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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丈夫赤井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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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1
你的丈夫赤井秀一，对你很好很好，有求必应，百般纵容。
只是唯独不爱你。也从未说过爱你。
2
求婚时的场景，两个人大约都是难忘的。
那天的天很蓝，云很白，初春的风还有些许冷意，但路旁的花开的肆意又美丽。赤井秀一捧着玫瑰，眯着一双眼藏住一双凌厉的绿色，唇角的弧度上扬，忠实地扮演着即将求婚的、情难自已的角色。
你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你，盯着他的腿和他的腰发呆，想起那些让人脸红的夜晚；又抬起头来，这才发觉那头黑色的短发还是你熟悉的长度，没有半分改变，就像你和他之间的距离，没有远离，也没有更加靠近。
熟悉的一众邻居朋友围着你们，个个脸上挂满笑意。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叫小兰的女孩子和她的朋友面色发红，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而名侦探正懒洋洋地站在他的女朋友身旁，时不时地偷偷瞧一眼她；你瞥见他借住的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对看起来很恩爱的中年夫妻，此刻也含笑看着你们，眼神里似乎是祝福。
你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赤井秀一刚好走到你身前，见你哭成一张花猫脸，只觉得可爱，又伸手拭去你的泪水，温润的嗓音落在你的耳畔，他说，“怎么哭了？”
你摇摇头，又点点头。
傻乎乎的。
他轻笑一声，眼里充满了柔和的光，单膝下跪，把玫瑰递给你，把戒指给你戴上，又站起来拥抱你。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紧张极了，生怕被你拒绝，他说，“以后的日子，一起过吧。”
你说，“好。”
于是这就算是约定永远了。
3
朋友问你，为什么要结婚。你说，他对你好。
朋友又问，那他爱你吗？
你看着窗外和那天一样的天空，几乎是叹息着道，也许吧。
你想起有一天晚上，你从噩梦中惊醒，脸上布满泪水，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喉咙干涸得要命，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接杯水来喝时，不小心被地毯边绊倒，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开了灯，就看见你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以为你摔得狠了，焦急与担忧无从掩饰。
他把你从地上捞起来，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又有力。你窝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是从被窝里带出来的滚烫温度，让人安心又让人贪恋。你默默地把他抱紧了些，赤井以为你被吓到了，于是轻轻拍着你的背，问你哪里摔疼了，你只是摇摇头，任由他将你放到床上，掖好被角。细碎的黑色短发垂下来，末梢钻进你的颈间，有些发痒，又有些甜蜜。你连口渴都忘了，耳畔只剩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哄你入睡。
那一瞬间，你忽然好像于黑夜中看见了光亮。
自古痴男怨女，情爱纠葛，但欢喜团圆也从来不缺。你开始想，也许丘比特之箭有一天能感化这颗被冰冷覆盖的心。
4
想要捂化一块冰，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温度，于是他所有的固执与坚硬的外壳都会化成一滩水，变得柔软、触手可及。可是对于赤井秀一，你好像永远找不到这个温度究竟在哪里。
真正让你失望的是什么时候呢，你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在朋友的追问下想了很久。
你说，是有一天，你正捧着一本书靠在窗台上，一页一页地看着。那时的落日余晖洒在你的身上，晒得你暖洋洋又懒洋洋的。赤井秀一推门而入时，看见这副场景，只觉得恬静美好。
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你正好抬起头来，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赤井秀一回过神，轻咳一声，“有个任务，接下来半个月……”他没有说完，但你都懂，只是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心里却忍不住揪起来，期盼着他也许会说出口的下一句话。
他见你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心里感到万分抱歉，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说，“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你张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柜子里放着系着蝴蝶结的礼物盒子，你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心里有一处摇摇欲坠。
“……注意安全。”
赤井秀一点点头，眼神似乎是柔和了几分，却也没再说什么。
朋友十分不解，觉得这再寻常不过，你笑了一声，接着说，那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多可笑啊，也许是无数个瞬间你都感觉到失望，这些失望一点点汇聚起来，才让你最后丢盔弃甲，泣不成声。
5
那天的后续，是你的眼神回到书上，听见他关门离开的声音，再也看不进去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窗边，正好瞧见他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也许是难得的心电感应，你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隐匿了身影。
于是忽然想起，其实“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曾经对你说过唯一的一次。
好像是，他喝醉了，死死地抱着你不撒手，像是要折断你的骨头，眼眶发红。
他说，“你爱我好不好？”
你也跟着红了眼眶，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布满悲凉。身旁是夏天燥热的空气，心里却是零下刺骨的寒冬。
你想他说的不是你，却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谁。
书里的故事正好写到大结局，主人公终于彼此错过，再见时也不过宛如陌路。你轻笑一声，不由得感叹故事到底还是故事，现实里哪有这么干脆果断，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最是捉摸不透，谁能说清最开始的冲动和最后的落幕都是为何？说不清的。
倒不如好过彼此折磨，彼此纠缠，藕断丝连。
6
收到他任务完成的信息时，已经过去一周了。他被同事送回家时，满身酒气，脸色难得有些潮红。你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印象里他从来不会这样醉醺醺的回来。他的同事有些抱歉地看着你，说是庆功会上男人喝得太多。你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同事打算帮你把他送到床上去，谁知刚往前迈了一步，赤井秀一忽然皱着眉靠进你怀里，倒也没有把重量都压在你身上，只是依然沉甸甸的。
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赤井秀一这时候倒是变得有些乖巧，让他上楼就上楼，让他躺好就躺好。只是你想去接杯水喝时，忽然被他攥住手腕，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压在身下。
他用膝盖顶开你的双腿，狠狠地吻了下来。唇瓣几乎被咬破，刺痛感袭来。你怔愣着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忽然发觉有一滴泪落在你脸上。
冰凉又温热。
赤井睁开那双雾气潋滟的双眼，眼里似乎盛满了你。他抚摸你脸颊的动作无比温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生出几分无措，语气慌张，“赤井，你喝醉了，我去给你熬醒酒汤……”正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不得动弹，他眼里似乎又布满了悲伤，让你心里都不由得揪了起来。赤井低声唤你的名字，温柔缱绻，他说，“别去，让我抱一会儿。对不起，错过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给你带了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隔壁工藤那小子都打算求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你似乎有预感他要说什么，紧张地攥紧了床单。然后就听见他说，“我爱你啊，傻瓜，可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下]
赤井在说完那段话后就清醒了些。他见你先是一愣，眼眶里似乎有泪花闪烁着，既而猛地推开他跑了出去，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忐忑。
其实醉酒是在他的计划中，那些话是醉意朦胧却也是真情流露。赤井曾以为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子久了感情总能培养起来。可他总觉得在你与他之间隔了一层，于是两个人的关系永远都是不远不近。
这让想来胜券在握的搜查官有了慌张之意。
他撑着还有些发晕的头下了楼，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你躲在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你没有开厨房的灯，只有走廊里昏暗的黄色暖光悄悄地探了些进去。你往后靠在料理台上，两手撑着沉默着，赤井猜你此时脑袋里也许正是一团乱。
也或许正将他从你的心里判决出局。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混杂着酒味烟味显得无比沉重。香薰的香甜气息攀着扩香棒一点点地蔓延到他的鼻尖，你向来念旧，家里的东西很少更换新的品牌，所以这已经是很熟悉的味道了。
赤井下意识地想要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但裤兜里是空的，他想起聚会时自己在一片云雾中思索着“告白计划”的可行性。
你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瞥见他站在楼梯上时有些诧异，眼眶还是泛红的，说的话带着鼻音，“你怎么在这儿？”
喝醉了还大晚上站在这儿吹风，不怕着凉吗？
赤井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勉强地弯了弯唇角，说了句今晚在客房睡。没人知道你此刻的心砰砰直跳，心情是疑惑和快乐和难以置信交错的错综复杂。所以反而觉得很累。
赤井听见客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好半晌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凉。鼻尖的香甜气息丝丝缕缕连绵不绝，就连一支普通的香薰蜡烛你都会顾念旧情不愿轻易更换，那他呢？
是不是说明他也还有机会。
第二天醒来时，楼下传来模糊的声音，好像是你正在说着话。头还有点疼，昨晚喝的太多了。赤井甩甩头站起身来，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你的声音清晰明了地传来——
“城西的房子不错，周边的设施也比较齐全，那个小区安保也做得不错。”
你正在和谁打着电话。
“有什么舍不得搬走的，一咬牙不就决定了。人总要学会面对新生活。”
赤井见你笑得温柔，再也听不下去。字字诛心莫过于此。他冷着一张脸，边下楼边朝你说，“我不同意。”
你有些怔愣地抬起头来，手机被他一把拿走，看着他扔下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不会搬走”，随后手机被丢到一旁，男人两手撑在你的身子两侧，整个人极具侵略性地覆了下来。
停留在和你刚好双目对视的距离。
面对凶残的暴徒也仍旧面不改色的王牌搜查官抿着唇，表情严肃到仿佛在思考一个颇为复杂的案件，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对赤井秀一来说，你是他拥有的最复杂的谜题。
但现在，这个“拥有”正面临着成为过去式的威胁。
他只是简单地望着你一言不发，那双灰绿的眼眸里藏着不太明显的湿意，丢盔弃甲全面溃败，认输这件事无异于在挑战他的自尊心，可如果是你，如果是即将失去你。
那么所有的一切不重要了。
他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组织着语言，语气挫败而眼神中又带着不甘心。
“不准搬走。”他说，可能是觉得语气太过强硬，他又放软了些，“我会对你很好，”赤井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所以，别离开我。”
你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抓住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他时明显察觉到他身子有些发颤，“……他是谁？”
搜查官的大脑难得迟钝，他只是缓缓地把你抱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捋清这一切，只是脑袋里还有点混乱，声音闷闷的，是难得的撒娇语气，“不准搬走。”
你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短发，有些好笑地顺着毛，“不是我要搬走，是我朋友，我在帮她看房子。”
你感觉到他僵硬了一秒，随后撑起些身子来，是比刚才还要近的距离，唇齿几乎相依，“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下僵硬的人换成了你。
“……我没有。”
“宝贝，”他亲昵地叫你，语气缱绻缠绵，“那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你的泪水夺眶而出。
赤井心疼地抹去你的泪水，知道你心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洞察一切的智商就立刻上线了。见你抽噎着，泪水不断地落下来，双手扶住你的脸不让你偏过头去。
“乖，看着我。”
你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他。
“你爱我，对吗？”他说完一句话就轻吻你的眼睛，“但你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呢？”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而他又亲了亲你，“是因为我曾经说过什么让你误会了吗？”
你咬住嘴唇，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垂下眼睑，想要躲避他的视线。
过了很久，你终于止住自己想要哭出声的欲望，抽抽嗒嗒地断断续续地说，“你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我说……你爱……爱我好不好……”
哭意又涌了上来，“可是我在你的钱包里……看到了别的女人的照片……”
而这才是你一直与他隔阂至此的原因。
你想起那张照片里一闪而过的短发，是漂亮的金色，而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头黑长直。
可是你多爱他啊，你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赤井秀一这个名字，就像是你生命里的劫，躲不开，避不掉。
要逼着你硬生生接受。
赤井听你说完后，沉默地站起身来转身上了楼。你愣在沙发上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时，他已经下了楼走到你身边，然后一把将你抱起来放在腿上，递给你他的钱包。
你仿佛正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赤井轻轻拍着你的背，温柔地哄着你，“乖，打开看看。”
你迟疑了。
但大概是他的眼神给了你信心，你捏住钱包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发白，打开钱包的动作仿佛是慢动作的纪录片，从缝隙中透露出的金色落入你的眼中，你心一横，展平钱包直视那抹灿烂的金色。
然后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赤井揉了揉你的脑袋，轻叹一句，“傻瓜。”
过往的破碎片段被拼接成一段完整的记忆，你想起那年你刚刚高一，被朋友哄骗着戴上的假发和精灵耳朵，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这张照片，还放在了钱包里被你瞧见。
更没有想到，竟成为了阻拦你们相爱的银河。
“所以，”赤井眸中带笑地注视着你，语气再温柔不过，“爱我，好不好？”
你哭着点头。
赤井把你抱得更紧，“永远爱我，好不好？”
你说，“好。”
……
没过多久，赤井先生又要出任务了。但这一次你的心境截然不同。昨晚赤井缠着你要了很久，各种不要脸的话都说了一大堆，现在你站着腿都有些发软。
赤井看着你，挑了挑眉。
你悄悄地红了脸，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赤井勾着唇笑，带着些痞气，表情有些微妙的得意。他飞快地亲了你一口又抬起头来，揉揉你的头发，脸上带着笑意，“会一直想你的。”
“……我才不是想说这个呢。”
赤井看着你，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笑意。你被他拉入怀中，撞进他坚实的臂膀里，耳垂被他用指尖捻住。
“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落入你的耳中。
“知道了，我也爱你，小害羞鬼。”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