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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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曦则这次回来没有急着回去。
他和他的大学室友一起合开的公司，上次处理完急事，那边也稳定了下来。
因为苑宛卿的情况，这次回来时和朋友商量了一下，便带着电脑回了江槐处理些不需要露面的工作，剩下的那些就交给他朋友解决，也算是暂时不急着回去了。
十一月份。
即使是处在南方的江槐，天气也开始发寒了。
段昱辛的课程在进入十一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后，结课考完试，彻底结束了大学课程。
苑宛卿顶着毛茸茸的脑袋，跟在他身边。
“昱辛哥，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待在邯宜了……”
她口气掺杂着难过。
段昱辛眼里也满是不舍，
“嗯。”
段昱辛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深切的体会到权利的重要，也意识到苑宛卿的重要。
他必须处理好一切，同时丰满自己的羽翼，这样才能保护好苑宛卿。他是时候离开了，这样也能为她愈来愈紧张的学习留出充足的时间。
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孩，他抬手覆在女孩头顶，
“开心点，又不是不见了。”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苑宛卿还是没吭声，段昱辛轻叹，两人就那么并肩走着。
终于，在苑宛卿看见前方的机场大门时，她停下脚步。
“昱辛哥。”
“我在这等你回来陪我过生日。”
苑宛卿抬头对上段昱辛的目光，珍重着说。
她眼里的段昱辛依然是两人刚相见时的模样，男生容貌生得极好，眉眼柔和舒展少了几分男生的攻击性，鼻梁却是挺拔，能睥见男性的俊朗，黑色的风衣松垮地垂在身侧衬出他挺拔的身形，黑发松软地搭住了几分眉眼。
段昱辛勾起唇角，
“好。”
“我一定回来参加卿卿的18岁生日。”
苑宛卿送他到安检处，见段昱辛真的要走了，苑宛卿突然就心脏发紧，意识到两人真的要分别了，不受控的就上前拉住他的手。
感受到手里的温度，段昱辛一直坚定的想法有些松动，但他紧咬下唇。片刻后，他回握女孩的手，而后转身拥住了她，半张脸都没进女孩的颈窝处，
“卿卿，我等你。”
“你也等等我，好吗？”
苑宛卿鼻尖一酸，点点头，两人紧紧相拥。
苑宛卿抬头看着没入蓝天的飞机，转身走了。
快了，离高考只剩下七个月了，她很快就能去邯宜找段昱辛了。
她就在脑海中这么想着，紧咬牙关，却在进到地铁站看见白林的那一刻，调整好的情绪轰然倒塌。
她抱着白林无声落泪，这是她的人生中第二次忍受与心爱的人分别的痛苦。苑曦则是她的哥哥，她知道两人总会再次见到，此刻却在心里抑制不住地想段昱辛是否真的还会再回来。
白林安抚着她，耐心地安慰着，然后拉起苑宛卿的手，一起回了家。
飞机上。
云柔看着坐在身边有魂不守舍的男生，眼底有几分情绪一闪而过。
段昱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戴运杰在一旁也只是带着惋惜轻轻摇头，却没吭声。
飞机渐渐停下。
三个人站在邯宜机场大门口。
第一情绪不是归家的热切，
而是……
“我靠！我真服了！这风都把老子吹成傻逼了！”
“冷就算了还刮风！什么破天气！”
戴运杰尖叫出声。
段昱辛此时也有点绷不住悲情男主的人设了，他举着手机，
“……冯叔，你再不到就可以准备给我收尸了。”
话音还没落，一辆黑色库里南就停在了三人面前，
冯叔赶紧下车拿出衣服罩在段昱辛身上，
“昱辛，你们三个都快上车。”
段昱辛打开门，先让云柔上车。
而后和戴运杰两人坐到了后座上，冯叔关上门，赶忙回了驾驶座。
车起步，冯叔出声，
“老爷和夫人已经家里等你了。”
段昱辛颔首，
“先把云柔和袋鼠送回去吧。”
冯叔诶了一声。
云柔坐在前座，眼神通过后视镜轻飘飘地落在段昱辛脸上，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挪开。
段昱辛一进门，段玉兰就迎了上去，把他身上满是寒意的棉服脱了下来，
“昱辛啊，冷不冷？”
说完扭头对着身后的王妈开口
“去把姜茶端过来给昱辛驱驱寒。”
王妈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段玉兰拉着段昱辛就往屋里走。
“妈，您又瘦了。”
段昱辛有些担心。
段玉兰闻声，脚步顿了顿，
“别担心，妈就是年纪大了食欲就没以前好了。”
段昱辛扶着她，闷声嗯了下。
段玉兰知道，当初她和靳辉的举动伤着了他的心，也让段昱辛对他们两人失望了。
她和靳辉是真的爱他，只是并不纯粹。
段昱辛看着靳辉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威严。
靳辉起身，接过段玉兰，而后看向段昱辛，
“昱辛，你也大了。”
“过去几年你刻意和家里减少联系，我和你妈不怪你，因为你年纪尚小。”
“但现在你也该懂点事了。从明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一起学着接管公司，我会把你带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那时候我和你妈就退居下来，把我们这些年打拼的一切都交给你。”
靳辉说完，顿了顿，又坚定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
段昱辛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果然，
“我希望你的第一个孩子能姓靳，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TA要跟着我姓，之后我希望你也能把这一切，再教给TA。”
“如果你还有别的孩子，可以给他些权利，你是聪明人，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段玉兰有些难过地看向段昱辛，果然，段昱辛面色只是一闪而过的难过和自嘲，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知道了，爸。”
靳辉满意地点头，不曾注意段昱辛的落寞。
从云柔车祸那天，他便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他父亲的一己私欲，靳辉并不关心他想要什么，只关心他能给他带来什么。
就如现在，他的价值就是结婚，然后学着靳辉，为他之后的同姓孙辈铺路，最后等待一切成熟他才算是彻底在靳辉这里完成他该做的所有。
他看着云柔回来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渐渐也想明白那十年里的靳辉，为何能当一个完美的父亲，给他完美的父爱。
他最近隐约猜到靳辉为何会前后判若两人，却在亲耳听到他深爱的父亲说出这段话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段昱辛的脑海中形成了闭环。
当初，靳辉一眼就看中了云枫的能力，也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他看上云柔，领养了一个容貌出众，年龄相配的男孩，为此靳辉也找了很多年，终于，他看上了段昱辛。
段玉兰说段昱辛和他们有特殊的缘分，两人姓氏一样，而且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段玉兰和段昱辛也有着几分相似。
靳辉年少时就一人白手起家并且很快功成名就，这需要多么毒辣的眼光和强悍的实力，段昱辛心知肚明，他深知如何掌控人性，如何控制身边的一切朝预想的那样发展。
靳辉这一辈子里，唯一一次偏爱只给了段玉兰，这也是为何段玉兰说不要孩子他也以工作繁忙为由安慰她说不怨她，为何段玉兰她明明也爱着段昱辛，却还是纵容着靳辉的所作所为。
段昱辛明白，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他不是。
——
江槐市。
送走了段昱辛之后，苑宛卿只觉得日子过得日渐缓慢，校门口不再有段昱辛的身影，再也没有那个温润晴朗的声音在她身边喊她“卿卿”。
但也有不变的，段昱辛照常在手机上和苑宛卿报备行程，唠叨她要劳逸结合，叮嘱她的日常穿度，每天按时放他的“财迷贷”。
他说这是答应她的，他不在身边那就转钱给她，怎么处置全按她的意愿，彼时，金价已经涨到了一千多一克，按着每天六克的钱换算给她，真正拿到钱的时候，苑宛卿才直观感受到之前段昱辛给她花在买金子上的钱不是小数。
看着余额里逼近十五万的存款，苑宛卿已经有些愣了，这离段昱辛离开也就二十天，她已经存了有些人要干几个月的工资。
苑宛卿晚上煲着电话粥，试探性的开口，
“昱辛哥，要不算了？”
果然，
“给你就拿着。”
段昱辛马上接道。
“可是这数字渐渐有点吓人了……”
苑宛卿看着余额，有些不适应，
“你才离开20天啊，我都不敢想之后会涨到什么数字，而且你都是按着当天的金价凑整给我的，以后的价只会越来越高，你给的也会越来越多。”
“之前也是这样给你，你怎么没说不喜欢呢？”
段昱辛在电话那头有点失笑。
苑宛卿嘟囔，
“那六克的小金条多可爱啊，不想这冷漠的数字，看着吓人。”
段昱辛笑出声，
“那你就去抽空给它换成金子，或者直接别看，反正转账会自动收款。”
苑宛卿哼了一声，
“我这周末就和白林一起过去换成金子，正好她生日快到了，送她一个。”
段昱辛柔声细语
“木木是你最好的朋友，成人礼就这一次，我不在，你送1个我送17个，正好凑个好兆头给她。”
“一会我把钱给你，你帮我买给她。”
苑宛卿在这边猛点头，脸上满是开心，她在乎的两个人
“昱辛哥你真好！”
“白林之前也会在手机上看黄金，这是我偷看到的！她要是收到这个礼物，肯定会很开心的！”
“而且而且！她之前还还跟我说，你对她很温柔，她没有哥哥，但是她觉得你就像她哥一样照顾着她，她也很喜欢你！”
“不过她的喜欢和我对你的喜欢不一样！”
“她只是觉得你对她温柔，每次见面我有小礼物她也会有小礼物，所以她就觉得你……”
……
段昱辛拿着手机就这么听着苑宛卿兴奋地说着，叽叽喳喳的，碾碎了他这几日的疲倦。
他垂首应着，脸上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和愉悦。
云柔就站在屋内看着他。
快十二月了，邯宜的温度冷的让人麻木，今晚风不大，却也带着熟悉的冷利，可站在屋外打电话的男人却好像感知不到，周身散发着云柔许久未见的欣喜，连带着面容都是无尽温柔。
云柔的手垂在身侧，握紧又松开。
她迈步走过去，
“昱辛哥，该回去了，靳爸在找你。”
苑宛卿的话顿时就停了，她清楚地听到了云柔的声音。
段昱辛抬眼，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
“别乱喊，那是我爸。”
而后对着手机柔声道
“我先去忙，你早点休息，别乱想。”
得到回应，段昱辛挂了电话，一个眼神也没给云柔，就从云柔身边擦身而过往屋里走去。
“昱辛哥，你就这么讨厌我？”
“自从我回来，你对我有多冷淡我都看在眼里。我们两个十多年的情谊，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
云柔咬紧牙关，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段昱辛还是如此冷淡，当初的事她不止一次的表示歉意，他依然是这个态度，让云柔这个被娇惯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难以忍受，甚至是委屈。
段昱辛的脚步停了下来，声音攀上些不耐烦，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
“我在乎那些情谊的前提是你尊重我的意愿，你天天和我爸走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看着眼前面露厌烦的男生，云柔难过到哽咽
“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这次还没等段昱辛开口，靳辉就阴沉着脸走过来了
“昱辛！你又怎么柔柔了！”
段昱辛只觉得厌烦至极，
“我们两个人的事，您为什么总要来插一脚！”
靳辉见状面色染上几分怒意，
“我是你父亲！”
“柔柔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怎么能如此没教养！你让她几分又能怎么样！”
段昱辛嗤笑，看向靳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撮合我们两个。”
“我这样对她也是不想让她误会我们之间有可能，赶紧对我死心去找别的男的不好吗？我这也是为她好！”
云柔听到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声线带着颤抖
“昱辛哥是觉得……我随便找个男人就能行吗？”
“是！只要不是我。”
段昱辛话音刚落，靳辉一掌上去。
啪——！
云柔掩面跑走了。
段玉兰站在不远处赶紧上前，看着段昱辛带着几分难抑的神情，小心着伸出手，
“昱辛……疼吗？”
眼神含着几抹心疼，说完就回头冲靳辉不满道
“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和昱辛说！”
“孩子那么大了！你就不能尊重点他的意愿！”
段昱辛却没空听他们在这里上演虚假的亲情戏，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辉气得骂他白眼狼。
段昱辛拿着冰袋坐在床上的时候，难以自捱地苦笑几声。
段玉兰站在门外，想进去却又下不定决心，最后叹口气走了。
段昱辛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段昱辛觉得它们应该像苑宛卿一样吵。
想到这又轻笑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