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八两地

5、好像我们很遥远

　　寒假很快就来了。
　　这一学期，因为高三了，紧张的气氛在校园里弥漫，整个年级的学生和老师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着最后的冲刺。

　　周小音也不例外，虽然她并不喜欢每个科目的学习，但至少她可以在成绩上取得不错的表现，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周小音终于松了口气。她的成绩达到了班级前五名，虽然和第一名的差距还有点大，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敢奢望太高，只希望能顺利进入一所理想的大学。

　　“爸妈，你们答应过我，如果我期末考得好，高考后能给我买新手机和新电脑。你们别忘了！”
　　周小音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手机，心情愉快地对着父母笑道。

　　她的父母稍微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期末确实考得不错，那就按照我们说的来，等高考结束后，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

　　这句话让周小音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她一直渴望着一部新手机。
　　每次看到段佳佳用的东西都很好，她都会不自禁的有些羡慕。

　　寒假的时间过得飞快，虽然有假期的放松，但她依然在认真复习。她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将决定她未来的走向。

　　而在这期间，黎星间、赵顺然和段佳佳依旧每天都在忙碌的上艺术课，他们的压力似乎更大一些。
　　家里给他们花费了大额的课费，必然要学好，艺考考出好成绩，随后便专一地复习文化课。

　　周小音偶尔会想，自己如果也能像他们一样，走艺考这条路……算了，根本不会被支持的。
　　她曾经也学过艺术，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甚至有过一段时间梦想着能成为一名画家。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的那句“画画只是兴趣爱好，不能当做未来的职业”一直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

　　“你得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于是，周小音放下了画笔，专注于学习，努力去追求父母眼中“正确”的未来。

　　虽然她现在的成绩不错，但她知道，努力学习是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或许，她也曾在心里渴望过不一样的生活，去过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有一些不可避免的差距。

　　她叹了口气，收回思绪，又重新拿起书本，继续投入到复习中。

　　眼前的高考就像一座巨大的山，这座大山不会移动，但却离它越来越近了。

　　除夕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仿佛一切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最后的预热。
　　周小音早早地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发现爸爸已经开始在门口贴春联了。

　　“爸，我来帮你。”她走过去，接过爸爸手中的对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红纸粘在门框上，“岁岁平安，事事如意。”

　　爸爸笑了笑：“你妈选的，她说新的一年，家里一定要平平安安，幸福安康。”

　　贴好对联后，她便跑去厨房。妈妈正忙着做饺子和炖鸡，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香气，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我也来包饺子。”周小音拿起案板上的饺子皮，一放一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饺子。

　　楼下，几声鞭炮响起，循声望去，楼下的小孩们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周小音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段佳佳发来的新年祝福：“新年快乐！下午有没有时间？我们有个跨年活动，在一个露营地里，都是我一些朋友，来一起玩吗？”

　　周小音低头看着手机，笑了笑，回了一条：“新年快乐！我得问问我爸妈。”她迅速打字。
　　“妈，下午我可以去找段佳佳吗？他们举办了一个高考应援活动，喊我去呢。”

　　周小音不敢说实话，从小到大，都要拿学习当借口。

　　“去吧，过年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嘛，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不过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别玩得太晚了。”

　　周小音看了看爸爸，也确认了一下，爸爸微笑着点头：“去吧，但记得早点回家，别让你妈担心。”

　　周小音心里一阵高兴：“谢谢爸妈！我一定按时回来的。”
　　她迅速发了个消息给段佳佳：“好啦！下午见！”

　　按照周小音老家的习俗，团圆饭是在中午吃，中午，家里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周小音和爸爸妈妈围坐一桌，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吃过丰盛的团圆饭后，周小音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记得，天黑前回来。”爸爸再三叮嘱。
　　“放心吧，我会准时回来的！”

　　周小音按着段佳佳给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露营地。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一片帐篷和烧烤架，篝火已经点燃，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吃吃喝喝，玩玩游戏，气氛轻松愉快。
　　虽然大家都知道没有真正的假期，只能借除夕这个短暂的重大节假日在这片小小的露营地里找些乐趣，但大家似乎都在尽情享受这个难得的团聚时光。

　　刚到露营地，周小音就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人群，突然，在一片喧闹中，她锁定了那一抹冷峻的身影——黎星间。

　　他站在一旁，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按在耳边，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焦急，似乎在和某人谈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尽管周围有不少人在聊天和走动，她总能一眼看到黎星间，仿佛他在她的视线中总是特别显眼。

　　段佳佳看到了周小音，立刻跑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音！你终于来了，等你呢！赶紧的，玩游戏去！”

　　周小音笑着点点头：“你们玩得怎么样？”
　　“准备烧烤呢，来一起吃点！”
　　段佳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周小音走向已经围成一圈的人。

　　赵顺然也站起来，向她打了个招呼：“周小音，过来坐这儿！”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笑得一脸阳光。

　　周小音坐下后，和大家一起吃着烧烤，聊着天。
　　大家聊得很开心，气氛也很轻松，但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黎星间身上。
　　尽管他离他们并不远，但他一直在一旁打电话，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表情显得格外专注。

　　大概过去了20分钟，周小音转头低声问赵顺然：“怎么黎星间一直在打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吗？”

　　赵顺然笑了笑，停下来嘴边的烧烤，轻声说：“黎星间啊，最近有些事情，他被一只猫缠住了。”

　　“猫？”周小音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猫？”

　　“你不知道吧？”赵顺然笑得有些狡黠，“黎星间这几天在照顾一只猫，那只猫脾气特别大，但又特别黏人，每次他在看书的时候，它就会围着他打转，喵喵叫，弄得他都没法专心。今天打电话估计也是那个猫黏人吧。”

　　周小音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他在跟猫打电话？”

　　“哈哈，差不多吧。”赵顺然也笑了，“那只猫对他特别黏。”

　　周小音觉得有点好笑，心里却也不免有些好奇。

　　段佳佳听到赵顺然说的猫的事情，立马笑了笑，然后狠狠地给了赵顺然一拳。
　　顺便朝周小音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黎星间喜欢的那个女生叫小喵，才不是只猫呢！”

　　周小音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小喵？那是谁？”
　　突然回想起之前在群里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段佳佳笑着补充：“那个女生特别漂亮，身高很高，是艺术生，学服装表演的！他们在集训队里认识的。小喵是另外一个学校的，黎星间这次去参加集训，才遇见她的。”

　　周小音听了，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她勉强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心里却已经有些乱了。

　　赵顺然不甘示弱，扬起手。
　　“喂喂，段佳佳，你别瞎说！我怎么听说，是那只猫先缠住黎星间的，后来他才有点好感的。”

　　段佳佳白了赵顺然一眼：“你别乱讲，黎星间的事你知道个啥。真是个话痨。”
　　然后又转向周小音，补充道：“别听赵顺然瞎说，他就是拿这个开玩笑。”

　　周小音笑了笑，心里却越来越沉。
　　原来，黎星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叫“小喵”的女生，是如此出色的艺术生，既漂亮又高，这些特点都和周小音不一样。
　　她低下头，默默地吃了一口烧烤，心情有些低落。

　　她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暗恋而已，始终没有机会和黎星间有任何更多的交集。

　　她曾经偷偷地幻想过，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和他有点不一样的关系，但这只是她自己的小小幻想罢了。而现在，听到这些消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段佳佳看到周小音突然安静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小音？”

　　周小音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事呀，我在想我我几点回家呢，我爸妈让我天黑前必须回家。”
　　“好吧。”

　　周小音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吃着手里的烧烤，虽然嘴里说得轻松，但心里的那些复杂情绪却怎么也放不下。

　　赵顺然从旁边插嘴道：“没事，等高考完了我们天天玩！”

　　周小音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沉重，但还是努力调整了情绪，尝试让自己融入这个欢乐的氛围。

　　而黎星间，依旧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手机，眉头紧锁，似乎在解决一些事情。周小音忍不住再度看向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无论如何，普通的自己和黎星间的距离始终太远。

　　周小音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究竟有多久，只是看着大家热闹地吃烧烤、玩游戏，时间悄然溜走。
　　她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兴奋逐渐转为一种难言的沉重。终于，黎星间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他走到桌子旁，看见周小音坐在那里，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打招呼：“哎，小音，你来了。”

　　周小音愣了一下，微微一笑。
　　她看上去虽然平静，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波动。
　　黎星间坐到了赵顺然的另一边，轻松地拿起了一串烧烤，似乎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放松。

　　赵顺然似乎早准备好了台词，满脸好奇地看着黎星间：“嘿，黎星间，今天怎么这么长时间都在打电话啊，难道是和那个小喵聊？”

　　黎星间拿着烧烤，目光淡淡地扫了赵顺然一眼，淡声道：“你别管那么多，吃你的烧烤吧。”

　　“哈哈，看来是中了招了！”赵顺然笑得有些调皮，显然对黎星间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是怎么样？在一起了吗？”

　　黎星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还没有，别问了。”

　　周小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虽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插手，但心里那种失落感却依然涌上心头。

　　周小音低下头，看了看时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家了。她抬起头，笑了笑，准备告别：“我得先走了。”

　　黎星间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惊讶：“我这才刚坐下，你就要走了吗？”

　　周小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我爸妈说天黑前得回家。”

　　赵顺然也插嘴道：“谁让你一直在那打电话的，都耽误大家一起玩了。”
　　他笑得有些得意，显然在调侃黎星间。

　　周小音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向大家告别：“那我先走了，祝你们新年快乐，玩得开心！”

　　大家一一向她挥手道别，周小音便起身，拿上包，准备离开。
　　她走到路边，等着公交车，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刚才的对话。黎星间和小喵，那自己和黎星间似乎越来越远。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暗恋和现实总是有太多的差距。

　　公交车很快到站，周小音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在她眼中模糊，她望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自己是暗恋，那就不要轻易打扰。
　　最重要的是！还要高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