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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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火车站，周澄明一脸不舍地看着左思，迟迟不愿上火车。
“真想和你多待几天，但我还要回去上课，这两天的假期还是我跟我妈求来的……”
左思敷衍地挥挥手，“还有一周多就开学了，到时候见。”
听了这话周澄明才好些，“嗯，好像也挺快的。你要哪天回去？”周澄明问。
“还没想好。”
“回去的时候可不可以联系我？”
左思点点头。
周澄明说完把头转向李在飞，“你别误会，我现在对左思已经没有那个意思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交流。你要好好对他哦，你对他不好，我还是会把他抢过来的！”
左思推了周澄明一下，直接把他推进了车厢，“车快启动了，快点找座位坐好。”
“拜拜，学校见了。”周橙明在其他旅客的簇拥下和左思告了别。
车门关闭，发车启动。
送走了周橙明，左思对李在飞说：“去我家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
左思接起电话：“喂爸爸，嗯，嗯……好的。”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左思转头看看李在飞，然后又对电话说道：“再过几天再回去，嗯，知道了，回去后会和妈妈好好谈的。嗯，再见。”
“喝饮料吗？”左思问。
两人来到车站里的超市，李在飞直接拿了绿茶在收银台等，左思则在展示柜里挑别的。
“在飞？”
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李在飞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李在飞妈妈问道：“在飞你怎么在这？你去哪了？还是……要去哪？”
“我送个朋友。”李在飞不想与妈妈多说，他看向了还在挑饮料的左思。
李在飞妈妈拍拍跟在她一旁的小女孩，“快叫哥哥，跟你说什么来着？”
左思选好饮料，往收银台走去，正看到前方三人。李在飞妈妈拉着的那个女孩正是上次看到那个，而本应该稚嫩的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近乎仇恨的神情。
“这孩子，叫哥哥！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这是你哥哥！”李在飞妈妈一脸窘迫地拉拽着小女孩。
李在飞余光瞥到妈妈旁边放着个行李箱，而她手里还提着几个写着B市特产的袋子。
李在飞沉声说：“别逼她了。”
李在飞妈妈不好意思地捏捏手里的袋子，尴尬地笑了几声，“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看那边有快餐店，汉堡披萨什么的，你小时候不是喜欢吃吗？你妹妹也喜欢吃……”
“不了。”还没等妈妈说完，李在飞便打断了她。
“嗯……那……”李在飞妈妈低头看看拉着的小女孩，说：“那下次单独出来吃吧，咱们好久没一起出来吃饭了，等妈妈下次放假给你打电话。”
“嗯。”李在飞敷衍道，他只想眼前的两人赶快走。
“对了在飞，再开学你就高三了，要开始认真了。妈妈知道你非常聪明，只要努力，一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你要想补课的话我可以请……请叔叔的同事给你补，他们那里还有免费的填报志愿咨询，我也给你报个名吧……”
后边说什么李在飞没听清楚，总之在妈妈说完后，他说了声：“知道了，我先走了。”便拉住旁边的左思出了超市。
走出了火车站，左思问道：“去我家？”
李在飞则摇摇头，“困了，我想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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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飞混混沌沌地躺在床上，手机提示音让本就很难入眠的他完全清醒。
某讯新闻推送——八月持续高温，月底降温无望。
看完后把手机甩到一边，闭上眼却睡意全无。
电风扇一圈一圈地运转，努力对抗着屋内的高温，但它发出的嗡嗡声却极为恼人，甚至快超过了热本身。
高温给人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便是烦躁，但李在飞明白，他的烦躁不仅仅来自于高温。
当短暂的兴奋褪去，迎来的将是无尽的颓然。
这个夏天，他大概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抉择。虽然并不后悔，但接下来必须面对的是漫长的落寞。
不失望的秘诀是不希望，他怎么忘了？
还有一个多星期，够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回不是新闻提示，而是他打工的工厂老板。
老板：在飞，最近有空吗？
李在飞：怎么了？
老板：最近爆单，人手不足，新招来的人都不行。过来帮我几天，两倍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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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站在二层自建房门口，举手敲了敲门。大概是他用力太小，屋内毫无动静。
他三天没见李在飞了。
在A市的日子进入了倒计时，一周后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里并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东西，除了一个人。
改为用手拍门，半分钟后门终于开了。
李在飞只穿了条短裤，他紧锁着眉头打开了门，那表情似乎开门后看到的如果不是左思，他就要上手了。
“怎么过来了？”李在飞一下子清醒了。
领着左思来到自己房间，李在飞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上了三天班？”左思开口问。
李在飞把电风扇转过来对着两人吹。
“嗯。”他说。
他的确是上了三天班，店里缺人手，跟不上订单。
老板对他一直不错，排班灵活，工资给到临时工最高。一般老板着急找他，他都会上，这次也不例外。
李在飞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的跨栏背心，双手撑着往身上套。就在他套到一半时，忽然一双手直接把他推倒，他猝不及防地仰倒到了床上。
双手被按住举过头顶，左思居高临下地压到了他身上。
李在飞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不知道是姿势原因，还是因为昨晚上了一晚上班身体太虚，他竟然没挣脱开。左思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很多。
“你在想什么，我都懂。”
左思的话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他在想什么？他又懂了什么？
“什么？”李在飞问。
左思用一种近乎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他，这使李在飞无端生出了几分心虚。
“没有别的可能吗？”左思幽幽开口。
李在飞的心里一紧，这回他听懂了。
“什么可能？”李在飞却问。
他屋里很热，热到在这个屋子里待上一会，头脑便会发昏。而刚刚他把风扇转到了另一边，此时只听风扇嗡嗡作响，而吹出的风却没半点惠及到两人。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左思松开了手。
“坐起来。”左思说。
李在飞把穿到一半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床头。他坐起身，后背靠在了侧面墙上。
左思突然冲向李在飞，他双膝撑着床，手扶着李在飞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李在飞的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早上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第二反应才是疑惑左思为什么忽然吻他。
对左思的幻想，多在这个房间，而此刻他幻想的对象就在他眼前，正在低头吻他，在他的床上。
左思的吻，缠绵而缱绻，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都化作吻中。他并不抗拒用语言表达，但身下的人却似乎总是无法理解它真正的含义。
也许他也没那么想要。左思无数次陷入思考。“他”是他自己，也是李在飞。
如果他想要呢？
左思缓缓地与李在飞分开，抬起头对上的那双眼睛，让他略微坚定了信念。
“你想的那些我并不在乎。”左思开口又打起来哑谜。
左思的话让李在飞一下子抽离了迷离与沉醉——如果可能，他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与聪明人交流是可怕的，连含混过关的机会都没有。
左思和他拥有完全不用的处事态度，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浑浑噩噩，而咄咄逼人的那个，是看似温文的左思。而他只想让一切都随风去。随缘来，随缘灭。
长久的沉默。
温度让李在飞越来越涣散，左思的凝视又让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状况。
忽然，他抬起手，轻轻摩挲左思那十分好看的耳朵。
左思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雾霭，他微微闭起眼，享受李在飞的抚摸。良久他才用手覆住李在飞的手，缓缓开口：“下周我就走了。”
“嗯。”李在飞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
“只有嗯吗？”
李在飞把手从左思的手心里抽出。
左思起身下了床，李在飞也起身，然后再次把床头的跨栏背心穿上。
“我再说一遍，你想的那些在我这里并不算问题。”左思说。
“在我这算。”李在飞说得十分决绝。
左思的眉梢颤了颤，“那你不能让它不算吗？”
又是一阵死寂。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在飞说。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左思说。
李在飞摇头笑笑，这一笑满是苦涩。
“没必要强求。”李在飞幽幽道，“最后几天了，好聚好散吧。”
左思走后，李在飞又躺回了床上。
他的怀抱里似乎还有左思的余温，而唇上全是左思的味道。他摸摸自己的嘴唇，手指的触感远没有左思的唇柔软……
他放下手，摇摇头。算了吧，没必要后悔，没必要遗憾，也没必要留恋。这一切自然的发生，自然的结束。人这一辈子要经历无数次相距与离别。没那么重要，谁对谁都没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