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诗仨佰

8、No.8

　　数学老师将姚嘉拉开，看着姚嘉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装得太久了，或许她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时间就好像静止一样，吵闹声，欢呼声，都消失了，淹没在数学老师的声音里。

　　她将我扶起来，不停地问：「怎么会这样呢？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想要做什么呢？」

　　「怎么是……是这样呢？」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不可思议。

　　怎么……是这样啊？

　　我的妹妹啊，她就被人堵在阴暗的角落里，摄像头的盲区里，被人羞辱，被人扒光，像猎物一样，被人宰割。

　　怎么是这样啊？

　　我只是，把这些阴暗角落里的一切，展现给你而已。

　　她有些崩溃，在她眼里一直是好学生的女孩，会做这样的事。

　　扯着喉咙，满是失望地嘶吼：「姚嘉！你这样还是个学生吗？」

　　没有退路了，就好像被人看到自己最黑暗的一面一样，她害怕地解释：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可笑吗？

　　我扯着嘴角笑，血慢慢滴下。

　　「你说我偷了你的钱包。」

　　「可是你的钱包，就在你的身上。」

　　「姚嘉，我扯你衣服的时候，摸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反转，我笑着摇头，在撕打中，我将她放在我书包里的钱包送了回去。

　　刺激吗？

　　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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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置信地从怀里掏出钱包，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掉。

　　这是她最后的证据，最后的稻草。

　　也是最后解释的机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夏黎，你算计我！」

　　她疯狂地叫嚷，像只发狂的狗，不停地叫。

　　「夏黎！是你！」

　　「你这个女表子！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我要撕了你！我要跟你拼命！」

　　数学老师终于忍到了极致，大声嘶吼，「够了！」

　　「姚嘉，你够了！」

　　「你知道吗？校园暴力是犯法的！不要以为你是未成年人你家里有钱就为所欲为了！」

　　「跟我去办公室！」

　　姚嘉吓得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

　　「班主任一定会给我爸打电话，我不要！」

　　数学老师冷哼一声，直接往办公室走，顺便喊上我，让我待会去医务室。

　　她出了门，我笑出了声。

　　笑得，很凉。

　　「我说了，姚嘉，你会遭报应的。」

　　「你的报应，来了。」

　　大笑三声，这一口气终于顺下，我走出了门口，看着她惊慌失措，真舒服……

　　我终于得到了证据，去医务室的同时，悄悄溜进办公室，把摄像拷贝下来。

　　发给汪律师时，他同我打了个电话。

　　我站在风里很久，吹着凉风，好像就能清醒。

　　他说：「一定很疼吧。」

　　很疼。

　　很疼。

　　妹妹，你一定，很疼吧。

　　对不起，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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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将姚嘉的家长叫了过来，姚嘉回家了。

　　付芳一样，跟着回家。

　　她们回家反省，而我也给班主任请了假，回家疗伤。

　　拿着请假条，我走到了汪律师的事务所。一如当初第一次见汪律师一样。

　　手里，还有我妹妹的尸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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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正在家里思过的姚嘉，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张法庭传票。

　　汪律师将我挨打的视频传到了网上，瞬间引起轩然大波。我的阿黎啊，你怎么不知道呢，校园暴力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

　　关于姚嘉的一切都被扒了出来，奢侈的私生活，作风不良。夏黎喻牧绝对不是第一例。

　　记者采访我的父母，采访我。

　　那些视频，都是夏黎的名义。

　　而我只是她的姐姐。

　　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就是互联网。网络多么发达，仅仅这样，怎么可能满足网友的好奇心。

　　这大概，也是以暴制暴吧。

　　姚嘉的父亲也被扒了出来。

　　因涉嫌受贿腐败，姚嘉的父亲被司法部门拘留查看。

　　夏黎，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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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汪律师的事务所待了很久，养了伤，锻炼了一下身体，这段时间耗费了我很多精力，总感觉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

　　姚嘉和付芳还是找来了，她们带了五六个人，将我堵住。

　　「夏黎，你真是个婊子，我小看你了！」

　　「一定是我之前下手太轻了让你没长记性，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叫姐！」

　　她嚣张地推着我，丝毫没意识到身上已经有命案了。检查结果早就出来了，阿黎是被他们害死的。

　　「我不叫夏黎，我叫夏仄。」拍拍手，我将衬衣解开。

　　这一天终于到了，我的阿黎终于能回家了。

　　汪律师自动将摄像头关了，诺大的事务所里，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不是什么理智的人，我从来不喜欢和讨厌的人讲道理。哪怕终究要受到惩罚，哪怕再有权有势，这一切，还没结束。

　　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将姚嘉的头按在了墙上，付芳想要阻止，又被我踢到了地上。很久之前为了保护阿黎，我专门学过跆拳道，本来想等她回来给一个惊喜。

　　昔人已故，只独恨意。

　　「撕衣服，泼墨水，诬陷，羞辱，污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对吗？」

　　她被吓得不清，浑身都是惊悚的，声音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姚嘉可能到现在都没意识到是她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我是谁？」

　　此时此刻，我竟然有些想笑。这么长时间，也没人发现，更没人想到。

　　「你不是一直在辩解吗？」

　　「你还没想到吗？」

　　「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夏黎，我是夏仄，她的同胞姐姐。」

　　「我是夏仄，我的妹妹夏黎，已经被你害死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给自己说的，还是给她说的，手上的动作从没停过，我知道，我现在也是一个施暴者……

　　她不停地说对不起，道歉声淹没在我的拳头中……

　　对不起，是啊，你对不起她。

　　我下手很重，但是控制好力度，只有疼痛，我也只想让她感受阿黎感受过的痛苦。

　　未成年人。我能怎么办。

　　对不起，留着去监狱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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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背负了命案，我和父母也不愿和她们和解，姚嘉和付芳和叶萍她们等几人因为满十四岁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但因为是未成年人，刑法也没有多重。

　　姚嘉的父亲也没能幸免，经此一案，被查出各种贪污行为和贿赂他人破坏法律公平社会秩序的行为，现已被拘留并在接受调查，等待结果出来接受处分。

　　终于结束了，无边的迷茫向我压来，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此时人间又一年，阿黎，都过去了，你所听到的窗外阵阵蝉鸣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一起，还回到从前好不好。窗楹上洒满浪漫的月光，又或者是说，月光泻入窗楹，你看见了么？妈妈讲故事哄我们睡觉，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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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黎，你的世界里还有我和阿牧，我和阿牧会永远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好好走下去，天亮了，我们回家。

　　（正文完，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写喻牧番外）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