼惜，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摆出个没事人的表情“都没有。”
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要说出口，那都有可能变成刺伤他们两个的匕首。
可是杨戬不能不说，前世他们之间就是因为很多事都不说，错过了说话的机会，就再也没能好好说。
连话都说不好，日子就更过不了，鸡飞狗跳，佛哭鬼闹，吵的吵，砸的砸，把好好的日子过成折磨。
很多事情，有时候大家为了不伤感情而选择不说，可事实是，为了不伤感情，这些事情一定要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
他轻轻咽下喉间一口气，语气尽可能的温和，同时又显得公事公办，方便敖寸心接受。
“只不过，从先你总是跟在我身边，帮了我很多，好似已经习惯了你有事会跟我说。”
“如你所言，我们如今是夫妻，人间常说夫妻一体，你夤夜出门，一言未有交代，我担心你安危，所以跟随。”
“从你离去的方向，我推测你应当是要上天，今日冒昧将你拦下，是想说，若你有何打算，可与杨戬直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相帮。”
他这段话说的，从道理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如果是以前的敖寸心听了，只怕会被他这种明显的目的性说的生气。
但和现在的敖寸心却恰到好处的完美适应。
他这第一句话说的是，帮了他很多，所以敖寸心对于杨戬来说是有恩的。
第二句话是暗指，他们两个现在身份特殊，都是天庭高度关注的重点人物。
但是敖寸心单人的危险程度可比杨戬单人的危险程度高的多，离开了杨戬和灌江口，敖寸心几乎没有自保能力，这危险性太高了。
第三句话是明说，凭借着前两个已经具备的条件，她完全可以直接和杨戬提条件。
敖寸心简单将他这三句话梳理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浓烈的情感，但是前后逻辑缜密。
对呀，她怎么这么笨呢！
都怪前世实在是用情太深，先前考虑问题的时候光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了。
不再争风吃醋，不再比较高下，将一切处理等进退有度，控制他们两个情感的交流，以防自己多想或难受。
这是最适合他们两个现在日常相处的方式。
但完全忽略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另一个重点。
爱情是没有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恩情牵扯起来，她完全可以利用杨戬啊！
杨戬说的有道理，她一个人上天确实可以弄出点动静来，让杨戬愧疚，方便他们两个以后感情破裂了和离。
但这种办法有一点点草率的就是，如果真的受伤了，或者打起来闹得不太好看，最直观受伤的是她自己啊。
所以她应该换一个角度去做。
不管是除天奴，灭五哥，避免和齐天大圣刀兵相见，还是在天蓬元帅犯错的时候救下天蓬元帅。
这些能改变的事情，受益人之中都有杨戬啊。
不仅能弥补遗憾，还能为前世的三圣母和他自己提早出一口气。
那让他来动手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得说，不说又是重蹈覆辙，我得直接说。
寸心：呵，一对夫妻凑不出一张会说话的嘴！
二哥：巴拉巴拉一，巴拉巴拉二，所以巴拉巴拉……
寸心：草率了，他现在有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