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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抓包 ...

  •   夕阳的余晖洒满净方阁每一处角落时。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束尘仙君终于起床了。

      常少祖懒散地斜靠在床头,如瀑的黑发倾泻在侧。

      他斜觑着窗外映人的红霞,净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花瓶中干枯打卷儿的兰花瓣儿,眼尾因刚睡醒泛着醉人的微红。

      “笃笃笃。”
      敲门声落下,一名白衣弟子拿着几株新摘的兰花走了进来。弟子眉目清俊,眼皮薄薄的往下压,唇角紧抿,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严正之色。

      常少祖眼珠追随着弟子动作。
      弟子拿出花瓶中枯萎的花,添入干净的水,插入新鲜的花,又将柜子上滴落的水珠擦干净。

      全程目不斜视,未分他半个眼神。

      常少祖调换了个姿势,清了清嗓子:“大玥啊。”

      “师尊。”
      大玥低头拱手,行过礼便转身去收拾桌案上散乱的纸张书卷了。

      常少祖反思了一番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无不妥之处,偏了偏头,试探道:“大玥啊,本尊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百君盛会。”

      “哎呀,本尊真是过糊涂了。”
      “……”
      “但是都这个时辰了……”

      “啪!”
      厚厚一摞书卷被重重搁在地上。

      大玥直起了背,淡淡道:“师尊不必担心,宗内十二位长老只、有、咱净方阁没收到请帖,这个时辰盛会估计快结束了吧。”

      大玥回过头,那双平静的黑眸好似直盯进他那副懒骨头里:“您要不再睡一会儿?”

      常少祖睁大了眼:“……本尊不用去?”

      “是啊。”

      常少祖沉默地垂下头。

      室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松垮的里衣衬得他瘦削单薄,整个人好似蒙上了一层灰。

      大玥忽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欲上前安慰几句,刚迈出去没两步便听他窃喜道:“还有这种好事?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吗……”

      大玥:“……”
      大玥猛地收住脚,转回身,再次将书卷摔得啪啪响。

      既没有弟子下山遇难,又没有仙君登阁拜访,常少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如此大好的时光。

      他命大玥熄了净方阁所有的灯,又将阁门口摆着的平日用来晒太阳的青藤摇椅搬到了屋里,把床柜上的花瓶挪到了窗台边。

      皎洁的月光被窗棂裁成方形,好似一张薄纱飘落在摇椅上,微风吹来,夹着清浅的兰花香气。

      九月夜间寒凉,常少祖躺在摇椅上,身前盖一张薄衾,手捧暖玉杯,杯口蒸出团团白雾。

      他吹了吹热水,轻抿一口,五脏六腑都被暖流浸润,不禁惬意地眯起眼:“今晚的月色真美。”
      “……”

      “风也很温柔。”
      “……”

      大玥抱剑环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就像不明白太阳有什么好晒的一样,也不明白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待师尊喝完一杯水后,又给他添满。一杯杯水下肚,却迟迟不见他有别的动作,大玥臂间紧了紧,犹豫道:“师尊,外界有一些关于您的传言。”

      常少祖稍来了兴致,看向他:“什么?”

      大玥本就冷漠的眼神又沉了沉,道:“说您近日行踪诡异,看似安分守己与世无争,实则蓄意挑起宗门内乱,预谋将七大宗统一收归麾下……”

      常少祖眉毛一挑:“嗯?谁传的,也太离谱了些。”

      “羽泽仙君。”

      “他?”

      “您身为剑修,近来却常向羽泽仙君讨教弓箭技法,怎能不引猜忌?”

      大玥叹了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况且您还占用人家弟子训练场地,吓得小弟子弓都拉不开,箭也放不稳。您练完拍拍屁股走了,羽箭宗可是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

      常少祖轻笑:“你还教训起本尊来了?”

      “弟子不敢,只是不想外人误解师尊。”

      常少祖敛了笑意,扭头看向窗外,晃着摇椅,悠悠道:“兵器中属弓射得最远,假以时日,射程百里也不在话下,到那时……”

      他声音越来越低,大玥一瞬不瞬凝着他平静的侧脸,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宗主休想再借除魔一事,逼本尊出山半步。”
      大玥:“……”

      明明又是如此不思进取不负责任的话,心口被流言压得沉甸甸的感觉却骤然消失了。

      他臂间一松,表情缓和几分又很快严肃起来:“宗主也是为您好,师尊今年太懈怠了些,您以前常教导我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是修道者的职责……”

      常少祖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摆手道:“这才一个时辰,本尊怎地又困了?”

      他作势起身,右手腕处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常少祖动作一顿,散漫的视线瞬间汇聚到痛处。

      只见自手背到腕骨,原本光洁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划痕,伤口不深,正缓缓渗出血渍。

      常少祖眉心微蹙,问道:“那小畜生……什么情况?”

      大玥神情一怔,视线立即望向西南方向,本该严加看守,此时却昏黑一片的藏书阁。

      与此同时——
      青云山演武台灯火通明。

      巨大青黑石砖铺成的场地中央,最宽敞明亮,却寥寥无几人,而场地外沿角落,最昏暗不起眼,却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弟子。

      人群的中心,两名白衣弟子正你一招我一式,打得如火如荼。年纪大些的约莫十五六,年纪小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嘴里还叼着张糖饼。

      切磋刚开始是年纪大的占上风,可几十招下来,年纪小的丝毫不露怯意,剑法极稳,毫无破绽,时间一长,竟有反压一头的趋势。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手中长剑如黑蛇,嘶嘶破风。对面喘息逐渐粗重,似有些体力不支,一个转身间,招式露出破绽。

      他瞄准时机,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箭,瞬间射出去,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刷的一声,剑尖已及其喉。

      江不宜把长剑一扔,将咬了一口的糖饼揣回怀里,双手抱拳,声音还十分稚嫩:“十六师兄,承让。”

      比试结束的太突然,周遭弟子这下才反应过来,纷纷抚掌,赞叹不已。

      “招式凌厉又不失分寸,这么小的年纪已有这等水平,这是哪位长老的弟子,怎地白天从没见过?”

      “嘘——三长老束尘仙君一年前刚收的,据说是个半妖,一直藏着掖着呢!”

      “什么?!仙君最厌妖物,怎会收半妖为徒?妖物凶狠残暴,传出去还不坏了咱天衍剑宗的名声……”

      “宗门向来实力为尊,何时竟如此看重血统了?三日后就是青稞问剑大会,这等实力,至少能进前十名,你们呢?”

      四周闹哄哄一片,十六呼呼喘着气,额角的汗珠流进眼里,刺得他睁不开眼,低头揉了揉,目光触到地上的“长剑”,瞳孔猛地一缩,喃喃:“什么怪物……”

      地上哪有什么长剑,不过是一根削尖了的桃木枝。

      十六收起剑,笑着上前拍了拍江不宜的肩膀:“小师弟也参加吗?”

      江不宜:“什么?”

      “青稞问剑大会,宗门内所有未满二十的弟子都能参加,胜出者会奖励一件地阶灵剑。”

      灵剑?!
      江不宜清澈的黑眸一亮。

      十六话锋一转,双手环胸,又道:“不过师尊那般宠爱小师弟,应该早就送你不少法器了吧?”

      江不宜悄悄别开了眼,手指揪起衣角:“是有,不少。”

      十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就别来跟师兄们抢了,再说,你要是哪又磕着碰着,挨板子的还是我们。”

      江不宜皱起浓密的小眉头,张了张嘴刚要反驳什么,识海中陡然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

      “跑哪撒野去了?”

      江不宜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受惊地兔子似的,脊背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本就说话不利索,现在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师尊,我,我,我……”

      十六一看小师弟这表情便猜到了什么,开口道:“师尊,小师弟在演武场呢,刚刚与我切磋完,小师弟年纪虽小,但实力不俗,定是每日勤加苦练的成果,十六甘拜下风!”

      江不宜倒吸了口凉气,圆润的黑眸狠狠瞪着他,后者却笑盈盈望着他。

      “哦,你与小十六在一起?”

      “……是。”

      “实力不俗,勤加苦练?”

      “……”
      江不宜心跳如擂鼓,只觉得他沉默的每一秒都十分漫长。

      半晌,等来了一声轻笑,“若不是本尊今日休息的晚,还真没机会逮着你。”

      “……”
      明明是笑着说的,江不宜却觉得脊背好似爬上一条巨大的蜈蚣,四肢僵硬,头皮发麻。

      常少祖语气散漫,却透着一股凉意:“怎么,本尊命你临摹的那幅《清明上河图》画完了?太闲了?不把本尊的话放眼里了?”

      江不宜“噗通”跪在地上,头颅从颈上沉陷下去:“弟子不敢!”

      “你最好不敢。”

      “方才切磋时,小十六伤到你了?”
      他语气突然又缓和了几分,轻轻柔柔的,似是在哄。

      又听到熟悉的温柔语气,江不宜内心的慌乱被安抚了些许,手指搅在一起,道:“没,没有。”

      识海中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又缓缓道:“本尊给你报了个书画比赛,三日后辰时开始,届时七大宗都会参加,你这两日好好准备,不要丢本尊的脸。”

      三日后?
      青稞问剑大会也正是那时……

      江不宜贝齿咬着下唇,垂下眼:“……是。”

      识海中久久没再响起声音,江不宜却一动不动跪在原地,无视周围弟子的指指点点,直到一双白色长靴出现在他眼前。

      “跪着做什么,师尊又看不见。”
      大玥试着把他拉起来,却发现拉不动。

      “大师兄,”江不宜执拗摇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我偷跑,练剑,惹师尊,生气。”

      一想起师尊方才失望又生气的话,江不宜心脏好似泡进了盐罐子里,又疼又涩,难受得要命。

      于是他惩罚似的跪在地上,任由粗粝的石子和沙土磨砺他膝盖上的皮肤,好似这样师尊就不会白白生气了。

      大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道:“是师尊叫我来的,他没生你气。”

      江不宜一怔,仰起倔强的小脸:“当真?”

      大玥斟酌着措辞:“嗯,他担心你又不爱惜身体。”

      江不宜一抹眼泪,笑了:“师尊对我,真好。”

      这次大玥手上一用力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了。
      他低头拍掉小师弟衣摆上沾染的尘土,脑子里想的却是被师尊撵出阁前的画面。

      常少祖捏碎了暖玉杯,一手扶着膝盖,不知是气得还是怎得,脸色发白,神情隐忍:“真是畜生……”

      “大玥,本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下药也好,催眠也罢,现在立即马上带他回藏经阁好、好、睡、觉……只要不弄伤他。”

      对上江不宜那双尚挂着泪珠,显得格外晶亮又清澈的黑眸,大玥心虚地别开了脸:“嗯,还行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omega能有什么坏心思?》文案在下方,喜欢的宝宝戳专栏收藏一下!!
    文案:
    O权主义发展至今,BO恋成为当今时代主流。
    石野是个beta,从小混迹在alpha遍布的田径队,让他对大A主义严重的alpha深恶痛绝,只想和香香软软的omega共度一生。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对他好兄弟江池骋的双生姐姐一见钟情了。姐姐是个omega。
    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江池骋终于答应帮他追omega。
    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占有欲有点太强。
    约会时他看哪个omega一眼,她会气得三天不回消息。
    喝醉了队友送他回家,她会气得逼他把队友拉黑。
    同居后的每天晚上,她都要咬着他的后颈一遍又一遍把信息素染遍他的全身。
    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社交。
    石野企图纠正,她却哭红着眼睛亲他的嘴唇,软软地说:“老公,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石野被迷得晕头转向,无法自拔。
    omega能有什么坏心思?她只是太在乎他罢了!
    ——
    赛芬集团小太子三岁被拐的消息曾轰动整个A市。
    养母是个瞎子,矜贵挑剔的小太子在新家吃不饱穿不暖,到上小学还不会系扣子,处处叫人欺负。
    只有石野把他领回家,像照顾捡来的小猫小狗一样,给他梳头喂饭洗澡。
    江池骋从小就很会装。
    知道石野喜欢omega,他故意不吃饭,把自己饿得瘦瘦小小,趴人耳朵边叫哥哥。
    知道石野讨厌alpha,分化成顶A后,他藏起自己的窥私欲和占有欲,以兄弟的名义,偷偷在他衣服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直到有一天,石野说,对他亲姐一见钟情了。
    他姐,江池早,假O真A。
    爆发争执的夜晚,江池骋看着镜子里被拳头打破的嘴角,气笑了。
    都是alpha,她江池早能装,他凭什么不能?
    ——
    后来东窗事发,石野一脚把他踹进沙发,薅掉他的假发,指着他的帐篷,气得面红耳赤:“你管这叫兄弟?”
    江池骋看看支棱的小池骋,又看看石野,抓住他的手,拽到身下:“老公,你真的不想再跟它打个招呼?”
    “我他妈不喜欢alpha!”
    “那我是omega。”
    一言不合就开干浪漫过敏直男受×骚起来不顾别人死活贱起来不顾自己死活女装大佬攻
    #真正的alpha从不占口头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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