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文豪家族日常》烛火声韵

17、第 17 章

　　两小孩儿听完哀哉连天，吃饭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不少。

　　开学是四月份，什么时候有樱花开了才开始上任。现在是12月，他们还有好一段时间是自由的呢！就是突然觉得每天都需要珍惜对待了！

　　心中忐忑，他们闷头扒着饭，学校对他们来说只是听过见过，但从没去过的，还是有几分好奇在的。

　　毕竟他们曾经是靠着家庭教师每日提头命耳才把学习进行的下去的主，足数十种的各类交际教导，堆积成山好似永远都背不完的关系利益谱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噩梦。

　　也不知竹下毓玥是不是瞧出了他们的幽怨来源，早餐用完收拾清洗完后，一行人坐上澜鸟派来的专车，在去往学校初览的途中，她开启了谆谆教诲模式，为两小只讲解学校制度。

　　竹下毓玥：检验我大清早起来背书成果的时机到了！（握拳）

　　“你们将入学断罪学院，学校共有学科十二大类，日常学科国语、数学、音乐、美术、体育、生活、社会与普通小学一样。

　　附加学科拉丁文、希腊文、法语、西班牙语、德语、数学、化学、物理、艺术、历史、地理、信息技术等，当然这些是可以自由选择的，但至少选择三科……”

　　伴着她精神抖擞的朗读背诵声，芥川两兄妹听的津津有味，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朗朗朝学气氛，而唯一保持着极高戒备的织田则默不作声的坐在驾驶副座，不着痕迹警惕着开车的司机，沉默的作为最后的安全保障。

　　车辆平稳的驶出横滨，顺着大路直行，电车从旁轰隆隆的行过，像风，像蛇，一往无悔。

　　电光火石间车辆一个急转，惊回两兄妹在袅袅浮翔的灵魂，他们蓦然抬头——

　　天穹朝日驶向顶头正位，目光化作灼灼明光追逐毓玥而去，她背对大开的车窗，阳光似乎在为她加冕，隐约模糊间窗明几净的列车从她身后驶过，透过车窗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黄恹恹的覆着皑皑白雪，生与死水乳交融。

　　恍惚间，他们似是悟到了什么又似是被谁呼唤着，视野中阳光不再明亮虚弱的泛着凉意，四周逐渐变得如冰一般的透明清澄。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芥川温吞的生出些好奇，但很快随着阿银昏睡倒入他怀，视野中的景色仿佛时间齿轮倒转回到仲秋。

　　怀中的妹妹似真似幻，无数红枫林在他身边凭空生出，如火焰般灼灼燃烧，又似垂垂老矣的在拼死挣扎，半空垂下无数晶莹透明的蛛丝袅袅婷婷的飘着系住世间万物。

　　“夜焚落叶见社神”他忽然这么想到，念头是飞鱼跃出大海。

　　“姐姐”他轻唤，仰头，他轻抿着唇牙齿在上唇瓣后面啃咬着下唇，忐忑惊恐不安交织混搅在胃中。

　　“我是真实的吗？”他问道，染墨般的瞳孔此时与竹下毓玥发动异能力时的眼瞳无比相似，如镜子般折射一切，万物入眼又不入眼，又有玻璃般通透明澈带着婴孩的纯粹好奇。

　　被他问的对象，竹下毓玥慌的一批，脑子乱糟糟一团，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依旧靠意味深长的一声轻叹后长久的沉默，维持住了她自认的淑□□雅和长辈威仪。

　　但好在她也知道这只能解一时之困，不是长久之计。慌手慌脚的点开系统搜索界面查询是否有着合适的鸡汤可以用于应付此事，解答芥川的疑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思维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会造成什么样惨烈的后果……

　　更别说像芥川口中这种他的存在是否真实？世界是否真实？的问题，患者轻则自杀，重则拉整个世界陪葬还真心实意的认为这是救赎。

　　“就算是假的，你不一样活在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就是真的。”

　　正值毓玥纠结之际，织田忽地出声救场，一贯沉稳透澈听着就觉相当靠谱的嗓音，带着近似靠谱成年男人的威慑。

　　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被异能暴动摄住心神的芥川从沦陷进入迷茫空洞的颓败自我界中拉出拯救。

　　“那我该做什么呢？”脱出险境仍无知无觉，心中只余一片迷茫的芥川又问，话中无意识带上了几分迫切。

　　是求助的信号！织田作之助头顶竖起的呆毛雷达转动起来，不假思索道。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没道理你认真过好的每一天是会没有意义，没在你心中留下痕迹，没能让你成长，不存在的存在。”

　　芥川听的似懂非懂，但现实没给他下一个发问的机会。车停了，织田和司机两个抢先下了车。

　　“哗——”车门打开。

　　“来，小心走。”一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肌理匀称发达，蕴藏着极大爆发力的小麦色胳膊伸到了竹下毓玥面前做出搀扶的架势。

　　毓玥搭很自然的搭上手借助织田的力量稳稳当当的下了车，接着织田又一一接下两只小兔子。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非常贴心，不愧是有着暖男标签的白月光！

　　因为年龄的缘故，毓玥为了撑起气势，穿了一身有半径半米宽大裙摆华丽异常也沉的符合繁复一词的洛可可风长裙。

　　是离家时她脑子下意识打开系统账号背包，习惯性做的选择。女玩家嘛！一贯会被做的过于华美缀上繁复蕾丝的服饰吸引眼球，那些千姿百态的姑娘们会把她们迷的五迷三倒。

　　再加上记忆中她玩过的换装游戏最多，导致遇见事情就会下意识为了得到搭配高分，给自己配上身契合事件的恰当服饰。

　　繁重华美的洛可可长裙穿在身上，人也会自然而然的被其影响，无许过度注意仪态，她行走间摇曳生姿又端庄克己的模样本身就是优雅，仿佛在无形间有丈量礼仪标尺拘束她的行动又不掩她的真实。

　　“美丽的爱丽丝小姐，很高兴能与你再次相见。”

　　一进门，已经算的上认识的情报商颇具特色的蛊人又醒神，低沉又通透的嗓音就人未见声先至的来迎。

　　安置在咖啡厅包厢中的这次见面，是难得的舒适。

　　第一次初接触发表任务时是在酒，先不说因为年龄缘故，为了进去她费了多少力气。就光是分辨找人就弄得她头大。

　　第二次接收情报时是在酒馆，类似的场景二次的她轻车熟路了很多，还不忘把织田带上，他们是趁着家中两小孩睡着的时间动的身，乌黑的天幕四下无光，活就是——不是她把别人吓死，就是别人把她吓死的节奏。

　　反正都不是她喜欢的环境。

　　一度弄的她还以为情报组织就和酒分不开了一样。

　　这回的见面地让她心情舒畅，说话自然也放松柔和起来，但想着早去早回好回家吃饭，她也没多加客套直接了当的督促起来。

　　“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对家弟家妹们未来即将度过好些岁月的学院，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识了。”

　　说着，她蕾丝扇打开的扇子支着下巴颏儿朝情报商俏皮的眨眨眼，扇子也开始扇动起来。

　　“你知道的，我家两位小可爱实在是无法令我能放心下。”

　　美丽姑娘家的小俏皮和迫切无比真实的让当了好些年情报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又爱又恨，好气又好笑。

　　真是的…有这么敷衍催促人的吗？

　　“那就走吧！我带路。”他索性也放下了那套繁复的见面礼节，从木椅上利落地起身，随手拎起挂在门旁衣架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大步迈起。

　　情报组织也算是服务业啊！所以顾客的要求为上，名为竹下毓玥，实为爱丽丝·卡罗尔的小小姐更是顶个的金贵主…所以规矩总是要适应上帝的——不是吗？

　　断罪学院是一所私立学校，以高安全性和接轨国际化著名，励志培养孩子在轻松愉悦的环境中快乐学习，然后发散思维去探索世界。

　　总而言之，就是精英化教育和学生心理两手抓。

　　……

　　学院是一片被高耸纯白的浮雕连画墙包围在内的哥特式教堂风格建筑，与正常的特式相比它要小很多，里面水电齐全，生活设施完备，娱乐设施丰富，安全防护措施完善，绿化植株种类丰富。

　　她上手试过房子是SRC造建筑，系统还显示房屋受未知异能力者加护，一个学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完全超标，她开始怀疑在这儿就学的学生怕是有问题。

　　但疑惑归疑惑深入了解也不能停，而且这学院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在情报商的带领下大致进了一些楼栋参观查看，学院的大致情况竹下毓玥有了了解，接下来就该咨询两个即将要在这里入学的芥川兄妹的建议了。

　　“龙之介、阿银，来！告诉姐姐，喜欢不喜欢这里呢？”

　　侧身朝一直跟在她身边沉默地看完路过的学院景色的两小只，牵起唇角露出个微笑问道。

　　“姐姐！阿银的学校在哪？”小银迫不及待的举手，跃跃欲试问道。

　　“啊…刚才走过的……就是……”竹下毓玥欣然解答，但落入芥川龙之介耳中却是混着滋啦滋啦声模糊不清的噪音。

　　这本该是竹下毓玥稍微对小孩子了解一点就能发现的异常，哪有逛新地方看新风景不会大呼小叫只沉默不语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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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罪学院——蜕胎于《在下坂本，有何贵干》坂本的毕业的私立无罪学园
夜焚落叶见社神——三次元文豪芥川在小学时，写出“夜焚落叶见社神”（落叶焚いて野守の神を见し夜かな）的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