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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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名’
凌晨的街头，霓虹灯闪烁着，几张木桌摆在烧烤店门口，人很多，声音很杂乱，很吵。大雨过后的水泥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坑倒映着灯红酒绿的街道。
楚晞坐在烧烤店里，她盯着那些水坑，出了神。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是一条短信。
［在清流巷。］
她淡淡看了一眼，把手机塞回口袋，拿了瓶啤酒，起身准备走人，老板娘见了，就问：“要走了啊，不再坐会吗？”她什么也没说，用玻璃瓶压着那几张钱，就走了。
黑漆漆的天染上灰扑扑的颜色，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你在等谁照亮？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清流巷原有的平静。随着酒瓶子的破碎，躲在成堆纸箱中的老鼠吓跑了，沿着墙边，求生欲拉满地狂奔。
“小妮子，给我滚蛋！”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跑走了，像那只老鼠一样，眼里噙着泪水。
“哎呦呦，就你，还想砸我？”巷子里一群学生混混的老大说道。他正恶狠狠地盯着，靠在废弃冰箱上的少年——姜屹。“给我打！打到他不敢了为止！”带头的吼到。姜屹什么也没说，一下下扛着他们的攻击。
附近的居民则是饶有兴趣地看戏，站在阳台上的，靠着门的，吃着饭的都有。带头的看这群人不爽，吼了一嗓子，一些人就悻悻地回去了，还有一些对这样的威胁习惯了，依旧无动于衷。
整条巷子都是打斗的声音。虽说姜屹不是软包子，但寡不敌众。他被强按在墙上，一个大个头正拿着块破玻璃吓他。
旁边两个捂着肚子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弟幸灾乐祸道：“哈哈哈，让你小子打我，遭报应了吧？”“就是就是，快快快，动手杀了那个杂种！”两人互相附和着。
老大叼着根烟走过去踢了其中一个人的肚子，咒骂道：“妈的，你想老子坐牢啊！”
“不敢不敢，哎呦——”
“给他点记性，差不多得了，省的警察来找咱们。”带头的点着烟，说道。
此时，巷口传来一阵易拉罐掉落的声音，几个小弟回过头去看。
一个披着件米色大外套的女生站在巷口。脸上泛着红晕，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扔易拉罐的手还在外面，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那是楚晞。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姜屹。突然“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用手蹭了蹭鼻子。围观群众都没想到还会有人“参与”这场“战争”。吃瓜吃得更起劲了。
空气异常的安静。
“你谁啊？”几个眼直的小弟忍不住开口到，不等楚晞说话，直接走过去，“你他妈……啊啊啊——”没等带头的小弟把话说完，她一脚踢过去，直击要害。
这操作直接把带头的给干懵了，其他几个小弟倒是挺聪明，见状立马上前准备还手。姜屹找准时机，对着面前的大个头就是一脚。
过了不晓得多久，那几个小混混捂着伤口扶着墙往巷子外面走。老大本来在那抽烟，事情发生之后也被摁在地上打，整条巷子都是负伤的人。
附近看戏的见没戏看了也就各回各家了，强撑在那的姜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楚晞看着他，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去了警察局。
最后当然是警察处理了整个事件。
从警局出来，楚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部因为打架“受伤”的手机，对过照片后，深吸一口气。
她救姜屹的原因，是因为她手上这次的任务，是为了用姜屹做为筹码，那到码头商贩手上的那批货。看照片，那深邃的眸子，让她很清楚，没找错人。刚刚在警局里，已经大概了解了姜屹的一些信息。
南江中学的学生。
17岁。
高二。
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
因为姜屹没满十八岁，所以要等人来领，警察也查到，他现在有监护人。只是监护人电话打了好几个才接，听语气也不太好，但也同意来接姜屹。警察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楚晞就这么在外面等着。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楚晞的视野中，她脚上的高跟鞋被跺得哒哒响。进去之后，便传来她咒骂的声音，随后是警察的劝说。又过了半个小时，姜屹才从警局里出来，他身上穿着单薄的校服，在冷冷的秋风中打颤。那个中年妇女跟在他后面出来，楚晞很清楚地听到她说了一句：“你自己去外面找地方住！我没那闲情管你这么多！”说罢，就要踩着高跟鞋走掉。
楚晞赶忙上前拦住她，中年妇女立马说：“神经病啊！你要干什么！这可是警察局！”
“阿姨，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楚晞不咸不淡地说道，“交易成功，我会给你一些经费。”
“什么交易？”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问。
“如果你嫌弃姜屹是个拖油瓶，你不妨把他交给我，我来做他的监护人。”
“你是疯了吧，你年纪轻轻，怎么做他的监护人？”
“阿姨，我30了。”
中年妇女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在楚晞的洗脑下，半信半疑同意了这个交易。
看到手机上提示的到账信息，中年妇女立马说明天就去办手续。商量好地点后，便离开了。
楚晞扭头，姜屹正冷冷地看着她，刚刚的内容，他听见了。楚晞知道他听见了，便走上前。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比姜屹高了一小截，可姜屹的眼神总有着居高临下的感觉。“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楚晞努力挽回形象地说到。
“不能酒驾。”
“……那打车吧。”
“打车费钱。”
“没事，我有钱。”
“我没钱还。”
“不用你还。”
“不用你管。”
“……”
楚晞无言以对，真的服了这个小屁孩。
“我打车，我付钱，快说，不然就去和警察说。”
“……H区东蔷街，到那就行了。”姜屹也不怕被拐卖，已经无所谓了。他不想再让警察来了，因为他懒得回复他们问的那些一大串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问的都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楚晞刚打算点确认地址，想了想，问：“H区不是上个月就拆了吗？”姜屹愣住了，楚晞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惊讶。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重要的东西都在身上。
“所以，和我回家吧。”楚晞继续拿起手机打车。姜屹被她的话震惊到了，明明不认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岔。
但已经无所谓了，拐卖也行，买了器官当个好人，也死的不冤。她那句“和我回家吧”一直在姜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上了车，师傅对了下尾号，问到：“是姐弟吗？”楚晞刚想回话，姜屹直接回答：“不是。”“哦，”师傅看了下后视镜，见姜屹脸有伤“唉，小伙子你脸上咋有伤嘞？”
“打架。”
“……”师傅看了下点单地——公安局，也没再说话了。
姜屹看着窗外，从一排参差不齐，简陋的房屋到整齐划一，精致的居民楼，姜屹很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差距。
尴尬的气氛就这样一直到下了车，姜屹刚把门关上，师傅立马开车走人，姜屹头上刷出三根黑线。
楚晞费劲在破手机上付了单，带着姜屹回了家。
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姜屹并不害怕，反正他觉得自己留在世上也是游手好闲地过一辈子。
到了大门口，楚晞礼貌地和保安大爷打招呼，大爷笑着说：“带回来个弟弟啊，真帅气。”
“哈哈哈，没有没有，大爷，不早了，早点休息。”
“哎，好好好。”
姜屹跟在她身后，听着这老熟人的聊天，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这么冷漠。
绕过几个大花圃，姜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雨滴还依依不舍地扒拉着花瓣，有几滴雨滴落在姜屹手背上，像少女的眼泪。
到了铁门那，楚晞开了门，姜屹看着这“有钱人”的家，是真大啊，还有花园的。
到了家里，楚晞用招待客人的口气对姜屹说：“坐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姜屹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没有恶意，这种莫名的安心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他打量着这个客厅，整个客厅是中世纪的风格，但却有两扇大大的落地窗配上灰白的简约风窗帘，显得格格不入。
收拾过后，楚晞洗了澡换了衣服。她回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中性的衣服和裤子，她拿下楼，扔给刚坐在沙发上的姜屹，说：“去洗澡吧，凑合一下。”姜屹翻开衣服，愣了愣，抬头看着楚晞。
楚晞见他冷冷地看着自己，问：“看我干嘛？浴室在那边。”姜屹看着她手指的方向，说：“我不是说这个。”
“那干什……”
“……咳”
“……”尴尬就在一瞬间，楚晞巴不得现在扒开个地缝钻进去。她去钱包那翻出钱，递给姜屹：“你自己去买吧，我不方便。”姜屹接过钱，飞奔出去，他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出了大门他的心才平静下来，太难了。
大爷见他跑出来，有点疑惑，问：“咋滴了？”
“没事，去买药。”姜屹本想搪塞过去。“唉呀，瞧我这眼神，刚刚都没看着你脸上有伤，你等等哈娃，我这有伤药，我去给你拿。”
没等姜屹拒绝，他就从那值班室翻出一小袋药，拿出来递给姜屹。
“你拿好回去吧，天太晚了，别去了。”姜屹看着那充满伤痕和皱纹的手，愣愣地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
“嗨，没事没事，年轻人真有礼貌。”
“不过还是要去买东西的，因为刚来没有换的衣服。”姜屹吞吞吐吐地说。
“噢，那行吧，路上小心车，认得路不？”
“认得。”
“好好，去吧。”大爷笑着目送姜屹离开。
等他出去买完回来，大爷在看报纸，他戴着老花镜，见是姜屹，就打声招呼，姜屹笑着回应了。
匆忙回到别墅，楚晞早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播放着。
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看楚晞是盖好了毯子，他也就没理会这么多，去洗澡了。
进了浴室，对上了镜子中的自己，面无表情，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冷。
他脱下衣服，站在淋浴器下面，淋湿了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对她有种信任感，也许是她本身就没有恶意吧。
等洗完澡，打算回客房时，楚晞醒了。她揉着眼问几点了，“5点多，”姜屹顿了顿，又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还的。”
“我不是要你还人情啊，我这是学雷锋做好事。”
“看着不像。”
“我去你的！”楚晞在心里骂了句话，姜屹转身若无其事的上了楼，去客房。啧，真的整的跟本来就是自己家一样，真不客气。
姜屹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姜屹那冷淡的脸，渐渐出现像细米粒大小的水滴。
第二天姜屹带着楚晞去了他姑姑家，那家人依旧还在，不过是在邻居家避难。
他们见到姜屹毫不犹豫地就说滚，楚晞很无语，她再三加大音量告诉他们，她是来让接她姑姑去办手续的，好久之后，楚晞才和他们去弄了手续。从法院出来，楚晞打了好几个哈欠，那个所谓的姑姑，早就跑没影了，生怕楚晞反悔似的。
“又下雨了。”
不过是清晨的小雨，软绵绵的。
这就是楚晞和姜屹的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